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這個時候祝斯寧突然嫉妒起宗啟顥來,為什麽他的任務就那麽容易,隨便刷刷就過了,而自己就要被係統刁難,還要自己探索如何才能達到完美評級。 越想越氣,祝斯寧忍不住咬了宗啟顥的肩膀一口。 宗啟顥腳步一停。 隔著衣服,祝斯寧咬下去的時候他隻感到肩膀一麻,不疼,倒是心癢癢的。 捏住下巴將人掰過來,毫不猶豫將唇覆上去。 快走幾步就是祝斯寧時常躺著的貴妃椅,卸力將人放在上麵,宗啟顥深深吸一口氣。 鼻間滿是草木香。 祝斯寧還有些迷茫:“為什麽這麽突然……”他這是觸發到宗啟顥哪個點了? “你就不疼嗎?” 解開衣領上的扣子,宗啟顥抓著祝斯寧的手伸進去:“你摸摸,疼不疼。” 鬼使神差的,祝斯寧順著摸了摸,還真摸到幾個淺淺的牙印。 “這……疼的話,你喊一下我就知道了。” “你喊還差不多。” “……”祝斯寧頓了頓,抬眼看著亮白的天光,“陛下,現在太陽還沒落山呢。” 宗啟顥的回答相當簡短:“知道。” 比拚武力自己肯定是拚不過宗啟顥的,雖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麽,但是……但是……祝斯寧還是很忐忑。 曾經他也是個鋼鐵直男——雖然上輩子就彎了,但從理論到實踐,祝斯寧覺得自己還需要好好準備。 至少不能表現得太弱雞,任由宗啟顥牽著走才行。 像上次在攬月樓頂層的表現就不合格。 “白日那什麽……咳,很不符合您的明君形象,還有……”祝斯寧絞盡腦汁,“還有……” “還有什麽呢?” 宗啟顥眉眼含笑,好整以暇地等著。 祝斯寧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模樣,一直以來,他對自己的外貌優勢都不是很在意,從未想過加以利用。除了私下喜歡穿得隨便些,但凡要出門或是見客,都是穿得整整齊齊,衣櫃裏各色衣裳不少,但他穿來穿去都是很固定的那幾個顏色款式,華麗濃豔些的衣裳不在他的選擇範圍內。 現在的祝斯寧頭發散亂,衣領不整,往常清澈見底的眼睛水光瀲灩,偏偏還要一本正經地思考。 無聲一笑,宗啟顥朝走過來的薑偉瞥去。 “想不到。”祝斯寧覺得自己要完了。 更可怕的是,說完這句話以後,他發現自己的手還搭在宗啟顥的肩上。 火燒手似的把手縮回來,卻被宗啟顥按住。 “陛下……” “你的腿還沒好。”宗啟顥聲音低啞,手指劃過祝斯寧的眉骨,順著眉毛來到鬢邊,“我說過了。” “哦……”祝斯寧眨眨眼,還反應不過來。 “阿寧在這邊等著吧。” 宗啟顥笑了聲,率先起身。 祝斯寧抓住他的衣角:“陛下去哪裏?” “陸貴妃來了。”宗啟顥回頭攏了攏他的頭發,“阿寧現在不方便,我讓她先回去。” 今天因為要召見劉大人,陸貴妃晚些才到椒房殿。 來通報的宮人站得遠遠的,薑偉也隻是小聲地喊了一句,而後低著頭當瞎子。 也就祝斯寧不知道。 宗啟顥整了整衣領,留下祝斯寧還在發懵。 自己這是死裏逃生了? 大概是怕祝斯寧尷尬,宗啟顥將所有宮人都帶走了,殿內隻留祝斯寧一個人慢慢整理。 等了半天還沒等到宗啟顥回來,祝斯寧凝神聽了一會,沒有聽到其他聲音。 陸貴妃和宗啟顥就沒有共同語言,兩人平日甚至都沒有太多的交接,都是靠宮人之間傳話,聊什麽能聊這麽久? 不想喊宮人驚動宗啟顥,祝斯寧在貴妃椅上扭了一會,蹬掉了放在尾部的抱枕。 祝斯寧:“……” 他嚐試著活動了下小腿,蹬掉了第二個抱枕。 想也不想,祝斯寧立刻下了貴妃椅,繞過宮人,無聲潛伏至一扇屏風後麵。 他不懷疑宗啟顥和陸貴妃有什麽。 祝斯寧隻是擔心陸貴妃,怕她憋不住。 為了自己的任務,他確實想過簡單粗暴地和宗啟顥要人送出宮,雖然陸貴妃冷靜地拒絕了,可是祝斯寧這麽一提,難保她心裏不會跟著生出些許希望。 她不會要祝斯寧幫忙,要自己去和宗啟顥說。 一扇屏風隔開,宗啟顥坐在座上,麵上沒有顯露出太多的表情,淡淡道:“你是第一個當著皇帝的麵提出這種要求的妃子。” 陸貴妃伏跪在地,默然不語。 “是皇後提過一句吧?”宗啟顥繼續說,“他總是這樣心軟,你們求他一下,他什麽都能答應。” 陸貴妃依舊低著頭:“沒有,殿下不曾說過這些,是臣妾起了異心,不甘心就此老在宮中。” “什麽時候起的?” 陸貴妃:“就這些日子。” 如果沒有入宮,她在宮外一樣可以幹得風生水起,不論是管家還是打理生意,她都是一把好手,而在宮裏,她需要祝斯寧和宗啟顥放權,雖然兩人沒有給她太多的限製,但本身的宮規就能讓她生出許多的顧慮。 “很有野心。”宗啟顥評價道,“如果你出去,以後就不再是陸清妍了,以後要做什麽,你想過沒有?” “是,臣妾明白。”陸貴妃道,“臣妾願為馬前卒,報答陛下與殿下的恩情。” 祝斯寧目前與世家合作,是用整個皇室的信譽做擔保,然而這不是長久計,世家背後勾纏的利益錯綜複雜,皇室所選擇的合作對象單一,是整個利益集團,容易反受挾製。 他們需要一個單獨又可靠的合作對象。 宗啟顥:“朕以為你會一直留在宮裏,看來你的心還沒死。” 陸貴妃身體一僵。 “你說得沒錯,朕確實很需要你這樣的人,一個私人能不斷賺錢又不會被其他人控製的金庫,你入宮以來,宮內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就算是皇後入了宮,還是靠你操持,朕還是很感謝的。” 除了地位,宗啟顥沒有付出其他東西,他和陸貴妃之間隻有冷冰冰的公務往來。 宗啟顥:“這些付出換一個自由,並不是不可行。” 陸貴妃抬起頭,眼底充滿希冀,宗啟顥卻話語一轉:“可是朕不想給。” “為何,陛下明明知道……” “你出去以後,和他的差別更大。若是你是貴妃,他估計還會有幾分印象,若沒有,你難道指望他還記得你?” 祝斯寧初入宮,陸貴妃就主動對祝斯寧示好,還多加照顧,很大一部分原因,當然是因為祝修永。 京城萬千閨閣女兒的夢中情郎,這些女兒裏麵,自然也包括陸貴妃。 陸貴妃離世子妃之位其實相當近,祝修永不會如祝廣那般叛逆直接娶平民為妃,太過龐大高位的家族也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像陸貴妃這種高不高低不低的,正好合適。 陸貴妃一禮:“多謝陛下為臣妾考慮,隻是能不能成是另外一回事,這種事強求不來。” 宗啟顥沒有立即回答。 前世,祝家雖然造反了,但他並沒有處置過祝家任何人,因為不久之後,祝修永和祝斯寧就病逝,底下的兵將群龍無首投降了。 而陸貴妃在祝修永死後,哀莫大於心死,將一切過錯歸咎到蕭逸明身上。 “還有另外一個,是最大原因,”宗啟顥繼續道,“阿寧身體不好,宮務勞神費力,且每日都有,極其瑣碎,他自己沒有耐心做這些,朕也不想他那麽勞累。所以朕不想放你走——這是朕的私心。” “看來幹得太好也不行。”陸貴妃苦笑。 “暫時先這樣吧,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宗啟顥下逐客令,不知道祝斯寧等著急了沒有。 陸貴妃離開後,宗啟顥獨自坐了會,收拾完情緒再去祝斯寧那裏。 知道陸貴妃已經說了,祝斯寧沒有聽完就趕緊回了貴妃椅上躺著。 將抱枕撿起來端端正正地放在椅子尾部後,祝斯寧想了想,等那麽久那麽無聊還沒發作,實在很不符合自己的人設,於是將一個抱枕丟到地上。 丟得太近了,體現不出他的暴躁。 祝斯寧再丟一個。 這一丟,就把架上一個花瓶推落。 砰—— 碎瓷稀裏嘩啦濺落一地。 “阿寧——” 宗啟顥立刻加快腳步。 “陛下你回來了?”一激動就太大力了,祝斯寧收回手,想要再撈一個抱著,沒找到。 宗啟顥撿起地上的抱枕,地上的碎瓷片自有宮人收拾。 祝斯寧先發製人:“我等太久了,所以才要扔東西。” “知道,不用這麽大聲。”宗啟顥接過宮人送上來的梨汁,遞給祝斯寧。 天氣幹燥,祝斯寧一個人鬧騰半天,也是怪累的,看他額頭都有細汗了。 “抱歉,是我來晚了,讓阿寧一個人等那麽久。”宗啟顥取了帕子給他擦汗。 祝斯寧心虛地別過頭,小聲道:“沒,其實也沒有很久……” 偷聽太刺激了,他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 “抱一下,陛下。”祝斯寧張開手。 就先讓他再不能走幾天,畢竟腿好了,就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