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床而眠還是首次。


    相較於沈昭婉的激動和欣喜,賀溫辭隻希望沈昭婉趕緊睡去。


    他隱隱約約能感受到自己身體已經出現了微小的變化。


    沈昭婉的確困了,賀溫辭還這般周全的給她的飯中下藥了。


    她感覺眼皮已經很沉重了,自己盡管少吃了一些,但是還是架不住困意來襲。


    轉眼間,沈昭婉就頭一偏的沉睡過去。


    睡之前,沈昭婉側著身子麵朝賀溫辭。


    聽著有節奏清淺的呼吸,賀溫辭心中算是鬆了一口氣。


    知道沈昭婉已經睡著,他就不用思考那麽多了。


    異能覺醒,伴隨著全身發熱,四肢無力,頭昏腦脹,甚至全身還會疼痛,據他所了解,還有的人堅持不下來,會喪命。


    如今,賀溫辭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已經開始發熱了。


    這一夜會很難受。


    他將被子掀開一下,靜靜地等著。


    深夜,萬籟俱寂。


    沈昭婉迷迷糊糊睜開雙眼,身旁灼熱的呼吸隔這麽遠都感覺燙人,像是一個火爐在旁邊。


    雖然不能避免吃了他磨成粉的藥,不過少吃一些加上有小白呼喚,好在是醒了。


    沈昭婉觀察了一下,賀溫辭現在意識已經不清醒了。


    “阿辭?”


    ……


    反應不大,沈昭婉看見賀溫辭似乎想要偏頭來看,但是身體不允許。


    他的眼皮顫抖了一下,還是很難睜開。


    此外,他身上的被子全部都扔在了地上,就這樣,身上還出了一些汗。


    沈昭婉用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背,燙的她手指一縮,而賀溫辭似乎是找到了一絲涼意,本能的伸手去抓,但是抓了個空。


    沈昭婉覺得賀溫辭現在的情況似乎要比上一輩子要嚴重一些。


    恐怕賀溫辭本人也沒有想到。


    剛剛一觸即離的冰涼,讓賀溫辭覺得十分舒服,他腦海中一遍遍告誡自己,不要睡過去,但是腦海中一片混沌。


    他根據現在的情況已經意識到了自己身體的狀態和差別。


    他想了想,難道還能激發新的異能嗎?


    不然的話,這狀態也太差了,難受極了。


    他現在隻想泡在冰裏麵,麵中,口鼻,全是燥熱的氣息。


    他拚命的半睜開了眼睛,恍惚間,沈昭婉好像還是最開始姿勢,仍舊在睡覺。


    如此一來,賀溫辭心中提起來的緊張就少了一些,慶幸自己以前做了那麽多,要不然這般情況,他自己說不定還是白重來。


    自我安慰和放鬆,讓賀溫辭最後的一絲清明消失了。


    沈昭婉重新睜開眼睛,她掀開自己的被子,隻是緩緩地挪動了一小下,就被賀溫辭的手給攬住。


    他好像潛意識裏麵把沈昭婉當作了一個解熱的東西,來回尋找更涼快的地方。


    沈昭婉冬季手腳是冰涼的,身上再怎麽有熱氣也比不過現在的賀溫辭。


    似乎還覺得不夠,賀溫辭繼續扯著沈昭婉,一直往他懷裏撈。


    他抓住了沈昭婉的雙手,死死的不放,這絲涼爽讓他神情都放鬆了,身體帶來的疼痛仿佛也被短暫的安撫。


    看著賀溫辭這般急切的模樣,完全憑著本能的反應。


    她沒有一絲抵抗,任由他抱著她。


    比她自己的被窩暖和多了。


    賀溫辭似乎還覺得不夠,將頭也埋在沈昭婉臉頰旁,低著頭尋找涼爽。


    怎麽感覺賀溫辭把她當作大號的玩具熊了,手腳全部被束縛住了。


    【小白,記得賀溫辭醒來之前喊我。】


    【沒問題,婉婉。】


    耳邊是賀溫辭痛苦的麵容,他咬緊牙關,隻有淡淡的痛苦聲從嘴唇處溢出來。


    沈昭婉緩緩閉上眼睛,繼續進入夢鄉。


    賀溫辭這一夜極不舒服,但是好像中間身體的溫度又褪去了一些,稍微好一些,隻不過,昏沉間,也沒能清楚的想明白。


    腦海劃過什麽,又快速消失,讓他抓不住。


    ……


    【婉婉,起來!】


    小白叫了幾遍之後,沈昭婉睜開眼睛。


    她看著咫尺之間的賀溫辭語氣擔憂:“阿辭?”


    “阿辭,你怎麽了?”


    “你怎麽這麽燙?”


    漸漸的,話語中夾雜著脆弱的哽咽,聞之令人心顫。


    賀溫辭眼皮已經快速動了一下,想來就要蘇醒過來。


    他怎麽聽見了沈昭婉的聲音?好像離得還很近?


    發熱混沌的腦子漸漸恢複清明,畫麵一點點閃過,記憶回籠。


    他唰的一下睜開了雙眼,眼中帶著沒來得及隱藏的不解、怨恨和冷冽。


    隻一眼將沈昭婉即將出口的話全部堵在了喉嚨裏。


    “……阿辭!”


    她聲音細碎、顫顫巍巍!


    極易讓人心疼。


    賀溫辭斂去真實的情緒,質問道:“你怎麽跑我懷裏了?”


    賀溫辭一邊說一邊想要遠離。


    維持了半夜的姿勢倏然變了,快速的抽回自己的手。


    後撤之時,卻因為不小心直接摔在了地上。


    賀溫辭暗自扯了扯嘴角,全身都痛!


    不過現在顧不上這些,一想到沈昭婉跑進他懷裏,他就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心尖滯悶難受。


    他撐起手臂,直接坐了起來。


    雙眼看向沈昭婉,由於眼眶發紅,看起來特別凶。


    沈昭婉一點都不懷疑,要是她現在說了什麽他不愛聽的,賀溫辭目前鋒利的氣質要將她割的破碎。


    沈昭婉也學著他的樣子坐在了床邊。


    眼神隱隱有淚珠閃爍:“阿辭,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懷疑我主動跑進你的懷裏是嗎?你覺得我是那種趁人之危占你便宜的人嗎?”


    沈昭婉說完這句話,一滴淚水沾濕睫毛滴落下來。


    沈昭婉深吸一口氣:“我早上一醒來,就覺得你的情況不對勁,可是我拚命喊你,你都不理我。”


    “我還自責自己醒的太晚,要是早一點醒過來,你就不會難受這麽長時間了,可是……我掙脫不開……”


    “好不容易等你醒了,我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你這般懷疑我,你凶我幹什麽?”


    沈昭婉斷斷續續的解釋,說完,撩開手臂和腿上的睡衣,上麵與她肌膚對比,有格外明顯的紅痕。


    賀溫辭將視線移過去,腦海像是被錘子打了一下,他雙目震驚,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這樣子,看來是抓了許久。


    他神色有些複雜,沒有感慨他觸碰沈昭婉已經沒有過多的身體壓力,反而想的更多的是,他竟然抱著的是沈昭婉,還抱了這麽久?


    很快,他就將一切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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