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務司的秘書帶著文件姍姍來遲,鍾離見薩菲爾還有事就先走了。


    薩菲爾看著鍾離離開後依舊賴在自己身邊的夜蘭疑惑的問道:“你怎麽還不走?”


    剛才她和鍾離談話的時候夜蘭一直安安靜靜的待在旁邊,聽完了全部內容。夜蘭這時候腦瓜子也有點嗡嗡的,帝君說什麽?薩菲爾和某個已經死去的仙人有關係?


    歸終的名號夜蘭是知道的,身為璃月最大的情報頭子,仙人的情報她自然也清楚。甚至她自己就和夜叉一族有著不小的淵源。


    聽到薩菲爾的問話,夜蘭理直氣壯的叉腰:“東家這話是什麽意思?下班時間還沒到,我往哪裏去?”


    薩菲爾無奈扶額:“你知道的,和凝光說了多少?”


    “與帝君有關的,隻字未提。”夜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我差不多能猜到你們有些計劃,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麽,但告訴凝光她們似乎會打亂你們的計劃。”


    夜蘭是很聰明的,她有自己的獨立思考也無條件相信帝君。所以對於薩菲爾她也改變了態度,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戒備,而是將對方當做一個仙人對待了。甚至薩菲爾在夜蘭看來還不是普通的仙人,已經上升到僅次於岩王帝君,比七星略高的層次。


    薩菲爾聽了她的話點了點頭:“關於我和歸終什麽的話題你就當沒聽見,那老小子今天喝多了,你別管他。”


    夜蘭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心裏卻更加堅信鍾離的說法。聽聽,什麽檔次?敢在璃月這麽說岩王帝君的壞話。她想到了一些不太靠譜的說書人,他們有時候會說一些仙人的花邊評書,其中人氣最高的就是塵王歸終與岩王帝君之間的故事,他們經常會把二人的關係講的很曖昧,現在夜蘭開始懷疑是不是確有其事了。


    薩菲爾看到夜蘭的表情就知道這貨肯定在想些有的沒的,想糾正一下她的觀念,但想了想還是沒說什麽,至少夜蘭嘴巴挺嚴的,不會到處亂說。如果是小派蒙知道這些東西她已經開始考慮滅口的事情了。


    這麽想著,薩菲爾一把扯過夜蘭的狗頭:“喜歡上班是吧,走,跟我幹活去!”你不走是吧,那我就狠狠地差遣你!


    夜蘭吃痛連連抗議:“嘶!你輕點!”


    二人拉拉扯扯來到了三碗不過崗,現在應該叫曾經的三碗不過崗了。


    “你家酒店你盤下來了?”夜蘭看著已經陸續進入酒樓開始丈量的工人們,轉頭問薩菲爾。


    薩菲爾挺胸自豪的說:“怎麽樣?你菲爾姐的新產業!有空來喝酒啊。”


    夜蘭看著她貧瘠的胸口嗤笑一聲:“挺了也沒有。”


    “嘖。”薩菲爾一下子泄了氣,充滿怨念的看了夜蘭一眼,別過頭不說話了。


    見薩菲爾生氣了,夜蘭也不逗她呢,拉拉她的手問道:“真生氣了?”


    薩菲爾甩開她的手,轉到一邊生悶氣。


    夜蘭無奈笑了一下,看了看周圍忙碌的工人們:“好啦好啦,我錯了,對不起,下次不說了。”


    薩菲爾聽了這話才轉過頭,但還是擺出了一副冷淡的表情。夜蘭可不敢再取笑她了,順勢就問:“這個酒樓你打算用來幹什麽?”


    “開個酒館啊!蒙德和須彌都有酒館,璃月卻沒有,這市場不就來了嗎?”薩菲爾提到這個就來了勁,精神也好了很多,“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月光酒館。以後喝酒有月光酒館,喝茶有岩上茶室。我就是壟斷璃月酒水市場的資本家了!”薩菲爾說到這裏又想挺胸,但是很快她就戒備的看了夜蘭一眼,又撇過頭,哼了一聲。


    夜蘭也覺得這主意不錯,酒水這一塊在璃月還真的沒什麽特別出名的商家,這時候搶占市場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三碗不過崗雖說是個酒樓,但出名的還是酒釀圓子,酒反而沒多少名氣。


    二人又繼續向裏走去,薩菲爾指揮著工人把大堂清理了一遍,然後把一樓的天花板砸開,將一樓二樓貫通了起來。她打算在一樓中間的位置設置一個用來表演的舞台,到時候用來借給入駐的說書人說書也好,請辛焱這樣的歌手來表演也好,又能烘托氣氛還能帶來一筆額外的收入。


    夜蘭聽著薩菲爾的各種計劃和分析也頻頻點頭,不由得稱讚道:“薩菲爾,你真是個天才,你說你有這腦袋為啥要去當愚人眾呢?在璃月做生意都能當七星了。”


    “七星可以遊曆各國嗎?可以經曆各種冒險提升實力嗎?”薩菲爾反問道,“我成為愚人眾算是一個意外,不過這個身份還是給我帶來了不小的便利,如果我沒能成為愚人眾,也不會去當個商人,我大概會去當冒險家,或者幹脆當個旅行者。”


    夜蘭看著薩菲爾的眸子,現在的薩菲爾身上穿著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的修女服,燦若繁星的眸子似乎帶著勾人心魄的力量,黑水晶一樣的虹膜上仿佛帶著點點星光,讓夜蘭不自覺的想到了一句形容:眼裏有星辰。


    “旅行者嗎?”夜蘭也有點恍然,其實她又何嚐不是這樣?對疼痛有著特殊依賴的體質導致了她絕不可能安穩過平常日子,從小就不斷渴求著冒險帶來的歡愉,就連飲食也越來越偏向於辣味重的食物。她十分能夠理解這樣的心情。


    二人說著話,有個工人來匯報,已經測量好了各處的長度,可以開始設計圖紙了。


    薩菲爾點了點頭,拿出一張作圖用紙,鋪在了大堂的桌子上,簡單的勾勒幾筆,大致的框架就被她勾勒了出來,配合旁邊的一些說明,工人很快就能看明白薩菲爾的思路。


    當看到她要將天花板砸開的時候,那個工人猶豫了:“東家,這個天花板要是砸開,樓不就塌了嗎?”他不太理解這番用意。


    薩菲爾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什麽知道這樣樓就塌了?你試過?”


    工人搖搖頭,但還是勸道:“我雖然沒試過,但是這太危險了啊,萬一真塌了可怎麽辦?這麽多人在裏麵,我擔不起責任啊。”


    他是個工頭,前來幹活的工人大部分都是他手底下的,萬一出了人命別說他賠不賠的起了,就算賠的起,下半輩子也完了。


    薩菲爾聽了,眯著眼思考了一陣子,然後就讓他帶人去外麵等著,她讓艾達叫來了幾個雷錘先遣隊,直接上二樓開始砸地。


    很快,地板被砸了個窟窿,幾個雷錘先遣隊在薩菲爾的示意下接著砸,很快將窟窿擴大到了薩菲爾理想中的麵積,這才停了下來。


    叫回工人們,站在一樓的他們看著頭頂上的窟窿麵麵相覷。


    “好了,我們接著說。”薩菲爾淡然的繼續向工頭補充裝修意見。


    這個工頭一邊擦著腦門上的汗一邊不住的點頭。他不能砸那個天花板嗎?當然可以,他就是想多訛點錢。一般人家遇到這種情況也就是提高工錢完事了,誰知道這位主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叫了一隊愚人眾來幹活。


    現在他用膝蓋想都知道麵前的少女不簡單了,不認識執行官還不認識愚人眾嗎?再不識好歹真把人惹急了估計就沒命了。


    從這時候起,那個工頭宛如換了一個人,那叫一個言聽計從,老老實實。他這效率讓薩菲爾頗為滿意。


    很快,施工方案就決定好了,接下來就是裝修工作了。工頭恨不得拿鞭子在工人們屁股上抽著要加快進度,他可不想得罪愚人眾。


    因為工頭的不斷催促和細致檢查,工程進度以一種極快,質量極高的狀態推進著。第一天的進度十分喜人。很快夜幕降臨,薩菲爾也不要他們加班,結算了一天的工錢之後讓他們先回去休息了。因為他們突出的效率,薩菲爾還額外多給了一些錢,這讓那些工人們歡欣鼓舞。


    到了第二天早上,薩菲爾一出門就看到了昨天的施工隊這時候已經熱火朝天的幹起了活,有幾名工人看到她還主動打招呼。那個工頭也麵帶笑容向她問好。因為施工隊的高度自覺,薩菲爾就沒有了盯在現場的必要。她讓艾達稍微看著點,自己則是打算去緋雲坡轉轉,順便去月海亭把剩餘的手續辦完。


    當然了,夜蘭還是如昨天一般跟在了她的身後。


    “蘭子,你說總務司基本總攬璃月上下事物,那麽這月海亭又是管什麽的呢?”薩菲爾看著月海亭之內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不禁問了一下身後的夜蘭。


    夜蘭也沒有隱瞞,想了一下以一個最簡單的比方解釋了一下:“這麽說吧,你可以簡單的理解為,總務司是管事的,領導總務司的是七星。月海亭是辦事的,跟七星也有關係,但璃月人提到月海亭首先想到的還是甘雨小姐。”


    薩菲爾聞言點了點頭:“秘書處嗎?”


    “你要這麽理解,倒也不是不行。”夜蘭皺眉仔細思索了一下該如何糾正,但隨後就放棄了,這些問題跟一個非璃月人解釋起來比較困難,畢竟你很難解釋為什麽月海亭是一個議事場所,而七星要開會又為什麽不在總務司而是跑到這裏來。


    不過好在薩菲爾並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打算,隻是點了點頭就沒說什麽了。


    月海亭門口,慧心見到夜蘭二人,主動迎了上來。她先是公式化的打了個招呼:“你們好,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然後才將目光轉向了薩菲爾身旁的夜蘭,“你好,夜蘭小姐。”


    “慧心早上好。是這樣的,我家東家最近盤下了三碗不過崗,總務司那邊已經報備過了,今天是來補齊剩餘手續的。”夜蘭把“東家”二字說的特別重。引得薩菲爾連連翻白眼。


    聽到夜蘭這麽說,慧心不禁多打量了薩菲爾幾眼,夜蘭的身份她是知道的,這個少女為什麽會被夜蘭稱為東家?凝光哪兒整出來嫩大的私生女?但這個失禮的想法隻出現了一瞬就被她立刻排除了。她注意到了夜蘭所說的盤下三碗不過崗這件事。


    三碗不過崗北查封她是知道的,也立刻就意識到這件事應該有七星參與其中,於是她隻是簡單的指引了一下就讓她們進去了,月海亭的布局也看很熟悉,不需要帶路。


    走遠後,薩菲爾瞥了夜蘭一眼道:“你不是璃月的情報頭子嗎?怎麽是個人都認識你?”


    “慧心的身份不一樣,她知道我很正常,其他人一般都是不認識我的。”夜蘭也沒有多做解釋,隻是簡單的糊弄了一下。


    薩菲爾輕笑一聲:“看來我也不是一般人了?”


    “你是什麽時候產生你是個一般人的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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