鬱恪抹了把臉,麵無表情地接受指責,手伸到口袋裏,眾人以為他要拿出武器來,尖叫著逃走。 老板娘將掃把對準他,顫抖道:“你你你你別過來!” 鬱恪聲音平靜,掏出手機,道:“多少錢?” “什麽?”老板娘以為自己聽錯了。 帥哥骨節分明的手裏拿著手機,遞過來,手機上顯示有二維碼,帥哥冷若冰霜,還是耐心道:“損失多少就掃多少。算是我買下了。” 老板娘不敢接近,但是店裏其他人都跑了,她死鬼還沒回來,她有舍不得錢,隻好戰戰兢兢地伸出手,一把搶過他的手機,結巴道:“我、我先收了款再、再還給你……你別過來!” 鬱恪不甚在意地點點頭。 老板娘警惕地退到收銀台,一邊盯著他一邊掃碼,不知怎的,夕陽餘暉下,那帥哥高大的背影看起來居然莫名有些落寞。 鬱恪背對著她,餘怒未消——他隻要回想起剛才看到的畫麵,心頭就像燒了一把火,又痛又癢,恨不得將楚棠抱著的那個人撕得粉碎。 他胸膛起伏得厲害,卻又記著這裏不是鬱北,隻能壓抑著喘息,站在原地,盯著前方,眼神有些渙散。 突然,鬱恪瞳孔一縮。 老板娘結帳,沒有大度地放水,小小地加了一點精神損失費,結完帳後,她將手機還給鬱恪,道:“帥哥,你的手機。不是我說你,有錢也不是這樣揮霍的,下次不要……” 卻見帥哥仿佛見到了什麽要緊的事,嗖的一聲衝了出去,身影快得像閃電似的。 “哎!” 老板娘疑惑地看過去。 隻見對麵的老住宅區樓下,一群混混模樣的男人正在圍著一個女人,往巷子裏走,手裏還晃動著刀具,閃著光,令人害怕。 “快還錢!那個狗東西借了我們兄弟的幾十萬去賭,到時間了卻一毛錢都沒還!”最前麵的中年男人留著地中海,油光滿麵的,凶神惡煞道。 楚梨淡定道:“誰借的你們找誰還。” 地中海破口大罵:“狗東西被抓進牢裏,我們怎麽找?” 楚梨身著旗袍,披著錦繡披肩,淡雅高貴,襯出曼妙身姿,一看就出身名門。 地中海打量著她,調笑道:“這你不是他老婆嗎?我見過他給我們的照片……長得比照片上的好看多了,是不是傍上哪個大款,甩掉狗東西嫁入了豪門?行啊,有本事啊。” “多謝。”楚梨笑了笑。 地中海拉下臉:“你別裝蒜!想要走,立刻給我們還錢!” 楚梨伸手撥了撥耳邊的發絲,看了一眼他身後,似乎在走神,待地中海又要開口時,她道:“我沒錢。” “你瞎蒙我是嗎?你新老公有錢,聽說你兒子也有錢,你怎麽可能沒錢?”地中海揚起拳頭嚇她,手臂上的白虎刺青和肌肉抖了抖,“剛才在樓道,你說沒帶手機和現金,要下來去銀行取。現在下來了,快點把卡和密碼說出來!否則別怪我們打女人。” 兩邊的幫手揚了揚刀棍。 他們現在在一個小巷子裏,還有人守著巷口,路人躲都來不及了,哪還敢進來看發生什麽事呢? 楚梨垂下眼簾時,掃了一圈角落。 那個狗東西進牢裏了,房子收回她手裏,今天她有空,便來拿回自己的東西,不想下樓後遇到了前夫的債主,那垃圾前夫真是害人不淺。想起楚棠小時候遍體鱗傷的樣子,楚梨捏緊了手指。 “別裝啞巴!” 楚梨抬起頭,衝他們笑笑,像是沾了露水的梨花,美得溫柔和無辜。 地中海一愣,臉一紅,隨即反應過來,罵道:“你做什麽!” 楚梨柔聲道:“前麵不是有家銀行嗎?我去取錢。” “這、這才對嘛,”地中海結巴了一下,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楚梨眉尖一挑,像個大姐大一樣,越過他們走出去。 地中海對小弟道:“你們就在這裏等著吧,她一個女人,逃不了,別讓攝像頭拍到你們。” “是!” 守在巷口的兩個小弟退了回去,地中海跟在楚梨身後。兩人走出巷口,就在幫手看不見他們的那一刹那,楚梨的手伸向牆壁,從堆成小山一樣的廢棄物中準確操起一根鐵棍。 她的披肩擋著動作,地中海沒看清她拿了什麽,隻是多年的經驗讓他腦中警報響起,他立刻抬起胳膊擋在頭上。 伴隨著凜冽的風聲,鐵棍狠狠地敲到他的手臂上,讓他繃緊的肌肉都發痛。 “操!” 地中海咒罵一聲。 “我才操!” 楚梨冷喝一聲,趁他手臂發麻還不能動,“砰砰砰”不停,手中鐵棍像雨點一樣密密麻麻地、重重地落在他身上,還專門挑他的頭來打。 可他用手捂著頭,楚梨眉頭一皺,動了動穿著中跟鞋的腳,忽然微微側身,長腿高高抬起。 地中海忍無可忍,想要回擊,誰知剛鬆開手,一個硬物狠狠敲中了他的腦袋,他隻來得及瞥到了一截又長又白的腿,明明看著細,力度卻像從天而降的鐵錘,讓他眼冒金星。 一道溫熱的液體流到他眼睛裏,地中海用手去擦,發現是血,大怒:“你!” “高利貸還敢理直氣壯地討債?”楚梨淑女地站著,整理好旗袍,溫柔地哼道,“而且又不是我借的,去牢裏討去吧。” 旗袍料子質地極佳,劈叉也沒撕裂,楚梨決定回去誇誇自家老公。 “你別得意!”地中海捂著腦袋,頭暈目眩,大喊,“來人!你們還不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