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典什麽的,沒聽說過,不過有事找你們倒是真的。”薩菲爾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帕爾拉著納西妲坐在了她的對麵。


    帕爾見薩菲爾表情嚴肅,也收起了笑容,看著對方,隻等薩菲爾自己開口。


    薩菲爾看了看表情嚴肅的帕爾和如臨大敵的納西妲,不禁失笑:“你們似乎猜到我來此的目的了。”


    “須彌百廢待興,每一個人才都是非常重要的。薩菲爾,不是我小氣,我真的…”納西妲放開帕爾的手,十分誠懇地表達自己的觀點,想要薩菲爾放棄挖人的想法。


    但薩菲爾隻是一句話就堵住了納西妲的嘴:“古拉卜的能力,暴露了,桑多涅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你們知道怎麽回事嗎?”


    “這…”不僅是納西妲懵了,就連帕爾也皺起了眉頭。


    似乎是不死心,帕爾又確認了一遍:“情況屬實嗎?”


    “我確實很喜歡在各國挖掘並帶走人才,但我從來不會利用謊言來欺騙。估計是在授權的時候,古拉卜那家夥自己跑去和桑多涅談了,這才暴露的。”薩菲爾淡淡道。


    帕爾微微點頭:“這就麻煩了,木偶性格乖張,不喜歡按常理出牌,一旦她起了殺心,我們不知道要麵臨什麽…”


    “她前陣子與我通了個氣,估計是想確認我有沒有發現這件事,我給糊弄過去了,隻說有意將他們納入麾下,這才穩住了對方,但瞞得了一時瞞不住一世。


    就算是為了他們的性命著想,我覺得也有必要把他們帶走。”薩菲爾沒有危言聳聽,而是耐心地為二人分析利弊,“退一萬步講,即便不帶走他們,至少也要在愚人眾的檔案中寫下他們二人的名字,否則…”


    帕爾了然:“否則,在木偶決定要對其出手的時候,你沒有立場插手此事,甚至還會因為統一戰線的緣故,必須配合木偶的行動。”


    “是這樣的,可如果古拉卜和伽吠毗陀加入了愚人眾,那麽木偶就會礙於同僚之間不能刀兵相向的緣故,無法出手,也不能作出對他們有害的行為。


    如果她執意出手,那就相當於背叛。屆時我也可以以處置叛徒的理由處理她,畢竟這事一直都是我在做的。”薩菲爾淡淡的說出了自己的全部打算。


    帕爾和納西妲對視了一眼,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她們實在是沒有理由再強硬留人。


    如果說在乎他們的才華,便不能不在乎他們的性命,而根據納西妲一直以來表現出來的立場,為了能夠護住二人的性命,她甚至還必須得出麵,說服納菲斯放人。


    這才是薩菲爾決定直接跳過教令院,找到草神的主要原因。納菲斯她不是很熟,估摸著也難以說服對方,很多關於執行官的事,納菲斯並不了解,薩菲爾懶得多費口舌重新介紹。


    但納西妲和帕爾不一樣,她們了解愚人眾執行官,正因如此,才不排斥與愚人眾合作的行為。


    畢竟,有著隊長,仆人以及薩菲爾這樣的人存在,愚人眾確實是值得交好的組織。


    隻是明白這一點的人,很少。


    長歎了一口氣,帕爾最終點頭,答應了薩菲爾的提議:“你都這麽說了,我自然沒有理由再抓著人不放了,隻是可惜了,他們本可以獲得更高的成就的。”


    納西妲的眼中也滿是惋惜的神色,她是非常看好古拉卜的,如今得知古拉卜就要離開,投入愚人眾了,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看著二人的神色,薩菲爾輕笑一聲:“這麽惋惜啊,不如再幫我一個忙。”


    “你還要做什麽啊?”帕爾道沒有惱火覺得薩菲爾得寸進尺,而是有些好奇,要知道薩菲爾這家夥做的每一件事看似沒有章法,實際上卻總能在關鍵時刻產生巨大的作用,有點像神之一手。


    薩菲爾取出須彌城的地圖,在麵前的桌上攤開,手指在上麵劃過,停在了一個地方,帕爾和納西妲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認出了她所指著的地方:“蘭巴德酒館?”


    “我打算把這裏盤下來,你們覺得有可能嗎?”薩菲爾看上去一副征求意見的樣子,讓帕爾和納西妲忍不住懷疑這家夥打算不幹人事了。


    但納西妲沒好意思說出來,而是輕咳一聲道:“蘭巴德大叔年輕時也是個水手,在曆經重重艱難險阻過後才回到須彌城開了這家酒館,你想把他踢掉,盤下這家店,可能…不太合適。”


    “合不合適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辦到。如果他出了什麽意外,是不是就可以…”薩菲爾渾然不在意,隻是出聲問著。


    帕爾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我的主人,你這不是在為難我們嗎?人家老板如果受傷,失蹤甚至死亡了,自然會把酒館托付出去,可是你覺得這種事,是一個正派人士應該做的嗎?”


    “你說的很對,可我不是正派人士啊。”薩菲爾抬起腦袋,一臉的認真。


    “嘖…”帕爾沉默了,過了許久才重新開口道,“非得蘭巴德酒館嗎?其他地方不行?”


    薩菲爾對此有自己的解釋:“誰打牌專門跑到森林或者沙漠裏去啊?自然要選擇一處人氣高的,交通便利的地方啊。”


    她這話倒也沒錯,如果隻是為了打牌就要跑去喀萬驛,跑去阿如村,確實不合適,即便是賽諾估計都沒這個心情(大概)。須彌城是最好的地方了。


    納西妲兩隻小手撐著她遠遠的臉頰思考著,自從七聖召喚風靡,須彌城就出現過學者聚眾打牌的情況,因為很多人都會在街邊席地而坐,漸漸的,開始影響市容和交通,納菲斯就提議讓人們找地方專門打牌。


    隨著時間的推移,蘭巴德酒館就成了很多打牌愛好者前往的地方,雖說如此,但蘭巴德酒館並未與七聖召喚綁定,所以須彌全境其實並沒有七聖召喚主題店的存在。


    薩菲爾想要盤下蘭巴德酒館就是想要推進這一變革,讓蘭巴德酒館成為七聖召喚的主題店。


    隻是這樣做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蘭巴德大叔不會願意,她們必須要考慮蘭巴德的意見。


    而且即便蘭巴德願意出售店鋪,須彌城也仍然需要一家傳統酒館供那些不打牌的人喝酒。


    想到這裏,納西妲就放鬆了許多,其實薩菲爾不是非要蘭巴德酒館不可,她隻是想要一間店鋪,僅此而已,這樣一來就好辦了。


    納西妲拿過地圖,仔細看了兩眼,然後手指放在了地圖上的一處位置:“蘭巴德酒館是傳統酒館,真的盤出去也不合適,你要不要考慮一下這裏?”


    “這裏是?”薩菲爾看著納西妲手指的地方,有些疑惑,那是須彌城聖樹樹根遮掩的地方,不是任何一處店鋪,甚至沒有街道。


    納西妲解釋道:“不是地麵,而是這個下方,這是大巴紮的位置,這裏的店鋪便宜,空間也大,最主要的是可以通過七聖召喚加強上下城區的聯係,你覺得呢?”


    “聽起來還不錯…”薩菲爾不是教令院的學者,自然不會對大巴紮那樣的下城區抱有歧視,而且作為一個資深顏控,有著妮露老婆的大巴紮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要比上城區更讓她覺得親切。


    當然,她也不可能直接就答應下來,實地考察還是很有必要的,於是她站起身,拍了拍褲腿:“那我抽空去考察一番吧,如果順利的話,我想,我們麵臨的問題都可以得到解決。”


    她是是“我們”,這自然是包含了納西妲在內的人麵臨的問題,也就是關於古拉卜和伽吠毗陀的去留問題。


    作為智慧之神,納西妲第一時間就明白了薩菲爾的意思,當即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他們倆可以不離開須彌?甚至不用離開須彌城?”


    “我在每個國家都會安置心腹,留在須彌的人為什麽不能是古拉卜、伽吠毗陀和阿巴圖伊呢?”薩菲爾淡笑著給納西妲吃了一顆定心丸。


    納西妲聽了這話,激動地跳了起來,直接抱住了薩菲爾,雙手摟著她的腰:“你說真的?連阿巴圖伊也…”


    “嘶,輕點,這熊孩子一身牛勁。”被納西妲勒疼了,薩菲爾趕緊扯了扯對方的胳膊,她的身上可沒多少肉,被用力勒一下還是很疼的。


    見到這一幕,帕爾沒忍住捂嘴笑了起來,納西妲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但還是鬆開了手,嘴裏還說著:“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全世界都可以說我不好,唯獨你納西妲,你還能不知道我嗎?”薩菲爾揉了揉納西妲的小腦袋,一臉的寵溺。


    有了奔頭,納西妲幹活自然更賣力了,直接就去智慧宮,要找納菲斯商量古拉卜他們幾人的事,雖說是商量,其實作為神明下達的旨意,納菲斯並沒有拒絕的餘地。


    薩菲爾之所以要如此直白地告訴納西妲就是要她心裏有個底,這樣就可以壓製住賢者們,免得再出現被賢者囚禁的事情發生,雖說有帕爾在,這種事已經不可能了,但納西妲自身的成長也是有必要考慮到的。


    回歸的神明們都做出了一樣的選擇,無論是真還是帕爾,都沒有再插手政務,所以須彌現在依舊是納西妲在管理著。帕爾隻是旁觀,偶爾提出一些意見而已。


    納西妲歡快地跑開了,帕爾這才對上了薩菲爾,微笑著說道:“看樣子,你近期也挺忙碌的吧?如果我的預估沒錯,楓丹的預言就快要發生了,你家那個姐姐大人也要開始行動了,你準備什麽時候去楓丹?”


    “我想想啊…”薩菲爾伸手掰著指頭計算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還行,應該還有半年左右的緩衝,這期間我還要赴約去一趟稻妻,然後海燈節就快要到了,之後估計還要被某人拉著去帶一段時間的小孩。


    這些事都結束了,我確實就該啟程去楓丹了。”


    “還真是忙碌呢,一年到頭,也沒多少歇息的日子。”帕爾感慨道。


    薩菲爾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忙點好啊,至少過得充實一些,有時候靜下來,我反而會感到有些心慌,仿佛我的身後有什麽東西一直在追著我,一旦停下就會被吞噬一樣。”


    “是你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在我看來,做好你該做的事就行,沒必要參與每一場神之心的爭奪,你已經為至冬奪得了四顆神之心了,已經足夠了。”帕爾從座位上站起身,走到窗邊。


    窗外,落日的餘暉灑滿大地,在聖樹上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色光暈,美好的像是夢中的光景。


    “我理解你的想法,以自己為線,串聯起七國來,對抗那恐怖的天災,可聯合每個國家又談何容易呢?總有利益的衝突存在,而且隨著你的行動繼續下去,你手頭上的人總會不夠的,到那時又要再吸納新人,還要確保他們可靠。”帕爾歎了一口氣,太難了。


    薩菲爾跟著歎氣,這種事她何嚐不知?否則也不會到處薅羊毛,挖牆腳了:“再難也要繼續,帕爾,你曾跟我說過,你見過未來的我,但現在看來,那其實不是我,或者說,是到達了另一個結局的,‘過去’的我吧?”


    帕爾沉默著點了點頭,她知道,薩菲爾已經明白了那些曾對她隱瞞的事。


    得到了帕爾肯定的回複,薩菲爾輕笑一聲,接著道:“那你說,是她比較強,還是我比較強呢?”


    “應該是她強一些吧,至少在我看來,她的實力是我無法反抗的,而你,要好對付一些,至少不會像她一般,足以碾壓我。”帕爾回憶著曾經見到的那個少女,又對比了一下薩菲爾的實力,給出了一個估計。


    薩菲爾點頭,也不失望,而是接著道:“既然我出現了,那就證明她失敗了,所以即便是足以碾壓初代神明,或許實力要達到了,甚至超越四影,足以叫板法涅斯的地步,還是失敗了,這說明什麽問題呢?”


    帕爾垂頭看向身旁的少女,有個詞在她的口中滾動,卻始終說不出口。


    “或許,天理,從不是敵人,或者說,我們要對付的,並不是天理亦或是尼伯龍根,而是來自世界之外的,某種大恐怖。”薩菲爾看著窗外風景,眼中滿是沸騰的戰意。


    “深淵…”帕爾的聲音很輕,仿佛在害怕聲音大了會吵醒某些存在一般。


    薩菲爾點了點頭:“要驅除深淵,徹底淨化提瓦特,這才是救世的真正途徑,而想要達成這麽一個目的,聯合七國都是必須要做的,因為深淵的災難從來都不隻是在某一個國度出現過。


    一旦真的到了那一步,無法令萬民勠力同心的話,最終的結果隻有失敗,七個國家,缺一不可,否則,深淵都會卷土重來。”


    這是她在夢中得到的啟示,那殘破的岩神像與龜裂的大地,無一不在告訴她,這是最後一片未被侵蝕的淨土,可最終,他們沒能守住。


    璃月都毀了,更別說其他國家了。所以薩菲爾無比確信,這一次,她無論如何都要聯合所有的國家,共同反抗深淵。


    巴納巴斯對天理舉起叛旗,那是她的事,薩菲爾不做評價,隻要對方沒有妨礙到她,她願意幫對方一把。


    正好可以借此去其他國度走一遭,見一見那些神明,好好聊聊關於聯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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