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許星慕本來還在警惕握劍,和麵前的魔族對峙,察覺到肩膀上的重量後下意識回頭,被他嚇了一跳。


    “你別死我身上啊。”


    葉隨安七竅流血,神情恍惚的隻會阿巴阿巴。


    但還是強行提起精神,吐出一個字:“滾。”


    最後還是江朝敘看不下去了,扒拉扒拉芥子袋,找出一瓶補神丹和一瓶回靈丹遞了過去,“給。”


    葉隨安這情況明顯是畫太多符籙超出自己的極限了,吃點丹藥補一補就好了。


    江朝敘一臉淡定,很正常,這種場景他和小師妹都是常有的事。


    隻有沒見過世麵的許星慕被嚇得吱哇亂叫。


    “你們幾個,別聊了。”沈未尋無奈扶額,一把拎過哢嚓哢嚓啃丹藥的葉隨安:“我來帶他,你帶小師弟,趕緊離開這裏。”


    身後已經傳來了騷亂的動靜,明顯是那群魔族已經發現他們逃走,而後追了過來。


    “想跑?”


    魔族公主冷笑一聲,撥了兩個元嬰期去追那些逃走的修士,其餘人呈扇形瞬間包圍了他們。


    其他人跑了沒關係,抓住五宗這些親傳才是最要緊的。


    這群人實在太難搞了,人都給抓起來關這麽久了,結果一不留神居然還給他們逃出來了。


    那群廢物,連個人都看不住。


    魔族公主眸色暗了暗,冷冷帶人堵住眾人去路。


    顧瀾意和沈未尋執劍擋在最前麵,以他們兩個的修為,聯手下來對抗化神期足矣。


    但對方明顯是打算拖住他們,魔族下手大多陰毒,不要命的打法還真成功拖住了兩人。


    許星慕毫不猶豫將葉隨安丟到江朝敘身邊,躍躍欲試提劍:“讓我來。”


    少年剛拔劍衝出來,就被突然冒出來的魔族公主一掌拍了回去。


    前後不過兩秒鍾。


    眾人:“……”


    一個字,絕。


    *


    曲意綿是無意間發現關在法器裏的修士全都跑光了的。


    她原本一眨不眨的盯著謝白衣,心裏不停默念著還差多少劍,結果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勁。


    那幾個親傳,未免也太安靜了些。


    曲意綿直覺不對勁,轉頭看了一眼,表情僵在臉上。


    身後哪裏還有親傳,一陣風吹過,隻餘下滿地淒涼。


    她尖叫一聲:“人呢?”


    這下所有魔族都下意識扭頭看了過去。


    一個個麵麵相覷。


    尤其是距離最近看守的幾個魔族,此刻已經冷汗直冒。


    他們並沒有怎麽注意身後,那些修士靈力全無,又有法器關押,料想他們也逃不出去。


    結果事實狠狠給了他們一個大嘴巴子。


    親傳們用實際行動向證明了,他們還真能逃出去。


    花濺看向他身邊的那個妖王,對方黑著臉,衝他搖了搖頭。


    很顯然,剛才他也沒聽到什麽動靜。


    更何況這裏那麽多妖魔兩族的人,任誰也沒有想到了那些修士居然還真能跑掉。


    一個男人走過去看了看,語氣不善:“法器沒有被損壞的痕跡。”


    其實這句話說了也是白說,如果真的是強行打開法器逃出去的,在場那麽多人不可能聽不到動靜。


    另一個化神期魔族神識猛的張開,冷冷:“人肯定還沒跑遠。”


    “追!”


    至於那幾個看守不力的魔族,他抬起手,隻是一擊便將幾人轟的渣都不剩。


    慘叫聲戛然而止,其他魔族戰戰兢兢,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他們之前殺了一部分修士,本來覺得這些人掀不起什麽風浪,先解決謝白衣才是最重要的。


    這個親傳天賦極高,又十分能打。


    放在魔族也是極為出名的。


    而且曲意綿言之鑿鑿,說他體內有什麽靈骨,將其和那些靈根融為一體,便能順利打開那片空間,拿到傳說中的鳳凰精血。


    對於她的話,原本並沒有人信,但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麽,魔尊竟然派了幾個化神期過來,命令他們保護這女人,必須拿回鳳凰精血。


    幾個魔族本想直接殺了謝白衣挖骨,曲意綿卻攔下他們,說他身上氣運極強,除非謝白衣本人自願,否則他們是挖不出所謂的靈骨的。


    因為天道不允許發生這種事。


    所以妖魔兩族的人才會費那麽大勁兒,利用謝白衣的同門安危來逼他就範。


    曲意綿所指的每一個位置,都是挖出靈骨所必須的部位,眼看著就差最後一劍就要大功告成,這個緊要關頭卻突然發生這樣的事。


    就算成功,隻有靈骨沒有足夠的靈根獻祭,他們也隻能功虧一簣。


    幾個化神期對視一眼,當即就要去追。


    曲意綿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越想越著急,忽然想到什麽,伸手托起謝白衣的下巴。


    少年此刻因為失血過多,已經到了隻能靠靈劍支撐才能勉強站立的地步。


    “剛才你是不是故意說話轉移我的注意的。”她越想越覺得剛才的事不太對,掐著謝白衣下巴,語氣微冷:“告訴我,謝師兄。”


    還別說,這畫麵真有點瘋批反派那味兒了。


    鬱珩被捆的嚴嚴實實:“唔唔唔!!”


    他媽的,有本事鬆開他。


    他要和這個神經病決一死戰!


    岑歡蹙眉,剛想讓他安靜點,餘光一掃,忽然瞥見大師兄垂在袖袍中的指尖動了動。


    師兄妹之間到底有這麽多年並肩作戰的默契在,她瞬間意識到了什麽,呼吸微微屏住。


    如果沒猜錯的話,大師兄的意思是,讓他們待會兒就逃。


    岑歡一向心細,眼看其他幾個師弟根本沒注意,她隻得不動聲色地踹了還在鬼叫的鬱珩一腳。


    “???”


    好端端的,為什麽踹他屁股?


    但不等他問出口,另一邊變故突生。


    由於兩人距離極近,謝白衣垂落的眸中冷意一閃而過,反手一劍捅進曲意綿丹田。


    少女瞳孔放大,難以置信:“為什麽?”


    “你既挖了那麽多人的靈根,也該感受一下一點一點淪為廢人是什麽感覺。”


    謝白衣冷漠的拔出劍。


    “找死!”


    還未遠去的三個化神期聽到動靜,回頭看到這一幕,怒不可遏。


    魔尊大人臨行前特意交代了他們,這個女人暫時不能死。


    結果沒想到一時不慎,居然被這個小子鑽了空子。


    如果人真的死在他們麵前,回去後可想而知魔尊會是怎樣的暴怒。


    三道迅猛的攻擊從不同角度,排山倒海般壓了下來。


    曲意綿頭頂忽然冒出一顆柔和的珠子,看樣子像是靈器,將她護在其中避開攻擊範圍。


    “我沒想殺你的……”她垂著眼,看起來很是傷心:“這都是你逼我的。”


    鬱珩:“唔!”


    呸,不要臉。


    謝白衣沒理會她假惺惺的話。


    少年丟開已經染血的長劍,手腕微動,飲風劍出鞘,劍靈身影附在身後,潛意識裏護主的本能讓他渾身劍芒大盛。


    謝白衣掐了劍訣,頭頂一道劍影騰空,靈力瘋狂灌入其中,緊接著劍影一分為三,直直迎了上去。


    靈氣與魔氣在半空中碰撞,猛的掀起劇烈的罡風,宛如刀子般鋒利,四周一切被盡數蕩平,石塊被碾成齏粉。


    謝白衣選的角度很巧妙,對攻擊的把握也十分精準,幾道風刃割開捆住淩劍宗四人的繩索。


    他們第一時間就要衝上去幫忙,腦海中卻聽到謝白衣的傳音。


    “別管我!趁現在!跑!!”


    “可是……”岑歡還想說些什麽。


    耳邊大師兄的聲音越發嚴肅,他快要支撐不住了。


    岑歡咬咬牙,一把扯住還想往裏衝的鬱珩,恨聲吐出一個字:“走!”


    “可大師兄……”


    祁洛和遊俞話說到一半,看到師姐麵若寒霜,瞬間噤聲。


    此刻的確是逃跑的好機會,周圍狂亂的氣流到處亂躥,那些魔族很難注意到他們。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們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麽忙,反而隻能成為威脅大師兄的籌碼。


    倒不如先離開,去找人來幫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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