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裏大人這是什麽意思?”天領奉行府,現任的天領奉行,九條家家主九條孝行看著眼前的白衣男子神情不悅,“我們九條家與柊家的聯姻,什麽時候輪到你神裏家說三道四了?


    還是說,社奉行已經可以管到我天領奉行的頭上來了?”


    九條孝行最近的心情十分糟糕,前段時間,八重神子突然離開稻妻,不知所蹤,他在那時候認識了一名愚人眾的高層。二人對現在稻妻的形勢進行了一番探討,最終達成了協作。


    愚人眾需要進行一些秘密實驗,所以需要一場戰爭,對於這個,九條孝行一開始也是堅決不同意的,但之後仔細考量過後,他想到了海隻島,以此為契機,二人決定各取所需,他挑起幕府與海隻島的戰爭,對方以戰爭作為實驗場地。


    在聽從了對方的建議,對將軍進行一番選擇性的報告之後,他們的計劃步入了正軌。


    就在這之後不久,八重神子回來了,她帶著一名叫做銀狼的據說是魔神的人拜見了將軍。


    也正是那一次過後,與九條孝行達成協作的那個愚人眾的高層失蹤了。連帶著整個稻妻的愚人眾都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裏。九條孝行也調查過這件事,但是沒有結果,目前最靠譜的說法是愚人眾全部前往了海隻島。


    那個愚人眾失蹤本不是什麽大事,他也壓根沒把對方當回事,在與對方的密謀下,眼狩令開始實行了,戰爭也開始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著。


    可以說那個愚人眾已經可有可無了,但是經過那個銀狼的一次拜訪,戰爭直接被停了,就剩下個眼狩令還在實行,九條孝行整個人就尬住了。


    其他人或許不明白與海隻島開戰能有什麽好處,但九條孝行是天領奉行,他就是掌握著稻妻軍權的那個人,他能從戰爭中獲得的利益是不可估量的。


    再加上他的大兒子九條政仁是負責對海隻島軍事行動的大將,無論是出於戰爭功績的考量還是出於平定海隻島的政績,這些都是九條孝行不願錯過的,可短短的幾天,這一切都成了鏡花水月。


    他也不是沒有試著找過雷電將軍,但是沒用,將軍的回複永遠是:此身自有考量,你退下吧。


    他的算盤可以說是落空了,所以這一次他才會趁著勘定奉行那邊有人搞事情,順水推舟,想要插手稅收之事,沒想到這時候,社奉行的神裏綾人居然帶著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黃毛丫頭跳出來幹預他,這讓九條孝行更不爽了。


    麵對九條孝行的詰問,神裏綾人沒有露出任何不自然的表情,他淡然回複:“社奉行自然管不了天領奉行,三奉行各司其職是稻妻一直以來的製度,我也並沒有對此說三道四的想法。


    但有些事我還是要提醒九條大人一句,勘定奉行的這趟渾水,最好不要摻和,否則即便是你,也不好脫身。”


    神裏綾人的話說得隱晦,但九條孝行還是聽出了一些東西,他壓下了心中的不快,耐心地詢問道:“神裏大人,莫不是知道些什麽?”


    “嗬,九條大人身居高位這麽多年,難道沒有一絲高位者的警覺嗎?”神裏綾人露出了譏諷的表情,“卡芙卡與銀狼,可是一同出現在離島的,與她們同一時間出現在稻妻的,是八重宮司大人。


    之後,她們又一起消失了。您,難道不會聯想到什麽嗎?愚人眾的高層突然失蹤,愚人眾對此一點追究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是一反常態地,灰溜溜跑了,這正常嗎?


    以您對愚人眾的了解,他們會是這種吃的了虧的性子嗎?”


    九條孝行的怒氣已經徹底平息了,他正襟危坐,一臉的嚴肅認真:“你的意思是,這其中有執行官的參與?還是說,這一切都是某個執行官的計劃?會是誰呢?”


    “這種滴水不漏的做法,還能聯係到八重大人參與此事,還能是誰?”神裏綾人看了一眼一旁一臉懵逼的熒和小派蒙,反問道。


    九條孝行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少女的身影,是了,能如此準確把握稻妻局勢,毫無心理負擔地麵見將軍的人,隻能是那個人了。


    見到九條孝行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明悟,神裏綾人又補充了一句:“念在同僚一場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內幕消息,就在將軍大人下令停戰的前兩天,舍妹見到那個人了,就在神裏屋敷,後來,她去了鳴神大社。”


    說完,也不等九條孝行回話,神裏綾人站起身,帶著熒和小派蒙離開了,走到門口,他又回過頭提醒了一句:“話,我已經說完了,接下來該如何抉擇就看九條大人您自己的考量了。


    是一意孤行,還是急流勇退,都隻是九條大人的一念之間。在下,先告退了。”說完,神裏綾人一行離開了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隨著“砰”地一聲,門被關上,九條孝行的冷汗也冒了出來,他害怕了,他怕的不是薩菲爾愚人眾的身份,而是她與八重神子,雷電將軍之間的關係。


    單單隻是愚人眾執行官他自然不怕,執行官這個級別雖然很高,但在稻妻還是無法與將軍大人相提並論的,單單隻是與將軍關係密切也不可怕,因為那樣沒有對他出手的理由。


    而這兩者結合起來,原本也沒什麽,九條孝行與愚人眾合作欺騙將軍,說到底也為愚人眾帶來了一些便利,這不是他被清算的理由,問題就出在了愚人眾的內部,不是鐵板一塊。


    如果麵見將軍要求停戰的人真的是薩菲爾,那就說明對方是不希望看到稻妻開戰,甚至是不同意那個所謂的實驗的。


    一旦薩菲爾與之前那個和他合作的愚人眾不是一路的,那麽在處理了那個愚人眾之後,薩菲爾手中一定掌握了他九條孝行欺君罔上的決定性證據。


    一旦薩菲爾想要清算他,就隻需要將證據呈現給將軍大人,到時候他九條孝行就是個百口莫辯。


    可能有人會覺得,薩菲爾都被通緝了,她敢來稻妻嗎?有這種想法的人隻能說不了解之前的情況了。


    作為身居高位的天領奉行,九條孝行很清楚那三個人是個什麽情況,她們的相處模式就是常人無法理解的。


    他曾因為需要上報信息撞見過將軍的臉上被貼滿紙條的樣子,也見過八重宮司被那個薩菲爾按著擼腦袋的樣子,還見過將軍騎著薩菲爾爆打的樣子。光是他見到的就有這些,那些他沒見到的呢?


    可以說,這三個人湊到一塊發生什麽都不讓人意外,更何況通緝令上寫著的就是見到薩菲爾的蹤跡上報雷電將軍,具體賞金根本沒寫,天知道這是不是又是她們之間的某種遊戲?


    退一萬步講,就算薩菲爾真的是遭到通緝了,對九條孝行也沒什麽區別,他無法忍受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別人手中的狀況,這種朝不保夕的感覺太令人絕望了。


    他堂堂天領奉行,能否活命居然要看別人的心情?這是他不能接受的。可是這一切,他都無法改變,因為他找不到薩菲爾,就算找到了又能怎麽樣呢?他根本拿對方沒辦法。


    九條孝行越想越氣,越想越鬱悶,一口氣沒喘上來,居然直接昏倒在了房間中。


    離開天領奉行府,神裏綾人停下腳步,轉身麵對著熒:“好了旅行者,至此,我們該分開了。”


    “誒?怎麽這麽突然啊?”小派蒙有些驚訝,“話說你們剛才在那邊打啞迷,我都沒聽懂。”


    熒也有些雲裏霧裏,但她還是明白一點,這一切都和愚人眾有關,既然和愚人眾有關的話,那就沒什麽好怕的,薩菲爾答應她會在稻妻見麵的,所以她不怕。


    綾人聽到小派蒙的問題微微一笑:“個中緣由,還是由你們自己尋找答案吧,其實這一次插手勘定奉行的事務已經耽誤了我很多時間,所以,恕我不能陪同二位了,當然,你們也不必擔心。”


    說著,他拿出了一份邀請函:“舍妹已經等待許久,你們可以帶著這份邀請函前往木漏茶室,到那時自然有人會接待。”


    熒接過了綾人遞來的邀請函,看到了上麵的一個標識。


    “這是神裏家的徽章,木漏茶室是我們神裏家的產業,有了這個邀請函就可以自由出入木漏茶室了。”察覺到熒的疑惑,綾人解釋了一句。


    熒立刻明白了,看來木漏茶室不是和岩上茶室一樣對外開放的,不過這樣也好,起碼很安靜。


    見熒和小派蒙都沒有疑惑了,神裏綾人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徑直離去了。


    神裏綾人離開,這裏就剩下熒和小派蒙了。小派蒙環顧四周,也沒有別的主意,於是朝熒提議道:“要不,我們先去木漏茶室吧?”


    熒也點了點頭,根據邀請函上的地址,木漏茶室就在稻妻城之中,距離這邊倒是不遠。


    二人向著木漏茶室走去,路上,小派蒙突然開口問道:“熒,你有沒有覺得少了點什麽?”


    熒想了想,點點頭:“感覺我們好久沒有這樣兩個人一起旅行了。”


    小派蒙這才意識到確實是這樣,在蒙德,她們一開始就遇到了薩菲爾,再後來又遇到了安柏,探索秘境時也有麗莎在,討伐風魔龍也有琴,溫迪,迪盧克他們。


    之後接取委托確實是兩個人同行的,但大多數都是挑的薩菲爾故意委派到冒險家協會的委托,畢竟緋紅玉髓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等到忍冬之樹供奉得差不多了,她們前往璃月的時候,薩菲爾是先行一步的,而那時候她們在清泉鎮遇到了香菱,在直到璃月的那段旅程也是三人同行。


    再往後就是請仙典儀,訪仙確實是兩個人一起,但之後的送仙典儀有鍾離陪同,群玉閣保衛戰有眾仙保駕護航。


    調查隕石的時候也有菲謝爾和莫娜陪同,之後就是幫助北鬥對抗拔掣,海燈節,都是很熱鬧的情形。


    調查地中之鹽的時候也有鍾離與薩菲爾的陪同。可以說整個璃月期間,她們都幾乎沒有過獨自行動的時候。


    而獲得腐殖之劍的過程也是薩菲爾與阿貝多的全程陪伴。


    想到這裏,熒突然歎了一口氣:“一時間突然就覺得有些孤單了,稻妻人生地不熟的,還真有點難以適從呢。”


    “嗯,我也這麽覺得。”小派蒙飛在她的身邊,也很認同,隨後又說道,“不過熒,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你也不能離開我哦。”


    熒聽後笑了起來:“小派蒙是怕沒有我就吃不上飯了嗎?”


    “才不是!我很認真的!”小派蒙氣得在空中跺腳腳,“反正我們一定不能分開!拉勾!”


    小派蒙伸出小手,熒無奈,於是也伸出自己的手,一大一小兩個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小派蒙唱出了托克曾經唱過的歌謠:“拉勾拉勾不許變,變了丟他去冰川。”


    “冰川冷,雪原寒,撒謊的舌頭全凍爛!”熒也配合地說出下半段。


    二人就這樣嬉笑著,不知不覺來到了木漏茶室。


    小派蒙對照著邀請函和麵前的木屋,確認道:“從邀請函上的地址來看,應該就是這裏了。”


    就在兩人東張西望,尋找接待人員的時候,一名身穿和服的女子走了過來:“這裏不接待一般客人,請回吧。”


    小派蒙一聽立刻解釋道:“等一下,我們不是一般客人!”


    和服女子卻不以為意,雙手抱胸神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是從海外偷渡又流亡來此的特殊客人,我看出來了,一看裝扮就知道。”


    “這居然都能看出來!”小派蒙一臉震驚,隨後立刻反應過來,“不,不對!我們不是!”


    熒無奈搖頭,讓小派蒙解釋隻會越抹越黑,於是她索性直接取出了神裏綾人交給她的邀請函,遞給了和服女子。


    和服女子見到邀請函,態度立刻轉變了不少:“這是…社奉行的印章,是托馬先生嗎?”


    熒搖了搖頭:“這是神裏綾人給我的邀請函,讓我來這裏。”


    “居然是家主大人?看來二位的身份確實不簡單。”和服女子立刻恭敬了起來,“歡迎來到木漏茶室,社奉行的小小‘保護地’,我是店員梢,很高興為你服務。”


    “這還差不多!”小派蒙叉腰,對梢地態度轉變十分滿意。


    二人在梢的帶領下進入了木漏茶室,小派蒙依舊咋咋呼呼:“說起來,綾人說有人會接待我們,還說他妹妹在這裏等我們,怎麽看不見人啊?”


    “旅行者,派蒙。你們終於來了。”就在二人疑惑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她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卻看到了一隻頭戴白色頭巾,身披褐色短上衣的…柴犬。


    “誒?狗說話了?”熒和小派蒙嚇了一跳,小派蒙更是直接懵圈,“這個聲音,是托馬嗎?托馬居然是這隻狗嗎?”


    托馬的聲音再次響起:“哈哈哈,沒什麽好驚訝的,你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我吧?”


    熒也一臉的不可思議:“那個人型托馬在哪裏?”


    “誒?你們在璃月沒見過類似的嗎?”托馬的聲音帶著疑惑。


    小派蒙立刻覺得托馬這種情況其實也是正常的,畢竟據她所知,留雲借風真君他們幾個就是可以在人與獸之間來回變化的,這麽一下又覺得合理了很多。


    可是熒就沒那麽好糊弄了,她看向小派蒙:“可是那個女人是仙人,托馬道行還不夠吧?”


    一開始躲在櫃台後方轉角的托馬已經繃不住了,於是他從後麵走了出來:“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


    看到托馬出現,原本的狗狗依舊蹲在櫃台上,小派蒙也明白,自己兩人完完全全被耍了。於是,小派蒙立刻控訴起來:“你這個人怎麽這樣!”


    托馬渾不在意道:“在離島也是,在這裏也是,等待你們的時間有些過於漫長了。所以,我才想了這個特殊的接待方式。


    不過,還是請允許我鄭重向二位道個歉,關於之前的種種考驗,是必要的形式。


    這決定著我是否將你們帶到神裏小姐的麵前。決定著我們能否成為敢於一同直麵雷光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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