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奧藏山山頂,留雲借風真君的洞府外,站立著一些人影。


    小小的奶團子在幾人的注視下紮著馬步,小臉皺巴巴的擰成一團,大顆大顆的汗水從臉頰上滑落,滴到地上。


    “加油,不要放棄,還有半柱香的時間就可以休息了。”戴著紅色邊框眼鏡的熟婦麵容嚴肅,用語言鼓勵著不斷努力的奶團子。


    她的身旁,身後站著一隊千岩軍,白發黃衣的高挑女子臉上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遲疑,也不止是因為憐惜訓練的小家夥還是別的原因。


    她們的身後,石桌後方,一名黑發的華服男子正在煮茶,雖然看上去他氣度不凡,單現在,這樣宛如謫仙的人卻做著最基本的事。


    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麽,男子抬起頭看向遠處的雲層:“她回來了。”


    “嗯?終於回來了嗎?”眼鏡熟婦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語氣帶著一絲期待,“嘿嘿,本仙要讓那家夥看看,這段時間將離的訓練成果。”


    “閑雲小姐…將離還是個孩子,在我看來,現在的她更應該去學習一些文化知識,而不是習武。”凝光今天剛好有空,便來奧藏山探視了一番,結果就看到了這一幕,說實話,她不太認同閑雲的做法。


    閑雲渾不在意地聳聳肩:“那怎麽了,申鶴當年就是這麽過來的,你看那孩子現在的實力,將離學武比她還早,將來一定會更強!”


    凝光無奈扶額,她很想說,正因為申鶴的一些缺陷,導致她無法勝任總務司的工作,這麽強的一個人居然淪落到茶館小妹的地步,她實在不希望將離未來也變成這樣。


    一旁的鍾離似乎看出了凝光的心思,出言安慰道:“天權星不必擔憂,將離小朋友隻是今日習武,她的筋骨還未完全長成,一直進行體力訓練會影響到她的健康,所以平日裏她還會進行一些文化方麵的課業。”


    他的話說完,凝光感覺更不放心了,這孩子這樣得多累啊…


    她全然忘了當初是誰提議要將離開始上學的。


    二人談著話,薩菲爾帶著一抹金色的流光劃過天邊,落到了鍾離的身旁,然後一屁股坐下。


    她端起鍾離早早斟好的茶水一飲而盡,長舒一口氣:“舒服了舒服了!”


    看著她這不羈的樣子,鍾離眼中滿是無奈:“你啊,沒點正形。”


    “嘻!”薩菲爾放下手中的杯子,這才看向凝光幾人和閑雲,以及不遠處正在紮馬步的奶團子,“今兒這麽熱鬧啊?”


    “天權星前來探望將離小朋友,所以人多了些。”鍾離解釋了一句。


    凝光自然不是獨自一人前來,也不可能空手而來,所以她帶了一隊千岩軍,一方麵是保護自己的安全,另一方麵,這些人也可以幫她提點東西,當做苦力。


    這時候,凝光才能開口跟薩菲爾打招呼:“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啊,凝光。”薩菲爾同樣朝凝光點了點頭,然後才看向紮馬步紮得滿頭大汗的將離,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鍾離看到這一幕就知道這家夥又在想什麽壞點子,立刻說道:“教導將離小朋友的事我們已經分配完畢了,你可別隨意插手。”


    閑雲也趕忙附和:“就是就是,誰讓你老是不回來,任務分配完了,你來晚一步。”


    “切!瞧你們這不值錢的樣子,我還能上趕著給人當師傅不成?我的徒弟可都是能夠正麵對抗一國神明而不落下風的!小丫頭還差的遠呢!”薩菲爾自然不能弱了氣勢,立刻叉腰凶巴巴地道。


    鍾離看到她這樣子就有點忍俊不禁,搖了搖頭,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糾纏,於是他轉移了話題:“說起來,這一次在須彌,你又有什麽收獲了?”


    聽到鍾離問這個,閑雲立刻來了興趣,就連凝光也豎起了耳朵。


    薩菲爾每到一個國家都能撈點好處回來,這幾乎是所有人的共識了。


    說到這個話題,薩菲爾反倒是沒那麽興奮了,她收起笑容,直直看著鍾離,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見到花神了。”


    “花神?”閑雲愣了一瞬,因為娜布?瑪莉卡塔死去了太久,以至於提到這個名字,閑雲甚至一時間想不起這個人。


    鍾離則是在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後又立刻恢複了平靜,淡淡道:“結果呢?”


    “我把她的殘魂毀滅了,讓她與赤王做了個伴。”薩菲爾毫不遮掩自己的行為大大方方說道。


    鍾離微微點頭,關於阿赫瑪爾的事他已經知道了,複活花神是赤王的執念,而現在,赤王都死了,花神的殘魂留在世上也隻是徒增煩惱,無意義的等待罷了。


    凝光皺著眉,她自然知道花神是誰,可是她不理解薩菲爾為什麽說自己毀滅了花神的殘魂,按理說花神早就死了,如果殘魂還存在的話,是不是說這個神明也有著複活的可能性?


    甚至,她猜測,如果薩菲爾願意的話,說不定她就可以複活花神,但是她沒有這麽做,她徹底殺死了對方。


    接下來的時間裏,薩菲爾說了自己在須彌那邊經曆的事,包括塔尼特部族,永恒綠洲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將離的訓練也結束了,這時候剛好可以待在一旁聆聽薩菲爾說自己的故事。


    小奶團子穿著白色的練功服,頭上紮了兩個小啾啾,兩條小胳膊撐著她微胖的臉蛋,聽得格外認真。


    “正因如此,永恒綠洲涉及到時間的法則,我懷疑這背後有著伊斯塔露的影子,所以,我覺得那裏應該被好好保護起來。


    進入永恒綠洲的通道因為菲莉吉絲的消逝已經徹底打開,我必須要把這個入口交給信得過的人。


    塔德菈雖然年輕,但她很聽話,我認為交給她應該沒問題。”薩菲爾以這句話做出了結尾。


    聽她講完一切,閑雲和鍾離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凝光心下駭然。


    芭別爾、馬塞拉、阿薩裏格、塔德菈。


    這四個人本與薩菲爾無冤無仇,但就因為她的一個念頭,就死了三個。如果加上一開始被處決的那個人,那就是四個。


    凝光看向薩菲爾的眼神帶上了一些鄭重,這個人或許,確實沒有她想得那麽在乎性命。


    凝光一直都覺得薩菲爾的行事風格和愚人眾是割裂的,因為她一直以來都是以合作為主,盡量避免損害其他國家的利益,這也是目前的所有國家對薩菲爾達成的共識。


    而這一次,她向凝光展示了一番她愚人眾風格的行為手段。


    抹殺所有不聽話的,留下一個傀儡去牽製剩餘人,甚至她還要讓那個被她推舉上去的傀儡徹底掌控原本的組織。


    可以說,薩菲爾不費一兵一卒,隻是簡單的幾句話,塔尼特部族就易主了,而且在她的運作下,整個部族無一人敢憎恨她,也無一人會質疑塔德菈。


    這些人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了一個新主人。


    “你會覺得我很壞嗎?”薩菲爾突然看向鍾離問道。


    鍾離想了想,點點頭:“這個做法確實算不得正大光明,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軟弱,注定要被支配,被毀滅。”


    “毀滅你,與你何幹,對吧?”薩菲爾眉眼彎成了月牙,她其實挺擔心鍾離接受不了她的做法的,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岩王帝君曆經諸多戰鬥,走過多少陰謀?再肮髒的手段他都見過,甚至不乏用過,又怎麽會因為這點小手段就改變對薩菲爾的看法呢?


    他可是把螭分屍完還不解恨,抽出對方的脊椎拿來做成螭骨劍的狠人啊。


    惡毒?這個詞在他們這些人眼裏從來不是貶義詞。


    “說起來,無哀?戾空之上的烙印,你是不是觸動過?發生了什麽嗎?”鍾離想起了自己前兩天感受到的變故,開口問道。


    提到這個,薩菲爾的表情都僵硬了,她把自己和娜布?瑪莉卡塔之間的糾葛一帶而過了,本以為可以輕飄飄糊弄過去的,沒想到鍾離又問了出來。


    她的目光開始遊離,試圖尋找借口:“因為什麽呢…”


    “啊,這個人準備撒謊了,大家夥趕緊揭穿她!”將離適時提示道。


    薩菲爾順手就給了小團子一個爆栗:“我還沒說話呢!”


    小家夥被敲了腦袋,立刻眼淚汪汪看向了鍾離,鍾離無奈把小家夥抱起來,揉了揉她被打的地方:“別打小孩子,會變笨的。”


    薩菲爾明顯看到鍾離懷中的小奶團子露出了陰險的笑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老娘和屑狐狸鬥智鬥勇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現在還能被你拿捏了?


    但她也不知道該找什麽借口,隻能無奈說道:“就…證明我是璃月人啊,能因為什麽事啊?”


    “理由完全不成立好吧!你為什麽要證明你是璃月人啊,再說了你不是至冬國的執行官嗎?這不比璃月人這個身份更好使嗎?”將離可不是吃素的,她敏銳地察覺到了薩菲爾有事情在刻意隱瞞,於是她決定刨根問底。


    薩菲爾嘖了一聲,她突然覺得說話不利索的將離比現在可愛多了。


    閑雲和凝光也投來了十分感興趣的目光,終於,在多方盤問下,薩菲爾說出了實情。


    因為阿赫瑪爾的關係,娜布?瑪莉卡塔以為她是阿赫瑪爾後來的女人,所以她就拿出了那個香膏,還用無哀?戾空上的烙印模擬摩拉克斯的力量打開了塵世之鎖。


    這樣做為何能夠讓娜布?瑪莉卡塔打消疑慮?薩菲爾的說辭不言而喻。


    一時間,周圍充滿了揶揄的目光,薩菲爾被幾人看得不好意思,直接站起來揮手:“別那麽看我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好吧,那個瘋女人非說我和阿赫瑪爾有一腿,我不這麽說根本解釋不清啊!”


    “我們又沒說什麽…”閑雲輕哼一聲,別回頭去。


    顯然,她這是又得知了一則八卦,準備好好宣揚出去了。


    凝光扯了扯嘴角,關於岩王與塵王的一些私事,其實坊間傳聞一點都不少,但也沒人當真,畢竟對於璃月人來說,這兩者都已經死去了,現在也就當個神話故事看待。


    而作為近距離接觸過二者的人,凝光知道,這兩個人其實真的沒什麽的,至少現在沒有,未來會不會有還不確定。


    但凝光覺得,應該不至於,雖說他們看向對方的眼神都算不得清白,但根據自己一直以來的接觸,她知道,這些人在籌劃一些大事。


    在這樣的情況下,兒女私情是要放一放的,或許未來真的塵埃落定,一切都解決了,她如果還活著,或許可以有幸見到兩人修成正果。


    但那絕不是現在。


    鍾離輕蹙眉頭,他倒是不介意薩菲爾拿自己的名號扯虎皮做大旗,隻是…


    這迫不及待地要解釋清楚做什麽?自己就那麽討人嫌棄不成?


    帝君有點受傷,薩菲爾麵色緋紅,別過頭故意不去看他,隱瞞的事就這樣被捅出來了,還真是羞恥。


    好在這幫人不知道娜布?瑪莉卡塔在死之前還稱呼她為摩拉克斯的小嬌妻,不然的話,還不知道這些人會說出什麽來。


    現在已經夠麻煩了,薩菲爾不想再生是非了,至於鍾離的感受,她覺得還是等私下裏再安慰吧,現在人太多了,不好意思。


    話題跳躍的比較快,關於這件事的討論沒多久就在薩菲爾的刻意引導下轉向了別處。


    很快,他們就討論起了關於將離的武器的話題。


    “按理說,我們璃月仙家是每種武器都要會使用的,但是尤為擅槍,所以,本仙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將離的武器也要維持這樣的傳統,使用長槍。”閑雲發表看法。


    在這個問題上,她的態度比較堅決。


    凝光也不好插嘴,她不是仙人,也不是武夫,所以她隻能在一旁看著,其實她更希望將離能用法器來著,畢竟她自己的武器就是法器。


    鍾離對於閑雲的意見也很認同,隨後看向了薩菲爾:“菲爾老板的意思呢?”


    薩菲爾沉默幾秒,突然問道:“是…長槍,還是長柄武器都可以呢?其實我用的武器也算是長柄武器吧,但已經和槍搭不上邊了。”


    “你是怪胎,別讓將離和你一樣。”閑雲立刻發言,像個老頑固。


    將離縮了縮脖子,有些掙紮,薩菲爾看得出來,這小丫頭似乎不是也別熱衷於長槍,於是問道:“將離怎麽說?你最喜歡什麽樣的武器?其實想用別的也是可以的,你看甘雨就是用的弓,閑雲和煙緋是用法器地。”


    “我其實也挺喜歡長柄武器的…隻是,我總覺得長槍或許不太…合我的心意。”將離對自己的武器一直都有想法,隻是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薩菲爾看她這樣就明白了,將離或許是打算學她了,用長柄武器的變種來作戰。


    這種武器其實也很多,比如護摩之杖也是長柄武器,但護摩之杖其實是一把長杖,不是槍,與之類似的還有赤沙之杖。


    而雷電將軍的薙草之稻光則是薙刀,也不是槍。


    阿蕾奇諾同樣如此,赤月之形是鐮刀,也屬於長柄武器。


    最離譜的自然還是她,十字架也是長柄武器,但已經徹底脫離了兵刃的範疇了。


    在閑雲充滿警告的眼神中,將離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著啊,就是長槍這種武器,突破能力有點弱了,遇到一些帶有盾牌的敵人其實也不是很好對付,如果能夠兼具長槍的攻擊範圍和雙手劍的破盾效果的話…”


    她這話說完,閑雲和鍾離陷入了思考,但是薩菲爾卻眼前一亮:“我好像知道你想要什麽東西了!”


    說完,不等其他人有什麽反應,她就火急火燎地跑去了璃月港,臨走的時候還招呼凝光道:“凝光給我準備一個異夢溶媒!謝謝了!”


    “你當那玩意兒大白菜啊!”凝光氣得腦仁疼,但薩菲爾已經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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