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誕祭,須彌一年一度的盛大慶典。


    賢者的愚行,這個節日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官方舉辦過慶典了。


    一直以來都是大巴紮的底層人民自費進行一些慶祝活動,算是為小吉祥草王慶生。


    而今年同樣如此,教令院官方沒有操辦慶典的計劃,但不同的是,今年的花神誕祭不缺錢了。


    大批大批的物資不要錢一般被從各國運輸過來,用於在須彌城舉辦花神誕祭,讓全城人們一同為草之神的誕生而慶賀。


    這一次,不僅是大巴紮的人們,就連之前自詡智慧與高貴的學者們也加入了其中。


    熒和小派蒙跟著迪娜澤黛行走在節日氛圍濃厚的須彌城中,眼中不時流露出新鮮與好奇。


    在這之前,她們已經從迪娜澤黛的口中得知了花神誕祭的起源,明白了這個節日與慶典的意義。


    “既然是小吉祥草王的生日,那麽她應該會出現的吧?就像稻妻的天下人祭一樣,最後總會有將軍出行的橋段。”小派蒙飄在空中,伸出手指舉例道。


    熒微微點頭,但又很快反駁道:“也不一定,小派蒙你忘了上一次的天下人祭了嗎?”


    上一次的天下人祭,宮司跳起神樂舞,將軍乘車出行並沒有問題,至少在稻妻人看來沒有問題。但熒和小派蒙卻是知道。


    在台上翩翩起舞的宮司大人其實是神裏綾華假扮的,而那個乘車的將軍實際上是久岐忍。


    真正的將軍大人與宮司大人都偽裝起來加入了慶典之中,玩得不亦樂乎。如果按照這個尿性,說不準在慶典出現的小吉祥草王大人同樣是什麽人假扮的。


    這就很尷尬了。


    “額,上一次應該是意外吧?”小派蒙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這樣的話語,畢竟稻妻那一次的慶典確實挺離譜的。


    不過神明樂意,所以沒問題,是的,神明總是任性的。在“爺樂意”這件事情上,沒人可以說三道四。


    想到這裏,二人不禁開始懷疑小吉祥草王會不會同樣做出這種事情來。畢竟和上次到天下人祭一樣,這一次的花神誕祭同樣有薩菲爾的手筆在裏麵。


    凡是和那家夥沾邊的事,變成多離譜的樣子都不用覺得意外。


    迪娜澤黛聽著兩小隻在那邊竊竊私語,忍不住有點側目,在她的印象中無論是草之神還是阿芙羅拉都是十分聖潔不可侵犯的,怎麽到了這倆人嘴裏,感覺有點不一樣?


    此時的薩菲爾還不知道,自己的形象正在某倆個二貨嘴裏被詆毀著,她正和納西妲與晨熙一同遊覽花神誕祭。


    因為資金充沛和教令院的有意接洽,這一次的花神誕祭終於全麵鋪開,開遍了整座須彌城。


    從淨善宮下去,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個類似於茶會的攤子,這是個非盈利攤位,因為靠近淨善宮,被學者們譽為最接近智慧與真理的地區。


    而這樣高貴的區域自然不能被銅臭味汙了財氣。


    這裏的涼亭被教令院的學者們掛起氣球與綢帶,擺上了各種甜食與清茶。似是在供奉神明。


    納西妲緩步走入涼亭之中,隨手拿起一塊棗椰蜜糖:“做工很不錯,這些是誰安排的?”


    “啊,是小吉祥草王大人!”涼亭中立刻有學者認出了她,趕忙行禮。


    納西妲有些吃驚地愣了愣,又很快平複下來,微微點頭回禮:“不必如此,今天日子很好,我隻是想要出來轉轉,你們隨意就好。”


    “是!”那名學者連連點頭,然後又看向了涼亭之中的另一名學者。


    這個學者,納西妲與薩菲爾就很熟悉了,正是之前一直待在化城郭不願來到須彌城的提納裏。


    他看到納西妲與薩菲爾一同走來絲毫不意外,但是在看到晨熙的一瞬間瞳孔縮了縮。


    晨熙和薩菲爾的長相一模一樣,在外人看來這就是兩個薩菲爾。


    快步走到納西妲與薩菲爾的跟前,提納裏低頭輕聲道:“這裏的布置是我負責的,沒有花費多少資金,隻是覺得這裏的涼亭有利用起來的價值。”


    說完,他頓了頓,看向了薩菲爾:“至於棗椰蜜糖…”


    薩菲爾一瞬間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個小登該不會想陷害她吧?


    在薩菲爾警告的凝視下,提納裏抿了抿唇,最後笑了笑:“沒什麽,隻是覺得需要放一些食物才不會煞風景,所以就隨意選取了一些。”


    “這樣啊。”納西妲微微點頭,她沒想太多,覺得提納裏的解釋沒什麽問題,作為須彌的經典甜點,在茶會上選取棗椰蜜糖本就是個正常操作。


    提納裏會受到威脅,不代表另一個人同樣如此。


    果然,就在薩菲爾放下心來的時候,晨熙突然故作不經意一般開口道:“確實很正常,畢竟誰都不願意說出自己已經完全了解自家神明的飲食習慣這種話吧,更何況情報還是來自於愚人眾。”


    納西妲:“?”


    她愣了一瞬,在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薩菲爾。


    薩菲爾懵了,天地良心,這話真不是她說出來的!她確實跟艾達和蝶安奈拉幾人強調過小草神喜歡吃棗椰蜜糖,但絕對沒有大肆宣揚。


    現在這個情報傳得到處都是,這絕對不應該是她的鍋。


    其實即便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出來,讓納西妲有點害羞,但她還是很坦然的,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


    不過晨熙陷害自己的行為還是讓薩菲爾格外不爽,她狠狠地瞪了晨熙一眼:“狗賊!汝安敢陷害我!你他娘的…”


    “罵我的時候稍微注意一下言辭,我倆是一體的。”晨熙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攤了攤手。


    薩菲爾:……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你給爺死!”薩菲爾一臉的生無可戀,這個人不是自己的切片嗎?這麽陷害本體不是倒反天罡?


    所有人都無奈,隻有維羅妮卡輕歎一口氣:“開始了,這個人和自己塔塔開的輝煌壯舉拉開序幕了…”


    在涼亭與以提納裏為首的一眾生論派學者們稍稍寒暄了幾句,納西妲三人就順著階梯開始往下走。


    “真是沒想到,花神誕祭有一天也能開到淨善宮的門口。”納西妲感慨著。


    薩菲爾輕笑一聲:“時代變了呀,現在你可是貨真價實的神明了,肩負一個國家的榮辱興衰呢。”


    “不要說這種話了,我壓力會很大的。”納西妲苦笑著,長舒一口氣。


    想要從淨善宮去往須彌城的城區會經過教令院,今日的教令院同樣十分熱鬧,花神誕祭的節日氛圍並沒有衝散教令院的學術氛圍。


    大部分學者都將兩者結合了起來,在這樣的日子裏,他們三五成群討論著五花八門的話題,不亦樂乎。


    納西妲一行人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比如恰好路過這裏的萊依拉。


    她有些驚異不定地盯著薩菲爾和晨熙看了好幾眼,又懷疑人生地揉了揉眼睛,最後放棄般喃喃自語:“我一定還沒睡醒…不然怎麽會看到兩個…希兒的姐姐?”


    是的,希兒手中有一張薩菲爾的照片,那是她們在蒙德城的時候留作紀念的合影。


    萊依拉與希兒關係不錯,自然看到過那張照片,所以她一眼就認出了薩菲爾,但是在看到晨熙的時候,她懵了,希兒也沒說過她有兩個姐姐啊?


    萊依拉的心思,薩菲爾一行人並不知道,她們頂著眾人或探究或緊張的眼神離開教令院,向外走去。


    “唉…”離開了教令院的大門,納西妲歎了一口氣。


    薩菲爾見狀輕聲詢問道:“怎麽突然歎氣了?”


    “我雖是須彌的神明,卻很懷念在璃月度過的日子。因為在那裏,我可以隨意行動,從未有人以這樣的眼神看著我。說實話,我很不習慣這樣的眼神。”納西妲說出了自己的苦惱。


    薩菲爾聽後不由失笑:“這大概就是力量與權力的代價吧。”


    “但這裏是須彌啊。”納西妲幽幽說道,“學者理應求索於尋知的道路上,而不是對某個人,某一個個體敬而遠之。”


    “智慧不該被高高舉起,它應該是融入生活,惠及普羅大眾的?”薩菲爾開口問道。


    納西妲看了她幾秒,隨後歪了歪頭:“我沒想那麽多,而且我也從沒有認為我可以代表智慧。即便,我已經被人稱作智慧之神了。”


    “嗯…神明的謙虛嗎。”晨熙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


    薩菲爾擺擺手:“這種事習慣就好啦,我之前也很不習慣,覺得自己是不是逐漸往非人的方向發展了,後來我想通了,做好自己就行。


    我們總能找到那麽幾個朋友,他不會因為你的身份和力量的改變而改變對你的態度,而且有時候,層次的不同確實很難相互交流,這一點誰都無法改變,能改變的隻有自己的心態。”


    “你會是那個永遠不變的朋友嗎?”納西妲突然問道。


    薩菲爾啞然失笑,沒有回答。


    回答納西妲的是晨熙:“她大概隻希望未來你們不要改變對她的態度才好。”


    “原來如此嗎。嗯,我知道了。”納西妲聞言點了點頭。


    離開了教令院,再往下走就明顯熱鬧了起來,大部分的慶典活動都會從這一層開始,陸續往下蔓延,而在這裏,薩菲爾意外見到了一個怪異的攤位。


    看著坐在攤位後麵的人,她的表情有些僵硬,不由得走上前去,敲了敲攤位的桌麵。


    攤主原本還在鼓搗著自己手上的東西,聽到有顧客前來,他趕忙放下手頭工作,正準備迎接客人,嘴巴張開還沒來得及說話,聲音就被堵在了喉嚨口,以至於他猛地咳嗽了起來。


    咳了好一陣子,攤主才緩過勁兒來,然後開口道:“啊呀,好巧啊暗牧大人,沒想到你也在啊…嘿嘿…”


    “阿巴圖伊…你小子…什麽時候跑回來的?怎麽也沒跟我說一聲?”薩菲爾沒管他的耍寶,直接問道。


    阿巴圖伊撓了撓後腦勺,尷尬一笑:“這不是花神誕祭了嗎?我尋思著,既然是大人你出資舉辦的慶典,我說什麽也要來參加啊,所以就過來了。大人要看看我這邊出售的物品嗎?都是楓丹最新的機械裝置,可稀奇了。”


    說著,他就要開始推銷自己的物品。


    阿巴圖伊的攤位上物品不是很多,但是桌布上有一些明顯的被壓過的痕跡,看得出來,他的生意還不錯,想來,因為有妙論派的存在,所以機械這種東西在須彌的市場還不錯。


    阿巴圖伊剛好可以借此賺一筆錢。


    雖然薩菲爾給他撥了不菲的研究經費,但那是研究經費,不是生活費,盡管以薩菲爾的性子,不會去追究阿巴圖伊到底把錢用在哪兒了,但阿巴圖伊還是不願意拿那些錢去提升自己的生活品質。


    這是對研究的不負責任。


    對於阿巴圖伊,薩菲爾還是很器重的,所以也沒有過問他跑過來擺攤的事,反而是問了一句:“你進行那樣的實驗…跑回來不怕被抓嗎?”


    “額…應該不會吧…”阿巴圖伊想了想,搖了搖頭,“隨著須彌改製的結束,對我的封殺也撤回了,就前兩天的事,那個叫…柯萊的小姑娘,在塵歌壺告訴我這件事,說是提納裏讓她告訴我的。”


    薩菲爾聽聞此事有點驚訝,不由得看了一旁的納西妲一眼。


    納西妲微微點頭:“阿巴圖伊很有能力,我不希望因為研究上的一些…偏見,就埋沒他的才華,所以,就撤銷了之前大賢者頒布的命令,現在阿巴圖伊的研究在須彌是合法的。


    當然,如果他觸碰了其他紅線,自然也是不被允許的。”


    納西妲話裏的意思很明白,阿巴圖伊對機械的研究可以繼續,但是不可以進行人體實驗之類的殘忍研究。


    薩菲爾眉頭輕挑,有些不善地看了納西妲一眼,臉上帶上了怪異的笑:“你們一個個差不多得了啊,我挖掘出來的人才,別想撬我牆角。阿巴圖伊現在是愚人眾,你這個草之神就不要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了。”


    納西妲聳聳肩:“沒關係啊,反正不管怎樣,他須彌人的身份是不會變的,隻要他想,他隨時都能回到須彌。而且他要去哪裏還是得看他自己的選擇。教令院能夠提供的助力不會比愚人眾少。”


    “阿巴圖伊,別聽這個臭丫頭的,你就跟著我!我帶你吃香喝辣!”薩菲爾直接按住納西妲的頭,她可不希望自己的部下被人挖了去,即便是納西妲也不行,這種事沒得商量。


    阿巴圖伊尷尬一笑,然後對著納西妲深深鞠了一躬:“感謝小吉祥草王大人的寬恕,但,請容許阿巴圖伊拒絕,暗牧大人對在下的恩情重於一切,離開愚人眾,我做不到。”


    他的話說完,一臉得意的薩菲爾與滿臉無奈的納西妲對視了一眼。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納西妲也明白,想要讓阿巴圖伊回到教令院怕是很難了,她也隻是嚐試一下,能做到自然最好,做不到就算了,在她看來,智慧不拘泥於形式也不限於立場。


    既然阿巴圖伊有他自認為更好的歸宿,納西妲也不便再多說什麽。


    “說起來,桑多涅那邊…你的課題結束了?”薩菲爾想起了桑多涅的事情,出聲問道。


    阿巴圖伊突然麵色古怪回答道:“木偶大人的課題已經接近尾聲,差不多結束了,今天我是與她一同前來的,這個時候…她應該在蘭巴德酒館打牌…”


    聽了他的話,其餘幾人的麵色也變得古怪了起來,薩菲爾眉毛都快擰到一起了:“你說什麽?桑多涅?打牌?”


    她突然有點好奇了,想要去看看。


    納西妲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於是提議道:“一起去看看吧,我正好也對那個遊戲很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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