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罷,隻是不該有的妄想罷了,是鍾某唐突了,叨擾菲爾老板了。”鍾離歎息一聲,眼中的落寞卻怎麽都掩飾不住。


    “薩菲爾,鍾離先生是……”夜蘭何等的聰慧?隻是幾句話,她的心底已經有了猜測。


    薩菲爾看著沉默不語的鍾離,有些於心不忍:“夜蘭,能讓我和鍾離先生單獨聊聊嗎?”


    “需要我幫忙保密嗎?”夜蘭說的自然是鍾離的身份,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愚人眾的執行官居然會和他們璃月的岩王帝君認識,看起來,岩王帝君還有求於她。


    薩菲爾又看了鍾離一眼,見對方沒說什麽,這才對夜蘭說道:“你自己把握吧,我畢竟不是你們璃月人。”


    夜蘭離開了,留下了薩菲爾和鍾離單獨談話。


    “抱歉,我真的無能為力。”薩菲爾為空掉的茶杯添上茶水,坐回了原位。


    鍾離也緩了過來,搖了搖頭:“你不必道歉,怪我自己執念太深吧。”


    “菲爾老板,去年請仙典儀的事情,你知道嗎?”鍾離見夜蘭離去,便提到了了此行的第三個目的。


    “玉衡星關於人治的那番言論嗎?有所耳聞。”薩菲爾等的就是這個,想要取得摩拉克斯的神之心隻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幫他將璃月過渡到人治的時代,這樣他才會放下一切重擔,放心的交出神之心,退休養老去。


    鍾離點了點頭:“玉衡星很年輕,也很有衝勁,她總是會產生很多有建設性的想法,並身體力行的去執行。去年的請仙典儀上,她向我提出了質疑,並讓我第一次看到了璃月子民對成長的渴望。”


    “岩王帝君雖放權給七星,七星卻畏於帝君尊嚴,萬事報備往往會導致決策延誤,這還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帝君存在的本身就會讓他們產生極大的依賴心理,這樣的七星永遠無法真正的成長,承擔起帶領璃月更進一步的責任。”對於鍾離的想法,薩菲爾自然是理解的,甚至她比鍾離更清楚他想要的是什麽。


    “鍾離先生,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七星並不是不能帶領璃月繼續前行,他們其實早就做好了準備,隻是缺少了一個接過權力,或者說,是架空你的機會?”這話已經可以算得上大逆不道了,任何一個璃月人都不可能敢跟鍾離說這話,且不說鍾離真正的身份是摩拉克斯,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在璃月也不可能有敢於討論關於架空岩王帝君話題的人。


    聽了薩菲爾的話,鍾離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一絲笑容:“如此大膽的發言,倒是和我一位故人越發的相似了,真是沒想到啊,真正理解我的人不是璃月港的子民,也不是璃月眾仙,反而是你,來自至冬的執行官。”


    “故人?”薩菲爾發現鍾離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樣,平淡中似乎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塵王,歸終嗎。”


    “你知道她?”鍾離有些意外,歸終逝去已逾千年,關於她的傳說都快淹沒在時光之中了,沒想到還能在一個國外來客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薩菲爾聳聳肩:“歸離原,歸離集,歸終機。斯人已去,璃月大地卻流淌著關於她的傳說,地脈會記得她,就像石頭的記憶,頑固,但深刻。”


    “石頭當然記得她。”鍾離不動聲色卻意有所指,“還是不提她了,說說你的看法吧,讓七星徹底接管璃月,你認為什麽樣的情況才會讓他們毫無心理負擔的架空原本屬於岩王帝君的權力?”


    “死亡。”薩菲爾淡淡的吐出一個詞。


    這也讓鍾離眉頭一挑,這個其實有些激進了。不太符合鍾離的預期。


    薩菲爾繼續解釋道:“沒什麽比帝君仙逝更適合交接權力了,七星會如此,民眾也會因為帝君的仙逝而轉移注意力,隻要七星足夠聰明,在民眾沉浸在悲痛中的時候完成對局麵的掌控,等風波過去,帝君也就成為過去式了,和那些曾經為璃月而戰死沙場的仙人沒什麽兩樣。而失去了帝君的璃月,隻要沒有分崩離析接下來就必然是你所期望的人治盛世。帝君仙逝不僅給了七星掌控權力的借口,也給他們帶來了一些緩衝時間,孩子的成長需要父母放手,但也需要父母悄悄的在背後幫扶。”


    鍾離琢磨著薩菲爾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拋出了一個問題:“那麽,你覺得什麽樣的時機才是最合適的呢?”


    “這一點,您比我更清楚不是嗎?”薩菲爾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鍾離見狀心裏也有了答案,請仙典儀。隻要摩拉克斯在請仙典儀上當著所有人的麵“死去”。無論是七星還是民眾都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鍾離的心中開始計較起來,他需要一個完善的計劃,還需要一個執行者。看著眼前的少女,他伸出右手,掌心中一枚金色的棋子熠熠生輝。


    “鍾離先生這是什麽意思?”薩菲爾看著這個金色的神之心,反問道。


    “你們女皇的意思我很清楚,這顆神之心就當是給予你的報酬吧,還請菲爾老板不要拒絕。”鍾離說著這話,卻讓薩菲爾感到一陣棘手。


    “鍾離先生莫非在欺我少不經事?”薩菲爾冷笑著看著臉不紅心不跳的鍾離。


    “不知菲爾老板此話怎講?”鍾離淡定品茶,心情已經好了幾分。


    薩菲爾起身走到了窗邊,看著窗外繁華的璃月港:“那份終結一切的契約,是你與女皇簽訂的,神之心也是那份契約的擔保物罷了,你我的合作與神之心無關,或者說,我們之間合作的達成僅僅是那份契約的前提,鍾離先生是明白人,怎可一概而論?以神之心搪塞我,對女皇來說自無不可,可對我來說卻是完全的吃力不討好了吧。”


    “嗬,菲爾老板心思細膩,冷靜睿智,是鍾某的過失,還請菲爾老板不要放在心上。”鍾離並沒有收起神之心,隻是將其置於桌上,“既然菲兒老板說我搪塞,那就說說你的訴求吧,在位岩神期間,我應該基本能滿足你的要求。”


    薩菲爾沒有回頭看他 ,隻是眺望著遠處的港口,海的那邊,是孤雲閣。


    “鍾離先生,可否告訴我百無禁忌籙在這裏究竟起到了什麽作用?”


    鍾離喝茶的動作一頓:“你察覺到了?”


    “說是訪仙的道具,怕也是糊弄一般民眾的吧,這張符咒上的氣息我沒猜錯的話,和孤雲閣的封印有關吧。”薩菲爾手中拿著那張符咒仔細端詳。想從中看出什麽來。


    鍾離也不隱瞞,點頭說道:“那是鑰匙,可以幫助孤雲閣下鎮壓著的大魔衝破封印,為禍璃月。”


    “你想讓我去?不對,你的目標,一開始就是愚人眾。”薩菲爾轉身看著一臉雲淡風輕的社會閑人,“偽造你無法出手的假象,將權力過渡給璃月七星,再利用愚人眾放出魔神,以外部壓力來鞏固內部關係,將人與仙的矛盾消弭於無形,當一切結束後,璃月進入人治,隻要利用托夢仙術告知仙人,那麽人與仙的矛盾也就不複存在了,而在這其中扮演了入侵者身份的魔神和愚人眾,嗬,誰在意呢?好算計啊,鍾離先生。”


    “我以為,菲爾老板在乎的隻有你們女皇的任務呢。”被完全看穿,鍾離的麵子也有點掛不住,但依舊嘴硬道。


    薩菲爾額頭上青筋都要暴起來了,她算是明白了達達利亞在這個人麵前到底是個什麽形象了,已經完全變成小醜了。


    “如果是這樣子,我不會答應的。這會犧牲太多愚人眾的利益了,以這種代價換取一枚神之心,不值得。”薩菲爾果斷拒絕了。簡直在開玩笑,她又不是公子,怎麽可能中這麽明顯的圈套?


    鍾離也不著急,隻是淡淡的問道:“菲爾老板有什麽別的的計劃嗎?”


    沉吟片刻,薩菲爾才開口說道:“我需要一對能夠破開你神體的匕首。”


    “請繼續。”


    “我會偽造出另一個身份,並且抗下一切罪責,然後消失。愚人眾必須排除在外。”薩菲爾態度堅決。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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