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織屋,很有稻妻風格的店名,如果是稻妻人,看到這一家店就會立刻聯想到,這家店的老板叫做千織。


    但是在楓丹,這樣子的規矩並沒有流傳開來,很多人都會當做一個巧合,又或者是老板千織的某種小癖好。


    薩菲爾是見過千織的,畢竟千織是稻妻人,盡管常年待在在楓丹,但總有回稻妻的時候,不過二人也隻是偶爾在小倉屋碰過麵,交流並不多。


    “咚咚咚…”歐芙抬手敲了敲門。


    今天的千織屋看起來並沒有在營業的樣子,所以她隻好試著敲門來看看千織有沒有待在店裏。


    很快店裏就傳來了千織的聲音:“哪位?”


    “是我,歐芙。”歐芙開口說明身份。


    聽到是歐芙,店裏的人又說了一句:“進來吧。”


    歐芙這才推門,帶著薩菲爾走了進去。


    隨著迎客門鈴發出“叮”的一聲脆響,二人先後走入店內。


    千織正在櫃台前拿著一件看上去有點眼熟的衣服縫補著,歐芙似乎是已經見怪不怪了,徑直走過去與她交談:“上次你說的事,我已經找到了合適的人選來處理了喲。”


    千織隻是埋頭進行著手頭的工作,隨意應道:“那事可沒那麽簡單,你找的人靠譜嗎?”


    “必然是很靠譜的呀,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來自朋克洛德的獵手銀狼小姐,專門處理一些繁瑣而棘手的事務,並且,隻要價格合適,她什麽都能幫忙。”歐芙輕笑著,將薩菲爾目前的身份介紹給了對方。


    聽到這話,千織這才抬起頭看向了薩菲爾的方向,然後…她就看到了薩菲爾和一隻赤條條的貓貓大眼瞪小眼的畫麵。


    琦良良是來找千織補衣服的,她每天在各國忙著送快遞,時常會因為各種情況導致衣服出現破損,而千織屋的衣服,都是千織的心血,貿然交給別人幫忙縫補的話在琦良良看來是對千織的侮辱。


    所以無論衣服破成什麽樣子她都會趕到千織屋找千織來縫補。


    今天也同樣如此,剛好千織歇業一日,便利用空閑時間幫助琦良良縫補起了衣服,因為店裏目前就她們倆,所以琦良良絲毫不見外的,把衣服脫了個精光,赤條條地待在了店裏。


    於是,在歐芙與千織交談的時候,薩菲爾一眼就看到了一絲不掛的琦良良,特別是她那兩條尾巴在背後擺個不停的樣子,全部被她盡收眼底。


    看著眼前白花花的肉貓貓,薩菲爾張了張嘴,不等她說話,琦良良一下子跳了起來,直接撲到了她的身上:“哇!薩菲爾!好巧啊,你怎麽來啦!”


    “在問這個問題之前…”薩菲爾一把扯住琦良良的後脖頸,身上仙力微微流轉,一下子就徹底壓住了琦良良的妖力,把她打回了原型:一隻通體呈淺褐色,有著白色斑紋的小貓貓,“不要光著身子往別人臉上撲啊!”


    “你不是說她叫銀狼嗎?”千織沒有露出意外的神情,反而是半睜著眼看向了歐芙,要不是她的眼睛大而有神,這時候恐怕已經是死魚眼了。


    歐芙尷尬地撓了撓頭:“誰知道呢…”


    “啊…啊…誰知道啊…”千織對歐芙的說法一萬個不信任,但也沒辦法,開店總是會遇到競爭對手的,這時候就必須要想辦法進行反擊,否則老是讓那些家夥各種攻擊,這可不是千織的脾氣。


    她又看了看正拎著琦良良說教的薩菲爾一眼:“不過…說起來,如果是這個家夥的話,倒也不失為一個絕好的委托對象。你是怎麽把她拐過來的?”


    “這個啊,隻是個巧合而已,也算是我倆的秘密了,就不用刨根問底了吧?”歐芙不打算說太多,畢竟涉及到三十年前的案件,不適合透露太多。


    見歐芙這樣,千織便不再多問:“行吧,既然如此,事情你跟她講過了嗎?”


    “沒有哦。”歐芙果斷搖頭。


    千織:?


    “銀狼,接下來我要去和梅洛夫人定下會麵時間,這邊就拜托你了。”歐芙走到門邊,對薩菲爾擺擺手。


    薩菲爾挑眉,明白這是為了什麽,立刻點頭。


    千織則是眯起了雙眼:“梅洛夫人…嗎?”


    將琦良良抱在懷裏順毛捋著,薩菲爾走到了千織的麵前,這時候她才有空細細地打量眼前的人。


    千織無疑是個標準的稻妻美人,但和綾華這樣的大和撫子類型的溫柔女性不同,她是鋒利且棱角分明的,銳利的眼神和淩厲的氣質時常會給人一種並不是很好相處的感覺。


    十分標致的瓜子臉上恰到好處的帶著一些軟肉,與薩菲爾瘦削的臉頰相比多了一抹風情,特別是她的眼睛,鋒利的眼眸下埋藏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慵懶,整體給人的感覺是可靠而果決的。


    見到薩菲爾抱著琦良良走來,千織發話了:“阿芙羅拉?薩菲爾,愚人眾執行官第十二席,代號…暗牧。”


    “千織老板很了解我嘛,名號都背得這麽熟,是有意提防著我?”薩菲爾輕聲問道。


    對此,千織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我與愚人眾的關係並不差,應該說,和你們之間的合作其實不算少,當然了,你也確實應該被提防,這是常識。”


    “哈…千織小姐說笑了,我都隱姓埋名這麽卑微地跑來楓丹了,還這麽對我就有點讓人傷心了呢。”摸著琦良良柔順的毛毛,薩菲爾擺出一副受傷的樣子。


    雖然,在她那張撲克臉上,千織完全沒有解讀出受傷的情緒來。


    歎了一口氣,千織有些猶豫,她不太想讓薩菲爾摻和這件事,在她的印象裏,這丫頭幹的事總有種不顧別人死活的美,真讓她去搞定那家夥,感覺會出人命。


    不過考慮到對方的種種行為,她最終還是決定來一手狠的,不然那家夥不長記性。


    於是,千織就將自己最近遇到的事跟薩菲爾講了一遍。


    聽完千織的講述,薩菲爾眼中閃過了一絲危險的光芒:“真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家夥呢。與其他人競爭就是用這種小動作來進行的嗎?”


    “已經不算小動作了。琦良良在運貨的途中遭受了襲擊,她的衣服就是在這次的襲擊中弄壞的。”千織無奈地看著薩菲爾懷裏的貓貓。


    貓貓琦良良抬起頭,一臉認真地用小奶音作證:“這是真的,當時埋伏我的人有好幾十個!害得我上竄下跳,好不容易才逃脫的,如果人少一點我還能打回去,可是人太多了,我實在沒辦法。”


    薩菲爾抿唇:“這是吃準了千織小姐不會選擇下三濫的手段,所以才肆意妄為呢…嗯…有點惱火啊,怎麽辦?”


    “看起來,你似乎對我的道德底線有點過於高估了。”千織的眼眸盯著薩菲爾,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不過,我也確實看不上這樣的手段,所以才會選擇征求歐芙主編的幫助。


    既然她說你更合適處理這個問題,不知道薩菲爾小姐是不是有著什麽更好的主意?”


    “唔…更好的主意…沒有。”薩菲爾聳聳肩,不等千織露出失望的表情,她又接著補充道,“但我知道最有效的方案,我向來信奉以暴製暴,想要解釋輿論,切斷源頭是最好的方法。畢竟,隻有死人說不出話來,那才是真正的封口。”


    琦良良已經因為她充滿殺意的語氣而瑟瑟發抖了,內心大聲咆哮道:“這不是封口,這是滅口了吧?”


    “嗯…叫什麽?厄…”薩菲爾嚐試著複述一遍這個人的名字,卻一時間沒記住。


    千織翻了個白眼:“厄舍。你的記性有那麽差嗎?”


    “什麽破名字,兩個字的名字還能搞得讓人記不住,他爸媽這麽能取名是不是覺得能顯得自己有文化啊?”薩菲爾撇撇嘴,放下琦良良,轉身就走。


    “別把人弄死了。”千織沒有起身,而是繼續修補起了衣服,她和薩菲爾確實不熟悉,但是她和林尼琳妮特很熟悉。


    薩菲爾不知道,通過林尼和琳妮特,千織對她早已神交已久,隻是這件事,千織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而已。


    尋找厄舍其實並不困難,千織屋是服裝店,那麽和她有衝突的必然是同行了,隻需要在楓丹的幾個服裝店找一下就能找出來了。


    很不巧,楓丹服裝店就兩家,一家是千織屋,一家就是厄舍服飾了。


    在尋找的過程中,薩菲爾簡單地梳理了一下情報,厄舍與千織因為是同行,所以存在競爭關係,厄舍自認為無法通過正當手段擊敗千織屋,所以選擇了歪門邪道。


    本來千織屋主打的就是價格昂貴,作品精美,主要做上流人士的生意,但因為千織個人又看重義氣,所以經常會根據顧客的需求來降低售價,甚至於為此賠本都不在乎。


    因為千織不差錢,她賺的是口碑。


    而這樣一來,主打便宜,薄利多銷路線的厄舍就覺得自己的生意被搶走了,久而久之記恨上了千織。


    值得一提的是,在千織剛來到楓丹的時候,兩個人還是合作關係,隻可惜,因為當時的環境和條件的限製,厄舍沒能堅持下去,二人最終分道揚鑣。


    在千織自己的努力下,她在那一屆的楓丹時裝周大放異彩,一舉打響了自己的品牌,或許也正是因此觸動了厄舍脆弱的內心,開始嫉妒了吧。


    在嫉妒之心作祟下,厄舍不僅買通了一批盜寶團攔截襲擊了琦良良,還買通了很多二流報刊,開始抹黑千織屋,也因此導致了千織的生意收到了影響。


    薩菲爾明白了,大概這就是千織屋今天並沒有開門營業的原因吧。


    “嗬…該怎麽說呢,還真是…見不得光的下三濫啊。”薩菲爾露出了一抹冷笑。


    她自己都沒注意,隨著和新老朋友的接觸,她心中的陰鬱逐漸消散,原本因為在阿如廝殺的幾百年導致的心理問題逐漸恢複了,現在的她越發接近以前的狀態了。


    順著階梯走下去,轉角,薩菲爾就見到了一家服裝店。


    因為快到時裝周了,所以這一家服裝店正卯足了勁地宣傳著,各種告示貼在門口,還有幾個模特穿著店裏的招牌服裝搔首弄姿。


    看到這一幕,薩菲爾皺起了眉頭,她不太喜歡這樣的營業方式,在她看來,取悅別人不如增強自己,自己強大了才是立身之本,依附於人是永遠不會有出路的。


    隨後她突然就嗅到了空氣中一絲臭味,這股味道很淡,而且被用香水刻意地掩蓋過,平常人聞不出來,但以她的嗅覺,這一絲若有若無的味道還是被敏銳地捕捉到了。


    臭味的源頭是那幾個模特,薩菲爾很快就確認了,但她並沒有多想,人前光鮮亮麗,背後肮髒齷齪的人不是沒有,她一開始隻當是這其中有人不講究個人衛生而已。


    但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勁,因為整個厄舍服飾內都彌漫著一股詭異的臭味兒,這個發現讓薩菲爾挑了挑眉:“看起來,似乎不是這樣呢…”


    “這位小姐,要購買衣服嗎?”一個金發男人突然從店裏走了過來,對薩菲爾說道。


    薩菲爾很想拒絕,這散發著臭味的衣服,她摸一下都會感覺隔應,更別說穿了,但她還是忍著惡心點點頭,走進了店內。


    金發男子大喜過望,跟在薩菲爾身後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了起來:“小姐你看,這一套服裝,靈感取自於深海的潮汐,裙子上的浪花紋式可以給人一種清麗,自由的感覺,很適合夏天穿,現在購買還可以打八折!”


    薩菲爾沒心情聽他介紹,因為屋裏到處都彌漫著那股臭味,讓她鼻子發癢,忍不住想要打噴嚏。


    強忍著不適,薩菲爾拿起一件黑金色的連衣裙,這一件有點像鍾離海燈節給她準備的款式。


    但是金色與黑色的搭配會給人一種沉重感,沒有一定的設計功底很難把這兩者調和好,顯然,厄舍的能力與彌怒相比還是有著很大差距的,從這一件連衣裙就能看出來。


    彌怒的設計兼顧了尊貴與優雅,穿在身上就是一件十分正式的禮服,出入任何高端場所都不會顯得出格,但這一件,完全就是為舞台劇服務的,薩菲爾感覺,這一件衣服如果穿在身上,會像個小醜。


    “小姐的眼光真好!這是本店的最新款設計,黑金色的搭配可以提升人的整體氣質,給人端莊優雅的感覺,和小姐你的氣質很搭。”男人睜著眼睛說瞎話,彩虹屁一個接一個拍出來。


    薩菲爾唇角微微勾起:“你是在說我,像個小醜嗎?”


    男人當即愣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麽。


    薩菲爾歎氣,把衣服放回了原位:“你這家店裏麵的衣服,品味很差。真不知道那些報紙為什麽會吹捧你的店麵,說實話,我看到現在沒有看到任何優點。”


    薩菲爾說的話很不給麵子,男人臉上明顯掛不住了,他反駁道:“不懂潮流就不要亂說,你在發言之前難道不先看看自己穿的是什麽嗎?


    一股鄉巴佬土包子的氣息,你以為我想做你的生意嗎?”


    “這就惱羞成怒了?被我說到痛點開始人身攻擊?”薩菲爾冷冷看著眼前的男人,“厄舍,你該不會以為,你的小動作,其他人拿你沒辦法吧?”


    “你!”厄舍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看向薩菲爾的眼神也帶上了毫不掩飾的敵意,“你是千織派來搗亂的吧!怎麽?想在這裏跟我動手嗎?”


    “動手?你也配?”薩菲爾嗤笑一聲,她早就注意到了暗處藏著的人,那人手上還拿著留影機,估計是打算等她動手的時候拍下來,再把照片發布出來,給千織屋扣帽子。


    可惜,薩菲爾沒有這個想法,如果有,她也絕不會讓厄舍有這個繼續抹黑別人的機會,因為她在決定動手的時候,心中就隻會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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