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目睹蔣承陵將別的女人擁入懷中這一幕,雷曼曼既心痛又難過。


    可是當她親耳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後,她又不禁深深懷疑自己之前的猜測。


    在方倩玟接到通告出門後,她終於有了和蔣承陵單獨相處的機會。


    她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的瞪著他,“我要和你談談。”


    自從他下令將哈雷趕到天台上,她就和他生悶氣,直到現在已經整整一星期沒理他。


    這是自那個事件後,她第一次主動開口。


    麵對她質問的眼神,蔣承陵稍作遲疑,卻依舊迎視,“如果是因為我讓你的狗受委屈,我可以向你說聲抱歉。”不想泄露太多情緒,哪怕此刻心中再不忍,他也一定要堅強的去麵對。


    曼曼,等等我,再等等我,隻要我親手將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到那時,無論你如何懲罰我,怪罪我,我都不會有一句怨言。


    “不,我想和你談的,是方倩玟的事。”她走上前,一把扯住他的手臂,“告訴我,你之所以接近她,對她示好,還讓她住進來,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你精心策劃的報複行動?”


    酒杯中的液體突然溢了出來,因為蔣承陵的手為她的話而狠狠顫抖了一下。


    “你說什麽?”他異常震驚,這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在雷曼曼麵前如此失態。


    她聰明的領會到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心底的大石放下的同時,又吊起了另外一塊石頭。


    “我已經查到,方倩玟就是你爸爸方立偉,和當年搶走他的章曉芸的女兒。”


    張水月那天遺落在她辦公桌上的卷宗,正是雜誌社同事采訪方倩玟拿回來的基本資料。


    在蔣母出國前,她曾從她口中聽過承陵父親的名字,以及那個破壞蔣家的第三者的名字。


    讓她意外的是,方倩玟竟然就是那兩個人的女兒,年紀與蔣承陵的妹妹相仿,高中時便輟學,一心想踏入娛樂業。


    她一直知道承陵深深恨著他父親,更是將蔣母承受了這麽多年的痛苦全都怪罪在他父親身上。


    蔣承陵這個名字,是他父母離婚後改的,因為他拒絕姓方,甚至切斷一切與方家有關的親戚。


    當年方立偉為了替欠下大筆賭債的情婦章曉芸還債,向蔣母要了一張巨額支票,蔣母為了取回自由之身,不惜答應他的要求。


    還了賭債,方立偉和當時已經懷了他骨肉的章曉芸再組家庭,並將剩餘的錢存入銀行,生活並不富裕,卻已足夠一家三口生活。


    後來他帶著章曉芸移民去了國外,可他們的女兒方倩玟卻執意想要回台灣發展。


    章曉芸擔心女兒在外受到委屈,便將當年從蔣家索來的錢統統存入女兒的名下,蔣承陵必是將這一切查得一清二楚,才有意接近方倩玟。


    果然,她話音剛落,就看到他徹底變了臉色。


    “你說這些,究竟是什麽意思?”


    雷曼曼被他駭人的表情嚇了一跳,但還是鼓起勇氣道出口,“你想利用方倩玟,來報複你爸爸當年負了你媽媽的事,對嗎?”


    時間似乎倏地止住了,室內靜得可怕。


    不知過了多久,蔣承陵冷冷一笑,“不得不說,你的確是個聰明的女人。”


    他沒想到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切,竟被曼曼一眼就看穿,他不知該讚賞她聰慧伶俐,還是責怪她多管閑事。


    “承陵,你怎麽可以這樣做?不管怎樣,方倩玟她……在血緣上也算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雖然她很討厭方倩玟,也希望方家一家三口能夠得到報應,但卻不希望是由蔣承陵來親自審判並執行。


    “妹妹?”他冷嗤,“那個女人生下來的孩子,哪有資格做我的妹妹,更何況……”目光一沉,“你怎麽肯定,那女人當初懷的種就一定是那個男人的?”


    “好,就算你不承認方倩玟是你妹妹,但你口中的那個男人好歹也是你爸爸……”


    “我從來不認那個人和我有血緣關係。”這是蔣承陵第一次在她麵前如此失態的怒吼。


    雖被他的怒叫嚇到,但雷曼曼仍直言她的看法,“不管你承不承認,那是事實,而且我一點也不覺得你用這種方式報複人家很光彩。”


    “你以為他們當初向我媽要那筆錢的方式就光彩了?”


    “他們為人齷齪肮髒,你也要跟他們一樣嗎?”


    “我隻是拿回我們蔣家應得的。”


    “你媽媽都已經不在乎了,你為什麽還要執著報複?”


    “你懂什麽?你沒經曆過那種被人拋棄的痛苦,沒遇到這樣不負責任的父親,不可能明白我心裏的真正感受。”


    蔣承陵憤而起身,粗暴的揪住她的雙肩,“雷曼曼,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我也相信你能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請你不要阻止我,這個時候,我隻想得到你對我的支持。”


    “為了支持你,我就該眼睜睜看著我心愛的男人,當著我的麵與別的女人卿卿我我?你還當著她的麵傷害我,侮辱我,而我卻隻能忍氣吞聲嗎?”她終於暴怒反駁,反手抓著他,用力搖他,“承陵,醒醒吧,你現在變得好可怕,我已經快要不認識你了。”


    說著,淚水奪眶而出,“難道仇恨在你的心裏真的那麽重要?整天生活在仇恨之中,你還有快樂嗎?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一起時有多開心,為什麽當你看到方倩玟後,就執意報複?”


    她將小臉埋進他懷中,“你內心深處的痛苦我都懂,你恨你爸爸,恨他傷害你媽媽,但如果你現在去傷害他女兒,那麽你和他之間又有什麽區別?”


    蔣承陵怔怔站在原地,聽著她埋在懷中默默哭泣。


    伸手想要輕撫她的頭發,但手卻怎麽也無法落下,懸在半空許久,握成了拳頭收手。


    閉了閉眼,他逼著自己狠心冷然道:“對不起,曼曼,這件事我不能放棄。”


    哭聲戛然而止,雷曼曼揚起紅腫的淚眼,吸著鼻子看他。“從頭到尾,你曾真正的喜歡過我嗎?”


    他沉默不語,許久後,輕輕點頭。


    “有多喜歡?”


    “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我今生唯一放不下,也唯一不忍心傷害的女人。”


    “那……你可不可以為了你今生唯一一個不忍心傷害的女人,放棄你的複仇計劃?”


    “曼曼,你在逼我。”他目光轉冷,內心卻是深受痛苦煎熬。


    “如果這是我唯一的請求?”


    她在賭,賭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用自己的愛情和幸福,來賭這最後一局。


    不管輸贏如何,她都會堅持下去,她隻是想知道,在他心中,究竟仇恨和愛情,哪個比較重要?但她更希望他能放下怨恨。


    “曼曼,如果你還愛我,希望你能成全我。”


    她搖了搖頭,“就是因為我還愛你,才不希望你為了報複而失去自我。”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決然一笑,“那麽……我隻能拒絕你。”


    這句話,等於判了他們的感情死刑。


    蔣承陵從她晶亮的眼底,看到了她對自己的失望與放棄,心中一抽,某個說不清的地方隱隱作痛。


    她淒然一笑,眨著淚眼點點頭,“我知道了。”


    這個笑容,是蔣承陵看到她對自己綻放的最後一個笑容。


    之後,無論多少年過去,他心底都深深銘記著那時的曼曼被他傷得有多深。他為了達到報複的目的,將兩人同時推進了死路。


    可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因為仇恨這顆種子早在他十幾歲時便已深埋心底。


    他也曾想過無數個殘忍的報複手段,甚至曾一度試著放下仇恨,重新開始屬於自己的生活。


    可當方倩玟陡地出現在他的世界後,那原本已經漸漸熄滅的恨意之火再次被點燃。


    他知道一旦選擇了報複,將會對不起很多人。


    別人他不在乎,唯一讓他放不下,舍不下的,隻有曼曼。


    自那天起,曼曼便不再理他,甚至連一個眼神也不曾施舍給他。


    這讓他開始驚慌,無措,因為兩人曾約定的一年期限就快到來。


    直到那天清晨,雷曼曼帶著收拾好的行李,以及哈雷敲開他的房門,告訴他她將要離開,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即將失去的,有可能是一輩子的幸福。


    “這是我的賬戶和密碼,在我離開之後,希望你能將欠我的薪資直接匯到這戶頭。”說著遞給他一張便條紙,上麵是她絹秀的字跡。


    此刻的蔣承陵像個驚慌無措的大男孩,“你……你可以自己過來拿。”


    她笑著搖搖頭,“我不會再來這裏了,從此以後我們再也沒有關係。很感謝這段時間你對我的照顧。”


    “曼曼……”他害怕聽到這樣的話,想要抓住她,可雙手卻沉重得怎麽也抬不起來。


    “承陵……”


    門外傳來方倩玟的喚聲,令房內的兩人同時一震。


    有那麽一瞬間,雷曼曼以為自己在他的臉上看到了放棄,可最終,他隻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又恢複以往自負和高傲的神采。


    “咦?你要走了嗎?”當方倩玟從門外探頭進來,看到雷曼曼手提行李箱,身邊跟著哈雷時,嬌豔的臉上頓時露出幾分得意。“真沒想到時間過得這樣快,我原本還擔心你會賴著不走呢。”


    雷曼曼轉頭皮笑肉不笑的看她一眼,提起自己的行李,“那隻能說你太高估這裏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了,哈雷,咱們走。”


    轉身,沒說一句再見,就這樣自蔣承陵的視線中消失。


    方倩玟一直小心觀察著他的表情,想要從中看出一絲端倪。


    就在她以為他會追出去的時候,他突然笑了,她分不清那笑容背後的意義,隻覺得這一刻這男人竟讓她感到害怕。


    “倩玟,今天是我陪你去銀行的日子。”


    他突然道出這句話,嚇了她好大一跳。


    修長的手臂攔在她的肩頭,態似親昵,“我會幫你實現踏進上流社會的夢想。”


    此刻的蔣承陵,笑得萬分迷人。


    隻有他自己知道,內心最脆弱的角落,正在不斷的淌血。


    既然他已選擇了這條路,總該為自己付出的沉重代價,尋找一個解脫的方式。


    “世紀集團的董事長因涉嫌販毒,走私,賣淫嫖娼等多項罪名,於昨日遭警方逮捕。世紀集團旗下多家公司均受到嚴重影響,導致股票大跌,包括兩年前成立的新航不得不宣布破產……”


    新聞裏播報著當天的重要新聞,蔣承陵坐在寬大的皮椅內,手中端著精致的高腳杯,輕輕品嚐著杯中的美酒。


    唇邊掛著嗜血般的笑容,可森冷的眼內卻毫無任何溫度。


    “砰!”辦公室的大門這時被人用力推開,方倩玟臉色蒼白的闖了進來,表情萬分驚慌。


    “世紀集團破產了,我的錢全部投資在那裏麵,現在該怎麽辦?”


    雙手撐在他麵前的辦公桌上,此刻的她失去了往日的高傲自負,反倒像一個失魂落魄的瘋子。


    他漫不經心的抬頭看了她一眼,發出一聲冷哼:“那麽我真該對你說聲恭喜,方倩玟,你終於破產了,而且現在還負債累累。”


    她茫然的看著他,眼中全是不解,“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事情會演變到現在這種地步。


    他是商界的神,股界的王,她那麽信任他,為了能讓自己名下的資產可以與上流社會的人相匹敵,她不惜孤注一擲的拋出全部積蓄,還向他借了五百萬,來購買那支現在已經被宣布破產的股票。


    如今,她不僅賠上了全部的資產,還以負債人的身份,欠了蔣氏集團整整五百萬。


    麵對她的質問,蔣承陵殘忍一笑,“意思很簡單,從頭到尾,這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而你很不幸的成為了我計劃中的犧牲品。”


    他起身,與她四目相對,眼前這張麵孔依舊絕美,卻從不曾令他動心半分。


    “方倩玟,有句話說得好,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如果你一定要問個究竟,那麽我可以告訴你,你媽媽章曉芸以及你爸爸方立偉,是我蔣承陵此生不共戴天的仇人。”


    聞言,她臉色瞬間蒼白,腳步踉蹌。


    她的爸媽怎麽可能會是蔣承陵的仇人?


    他不屑的冷哼一聲,“或許你從未聽過蔣承陵這個名字,不過我想你對方少澤這個名字應該並不陌生吧。”


    這個名字被他埋藏了好多年,自從那個負心的男人害得母親心力交瘁後,方少澤這個名字便徹底被他舍棄。


    果然,方倩玟在聽到這個名字後,狠狠倒退了幾步。


    方少澤,她同父異母哥哥的名字。


    年幼的歲月中,她依稀記得那個漂亮的男孩,在看到她的小手被父親牽著的時候,眼中所釋放出來的濃濃恨意。


    事後母親告訴她,那個男孩是父親前妻的兒子,因為得不到父親的疼愛,所以才會變得那麽憤世嫉俗。


    自從父母移民之後,方少澤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便徹底在她的世界中消失。


    沒想到這次回到台灣,竟然遇到了這個可怕的男人,更讓她沒想到的是,當年的方少澤居然已經改名為蔣承陵。


    那麽……他故意接近自己,千方百計造成他喜歡她的假象,包括他誘哄自己做投資,這一切的一切,難道……


    終於想通一切的方倩玟頓時臉上血色全無,“你……你是故意的……”


    他冷冷看著她,絲毫沒有半分愧疚,“就算我是故意的,那怎麽樣?”


    “蔣承陵,你好狠毒,我……我好歹也算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你……你怎麽可以……”


    “別自抬身價了,你這殺人犯的女兒,也有資格做我蔣承陵的妹妹嗎?”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方倩玟不解。


    他丟給她一疊資料。“我已經找征信社暗中調查過,你並非方立偉的親生女兒,當年你媽章曉芸被一個比自己小了兩歲的男人玩過之後,那男人因搶劫殺人罪而被送進監獄。


    你媽在懷上你之後,害怕自己嫁不出去,就利用美貌拚命勾引已經成家立業的方立偉。沒想到那個蠢貨果然笨,竟真的被你媽勾去了魂,當時他並不知道你媽肚子裏已懷了孩子,還以為自己迷倒了一個純情少女。”


    他冷冷述說醜陋的真相,“為了這個所謂的純情少女,他不惜拋妻棄子又棄女,並且還愚蠢的為別的男人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


    方倩玟不敢相信的猛力搖頭,“你騙我,事情根本不是這樣子的……”


    “方倩玟,如果你單純一些,善良一些,或許我對你的報複不會殘忍到這種地步,可惜的是……”他一頓,眼中顯現嗜血的神色,“你這個女人太虛榮,太貪婪,甚至惡毒得如同蛇蠍,像你這種該下地獄的女人,隻讓你破產,還太便宜你了。”她私下虐待曼曼,哈雷的事,他都知道。


    “所以,我在拿回了本屬於我們蔣家的東西後,讓你背負五百萬的債務,做為你們欠蔣家的利息,如果逾期不還,我隨時可以向法院提出告訴。”


    此刻,方倩玟終於意識到自己的立場。


    這個耍得自己團團轉的男人,真是太可怕了,她方倩玟聰明一世,算計一世,最後竟落得這個下場。


    她恨恨的瞪著他,“姓蔣的,你這個惡魔,就算我媽當初勾引了你爸,那也該怪你媽沒本事,否則他怎麽可能會在外麵找女人,分明是你媽伺候得你爸不滿意……啊!”


    一記重重的耳光,狠狠摑在她嬌嫩的臉上,也打斷她惡毒的話語。


    她捂著劇痛的臉頰,畏懼的倒退幾步。


    “你敢再多說一句侮辱我媽的話,我保證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此刻的蔣承陵,才是最可怕的。


    他陰沉著俊容,修長的手指指向門外,“現在,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方倩玟還想再多說什麽,可麵對他駭人的目光,可怕的表情,想也不想的,立刻轉身奪門而出。


    蔣承陵冷靜片刻,叫來自己的私人助理,並將桌上那份關於章曉芸的過去遞給對方,順便又交出一個地址,吩咐助理寄過去。


    當助理離開後,辦公室內又恢複了原有的安靜。


    他相信在不久的將來,方家將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恨了這麽多年,怨了這麽多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他成功報複了方家,也成功讓他們陷入了萬劫不複之地,可為什麽心底卻絲毫沒有報複後的快感,反而……某個角落空蕩蕩的?


    輕撫自己的胸口,好疼,是什麽讓他這麽疼?


    辦公桌的一角放著一枚簡單男款戒指,那是去年到上海度假時,和曼曼假扮夫妻,酒店送給他們的禮物。


    當時他離開上海,本想將這個不值錢的東西丟掉,可最後,他像是得到了上天的指引,竟把它帶回來,還珍藏在辦公室自己的私人空間裏。


    曼曼……


    當這個名字的主人樣貌闖進他的腦海中,心底再次泛起劇痛。


    桌邊擺放的日曆上,勾出一個大大的紅色圈圈。


    今天,是她正式離開他的第二十八天。


    手指輕輕撫弄著日曆上的紅圈,那是他今天早上新畫上去的。


    為的是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由於他當初的殘忍,自己失去的不僅僅是他深愛的女人,同時還有他的心。


    就在此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陡地響起。


    接起電話,彼端傳來陌生的聲音,“請問是蔣承陵先生嗎?”


    異地的口音,讓他想起了曾經去上海的那段時光。


    “您好,我是上海香格裏拉大酒店的客服部,我們酒店去年曾舉辦過一場浪漫蜜月行,並且在事後做了抽獎活動。


    很高興的通知您,您和您太太成為了我們酒店的幸運夫妻,我們酒店誠心邀請您能攜帶蔣太太參加我們今年舉辦的蜜月活動,整個行程外加機票全部免費,日期就定在下個月六號。”


    蔣承陵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掛斷這通電話的。


    這通電話,就像上天突然賜給自己的指示,腦海中隻有一個聲音——


    他要見她,他要見曼曼。


    不管他以前曾多麽心狠的傷害過她,此時此刻,他後悔了,隻求曼曼再給他一個機會,隻要再給他一個機會就好。


    直到這一刻,蔣承陵才認清自己的心。


    那麽多年的仇恨,終於敵不過偉大的愛情。


    整整二十八天的煎熬,就當是他對自己任性的懲罰。


    他知道錯了,曼曼,等我,我就來找你了……


    “什麽?你說她在兩個禮拜前就辭職了?”


    當蔣承陵風風火火趕到雜誌社時,從她同事口中得知了這個令他震驚的消息。


    由於曼曼走得太突然,所以眾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蔣承陵開始到處找她,問遍了她所有的同事,包括她以前的房東,可曼曼自從一年前搬走後,就再也沒回去過。


    蔣承陵此刻深刻感受到失去的痛苦,也直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對曼曼的了解竟是如此貧乏。


    最後,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或許她會知道曼曼的去處。


    當他通過公司從事部查到蘇巧馨的住家地址前來,看到來開門的,正是和他有過一麵之緣的蘇巧馨。


    她身邊跟著哈雷,它正歪著腦袋看著他,過了片刻,就像是見到了親人,很開心的在他腿邊蹭來蹭去。


    蘇巧馨有些意外,“蔣先生,您怎麽會來我家?”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蹲下輕撫著哈雷毛茸茸的頭,“哈雷怎麽會在你這裏?”


    “咦?蔣先生知道它叫哈雷啊?”蘇巧馨蹲在他麵前,一起摸著哈雷的大頭。


    “曼曼臨走前拜托給我照顧的,它已經在我家住了整整兩個星期。”


    又是兩個星期,蔣承陵頓下動作,一顆心突然提了起來,“曼曼臨走前有說她要去哪裏嗎?”


    蘇巧馨咬著唇搖搖頭,“不知道耶。兩周前曼曼突然來我家,將哈雷拜托我照顧,還說等她回來後會聯係我,我當時有問她去哪裏,但她沒有回答我。”


    雷曼曼走了。


    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這麽離開他的世界,到了一個他完全找不到的地方。


    為什麽會這樣?


    他都已經知道錯了,二十八天的分離,二十八天的懲罰,二十八天的痛苦煎熬,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一滴淚突然落下,心痛得幾乎快要喘不過氣。


    “蔣先生……”蘇巧馨看了嚇了一大跳,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起身,拉著套在哈雷脖子上的項圈,示意它跟他走。“哈雷我帶走了,如果她回來,麻煩你通知我。”


    蘇巧馨傻眼,怔怔的看著對方扭身要走。“可……可是蔣先生,這、這是怎麽回事?”


    他回身,麵帶倦容的道:“曼曼是我這一生,唯一也是最愛的女人,可我卻沒有好好珍惜她。我想,她現在離開我,我怎麽找也找不到,是上天對我的懲罰。”


    說完這番話,一人一狗,就這樣消失在蘇巧馨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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