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黑色的空間中閃過火星,伴隨著金鐵交加的聲音。


    金發的少年在空中翻了個跟鬥穩穩落地,麵色凝重地盯著突然襲擊自己的黑袍少女。


    “阿芙羅拉?薩菲爾?”他看不見少女的麵容,但他根據敵人的體型辨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少女手中反握著一把長柄鐮刀,手腕翻轉,鐮刀在她麵前劃過一個圓弧,隨後,鐮刀柄被重重杵在地上:“你認錯人了。”


    聲音很像,但語氣卻毫無生氣,像個沒有感情的傀儡。


    金發少年眉頭緊縮:“不太對,你…”


    他還想說什麽,突然感覺到了一陣陰風,下意識就猛然蹲下,勁風從他的頭頂刮過,在他身後的石壁上留下一道深刻的刀痕。


    石壁受到攻擊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下一個瞬間,泛著冰冷金屬光澤的鐮刀就朝著他的脖子斬去,少年瞳孔巨震,在這一瞬間,他甚至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來不及多想,他立刻舉劍格擋,但擋住了鐮刀的刀柄,刀尖卻向著他的太陽穴刺去。


    他在心底怒罵,這種武器根本就是賴皮,用與其他武器的對戰經驗來應對根本就是找死。


    “我是空!你不記得我了嗎?”空大聲喊著,企圖喚醒對方的記憶,但是他失策了。


    帶著勁風的鐮刀勢頭不減,無情地想要刺穿他的頭顱,將他斬殺。


    看到黑袍少女狠辣的動作,空心底充斥著不解和驚疑不定,因為他和薩菲爾的關係雖說算不上好,但也是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的。


    絕不應該像這樣一見麵就生死搏殺。


    見言語無效,空眸光一凜,銀白色的光芒猛然迸發,他宛如一顆星辰照亮了整片黑暗空間,隨之而來的就是強橫的衝擊波擴散開來,直接擊飛了襲擊的少女,化解了這一殺招。


    擊飛黑袍少女,空擺出了認真戰鬥的架勢:“無論如何,你已經壞了我三次好事了,這一次我絕不會讓步。”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人,我的名字,是晨熙。”少女的聲音很輕,仿佛距離這裏隔了很遠很遠,但是下一個瞬間,一隻半透明的巨爪突然出現,一把抓向了正警惕著遠處的空。


    空已經完全進入了戰鬥狀態,自然不會被陰,他隻是冷哼一聲,一個半透明的光罩就包裹住了自己的身體。


    緊接著,巨爪捏住了空的護罩,兩方力量碰撞,刺眼的電光閃耀著,雙方陷入了僵持。


    空本以為這樣的僵持還會繼續下去,誰知就在巨爪與他角力的時候,少女的聲音再次響起:“肋骨重塑?原罪戰矛。”


    暗紫色的骨骼組成的長矛破空而來,一舉突破了空的護盾,勢如破竹地想要將空徹底貫穿。


    空見狀絲毫不慌,抬起右手猛然一握,向他刺來的長矛便寸寸崩裂,化為一片虛無。


    二人的交鋒到了這裏戛然而止,空在原地等待了許久都沒有等到自稱晨熙的少女的下一步動作。


    他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已經離開了,細細想來又覺得不可能,對方一定是帶著某種目的前來的,至於在這層岩巨淵底部,究竟有什麽吸引著對方,他能想到的隻有兩個東西。


    一個是浮舍,另一個,就是被深埋於地底的那一根寒天之釘了。


    又等了一會兒,空決定先離開,如今的層岩巨淵來了很多不速之客,他必須盡快行動,以防自己的計劃被打亂。


    因為薩菲爾的幹預,特瓦林,奧賽爾與卡帕奇莉的抓捕都失敗了,如今這個被深淵腐蝕滋養了五百年的夜叉,他不想放棄。


    可一想到那個神似薩菲爾的少女,空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方和薩菲爾太像了,他總覺得這一次的事情還會被幹擾。


    心中帶著警惕,空緩步向前走去,路過一個轉角的時候,他注意到了地上的幾滴血跡。


    “受傷了?我明明沒有攻擊到她…”空蹲下身子,伸出手想要確認,突然,殺意籠罩了他的頭頂。


    少女低沉而不帶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個夜叉,我要了。”


    鐮刀被架在了空的脖子上,隻要晨熙手臂輕輕一動,空就會立刻落得一個人首分離的下場。


    “嗬…不可能。”空卻完全沒有被威脅的樣子,冷笑著拒絕了。


    晨熙頓了頓,接著道:“那…你死。也可以。”


    話音未落,鐮刀被猛地抽回,鋒利的刀刃劃過空的脖頸,將其斬首。


    動作做出來了,但鐮刀上並沒有傳來切割的感覺,晨熙瞬間暴退,拉開了距離,她已經意識到了,這個金發少年實力比她強。


    空早已離開了那個位置,從另一處緩緩走出,定定看著正戒備著他的晨熙:“一開始,我以為你想要的是什麽東西,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你的目的,隻是殺人?”


    “你無需知曉。”晨熙調整了一下手中鐮刀的角度,準備著下一次的攻擊。


    晨熙的動作自然逃不開空的眼睛,他嗤笑一聲:“不要做無用功了,如果我想殺你,你已經死了。”


    “你可以試試。”晨熙初生牛犢不怕虎,根本不在意空究竟有多強,她這一次的行動目的很簡單,就是殺了那個被深淵侵蝕的浮舍。


    至於原因,與她自己有關,多托雷不知道這件事,這是她在從多托雷的眾多情報中得知層岩巨淵的異變以後,自己做出的決定。


    在她深入層岩巨淵的時候剛好見到了浮舍襲擊魈的那一幕,但她沒有插手,而是選擇了默默跟蹤浮舍,最後跟到這裏,遇到了空。


    她本可以殺了魈就離開的,但,就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在看到那個重傷的少年之時,她選擇了放棄。


    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頭的思緒,晨熙再次揮動起鐮刀:“你,或他,死一個。”


    “像個狂戰士一樣…”看著不顧一切衝向自己的晨熙,空皺眉感歎了一句,“不過…不是不能為我所用。”


    “轟!”劇烈的爆炸聲傳出去很遠,遠處,已經交流完畢,正在思索對策的薩菲爾一臉疑惑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剛才她嚐試著破開空間送其他人離開,卻發現這地方的空間十分詭異,想要定位外界的坐標十分困難,一不小心就會把人送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所以送走煙緋她們的計劃隻能暫時擱置了。


    “這是什麽聲音?”阿蕾奇諾走到薩菲爾身旁,她不是沒有常識,這是在地底,如此劇烈的爆炸很可能會引發塌方,到時候這裏所有人都會死。


    所以,她也有點緊張了。


    薩菲爾搖了搖頭:“不知道,應該不是自然爆炸,這裏很可能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


    “戰鬥的餘波。”魈言簡意賅,如果交戰雙方的實力達到一定境界,或者掌握了雷與火元素,引發這樣的爆炸並不困難。


    夜蘭雙手抱胸,看了看不遠處沉睡的小派蒙:“總之,我們現在必須盡快想辦法離開了,這地方比我們想的要詭異。”


    說著,她看向魈:“降魔大聖,我不是想要阻止你,但現在的情況你應該清楚,再逗留下去,你自己的生命得不到保障,還有可能會害死其他人。”


    “我會送你們離開,但我不能走。”魈理解夜蘭的意思,但找到浮舍是他的執念,他不可能放棄。


    夜蘭眉頭微皺:“如果你的舉動也會害死東家呢?你如果不走,她不會走的。”


    魈抿了抿唇:“歸終大人,還請先行離去。”


    “別扯淡,一天天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就算這裏塌了,把我給埋了,我也不會遇到危險。”薩菲爾瞪了魈一眼,別人不知道,但她很清楚,這個時間點,鍾離就在層岩巨淵的上方關注著這裏的一切。


    一旦發生危機,他就會直接出手,救別人或許會因為對方很脆弱而來不及,救薩菲爾還是很簡單的。


    畢竟以薩菲爾的身體素質,即便被埋在這裏幾天都不一定會出事,幾天的時間都夠鍾離把層岩巨淵翻過來再犁一遍了。


    “說起來,夜蘭到這裏似乎是為了坎瑞亞的事?”薩菲爾將話題引到夜蘭頭上,現在如何離開還暫時沒有頭緒,她覺得可以先討論一些別的事。


    夜蘭點了點頭:“準確的說,是坎瑞亞魔獸入侵時的真相。”


    坎瑞亞,魔獸入侵,五百年前。


    夜蘭看了看自己這邊的幾個人。


    阿蕾奇諾,薩菲爾,魈,加上她自己。


    如果是他們三個,即便說出了那種事也不會有什麽問題,夜蘭雖然不信任阿蕾奇諾,卻很清楚一點,愚人眾與坎瑞亞的關係並沒有那麽簡單。


    所以她並不擔心自己說出這個話題會有什麽問題。


    阿蕾奇諾顯然是提起了興趣:“坎瑞亞…有趣的話題。”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抱歉。我所說的真相並非是坎瑞亞的真相,而是我家族的事情。”夜蘭知道阿蕾奇諾大概是誤會了,“東家剛才已經說過了,無名夜叉將魔獸封印在底部,很多人未能回來。


    我的家中,有兩名祖先參與了那場戰爭。一人再也沒能回來,而回來的那個人也變得瘋瘋癲癲…一切都很古怪。”


    聽著夜蘭的講述,薩菲爾苦笑搖頭:“你想探尋的東西,即便是七星也不了解,而了解真相的人都已經死了,即便運氣好,活著回去的,多半都因為嚴重的心理創傷而瘋癲。


    這個真相…不好找。除非…”


    她說著說著,突然感覺腦海中掠過一絲信息,她隱約記得,夜蘭他們最終離開是利用了某個東西,但…那是什麽?


    她不記得了,夜蘭應該知道。


    “除非找到那個先祖,他一定會留下一些信息,以及…遺失在這片空間中的那個東西。這才是我這次過來的目的。”夜蘭坦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聽了夜蘭的話,薩菲爾了然點頭,隻要有那個,離開就不是問題了。


    那麽,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待其餘人調整完畢了。


    她一過來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這片空間的時間流速十分詭異,像險灘湍流,讓人不敢輕易觸碰。


    小派蒙已經睡著好一會兒了,熒正一臉擔憂地看著她,荒瀧一鬥和久岐忍也在旁邊。


    薩菲爾向那邊走去,就聽到荒瀧一鬥嘟囔的聲音:“阿忍,你為什麽攔著我啊?”


    “老大你別說話!你不知道那兩個人有多危險!”久岐忍恨鐵不成鋼。


    荒瀧一鬥有幾把刷子她一清二楚,如果招惹了薩菲爾估計被玩死都沒人知道,想到這裏,久岐忍又無奈扶額,說起來,自己還欠了對方一頓飯錢呢。


    她是真的不想接觸薩菲爾,但沒想到在這裏還能遇到,而且對方身邊還有個看起來就不是善茬的女人,這就更棘手了。


    “你們在嘀咕什麽呢?”薩菲爾湊過去,輕聲問道。


    久岐忍想也沒想直接回答道:“還不是老大,整天惹事,竟然招惹到那個暗牧頭上了,我怕他吃苦頭。”


    “哦哦,這樣啊,原來如此。”薩菲爾點頭,順手把小派蒙從地上抱起來,抱在了自己懷裏,“但我覺得暗牧還是挺溫柔的吧,你看,她還會哄小孩呢。”


    說完,她就抬頭對上了久岐忍錯愕中帶著驚恐的雙眸。


    氣氛有些凝固,小派蒙在薩菲爾懷中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沉睡,還咂吧了一下嘴。


    打破沉悶氣氛的是荒瀧一鬥,他一把攬過久岐忍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我就說嘛!這個額…叫什麽來著?蘇老師!蘇老師還是很善良的嘛,看她長得這麽漂亮,人也不會壞的!上次還幫我們結賬,是好人沒錯的!”


    “老大…”當著薩菲爾的麵,久岐忍也說不出對方的壞話了,隻能用無奈的語氣控訴自己的老大。


    輕輕撫摸了一下小派蒙的腦袋,薩菲爾衝久岐忍歪了歪頭:“我知道你對我或許存在一些誤解,但是沒關係,我們可以慢慢認識,現在我們先出發吧,一場一同經曆的冒險應該足夠我們認識彼此了,就像我和你姐姐一樣。”


    “姐姐…”久岐忍愣愣看向抱著小派蒙離去的薩菲爾,心裏有些猶豫不決。


    久岐幸完成了神櫻大祓的事她是知道的,但她隻知道這其中有熒的幫助,並不知道薩菲爾也參與了其中。


    她扭頭將求證的目光投向了熒。


    熒眨眨眼,突然反應了過來:“稻妻居然不知道神櫻大祓是誰做的嗎?屑狐狸這麽黑啊?幫她做那麽多事居然連個名聲都不給嗎?這也太過分了吧。”


    熒是真的替薩菲爾感到不值,因為神櫻大祓和狐齋宮的複活都是薩菲爾一手策劃的,事情解決以後,她就離開了稻妻,從頭到尾都沒見到任何好處,反而在清籟島和雷電將軍打了一架。


    可以說,影離開一心淨土也是薩菲爾的功勞,做了這麽多事,居然連個名份都不給,薩菲爾居然還就這麽認下了,這讓熒覺得驚奇。


    因為在她的印象裏,薩菲爾這家夥是絕不會做虧本買賣的,稻妻之行明顯虧出血來了,十分違反常理,她下意識就想替薩菲爾喊冤了。


    但轉念一想她又覺得這其中有貓膩,至於具體是什麽,就不得而知了,畢竟無論是薩菲爾還是八重神子、狐齋宮和影,包括那個不太熟悉的雷電真,都沒有提到過這檔子事,她也沒想著要問。


    現在想來,熒覺得果然問題很大,既然沒有見過報酬,隻能說明報酬早已支付,而什麽東西才能讓薩菲爾心甘情願做這麽多事呢?


    答案隻有一個:神之心。


    熒的心中產生了一絲明悟,同時又有些惱火,接近一年之前的事,她今天才反應過來,她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了。


    對於熒的想法,薩菲爾並不知道,在她看來,熒沒必要去考慮愚人眾的事。


    正如鍾離所說的那樣,旅行者,是為觀察與記錄而來,讓她去思考其他東西比研究愚人眾的動向要有意義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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