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陸雲晝這個問題,顧衍下意識地想要像幾個小時前回答鬆續白一樣,輕鬆地說出沒什麽。


    但他被陸雲晝的眼神注視著,一句偽裝的話都說不出來。


    最終還是敗在了陸雲晝的目光下,繳械投降。


    “嗯,害怕。”


    顧衍眼睫輕顫,輕聲和陸雲晝坦白。


    “那個人是我小叔,”顧衍看著陸雲晝的眼睛,“是個賭鬼,我爸媽還在的時候,經常來找他們要錢。”


    “後來......他們走了,他每年過年的時候就會找過來,打著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名頭來要錢。”


    “之前顧筱不讓我知道這件事,都是自己把他趕走。”


    “被我發現之後,我也警告過他,也有過一段時間的安分守己,但是時間不長。”


    “我小時候就見過他為了錢不顧一切,甚至和我爸動手的樣子,所以骨子裏對他還是......”


    陸雲晝看著顧衍,握緊了麵前人的手。


    “嗯,我知道。”


    他順了順顧衍的毛,突然有些不想問接下來兩個問題了。


    “但我其實沒事,”顧衍感受到陸雲晝的力度,開口補充,“那點恐懼還沒能讓我在麵對他的時候失去理智。”


    “嗯。”陸雲晝低聲應了,隨後站起身,“走吧,我媽應該把吃的準備好了。”


    顧衍聽見陸雲晝這麽說,有些奇怪,拉住了陸雲晝的袖口:“不是說還有兩個問題麽?”


    先欠著。”陸雲晝拉著顧衍的手,“等我來問你。”


    顧衍還想說些什麽,陸母站在門外敲了敲門:“小顧,小晝,出來吃東西看春晚了。”


    “嗯,來了。”陸雲晝應了一聲,帶著顧衍出去了。


    陸母站在門口,彎著眼看顧衍,直接伸手攬過顧衍,帶著人往客廳走。


    客廳沙發上,陸父和陸雲晝的大哥都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了,看見陸母帶著顧衍走過來,陸父什麽都沒說,陸雲晝的哥哥朝著顧衍招了招手:“這位是小晝的隊友吧?你好,我是陸蒼夜。”


    顧衍啊了一聲,有些拘謹:“哥哥好。”


    陸雲晝和陸蒼夜撞了撞拳,隨後看向自家老爸,暗示性很強地咳嗽了一聲。


    陸父抬頭,先是看了陸雲晝一眼,然後看向顧衍,朝著顧衍點了點頭。


    陸雲晝滿意地彎了一下唇,帶著顧衍坐下了。


    “來來來,過年吃點這個。”兩人剛坐下,陸母就往一人手裏塞了一碗餃子,“今天下午我和阿姨一起包的,裏麵就兩個有硬幣的,誰吃到誰有獎勵哈。”


    “今天怎麽想起來玩這個?”陸父麵對妻子的時候總是另一個腔調,陸家兄弟已經習慣了。


    顧衍悄悄看了陸父一眼,有些意外。


    他還以為陸父是一個很嚴肅的人,沒想到也願意陪著伯母玩這些。


    “討個好兆頭嘛。”陸母笑得溫婉,“咬中了可是一整年的好運氣。”


    顧衍乖乖抱著碗吃著,他晚飯本來就沒有吃多少,現在正好。


    陸雲晝低著頭,在自己碗裏挑挑揀揀半天,又探頭要去看顧衍的,卻被陸母敲了一下腦袋。


    “不許偷看別人的。”


    陸雲晝的運氣一向很好,第一下就咬中了硬幣。


    他將硬幣拿在手裏轉一圈,朝著陸父嘚瑟地挑了挑眉。


    陸父哼了一聲,低頭繼續吃。


    “小晝的運氣還是這麽好啊。”陸母看著陸雲晝手上的硬幣,滿意點頭,“還有最後一枚硬幣啦。”


    一時間沒有人有動靜。


    顧衍認認真真地吃著,對自己的運氣不抱任何期待。


    他夾起碗裏最後一個餃子,咬了一口,卻意外感受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


    他有些意外,看了看咬了一半的餃子,在中間發現了一枚硬幣。


    “啊,還有一枚在小顧這裏呀。”陸母看見顧衍手上的東西之後,彎著眼,“正好,你們過完年要去打比賽了吧?”


    “這個兆頭好。”陸蒼夜也點頭,“這次你們一定順順利利。”


    陸母看了一眼沒說話的陸父,推了推人。


    陸父咳嗽一聲,開口:“一切順利。”


    陸雲晝勾起唇角,伸手握住了顧衍的手:“那就借大家吉言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大家開始看春晚。


    陸母高興得很,就是看見最無趣的小品都笑了幾聲。


    顧衍一開始還有些拘謹,正襟危坐著,後來也被陸母的樣子帶著放鬆了下來。


    時間逐漸指向十二點,電視機內主持人正在做最後的倒數。


    陸母靠在陸父肩頭,跟著一起小聲倒數,陸蒼夜低頭忙著給人發消息,似乎是準備卡點祝福。


    而陸雲晝低頭玩著顧衍的手,一點點和顧衍十指相扣。


    倒數來到末尾,在一片人聲鼎沸中,顧衍聽到了屬於他的那句新年快樂。


    陸雲晝握著他的手,拉到唇邊輕吻。


    “新年快樂,阿衍,我愛你。”


    –


    陸家的傳統一向是沒結婚的孩子都有紅包的,但當顧衍手上也被陸母塞了一個紅包的時候,還是有些意外。


    “n新年快樂啊小顧,紅包你就收著。”陸母彎著眼,“小晝把你接過來,那我們作為長輩總要給點什麽的。”


    “拿著吧。”陸雲晝感受到顧衍的目光,彎唇,“一份心意。”


    於是顧衍接過道謝:“謝謝伯父伯母。”


    “好了,你們也早點睡。”見陸母開始打嗬欠,陸父站起身,帶著人上樓,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回頭看向三個小輩,“新年快樂。”


    兩位長輩上去沒幾分鍾,陸蒼夜也拿著手機上去了,顧衍隱隱約約聽見了電話那頭傳來的一句新年快樂。


    他想到了什麽,也低頭打開手機,給顧筱和沈玨發去了一句新年快樂。


    遠在國外的顧筱回的很快,沈玨的祝福也在幾分鍾之後到達。


    他看著手機,窩在陸雲晝身邊,久違地感受到了安寧。


    他正這麽想著,身邊的陸雲晝卻突然低聲笑起來,於是他側頭去看。


    “看大群。”注意到顧衍的目光,陸雲晝道,“有樂子。”


    顧衍眨了眨眼,點開了開了消息免打擾的群聊。


    -


    【生了個小病調了一段時間的作息,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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