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凱瑟琳進入大巴紮,映入薩菲爾眼簾的就是與須彌城截然不同的場景了。


    如果說上層的須彌城充斥著學術的氣息,像個修道院,那麽下層的大巴紮就是充斥著煙火氣,大家交流坦誠,毫無心機。


    “嗚汪!”大巴紮的入口處,一隻金色的小狗蹲在那裏,看到進入的陌生人朝著二人吠了一聲,引起了薩菲爾與納西妲的關注。


    “小狗,別怕,我們不是壞人。”納西妲操控著凱瑟琳的身體緩緩摸了摸小狗的腦袋,小狗很快就安靜了下來,舔了舔她的手指。


    薩菲爾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草木的主人也能輕易俘獲動物的好感,真是奇妙的能力。”


    納西妲放開小狗,對薩菲爾解釋道:“草木也好,飛鳥走獸也罷,說到底,都是自然的一部分。每一個神明都會代表不同的權能,而這個權能並不是唯一的。


    狹隘地看,草之神掌握著草元素的力量,但同樣,也包含了智慧。除開這兩者,‘自然’也被包含在其中,它不是對我有好感,隻是感受到了我親近自然的氣息而已。”


    “草的主人是自然的神嗎?”薩菲爾想起了雨林中的蘭那羅,“一草一木皆有靈,越是依賴本能的動物就越親近自然。純粹者才能得見至高的智慧,是這個意思嗎?”


    納西妲定定地看著薩菲爾:“或許吧,我也說不清,我自己都說不準智慧到底是什麽。畢竟,我隻是個不稱職的神明。”


    薩菲爾搖了搖頭:“你隻是還沒有習慣自己神明的身份罷了。要說稱職,如果以你的標準來看,或許現在的七個神明中算得上稱職的一半都不到。以後你會明白的,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是這樣嗎?”納西妲咬著手指思索著,不敢認同薩菲爾的觀點。


    薩菲爾也沒有解釋,據她所知,蒙德的神是個酒蒙子,璃月的神是個街溜子,稻妻的神是個土妹子,須彌的神是個瓜娃子,而楓丹……


    薩菲爾有些頭疼,楓丹的事還是不去想了,跟那個動不動就犯病的二傻子說不到一塊兒。


    就在二人短暫的沉默下來的時候,一個少女的聲音響起:“啊,斯汪!原來你在這!”


    薩菲爾和那條明黃色的小狗同時扭頭看向來人。


    過來的少女穿著一身十分具有異域風情的白藍色演出服,頭頂戴著一副與頭紗一體的,宛如牛角一般的頭飾,頭飾下方壓著她火紅色的頭發。


    碧綠色的眸子炯炯有神,嘴角含笑,眉目含情。短練的上衣隻是遮住了重要的部位,露出了緊致雪白的小腹,猶如瓊脂白玉一般的皮膚仿佛會發光,讓人看一眼就再也移不開視線。


    舞裙不是連體的,在小腹部位下方是分體式的裙擺,讓人聯想到她隻要輕輕跳起旋轉舞步,裙擺就會如蓮花般綻放,露出渾圓筆直的長腿,美不勝收。


    少女快步走來,摸了摸明黃色小狗的腦袋,小狗也仰起頭想要舔舐少女的臉頰,但少女隻是後仰一下就躲開了它的動作:“有別人在呢,斯汪,乖,聽話。”


    “斯汪……”納西妲看向了一旁的薩菲爾,“你剛剛為什麽也轉過去了?”


    “聽到有人說話看過去不是正常的嗎?”薩菲爾反駁道。


    納西妲就這樣定定地看著她:“可我總覺得沒那麽簡單……”


    “好了可以了,這種事就不要糾結了!”薩菲爾趕緊打斷,直接搖頭拋去心裏多餘的想法,她可是知道納西妲有著讀心的本事的,萬一讓這貨知道自己曾經自詡妮露的狗的話,估計自己執行官的麵子是絕對保不住了。


    “啊,是外來的冒險家嗎?歡迎來到大巴紮,我是祖拜爾劇場的舞者妮露,今天我們正在舉行花神誕祭,你也是聽聞節日過來慶祝的嗎?”名為妮露的少女這才有空進行自我介紹。


    她主要是向薩菲爾介紹了一下自己,凱瑟琳她還是認識的,見到薩菲爾與凱瑟琳同行,就下意識的把薩菲爾當成了與凱瑟琳熟識的冒險家了。


    薩菲爾看著一臉天真的少女,也露出了笑容:“隻是聽聞慶典,於是就過來湊湊熱鬧,花神誕祭嗎,聽起來像是神明的誕辰。”


    妮露笑著認同了薩菲爾的說法:“沒錯,花神誕祭是給小吉祥草王慶生的節日,這一天,大巴紮的人們都會自發的組織起來給小吉祥草王慶生。”


    “隻是大巴紮嗎?”薩菲爾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這個問題問出來以後,納西妲和妮露的表情都變得落寞了許多。


    回答她的是納西妲:“因為,在賢者看來,小吉祥草王德不配位,不值得給她慶生。他們冷落了這個節日,以至於現在還記得這件事的人已經少之又少了。”


    薩菲爾看著神情低落的納西妲,眉頭微微皺起:“須彌,正在失去他們的傳統。空有學術的軀殼,沒有文明的靈魂,這樣的國度,宛如空中樓閣。”


    她一邊說著,一邊向裏走去,她觀察著大巴紮的一切,這個祭典可以說是非常簡陋的,沒有橫幅,沒有氣球,沒有各種各樣的彩旗,也沒有一個像樣的組織。


    隻是一群人吵吵嚷嚷地聚在了一起,他們在路邊擺攤,在祖拜爾劇場的舞台上表演節目,雖然很儉樸,但每個人臉上流露出的都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納西妲在她身側,同樣看著這一切,一言不發。


    妮露適時說道:“雖然不知道賢者們是怎麽想的,但大家都是發自內心的為草神大人慶生,大家都很感謝草神大人的庇護。”


    “恩,看得出來,你們真的很喜歡自己的神明。”薩菲爾有些感歎,這一次的花神誕祭是沒有呼瑪依家資助的,所以場麵還不如劇情中那麽盛大。


    至少在劇情中,他們還把祭典開到了須彌城城區,而這一次,卻是縮在了大巴紮,小心翼翼地自己慶祝著。


    納西妲卻一點都不覺得這裏簡陋,因為這是為她舉辦的慶典,哪怕隻有一個人,她也是發自內心的感到高興。


    看到如此知足的納西妲,薩菲爾突然感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於是她看向了一旁的納西妲:“想出去轉轉嗎?”


    “嗯?什麽意思?”納西妲有些疑惑,她不理解薩菲爾突然問這句話的意思。


    薩菲爾笑了笑沒有解釋:“沒什麽,我有個想法,回頭可以試一下。”


    說完,她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專心參與進了祭典之中。


    這一天對於納西妲來說是五百年來最開心的一天,她不僅參與了一場由自己的子民為自己舉辦的花神誕祭,還看到了破局的希望,虛空對她設置了一定的禁製,她無法得知博士的計劃,但她很清楚,這個計劃必然是對她不利的。


    如今,得到了薩菲爾的保證,雖說要她等待一年的時間,但隻是一年,她等得起。


    ————————————————


    熒和小派蒙在托馬的帶領下來到了社奉行神裏府。


    在會客室,卻見到了剛分別不久的熟人。


    小派蒙看到那一頭粉毛不禁驚呼出聲:“屑狐狸!”


    她剛說完就被熒一把扯過,死死地捂住了嘴。熒尷尬地賠笑:“哈哈,那個什麽,小派蒙喝多了,神子你別理她。”


    八重神子的眼神有些危險,她看了一眼滿臉驚恐的小派蒙:“沒關係,這筆賬我會記在薩菲爾頭上的。”


    一旁的神裏綾華已經展開折扇擋住了半張臉,她已經無法管理表情了,隻能用扇子擋著嘴,防止別人看到自己誇張的笑容。


    過了好幾秒,神裏綾華這才收起笑容放下了折扇:“這就是旅行者和派蒙嗎?果然如傳聞所言,十分不一般呢。”


    “你就是白鷺公主嗎?”看著眼前優雅的少女,熒認出了對方,“果然好美啊。薩菲爾那家夥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呢。”


    綾華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旅行者謬讚了,你也很好看。暗牧小姐是這樣評價我的嗎,真高興。”


    熒點了點頭,然後把某人叫對方龜龜的事瞞在了心裏麵,同時,心裏也很惱火,明明是這麽可愛的少女,偏偏叫人家龜龜,這家夥簡直不可理喻。


    見二人認識了一下,八重神子開口道:“本以為你會來的更早一些的,有什麽事拖延住了嗎?”


    熒走到一旁找了個地方坐下,擺了擺手:“別提了,我們在離島見到了綾華的哥哥,然後攪黃了勘定奉行的婚禮,又去了一趟千手百眼神像那邊。”


    “勘定奉行的婚禮?”八重神子愣了一下,“柊慎介已經被下了大牢,現在那個她那個女兒居然還想著嫁人嗎?不,是其他小家族的手筆嗎?嗬,權力鬥爭啊,真是……無聊的把戲。”


    想明白了這一點,八重神子就對這件事失去了興趣,轉而問起了千手百眼神像:“熒既然已經看過千手百眼神像了,你對眼狩令怎麽看?”


    熒低著頭思索片刻,這才抬頭看向了注視著她的八重神子和神裏綾華:“神子,你能告訴我,雷電將軍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神明嗎?托馬告訴我說她是為了永恒才頒布的眼狩令,但是有些事我卻想不明白。”


    “有什麽疑惑你可以直接問,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八重神子臉上帶著微笑,她很享受看著熒一步一步抽絲剝繭尋找真相的過程。


    “薩菲爾曾經給我普及過一個概念叫做‘箱庭’。大意就是在一個盒子裏布置一些場景,然後放置在那邊作為房間的一種裝飾。雷電將軍想要剝奪別人的夢想,難道是想把稻妻打造成一個箱庭,就這樣死氣沉沉地維持下去嗎?


    失去了夢想的人,與玩偶有什麽區別?失去了追逐夢想,綻放人性光輝之人的國度,與一場沒有任何新意的乏味劇目又有什麽區別呢?


    雖然我隻旅行了兩個國度,但無論是與特瓦林的戰鬥,還是與奧賽爾的戰鬥,無一不是人性光輝的體現。救贖也好,抗爭也罷,都是不屈者奮勇向前譜寫出的壯麗詩篇。那是夢想閃耀的顏色。


    可是今天,我卻看到了一名剝奪了子民夢想的神,她真的在乎自己的子民嗎?”熒說出的話讓綾華睜大了眼睛。她反對眼狩令的原因,隻是出於對失去神之眼之人的同情,卻從未想過這麽多。


    看著眼前的熒,綾華突然也想出去旅行了,或許到處走走,看看,真的可以學到很多東西吧。她本就處於青春躁動的時期,一旦產生了這樣的想法,一下子就抑製不住了。


    八重神子聽到熒的問題也很驚訝,在她看來,熒就是個愛跟在薩菲爾身後的小跟屁蟲,雖然很皮,但總體還是好欺負的,今天這番話讓八重神子意識到,熒其實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至少不會被她輕易拿捏。


    其實這一切還得歸功於薩菲爾,跟著她這麽久,熒也被影響了很多,早已不是一開始那個懵懂好騙的丫頭了,她的思維越來越獨立,也越來越敢於去發表看法。


    這種感覺,八重神子是最明顯的,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這個丫頭的時候,還因為一枚緋紅玉髓被薩菲爾呼來喝去地使喚來著,而現在她更像是一個可以與神明坐而論道的行者,或許這才更像一個旅人應有的狀態。


    究竟是旅行帶給她的成長,還是……八重神子心裏思索著,或許二者兼有吧,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至少這樣的旅行者讓八重神子覺得更可靠了一些。


    麵對熒提出的問題,八重神子開口說道:“這不是影的意思,她是深愛著自己子民的神明。”


    “誒?”小派蒙十分驚訝,“雷電將軍頒布的眼狩令居然不是她自己的意思?她被架空了嗎?”


    八重神子搖了搖頭,對小家夥解釋道:“我說的是影,不是雷電將軍。”


    “影,雷電將軍。”熒意識到了什麽,“你是說,真正的神明其實是影,而外麵的雷電將軍不是神明?”


    “怎麽說呢,她們類似於雙魂一體的存在吧,影現在被困在了將軍的體內,出不來了,我們必須打敗雷電將軍,把真正的雷神救出來,有信心嗎?”八重神子露出笑容,看向了已經麵色蒼白的熒。


    “開什麽玩笑?和那個人打?”熒不是白癡,她十分清楚一個神明的戰鬥力,那絕對不是開玩笑的,以她現在的實力估計一招都頂不住就要被劈了。


    見到熒的表情,八重神子心裏直樂,麵上還是不動聲色:“沒有開玩笑,我們不僅要打敗她,還要想辦法把她綁到鳴神大社去。”


    熒看向八重神子:“神子,你也會幫忙的,對吧?”


    “當然了,我會在鳴神大社準備好她喜歡吃的東西,等你們把她帶過去的。”八重神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說出的話卻讓熒產生了掐死她的衝動。


    熒的眼珠轉動著,已經開始盤算北鬥的死兆星號現在在哪兒了,現在跑路的話應該還來得及,大不了等她集齊了七元素再來稻妻,反正這個架她是肯定打不了的。


    似乎是注意到了熒的想法,八重神子下一句話就澆滅了她的希望:“死兆星號在海隻島,那邊卸貨完成後就要回璃月了,而稻妻的地脈封印還沒有解除,你傳送不出去,隻能待在稻妻。”


    熒的嘴巴微張:“那是什麽東西?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


    “嗯?薩菲爾沒告訴你地脈封印的事嗎?也對,畢竟蒙德和璃月的都是她去解除的,你的實力不夠,跟著去隻會白白送命。”八重神子放下杯子,解釋道。


    “送命…嗎。”熒沉默了,她不是害怕,而是明白了。想必,璃月那邊就是他們兩個人去的吧,然後隻回來了一個,另一個……


    熒深吸一口氣,突然輕笑了一聲:“雷電將軍嗎?我……”她剛準備下定決心,八重神子打斷了她的話。


    “哦,別搞錯了,和將軍打架是薩菲爾的事,你要做的是跟著我去進行神櫻大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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