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芹看著簽了字的合同，笑著伸出手：“合作愉快。” 蘇淩伸手，還沒碰到，錢芹就收回手，摸了下鼻子：“抱歉，你辦事太利落了，忘了你是omega。” 蘇淩挑眉：“你這是性別歧視。” 錢芹一身軍裝，卻不嚴肅，笑起來很爽朗：“絕對沒有，沒人會歧視omega，你去哪？我送你。” 蘇淩坐他的車回了香吧，把靈植們放出來，繼續做信息素控製練習。 下午他則用提取器提取了少許低級靈植的精油，在製香室用它們和上次提取的精油調香。 他不停改變各種精油比例，選出最好聞的一種，還想繼續，沒原材料了。 他於是沒繼續，而是找了製香的基礎課件看。他下午調香的時候發現，靈植的精油和現代植物有些不一樣，氣味不容易混合。 一直看到納魯上班，他才關掉課件。 他出門吃了晚飯，將靈植們放到空間背包，然後沿著娛樂街一家一家的看。 他每家都會逗留會兒，仔細看他們的裝修風格，觀察客人的偏好，最初他也看過，不過沒有這次目的明確。 期間收到了許多搭訕，他都幹淨利落的拒絕了。 他看完一家，就在手環裏記下覺得好的地方，以及冒出的一些想法。 他剛從一家店裏出來，通訊響了，他接通，林檬聲音非常輕，像是怕被人發現：“淩淩，你快來夜色吧。” 夜色，是娛樂街最大的混合吧，是香吧也是酒吧，混合吧非常考驗香品，不然開不了。 畢竟酒精會讓情緒外放，而香吧又是放鬆找伴的地方，許多客人都不貼隔離片。 隻有香品效用好，才能讓他們保持理智。 他不解：“怎麽了？” 林檬：“顧總今天約阿睿出來，阿睿沒讓我跟，我悄悄跟來了，剛剛趙琪也來了，他故意往顧總身上跌倒，我覺得不對勁，他該不會不追阿睿，追顧總了吧！” 蘇淩眼睛眯了眯，抬頭往前方看了眼，不遠處就是夜色了：“我馬上來。”第40章 夜色 肖睿接到顧厲恒通訊的時候非常疑惑, 肖家和顧家多有生意往來，但他和顧厲恒幾乎沒有私交。 畢竟兩人年紀相差不少，而且顧厲恒沉默寡言，貝萊城豪門二代的聚會, 他從來沒有參加過。 所以他完全沒有想到, 顧厲恒會提出參加他的聚會的要求，他自然不會拒絕，也答應了他不帶伴。 他把這個消息往好友群一說，群裏霎時安靜了許久，甚至有人懷疑顧厲恒手環被黑了。 肖睿無語, 強調：“通訊交流的, 是顧總的聲音, 你們來不來？” “當然來！”眾富二代懷著好奇的心情，紛紛表態。 顧總這舉動，說不定是突然想通, 想結交一些朋友, 這麽好的機會，沒人會錯過。 肖睿外加四位富二代，一共五位提前到了夜色, 夜色老板的兒子葉少也在其中，交待又交待, 要服務到位。 五人在夜色碰麵, 肖睿視線在好友中一掃, 沒忍住笑出聲：“你們是泡店還是開會啊？” 每個人都穿的正正經經, 和平常不著調的樣子相差甚遠。 葉少翻個白眼：“那可是顧總，我父親見了都得客客氣氣的，我哪敢撒野。” 其餘幾人忙不迭應和。 肖睿安慰：“顧總雖然嚴肅，但挺好相處的。” 葉少嘖了聲，明顯不相信，問：“在這兒等？還是去包間？” 肖睿：“就在外麵，顧總說不去包間。” 葉少麵色古怪：“這是考察民情嗎？” 肖睿聳了下肩：“不知道，”他們在左前方的n型沙發落座，肖睿給顧厲恒發了具體位置，然後聊了起來。 幾人正聊著，一名高大的男人走近，葉少抬手攔了下：“不好意思啊兄弟，這邊包場了。” 肖睿視線移了過去，立即站起來：“顧總。” 葉少：“……？” 來人黑發遮擋了一半額頭，穿著件深藍的襯衣，配著牛仔褲踩了個馬丁靴，身高腿長看起來很潮。 這是永遠西裝革履一臉嚴肅的顧總？ 顧厲恒頷首，和其餘人也點頭打了招呼：“抱歉，久等了。” 葉少回過神，猛地起身擺手：“沒沒沒，我們才來。” “是是是，我們來早了。” 顧厲恒：“你們不用緊張，跟你們平常一樣玩就行。” 他直接在沙發邊緣坐下，視線在大廳掃了圈，各種性別的年輕人來來往往，有不少人在舞池跳舞，麵上帶著笑容。 也有人在吧台喝悶酒，深情悲傷，還有情侶坐在卡座，甜甜蜜蜜的喂酒。 每個人都和他上班時見到的人完全不一樣，情感都展現在表麵。 他覺得非常滿意，這裏很合他意。 肖睿問：“喝酒嗎？” 顧厲恒頷首，直接點了紅酒：“今晚我買單，你們隨意點，”他看對麵另外表情不自然的四位，“你們不是我員工，緊張什麽？” 四人傻笑，不過轉而想想，確實是這樣，都放鬆了許多。 葉少是個人精，直接說：“那我也不叫你顧總了，叫你顧大哥，你不知道，我小時候可崇拜你了，我家長輩天天讓我向你學習。” 顧厲恒：“你們都很優秀，不用向誰學習。” 他說話表情沒什麽變化，還是很嚴肅，不過反而更顯真實，葉少幾人都笑了。 話題很快就岔開，談及各種生意和新產品，都隻是隨便聊天，並不嚴肅，每家涉及的產業都很多，都能聊上幾句。 他們的點的酒和香品很快就送上了，邊喝邊聊，都完全放鬆下來。 顧厲恒也覺得輕鬆，他從沒有有過這種經曆，說話和做事都沒有什麽實際意義，但很舒服。 葉少幾人說話帶著年輕人的活潑，有的話很有意思引人發笑，顧厲恒偶爾跟著笑笑，不適的反應襲來後，很快又會被談話聲轉移注意。 葉少視線一晃，看到趙清，走過去和趙清打了招呼，回來時不僅帶著趙清，還帶著趙琪。 趙琪看到肖睿，麵色微變，接著便把視線轉到顧厲恒身上，快走近的時候，他腳步一個趔趄，往坐在最邊緣的顧厲恒倒去。 蘇淩一進夜色，耳邊登時嘈雜喧鬧起來，各種香氣迎麵撲來，信息素的香味、靈植製品的香氣，以及各種酒香混成一團。 雖然混雜，他依舊能清晰的辨認出各種氣味，也並不覺得難受，就像看到彩虹一樣，顏色多卻不晃眼。 “小可愛，一個人來的嗎？”坐在靠牆處卡座的人，眼睛一直盯著門口的人，物色今晚的對象，見到他眼睛一亮。 蘇淩：“不是，有伴。” 夜色裏的燈光並不亮，多種顏色變換著，很曖昧的感覺，也因此，視野並不是很好。 他打量著四周，想找顧厲恒，那人似乎不想放棄：“一起喝一杯？” 蘇淩瞥他一眼：“換人吧，別浪費時間。” “淩淩，”林檬穿著黑色的衛衣，戴著帽子從左側的座位跑出來，拉著蘇淩的手臂，往左前方看了眼，“在那裏。” 男人順著林檬的視線看了過去，麵色微變，那邊一塊，今晚被葉少包場了。 他看了看蘇淩和林檬，兩人長相外貌都很出色，林檬身上的衣服看起來簡單，但不是普通牌子，一看就知道家世不尋常。 他沒再打擾，默默坐回原位。 林檬拉著蘇淩到他之前待的沙發，路上一直提醒蘇淩彎腰：“小心，別被發現了。” 蘇淩好笑：“我來就是為了讓他發現的。” 林檬：“我答應阿睿不跟來的。”到了沙發，他手搭著蘇淩肩膀下壓，不讓他的頭露出沙發背。 蘇淩肩膀一矮：“你躲著，放心，不會暴露你。” “等等，”蘇淩還沒坐正，又被林檬拉下，林檬語氣很高興，“我剛剛還沒來得及告訴你趙琪往顧總身上倒後麵的事呢。” 蘇淩一聽，不動了：“怎麽了？” 林檬嘿嘿笑起來：“顧總速度非常快，直接移到旁邊坐了，他迎麵撲到沙發上，狼狽死了。” 他拉著蘇淩衣袖，眼睛亮晶晶的：“我覺得顧總說不定喜歡你。” 蘇淩嘴角彎了彎：“真巧，我也是這麽覺得，不過他拒絕我好幾次了。” “啊？”林檬眨眨眼睛，“你真厲害，要是我被拒絕，不會繼續追的。” 蘇淩沒繼續談：“你先坐著，我過去打個招呼。” 林檬：“趙琪還在，他和他哥一起來的，他哥和葉少是好友，估計沒好意思讓他走。” “沒事，他在不在都沒關係。”蘇淩起身前，視線一晃，看到桌麵上的酒，指了下：“我拿一杯啊。” 林檬：“嗯，我隨便點的，沒有喝過，做做樣子的。” 蘇淩拿了個盛著淺金色酒液的玻璃杯，起身往後麵走。 顧厲恒所在的沙發呈n字型，左豎排坐著四個蘇淩不認識的年輕alpha，中間肖睿、顧厲恒，右側坐著趙琪和趙清。 原本顧厲恒坐在右側，為了躲趙琪，換到中間去了。 蘇淩靠近時正麵對著中間，肖睿和顧厲恒第一時間見到了他。 顧厲恒神色微動，視線晃過他手上的酒杯時，眉頭蹙了蹙。 蘇淩揚眉，舉起酒杯向他示意，繼續靠近。 趙琪也注意他了，臉色霎時變得很難看。 蘇淩沒理他，直接朝著顧厲恒走，打算非常自然的問一句：賞臉喝一杯嗎？就像最常見的搭訕一樣。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經過趙琪時，趙琪突然伸腳，他腳被絆住，直直朝著前方撲去。 “砰……”酒杯落地的聲音在這處安靜的角落顯得尤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