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歌壺,璃月居住區域的公館內。


    薩菲爾帶著魈來到了這裏,還叫上了鍾離。


    阿蕾奇諾去北國銀行了,她想要看看潘塔羅涅在這裏都做了些什麽,然後打算自己四處逛逛,因為薩菲爾之後有前往稻妻的計劃,所以她暫時不打算跟著了。


    “菲爾老板叫我過來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嗎?”鍾離並不清楚薩菲爾的來意,開口問道。


    隨後他又看向了魈,心裏突然一驚,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薩菲爾沉默著取出洞天關牒:“阿圓,把那個送過來吧。”


    “明白,歸終大人。”阿圓話音剛落,仙霧開始湧動,隨後,一片雲載著一個棺槨進入了這個房間之中。


    看到棺槨,鍾離眼神一凝,魈則是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待棺槨落地,他就想上前打開查看,卻被薩菲爾一把拉住:“別看。”


    “這是浮舍對不對?是不是浮舍在裏麵?”魈不死心,瞪著金色的眸子看著薩菲爾,他的眼中閃爍著一片水光,顯然,他的心情很不平靜。


    魈多麽希望薩菲爾搖頭說出否認的話,但他失望了,薩菲爾點了點頭:“浮舍死了,就在剛才。”


    “什…”魈跌坐在後方的椅子上,臉上滿是不可置信,旋即他又猛地起身,一把抓住了薩菲爾的手,“您能救他的對不對,救救浮舍,好不好,求你…”


    鍾離已經很久都沒看到魈如此失態的樣子了,忍不住皺眉輕聲喝道:“冷靜!魈,讓菲爾老板把話說完。”


    “…”魈的雙手無力地垂下,但還是一臉希冀地看著滿臉無奈的薩菲爾。


    薩菲爾抿了抿唇,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算是徹底打碎了魈的幻想。


    看到薩菲爾的反應,魈也明白,這件事估計是辦不到了,他忍不住出聲問道:“為什麽?”


    “因為,如果可以辦到,我早就這麽做了。”薩菲爾輕輕撫摸著石質的棺槨。


    是的,她在找到浮舍屍身的第一時間就試過使用複蘇之光了,但是浮舍的靈魂不見了,無法複活。


    鍾離定定看著棺槨,沉默了很久,其實他們早在心裏默認了浮舍死亡的事實,隻是突然得知他是剛死去的這件事,一時間無法接受。


    “舉辦送仙典儀吧,無論如何,也該給他一個體麵的離去。”鍾離盡可能維持著自己的語氣,使自己看上去沒那麽悲傷。


    魈定定地看著棺槨,不說話。


    於是,鍾離把目光投向了薩菲爾,想要問問她的意見。


    但薩菲爾卻輕輕搖了搖頭:“把這個保存好,等我去須彌解決完一些麻煩,就會來處理浮舍的事。”


    “你是說…”魈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光。


    薩菲爾輕笑著對他點了點頭:“嗯,就是你想的那樣,殺死浮舍的人,與我有著很深的牽連,所以他也算是間接被我殺死的,我必須對他的死亡負責。


    而且,即便這件事和我沒關係,我也沒有眼睜睜看著璃月夜叉死去而無動於衷的道理。”


    得知浮舍有複活的希望,魈立刻振作了起來,鍾離則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薩菲爾所說的牽連一事上。


    考慮了一下,鍾離說出了薩菲爾意料之外的名字:“晨熙?”


    “你居然知道?”薩菲爾十分驚訝,晨熙的存在她是從空口中得知的,她無法理解鍾離是從何得知的這個名字。


    見到薩菲爾的反應,鍾離長歎一口氣:“果然如此嗎…”


    “你還知道什麽?”薩菲爾死死盯著鍾離,想要問出更多消息。


    但鍾離隻是搖了搖頭:“事實上,我並沒有和那個人見過麵,能夠知道也隻是一次意外,我所知道的,那個晨熙,或許,已經‘死’了。”


    “死了是什麽意思?她不是還在層岩巨淵殺了浮舍,還和空打了一架嗎?”薩菲爾一頭霧水。


    鍾離搖了搖頭:“我說的是我知道的那個,雖然隻是間接有過一次交流,但根據你的說法,二者的性格對不上,不過既然自稱是,那麽我隻能推測,晨熙原本的人格估計已經泯滅了,現在的那個…”


    “被篡改,甚至重新設置的人格嗎…”薩菲爾了然,多托雷不是辦不到這樣的事,想想也是,如果那真的是自己的切片,那麽一定會極端痛恨多托雷的。


    多托雷把這樣一個定時炸彈帶在身邊是絕對不明智的,所以他估計已經通過某種方式篡改了那個切片的記憶,人格和認知,甚至直接把她改造成機器人都不是不可能。


    畢竟瘋博士就這麽幹過,她還記得在蒙德被改造的那個叫做克洛泊的人,說起來,那個機器人還是她動手處理掉的。


    一想到這件事,她又開始頭疼了,自己的切片被自己最討厭的人捏在手裏胡亂改造什麽的,她想想都覺得渾身難受,生理性不適。


    “總之,先把浮舍的身體保存好,其餘事情,以後再說。”薩菲爾拍了拍棺槨,對鍾離說道。


    鍾離見她情緒還算穩定,放下了心來,他有點擔心薩菲爾會不會怒火上頭殺到須彌去和多托雷solo,真鬧出這樣的事兒來,他根本不好插手。


    鍾離對多托雷的恨意經過自己的調查,已經不亞於薩菲爾了,對方做的那些事,他都比較清楚,隻是礙於對方執行官的身份,不能隨意出手罷了,否則的話,多托雷再多的切片都保不住自己的小命。


    而薩菲爾衝過去幹架的話,也是同樣的道理,明麵上來講,這是愚人眾的內部矛盾,他一個璃月人根本沒有立場去處理,所以他現在需要尋一個由頭,然後再名正言順地出手。


    鍾離還在盤算著怎麽製造這樣的由頭,薩菲爾卻開口了:“我要去一趟稻妻。”


    “稻妻?那邊還有什麽事沒有解決嗎?”鍾離有點疑惑。


    薩菲爾點了點頭:“嗯,把最後一些稿子送過去,還有月光酒館的分店也要在那邊開起來。”這次阿蕾奇諾從布法蒂公館挑了一些人手給她,這些人都是不太善於武力,但是絕對可靠的,剛好可以用於酒館的經營。


    除此之外,她還要去把艾達接到自己身邊,以及淵下宮的建設,她也要實地考察一下。


    將浮舍的棺槨用仙力保存好,保證不會腐壞之後,薩菲爾三人就離開了這裏,魈回到荻花洲繼續履行自己的職責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地,他變得更堅定了。


    鍾離去了和裕茶館,今天有一場雲堇的戲,他不能錯過,薩菲爾又回到了獨自一人的狀態。


    漫步在繁華的璃月港,薩菲爾心中思緒萬千,不知不覺在這個世界度過好長時間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很好地融入了這個世界。


    但她很清楚的是,自己身上的羈絆越來越多了,有了更多在乎的人,她的每一次行動便有了更有力的支持。


    隨便找了一艘前往稻妻的船,薩菲爾就想找到船長商量前往稻妻的路費,因為愚人眾近期在璃月這邊沒有什麽活動,所以沒有留下多少船,而薩菲爾把一部分船調到了海隻島用於淵下宮物資運輸。


    剩下的一部分又被她給調去了須彌,給了特洛芬,畢竟接下來要在須彌活動,她得提前做好準備。


    以至於她現在要去稻妻居然都沒有一條合適的船可以乘坐了。


    “嗯?薩菲爾小姐?好久不見。”熟悉的男聲響起,薩菲爾回頭看去,竟然是萬葉。


    見到熟人,她自然要上前打招呼:“萬葉,好久不見啊,你怎麽在這裏?我記得這不是南十字船隊的船吧。”


    “確實不是,大姐頭的船在另一邊,我們剛從荊夫港回來,現在正在進行補給,我是來幫這裏的船長進行一些維修工作的,你知道的,璃月港的碼頭很大,所以船隻特別多,維修廠根本忙不過來。


    所以有一些小問題都是大家互幫互助的,大姐頭熱心,以至於我們都習慣了在沒事的時候幫助其他人了。”萬葉微笑回答。


    薩菲爾看了看萬葉的手上,他確實還抓著一些維修工具,有些無語地輕笑一聲:“這就是北鬥的人格魅力吧,她在璃月吃得開不是沒有道理的。”


    “互幫互助罷了,沒什麽大不了的。”萬葉聳聳肩,“說起來,薩菲爾小姐是打算去稻妻嗎?剛好我們完成補給之後要去一趟海隻島,不嫌棄的話,一起去?”


    “那再好不過了,你們不會還要收我路費吧?”薩菲爾哈哈一笑。


    萬葉也跟著笑,但不待他回話,北鬥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能收錢自然是要收的,如果是你的話,我給你打八折。”


    薩菲爾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北鬥雙手抱胸,斜靠在船艙隔板上,臉上帶著微笑。


    “你就欺負我暫時沒船用吧。”薩菲爾無奈地攤了攤手,算是認同了這個價格。


    航行出發的時間定在明早,今天大家要休整一下。


    其實北鬥原本的打算是在璃月港休整個四五天再出發的,但既然薩菲爾有需求,她不介意幫個小忙,隻是要苦了手底下的小弟們了,休息的時間都被壓縮了。


    這件事薩菲爾不清楚,她還以為自己是真的趕上趟了。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第二天一早,薩菲爾在熒的懷抱中醒了過來,揉了揉有點疼的眼睛,把熒放在她胸口的鹹豬手給拿開,又輕輕給一旁熟睡的小派蒙掖了掖被角,這才進入衛生間開始清理個人衛生。


    來到食堂吃早飯的時候,迎接她的是阿蕾奇諾帶著揶揄的目光。


    下意識撓了撓自己的臉頰,薩菲爾坐到了她的對麵:“幹嘛老是盯著我?”


    “你…不會有什麽特別的癖好嗎?”阿蕾奇諾斟酌了一下用詞,輕聲開口問道。


    薩菲爾愣住:“特別的癖好?什麽東西?”


    “事先說明,我沒有歧視的意思,畢竟,同性之間存在超脫友誼的關係也不是不存在的…”阿蕾奇諾移開視線,喝了一口自己碗裏的粥,說的話有點含糊不清。


    薩菲爾立刻明白,阿蕾奇諾估計是誤會她和熒的關係了,立刻開口解釋道:“沒有的事!我的性取向是正常的!我喜歡男人!真的!”


    阿蕾奇諾沒有回應,塵歌壺這麽大,空置的房間這麽多她都是看得到的,薩菲爾和熒晚上擠在一起睡這件事顯然很有問題。


    即便對方解釋,在阿蕾奇諾看來也隻是徒勞。


    薩菲爾看著默不作聲的阿蕾奇諾,又扭頭看了看四周,現在時間還早,吃飯的人並不多,但她感覺,估計壺裏的人多半都有這樣的想法了,畢竟旅行者隔三差五就從她房間裏跑出來怎麽想都很有問題。


    “該不會…其他人都以為我們是那種關係了吧…”薩菲爾喃喃自語。


    阿蕾奇諾聳聳肩:“平時挺機靈的一個人,怎麽這個時候突然這麽遲鈍了?我隻是住進來一天就看到了,你覺得其他人會看不見?沒人和你說隻是覺得尷尬不好意思問罷了。”


    薩菲爾拿起一個包子,默默咬了一口,草率了,自己好像不幹淨了。


    這次前往稻妻,南十字船隊隻動用了一艘死兆星號,其餘船隻原地休整,這是萬葉提出來的建議,北鬥果斷采納了。


    畢竟天天在海上航行,船員們都會覺得枯燥乏味,讓他們休個長假是應該的,至於死兆星號上的船員,北鬥答應他們,到了海隻島之後同樣休假,等薩菲爾辦完事他們再原路返回。


    也就是說,這一次的航行是單純的航行,並沒有帶著任務,所以也沒有工作。


    對此,船員們也表示沒有意見,畢竟薩菲爾和南十字船隊雖然有過過節,但是她在奧賽爾一戰中的表現還是得到了璃月人的認可的,所以船員們對她很是客氣,並不排斥幫助她。


    一路上,薩菲爾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北鬥對此有些奇怪,就找薩菲爾詢問了一下。


    薩菲爾表情複雜地說出了自己的心事,得到了北鬥無情的嘲笑:“你這家夥現在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嗎?不對,問題不在這裏,你和熒居然不是那個關係嗎?”


    “怎麽連你也…”薩菲爾一臉懵逼地看著猛拍她肩膀的北鬥。


    北鬥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了,連忙擺手:“抱歉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倆都同床共枕那麽久了,居然一點都沒意識到這個問題嗎?”


    “真沒有想過這方麵的事啊,其實我感覺還好啊,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薩菲爾和熒在得到塵歌壺之前就因為房間不夠擠在一起睡覺,所以習慣了這件事。


    之後有了塵歌壺,熒沒事就跑來夜襲,薩菲爾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而且她在壁爐之家就經常和柳達希卡一起睡,所以根本沒有這方麵的概念,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會讓其他人產生奇怪的誤會。


    仔細查看著薩菲爾的表情,北鬥確認她和熒確實不是那種關係了,想了想才說道:“其實…如果真的沒有的話,那就不必在意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對吧?”


    “…”薩菲爾麵無表情看著北鬥,她總感覺對方話裏帶著別樣的味道。


    北鬥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幹脆找了個借口跑開了:“啊,我去確認一下貨倉,先走一步。”


    “貨倉裏都沒東西你確認個鬼啊!”薩菲爾惱火地喊了一句,北鬥離開的腳步更快了。


    看著這個女人快步離去的背影,薩菲爾隻能無能狂怒,她感覺有點社死,沒想到塵歌壺的居民們都是這樣看待她的。


    站在甲板上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麵,薩菲爾有些心累,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咯,不對,其實早就毀了,隻是她自己剛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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