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又去了保安堂。


    我是故意過了這麽多天才又去保安堂的。


    我料想,經過這麽多天後,保安堂的許醫生和他的“白娘子”護士,一定會對我沒啥印象了。


    不過,我還是在附近的一條僻靜的小巷子裏的一棵大樹下喬裝改扮了一回,如以前的每一次不便暴露自己時一樣,戴了鴨舌帽、大框墨鏡和黑色口罩,而且,瞅準保安堂沒有病人的空檔,才走進保安堂的。


    我首先第一,便是拿著手機裏的我老婆治那種病的藥單照片問許醫生,這藥單可是他開的?


    許醫生隻往藥單照片上一瞟,就點點頭,說,是他開的。


    然後,又疑惑的問我,這藥單除了治療得保守了一點,也沒啥問題呀?


    還說,他之所以給病人保守治療,是考慮到病人身體的緣故,怕下藥重了,會對病人的身體造成傷害。


    而且,病人隻要按他的叮囑,一個星期內不同房,後續接著治療,最多半個月就會全部痊愈。


    我忍不住便在心裏暗暗佩服起我小姨子王嫣來。


    她當初第一眼看到這藥單,就說小診所的醫生治療太保守了,會給病人造成以為治好了的假象,病人一旦同房,就會傳染給對方,而且,自己的各種症狀也會更加明顯的暴露出來。


    看來,她還真說對了。


    不過,她又到底年輕了點,還隻是個剛實習的研究生,雖然大膽,卻經驗欠缺,沒有許醫生替病人考慮得多,不知道,許醫生保守治療有保守治療的好處,如此,才會更加有利於病人的身體,免得造成病人身體上的別的傷害。


    我正這麽暗思呢,許醫生便又疑惑的問我,這藥單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我這個時候拿著藥單照片來問他是什麽意思?


    看起來,他對我已經有些警惕。


    敢情,他是把我當壞人了,以為我是要拿著藥單照片來找他麻煩。


    不過,這也怪不得許醫生。


    畢竟,這些年,醫患關係緊張,連大醫院的各種醫鬧事件都不少。


    更別說他這種小診所了。


    而且,小診所遠遠沒有大醫院實力雄厚,更怕醫鬧事件發生。


    更而且,我還是這樣一副戴著鴨舌帽、大框墨鏡和黑色口罩的一看就惹人生疑的打扮。


    “看來,許醫生是把我當成來找麻煩的人了。”我忙對許醫生笑道:“我其實不過是想向許醫生打聽一下當天來治病的病人的情況而已。許醫生對她還有印象嗎?當時,她是一個人來治病的,還是有別的人陪著她?”


    “哦,”許醫生看著我,一邊思索,一邊道:“雖然時間過去得有點久了,但我還是有點印象。當時,不是病人自己來的。”


    “啥?不是病人自己來的?”


    我驚詫的看著許醫生。


    這,實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嗯,這一點也不奇怪。很多女病人,得了這種病都不好意思來看醫生的。她們便會托自己的男朋友或者老公來拿藥。”


    “哦哦哦,那,當天是誰來給她拿的藥呢?”


    我這麽問的時候,其實,腦子裏早已閃過了我老婆的那個胖子野男人的形象。


    我也料定,會是那個胖子野男人來幫她拿的藥。


    唯有如此,那個胖子野男人才會有她治病的藥單,也才能通過借用白雪爸的手機,把藥單照片發給我。


    但,我還是心跳怦怦,別有一番滋味的迫切等著許醫生的回答。


    “她老公。”


    許醫生道。


    “哦……”


    我心裏又痛又恨,表麵上卻隻能很隨意的道。


    “她老公”這幾個字太刺痛我的心了!


    那胖子男人竟然以我老婆老公的身份去幫我老婆拿藥!


    這也他太媽猖狂了!


    然而,我卻半點也拿胖子男人無可奈何。


    我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胖子男人姓甚名誰,長什麽模樣,妻女如何!


    我是連想報複都找不到方向啊!


    不過,我還是很快就問許醫生:“還記得她老公長什麽模樣嗎?”


    當我在向許醫生打聽時,也不得不用“她老公”幾個字來代指我老婆的那個胖子野男人時,我的心更是又一次在又痛又滴著血。


    “記得。”


    “啊?!”


    我更加激動起來。


    果然,許醫生就是許醫王,記憶力超群,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還能記得那胖子男人的當天的模樣。


    如此一來,我就一下子便取得了飛一般的突破。


    接下來,找到那個胖子男人,並實施我百倍千倍的報複計劃,很快就指日可待了!


    “不過,我也隻是記得他當時的樣子。”許醫生接著道:“他體型肥大,膀圓脖粗,應該比你矮不了多少。他當時也如你現在一樣,戴著鴨舌帽、大框墨鏡和黑色口罩,手上還戴了枚金光燦燦的大金戒指。”


    到這裏,我已經基本可以完全確定,以我老婆“老公”的名義給我老婆拿治那種病的藥的胖子,就是白雪爸曾給我描述的那個借用他的手機給我發藥單照片的胖子。


    但,我確定了又有什麽用呢?


    許醫生記得那天那個胖子的樣子,基本等於跟不記得沒有半點區別。


    那胖子早就為了不暴露自己的廬山真麵目,如我一樣,喬裝打扮過,用鴨舌帽、大框墨鏡和黑色口罩把自己遮擋得嚴嚴實實的。


    “也就是,你根本就沒看到他的臉?”


    我還是忍不住極不甘的道。


    “嗯,從他進來到他離開,自始至終,都沒看到他的臉。敢情,縱使他是男人,來給老婆拿治那樣的病的藥,也感覺特別的丟人,所以,故意把自己打扮成那樣,用鴨舌帽、大框墨鏡和黑色口罩把自己的臉遮擋得嚴嚴實實,不讓外人看見的。”


    “哦……”


    其實,我比許醫生更清楚,那胖子男人哪是因為是給老婆拿治那種病的藥,感覺丟人,才故意把自己打扮成那樣,用鴨舌帽、大框墨鏡和黑色口罩把自己的臉遮擋得嚴嚴實實,不讓外人看見的。


    那胖子男人更多的是,怕事後我從小診所著手,調查出他來!


    但,這所有的一切,我都沒有對許醫生說出來。


    我也不可能說出來。


    我是男人。


    所有的苦,都會自己獨自默默承受。


    尤其是,讓自己抬不起頭的事,更加絕不可能對外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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