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晨曦酒莊。


    凱亞坐在客廳的昂貴真皮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整個人陷進了柔軟的沙發中,顯得十分慵懶頹廢。


    在他對麵的是一名麵容冷峻的男子,一頭飄逸的紅色長發簡單的紮成一個馬尾垂在背後,黑色的風衣搭配白色的內襯使得他的氣質更為陰沉,與他腰間掛著的紅色火屬性神之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紅發男子終於受不了凱亞的這副樣子,率先開口問道:“所以凱亞,多年未曾回來的你在這時候回到了晨曦酒莊到底是因為什麽?據我所知,蒙德的龍災還未解決,現在應該正是人手緊缺的時候。”


    凱亞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伸了個懶腰才回道:“明知道人手緊缺你還躲在這裏享受清閑,真做的出來啊,迪盧克。”


    沒錯,紅發黑衣的男子正是晨曦酒莊的主人,萊艮芬德家現任家主,蒙德最有錢的酒商:迪盧克?萊艮芬德。


    迪盧克聽到凱亞的話皺了皺眉頭,他明白凱亞是在故意惡心他,其他人或許不清楚,但凱亞肯定知道,雖然明麵上迪盧克一直待在晨曦酒莊並未離開過半步,即使去蒙德城也隻是待在天使的饋贈之中客串酒保的角色,實際上在夜幕降臨的時候,他都會喬裝打扮清理企圖接近蒙德城的魔物。


    可以說蒙德城在戰力最為空虛的時候還可以免受魔物侵擾,他迪盧克功不可沒。蒙德也在很久之前就流傳著一個暗夜英雄的傳說。這都是迪盧克一直行動的證明。


    “如果你來隻是為了說這些那就不必說了,我不覺得為了這種廢話浪費時間是一件有趣的事。”說完,迪盧克便準備起身離開。他和凱亞算是兄弟,晨曦酒莊也是凱亞的半個家,他自然不會趕走對方。


    見到迪盧克要走,凱亞也不急,隻是緩慢開口道:“你聽說過,愚人眾執行官的第十二席‘暗牧’嗎?”


    迪盧克離去的腳步頓住,他和愚人眾有著解不開的仇怨在裏麵,甚至他的父親就是因愚人眾的邪眼而死,雖說是為了在魔龍烏薩手中保護當時還年幼的他,但他也清楚的知道,魔龍烏薩正是因為愚人眾執行官第二席‘博士’才發生了暴走,襲擊蒙德的。


    雖說之後又被‘博士’給解決了,但這個仇他還記著。


    見迪盧克停住了腳步卻沒有回話,凱亞又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那個‘暗牧’阿芙羅拉?薩菲爾,現在就在蒙德。”


    迪盧克瞬間不淡定了:“消息來源可靠嗎?”


    凱亞也坐直了身子,收起了一開始的樣子:“消息是諾艾爾和芭芭拉帶回來的,林逸證實了,和她一起行動的,還有那個旅行者熒。”


    “熒。”迪盧克思索片刻,一個身影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你是說,風魔龍襲擊蒙德的時候,阻止風魔龍的那個金發的旅行者?”那天迪盧克就在蒙德城中,甚至目睹了事件發生的全過程。


    凱亞點了點頭,認同了迪盧克的話。既然金發的少女是那個旅行者,那麽另一個人的身份就很明顯了。迪盧克在屋內踱步,有些坐立不安起來,凱亞隻當他是擔心蒙德城的安全,開口勸慰道:“目前來看,她做的僅僅是協助旅行者擊退風魔龍,以及協助林逸討伐了元素領主,看不出有什麽敵意。我認為,大致還可控。”


    迪盧克聽了這番話停止了踱步,又飛快的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你們對她采取行動了嗎?”


    “我也想啊,但是很可惜,兩天前她就跟著一個吟遊詩人一起離開了,目前還不知所蹤。”凱亞的口中又冒出來一個人,迪盧克眼角抽了抽。吟遊詩人?這又是誰?不過他已經沒有精力去考慮這個問題了,站起身一把拉起凱亞就往門外走去。


    凱亞被揪著掙脫不了,隻好跟著一起走,走之前還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晨曦酒莊的酒窖所在地,這才是他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卻被迪盧克無情的毀滅了。


    夜幕降臨,在本該通宵營業的天使的饋贈,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掛起了打烊的牌子,不再接待客人,而天使的饋贈二樓則聚集了蒙德城的決策層。


    琴,凱亞,迪盧克,麗莎四人赫然在列,林逸自然也在。影,諾艾爾和芭芭拉因為忙碌了幾天太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見所有人都到齊了,迪盧克這才輕咳一聲開口說道:“情況我已經向凱亞了解過了,雖說凱亞告訴我已經對目前處於蒙德境內的愚人眾執行官‘暗牧’阿芙羅拉?薩菲爾保持最高警戒,但我認為有一些情報還是要和你們共享的。”


    琴聽到這話打起了精神,在諾艾爾向她匯報的時候她也被嚇了一跳,誰都沒想到這一次的行動居然會有一個愚人眾執行官隱藏身份參與其中,這讓她不由得替林逸捏了一把冷汗,還好對方似乎沒有動手的意思,否則的話林逸他們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迪盧克接著說道:“首先我想先了解一下你們的看法,接下來準備怎麽做。”


    琴看向了林逸:“林逸,你曾說過夏普,哦,不對,應該是阿芙羅拉?薩菲爾。是你的朋友,你可以保證她的可靠性嗎?”


    林逸聽後笑了起來:“怎麽,這是來興師問罪了?”


    看到林逸的反應,琴輕咳一聲,解釋道:“沒有,隻是你知道的,愚人眾給蒙德帶來了多大的災難,我們不能輕易相信一名愚人眾的執行官。”


    “其實我倒是覺得沒必要擔心,目前來看之前指定的計劃十分順利,而且後續也和她沒什麽關聯,愚人眾的問題可以放到後麵再討論。”凱亞打起了圓場,“說起來麗莎在你們不在的時候有了一些發現,要不聽她先說說看?”


    麗莎見其他人看向了自己點了點頭才發言道:“在林逸帶著他們曆練的時候,我仔細研究了一下深淵教團在蒙德地區的分布規律,發現蒙德地區並沒有雷屬性深淵法師活動的跡象,我已經和凱亞去了一趟西風之鷹的廟宇,結果也證實了這一點。”


    “所以接下來的計劃可以分兩頭行動了。”琴攤開一張地圖,在上麵標注了南風之獅與北風之狼的廟宇位置,“現在我們預設的敵人隻剩下水,火,冰三種屬性的深淵法師,我建議兵分兩路,由迪盧克前輩,凱亞,諾艾爾,菲謝爾一隊,麗莎,林逸 熒,芭芭拉另一隊,以最快的速度切斷特瓦林的力量來源,早日平息蒙德城的龍災。冒險家協會那邊我已經溝通好了,明天早上菲謝爾會到獵鹿人與你們匯合。”


    眾人沒有異議,紛紛點頭。


    計劃再次確立下來,迪盧克這才開口:“既然下一步已經決定好,我就說一下我的情報吧。關於愚人眾執行官第十二席‘暗牧’阿芙羅拉?薩菲爾的情報。”


    多年前,迪盧克曾獨自一人對愚人眾進行了長時間的報複性行動,還端掉了愚人眾多處據點,因此也被愚人眾的高層注意到了。派出了數名執行官對他進行了圍剿。


    結果顯而易見,迪盧克成功逃出來了,過程卻不為人知。


    “那次我本以為自己死定了,然後被人救了下來。”迪盧克的臉上露出了追憶的神色,“然後就看到了令我感到不可思議的一幕。”


    “不可思議?”琴有些不理解迪盧克的形容,她不明白到底是什麽事情會讓迪盧克用這個詞來形容。


    迪盧克點了點頭:“被那個組織救下之前,我身陷敵營,雖然躲過了大部分執行官的圍追堵截,卻落在了‘博士’的手中。那個男人是個瘋子,他對我可以完美使用邪眼的力量十分感興趣,於是決定對我進行人體實驗。”


    這番話讓在場的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誰都知道人體實驗的後果是什麽,蛋迪盧克既然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裏說明博士並沒有得逞。


    麗莎明白了過來,詢問道:“你是說,那個薩菲爾救了你?她一個愚人眾,把你從已經成為執行官的博士手中救了下來?如果這樣她還能更進一步成為執行官嗎?”


    迪盧克搖了搖頭:“比這更詭異。在我意識模糊的時候,薩菲爾闖了進來,後來他們具體說了什麽我並沒有聽清楚,但我確信他們應該是發生矛盾了。”


    “愚人眾之間的矛盾嗎,真是讓人感興趣啊。”凱亞明顯對這個更有興致,他的八卦之魂開始燃燒了。


    迪盧克無視了自己的兄弟繼續道:“然後,等我逐漸清醒,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就看到了那讓我一生都無法忘記的一幕。那個名為薩菲爾的少女,將‘博士’活生生拆成了零件。”


    琴顯然無法理解這個說法:“博士是機器人嗎?怎麽會被…”說到一半她閉上了嘴巴,顯然博士不是機器人,如果迪盧克的說法沒問題的話,就意味著…


    林逸深吸一口氣:“活剖。”


    迪盧克看了林逸一眼:“沒錯。即使博士撕心裂肺的慘叫也沒能讓她停手,慘叫聲持續到了他生命結束的那一刻。”


    琴隻感覺大腦有些眩暈:“她不是愚人眾嗎?居然可以對執行官做出這樣的事,而且事後也沒有被追責。”


    凱亞也分析道:“大概是因為掩蓋的比較好,事情沒有暴露吧。”


    麗莎卻否定了他的說法:“如果那樣,在場的沒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更何況是已經沒有還手之力的迪盧克。”


    琴也比較認同麗莎的看法:“薩菲爾估計根本沒有掩蓋這件事的想法,她自信這件事對她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這時候林逸發話了:“你們遺忘了一件事。”


    眾人轉頭看向他,等待著後續。


    “博士,是愚人眾第二席。而且並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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