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菲爾並沒有思索太久,不一會兒,熒就一溜煙地跑過來,拽著她去了群玉閣。


    凝光在群玉閣擺了一桌宴席,邀請了他們一行人用餐。


    美美地吃了一頓晚飯之後,薩菲爾還去了一趟奧藏山看望將離。


    小家夥這幾天跟著閑雲練武,眼看著是曬黑了不少,因為年紀小,暫時還沒有涉及兵器的使用,還是處於打基礎的階段。


    站在不遠處看著將離在閑雲的指導下鍛煉身體,薩菲爾有種奇妙的感覺。


    “想要變得更強,必然要經曆磨難,你,可是心疼了?”鍾離出現在薩菲爾的身後,輕聲問道。


    薩菲爾沒有回頭,隻是嗬嗬一笑:“小時候多吃苦頭,長大才能更安全,這個世界從不太平,我可不希望等到發生我們也阻止不了的災難的時候,這小丫頭沒有一點自保之力。


    我會悲傷的。”


    “說起來,你也曾是一名人類,也有過習武的經曆嗎?”鍾離有些好奇。


    雖說對薩菲爾之前的事情有所了解,但很多細節上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正好有空,他想要了解一下。


    薩菲爾想了想,露出了懷念的神色:“習武嗎…當然有啊,在那個大家庭,可不僅僅是習武那麽簡單呢,我們每天都會搏殺,以命相搏呢。”


    在庫嘉維娜的時代,壁爐之家可沒有現在這麽太平,死亡總是伴隨著每一個長大的孩子,而薩菲爾,隻能說,是恰好趕上了那最後一波的浪潮。


    “能夠遇見你,她很幸運。”見薩菲爾不想多說之前的事,鍾離岔開了話題,又引到了將離的身上。


    薩菲爾看著已經可以穩穩紮著馬步的小奶團子,眼中滿是意味不明的光:“是不幸中的萬幸罷了,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來的。”


    鍾離知道,薩菲爾說的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那個奇幻瑰麗的世界,人類的智慧閃耀出的光輝足以讓神靈為之折服的偉大世界。


    “陌刀的招式套路,我已經琢磨出來一些了,菲爾老板可有興趣與鍾某切磋一二?”看著努力進步的小團子,鍾離想起了自己經曆的大大小小的戰役。


    其中凶險自然不言而喻,但這也讓他突然感到有些熱血澎湃,想要找個人練練手了。


    薩菲爾聽到這話,終於緩緩回頭,對上了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眸中的認真神色讓她知道,對方不是在開玩笑。


    鍾離想和她切磋一下。


    薩菲爾看著已經被鍾離取出,握在手中的陌刀,心中也有些期待,這把武器究竟能夠發揮出怎樣的戰力。


    於是,她輕笑一聲,直接出手,維羅妮卡化作十字刃,削向了鍾離的腦袋。


    一出手就是殺招,鍾離自然要嚴陣以待,抬手就以陌刀格擋,化解攻勢。


    刀刃朝下的陌刀在格擋的一瞬間順勢上劈,招式狠厲,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二人都是使用長柄武器的行家,突然對攻起來,自然不會有任何的保留,畢竟他們都很確信,隻是這種程度的切磋,根本不會讓對方受傷。


    事實也的確如此。


    在鍾離的刀刃臨身的一瞬間,薩菲爾的眸子染上一抹猩紅,隨後就是一個閃身,戰鬥的二人耳中同時傳來了宛如雷霆的轟鳴聲。


    這是時空間隙的效果,一般的敵人遇到這種情況已經成為屍體了,因為觸發了時空間隙的薩菲爾是可以在一瞬間完成無數次刺殺行為的。


    但,如今她麵對的人,是鍾離。


    察覺到薩菲爾身上傳來的時間波動,鍾離嘴角微挑,開口了:“俱收並蓄。”


    厚實的岩屬性護盾包裹住了他的身體,在漫長的魔神戰爭時期,就是這一層護盾,讓無數魔獸陷入了絕望,他們根本無法破開摩拉克斯的護盾,更別說神體了。


    但薩菲爾卻渾不在意,一圈猩紅色的詭異領域猛然出現,籠罩了二人,隨後就是鋪天蓋地的幽冥鎖鏈,如一條條吐著信子的毒蛇,虎視眈眈對著護盾庇護之下的鍾離。


    “摩拉克斯,我可不是哈艮圖斯那個時期的我了,在我麵前使用護盾,可是要吃大苦頭的啊。”薩菲爾雙腿微曲,一個後跳遠離了正被停滯在時間間隙之中的鍾離,緊接著,幽冥鎖鏈攢射而來。


    在暗殺領域的效果之下,每一次發生在護盾之上的攻擊都會在鍾離護盾下的身體上再次發生,這就是薩菲爾的暗殺領域,護盾會被視為獨立的個體,觸發濺射。


    鍾離自然是意識到了這一點的,可他還是用了護盾,顯然是留有後手。


    幽冥鎖鏈猛然炸開,蘊含著濃鬱死氣的黑霧籠罩了整座奧藏山,閑雲早就發現了這兩個變態的舉動,第一時間撈起小將離遠離了此處,然後一臉黑線地看著蔓延開來的死亡迷霧。


    黑霧中,金色的光芒閃動,就在薩菲爾考慮要不要用暴風紋章驅散迷霧進行追擊的時候,一個金色光團宛如烈日一般徐徐升空。


    “天動萬象,山海化形。”高處,已經身著神裝的摩拉克斯眼中金色光華流轉,口中喃喃自語,“荒地升星,燦如烈陽。”


    碩大的天星墜地,朝著薩菲爾砸了過來。


    “好好好!摩拉克斯,對付我,你用天星是吧!”薩菲爾不怒反笑,嘴角咧開一個瘋狂的弧度。


    鍾離眼中也帶著一抹笑意:“菲爾老板這話就沒道理了,既然你能使用幽冥鏈獄,鍾某為何不能使用天星?”


    碩大如山的天星帶著不可抗拒的氣勢墜落而來,薩菲爾看著這鎮壓而來的大石塊,不用想都知道,讓這玩意兒落地,必然是天崩地裂。


    於是她瞬間取出了無心麵覆,戴在了自己的臉上,這時候可不是藏拙的時候了,無哀戾空瞬間出現在她的手中:“維羅妮卡!”


    隻是一聲招呼,維羅妮卡立刻將各種buff加持在了薩菲爾的身上,隨後,薩菲爾直接伸手在無哀戾空的刀刃上一抹,兵刃沾血,一枚金色的烙印閃耀出了耀眼的光輝:“萬物歸塵!”


    薩菲爾抬手揮出一道灰色的十字斬,與如山一般龐大的天星相比,這一道十字斬太過渺小,給人一種蚍蜉撼樹的滑稽感。


    但是偏偏就是這道十字斬,在沒入天星之後引發了激烈的元素反應。


    天星之中超強濃縮的岩元素居然被它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瓦解著,隨著天星的墜落,其中蘊含的岩元素也越來越少,越來越少,在即將落地的時候,金色的天星已經變得黯淡無光,如一團失去了光澤的灰塵,仿佛被風一吹就散。


    薩菲爾順勢抄起維羅妮卡高舉頭頂:“說好的陌刀使用方法,你就是這麽試的?”


    聖光天啟猛然使出,金色的聖光照耀大地,連帶著已經變得十分脆弱的天星也被徹底擊潰,化作塵埃消散而去。


    看到薩菲爾化解了自己的天星,鍾離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菲爾老板,武器的測試還有很多機會,但鍾某今天,突然隻想發一發脾氣了,雖說這麽多年,發生的事情數不勝數。


    但鍾某的委屈,可還從來都沒有好好發泄過呢。”


    “狗男人,你故意的吧!”薩菲爾哪裏還不明白鍾離的心思,這是打算和自己好好打一架了。


    身著神裝的摩拉克斯從天而降,手中握著的武器也從陌刀換成了貫虹之槊,顯然是帶上幾分認真了。


    薩菲爾微眯眼眸,冷笑一聲,名為“晝夜”的聖鎧也在瞬間出現在了她的身上,隨後,維羅妮卡也化作一輪圓環懸浮在了她的背後,而她的手中,則是拿出了神之天佑。


    隨著聖光流轉,神之天佑被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暈,隨後逐漸發生了變化,隻是瞬息之間,一柄縮小版的懲戒聖槍就出現在了薩菲爾的手中。


    提著金色的懲戒聖槍,薩菲爾的眼眸,發絲,包括皮膚都染上了一層金色光暈,她看著極速墜落而來的摩拉克斯,紅唇輕啟:“長久以來,一旦展露如此麵貌,無不克之敵,摩拉克斯,你很強,故,吾將全力以赴。”


    純白色的羽翼扇動,薩菲爾向著空中飛去,手中的聖槍也捅向了同樣動作的摩拉克斯。


    槍尖撞擊到一起,被壓縮到極致的能量爆發開來,產生了驚天的爆炸聲,爆炸掀起的氣浪遠遠地擴散開來,就連遠處的璃月港都能察覺到這裏傳出的波動。


    申鶴原本還在岩上茶室幫忙,因為今天她值晚班,所以錯開了隊長到來的時間,而現在她上班了,卻發現了奧藏山傳來的那股驚人波動。


    她的麵上沒有表情,但是手卻悄然攥緊了,因為她察覺到了,這是奧藏山傳出的波動。


    師父和將離現在就在奧藏山待著,現在那邊傳來了如此劇烈的能量波動,證明正有一場大戰在那邊發生。


    來不及解釋什麽,申鶴直接丟下了手頭的工作,趕去了奧藏山。


    與她一樣,向著這邊趕來的,還有甘雨、魈、若陀龍王、理水疊山真君、削月築陽真君、浮舍,就連位於沉玉穀的浮錦和靈淵都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


    薩菲爾和鍾離的這一場切磋可以說是手段頻出,鍾離甚至連當年鎮壓奧賽爾時所用的岩槍都使了出來,而薩菲爾則是將岩槍全部擊碎,還嚐試著用聖言十字對鍾離進行壓製。


    奧藏山這一帶更是被戰鬥餘波給破壞地七七八八,如果說閑雲一開始還黑著臉想要說點什麽,現在已經沒這個精神了。


    她和剛剛趕到的一批人有些狼狽地抱頭鼠竄,早已顧不上她的洞府了。


    好在這邊的三個仙人已經搬家去了璃月港,這邊的洞府之中沒什麽東西,不然這一筆損失怕是會讓他們承受不住。


    高空中,緩緩扇動背後的羽翼,薩菲爾注視著對麵如一輪曜日的摩拉克斯,輕呼一口氣:“還要繼續嗎?”


    璃月的仙人有一個算一個基本都來了,這場切磋也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鍾離揮揮手,神裝消失,他恢複成原本的模樣,一臉的淡然:“菲爾老板進步神速,鍾某一時也無法壓製你了。”


    卡皮塔諾來到璃月他是知道的,今天和薩菲爾切磋其實也是存著試探的意思在裏麵。


    如果薩菲爾實力不夠,他就會強行幹涉,讓她脫離愚人眾,不去摻和那些是非,也算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而現在,薩菲爾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足夠讓他放心,雖然還不至於擊敗他,但至少,鍾離判斷,這提瓦特大陸已經沒幾個可以隨意擊敗薩菲爾的人存在了。


    就算有,她的實力也足以讓她在戰況不利的時候發出信號,支撐到支援抵達。


    畢竟,鍾離也很清楚,塵世七執政,從不是頂點。


    “帝君…你們這樣切磋,我這奧藏山…”戰火停息,閑雲也終於抱著將離飛了過來,一開口就語氣不善。


    很明顯,奧藏山被打塌了,這事兒鍾離得負主要責任。


    聽到閑雲的話,鍾離眉心一跳,剛才光顧著打架,忘了對周邊的破壞了。


    若陀也恢複了原型,碩大的身軀緩步來到了鍾離的身旁,語氣中還帶著一絲幸災樂禍:“好家夥,打得火熱啊,看看這周邊…比當初製服我的狀況慘烈多了…摩拉克斯,寶刀未老啊…”


    被若陀如此揶揄,鍾離深吸一口氣,覺得有些麵上無光,若陀說的是事實,實際上,瑉林這一帶幾乎全都成為廢墟了,這還是薩菲爾和他都收著力的緣故,否則的話,怕是這裏能變成第二個層岩巨淵了。


    甚至於連沉玉穀都會受到波及,想到沉玉穀,鍾離這才發現,浮錦和靈淵也來了,二人正在盡力維持一方結界。


    這是用以隔絕衝擊的結界,結界的那頭是懸練山和藥蝶穀,按理說,這麽近的距離,那兩處說什麽也逃不過一番摧殘,不過在浮錦和靈淵的努力下,這結界堪堪頂住了衝擊,這才保住了沉玉穀區域的山川。


    薩菲爾嘖嘖嘴,有些感慨:“哎呀哎呀,鍾離先生還真是狂野呢,說好了點到為止,結果越打越上頭,我也不想這樣啊,但萬一有點失誤,我不就要受傷了嗎?


    我又不能指望他下手有個數,對吧?”


    聽了這話,浮錦都無語了,她一臉幽怨地看著薩菲爾道:“你說你要是魔神戰爭的時候這麽能打的話,還有今天的事嗎?”


    “有些事是躲不掉的,所謂的命運,就是要在某個時間點把某個個體變成某個樣子,這與他的自身實力和自我意識無關。”薩菲爾早就看開了,她絕不會去幻想如果當初如何的問題了。


    她也好,她的朋友也罷,都是活在當下的,現在就是過去最好的未來,沒有發生的事就是虛假的,隻有現在正在經曆的才是真實。


    雖說見過了太多的牛鬼蛇神,在唯物主義這一塊,她倒是有了更深的領悟了。


    配合著鍾離把這裏的地貌複原,這一次的切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日落西山,大抵是因為訓練太累了,一幫人閑聊的時候將離已經睡著了,申鶴見狀立刻就要帶著小家夥離開。


    薩菲爾便跟著她一同離去了。


    今晚好好休息一番,明天就要前往稻妻了,畢竟是約好的事,她不能放熒的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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