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心中樂得不行,高興的一把接住孫子,笑問道:“什麽媳婦?”王明明得意的說道:“我爸整天說我不乖的話,以後找不到媳婦,哼哼,我第一天上學就找到了,我媳婦長得可好看啦,比我媽好看多了。”王奶奶正要說笑,外頭沒有他媳婦長得好看的媽就走了進來,雙手叉腰一副母老虎的架勢:“王明明,你皮癢了是不是,還媳婦呢,今天的作業呢,第一天上學就去看小姑娘了啊你,以後是不是要變成二流子。”王奶奶一聽這話不幹了,自家的孫子自然是千好萬好的,當下臉色難看起來,婆媳大戰再一次開啟,王明明連忙撒丫子跑出門,他可不願意留在這裏被他媽媽抓住狠揍一頓,王奶奶年紀大了,身手顯然沒有他媽媽好。君天瑜還不知道自己被當做媳婦了,晚上洗澡的時候有些懨懨的,抿著小嘴說道:“爸爸,我明天可以不去上學嗎?”君爸爸聽了覺得奇怪,看孩子交到了朋友,還以為他會很喜歡學校呢:“小魚,你可以告訴爸爸為什麽不喜歡上學嗎?”君天瑜扭動了一下白嫩的腳丫子,臉頰紅紅的說道:“我想要畫畫,去學校的話,都沒有時間畫畫了,如果我上課畫畫,老師肯定會生氣的。”君爸爸倒是沒料到孩子對畫畫這麽喜歡,一開始教孩子畫畫也不過是個興趣,想了想便說道:“學還是要上的,你早晚都要上學,早點總比晚點好,小學生作業不多,小魚做完之後就可以畫畫了,星期天的時候,爸爸帶你去找個美術老師,專門學畫畫好不好?”君天瑜聽了隻能點頭,君爸爸給他擦幹淨腳丫子把人塞進床裏就出去了,君爸爸一走,君天瑜就聽見了腦海之中的嘲笑聲音:“學什麽畫畫,一點用處都沒有,還不如跟我學畫符呢。”君天瑜撅起了小嘴巴,時間久了,大鬼沒對他有實質性的傷害,一直在耳邊想起的聲音也不再那麽討厭了:“不能畫符,畫符是封建迷信,媽媽說那是和尚道士才做的。”君天瑜剛出生的時候身體不太好,丁姥姥曾經帶著他去寺廟裏頭求過平安符,君媽媽卻是不信這個,後來沒少在兒子耳邊嘮叨。巨獸一聽這話不幹了,冷聲喝道:“豈敢拿那等雕蟲小技與日月爭輝,吾之符篆,可令天地變色,乾坤逆轉!”君天瑜眨巴了一下眼睛,無辜的說道:“沒有聽懂。”巨獸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忽然旁邊的一本書飛了起來,一下一下敲著小孩的腦袋:“笨死了,讓你多讀點書還不願意,整天畫畫有個屁用,連人話都聽不懂了。”君天瑜很想反抗說,大鬼說的是鬼話,自己說的才是人話,但卻被敲了一個滿頭包,隻好將自己埋進被子,差點又要忍不住掉眼淚了。巨獸見他這幅模樣冷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給我好好學,不然的話就……”“就吃掉我爸爸媽媽。”這句話君天瑜都能倒背如流了。巨獸嗤笑了一聲,對於一個五歲,還不知道痛苦的小孩,自己再多的手段也是無用,隻能恨恨說了一句:“知道就好。”苦逼的小孩君天瑜吸了吸鼻子,決定自己要當個好學生,這樣的話才能保住爸爸媽媽,大鬼最壞了,一直逼著他做這麽多的事情。小孩漸漸睡了過去,忽然一陣風吹來,一年級的教材慢慢被翻開,隨後空中閃過一聲咒罵,該死的,地球上的文字究竟是怎麽搞的,他活了千萬年居然也不認得了。☆、11 小魚兒威武不知道是不是不認字這件事情對巨獸打擊太大,以至於接下去一段時間巨獸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如果不是每天還必須練功,君天瑜幾乎要以為大鬼已經離開了。小學生的日子十分的規律,每天早早的起床,跟著君爸爸去學校,上課的時候認真聽,下課的時候跟小朋友玩兒,放學了就等君爸爸過來接人,周末的時候還能去學畫畫。君爸爸給兒子找了一個畫畫的老師,因為小孩喜歡色彩,所以學的是偏向油彩畫方麵的,別看西橋鎮不大,但卻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當年許多人才被下放下來,雖然近年來許多人都上趕著回城了,可總也有一部分人不願意走,就留在了當地。君天瑜的畫畫老師就是這樣,跟君爸爸似乎以前就認識,兩人的關係十分不錯,鎮上唯一一個少年宮就是這位老師一手撐起來的,不但會畫畫,還能彈琴寫字外加跳舞,簡直就是十項全能。這位老師叫做劉誌偉,在看過君爸爸拿去的作品之後倒是驚為天人,連聲說道:“你家孩子在色彩上很有天賦,你看這些,雖然技巧十分稚嫩,但對於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上麵的配色十分不簡單,就算是大人,恐怕也畫不出這樣的感覺來,所以說,畫畫這東西其實跟音樂一樣,都是需要天分的,跟著我學恐怕還耽誤了孩子。”君爸爸一聽倒是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耽誤什麽,小孩子現在喜歡,誰知道有沒有定性,先讓他學著,真要是有天分的話,以後就讓他去美術學院。”劉誌偉聽了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你家那口子能同意,我家那位,一聽我讓孩子學音樂,整天就板著臉說沒出息。”兩個大人當下湊在一起抱怨了一番,至於說些什麽,結了婚的人估計都明白。君天瑜學畫畫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劉誌偉雖然不是專業學畫畫的,但教導一個剛啟蒙的小孩子自然不在話下,再說了,他手中各種各樣的圖冊也足夠小孩子看上好幾年了。有了老師教導,君天瑜的繪畫更加一日千裏,比起學習,他顯然對畫畫更加感興趣,甚至願意做完作業自己拿出紙筆來描描畫畫,第一次給全家人畫了一個素描,可比君媽媽喜歡的,摟著孩子直親。君天瑜坐在小小的板凳上,小臉扳的死死的,嘴角還緊緊的抿著,隻是因為一張包子臉,看起來十分的可愛,就是劉誌偉有些挑剔的婆娘也是很喜歡這個便宜徒弟,平常總是喜歡帶著女兒過來跟他一塊兒玩兒,他們倆的女兒長得不太好看,女人總想著跟君天瑜在一起久了,估計能變得好看一些。劉誌偉對自家老婆的想法十分無奈,你說也是高級知識分子,自家婆娘還考了大學,偏偏思想這麽封建迷信。看了看教室裏頭的孩子,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家損友的孩子長得真心不錯,似乎身上還有一種區別於常人的氣質。劉誌偉不會知道,他眼中所謂區別於常人的氣質,不過是君天瑜修真踏入練氣期之後,身體之內的靈氣無法完全的收斂,所以才給人一種特別的感覺。等到他的修為漸漸高深,周身的靈氣就可以完全的隱藏起來,到時候即使是修真人士也不容易發現。男人走到小孩身邊,低頭去看架子上的畫,上麵是君天瑜最喜歡畫的色彩畫,不同於平時都是很歡快的顏色,這次居然是以黑色調為主,參雜著一些些紅紫的色彩,看起來十分的壓抑,甚至讓人第一眼就心生恐懼,劉誌偉微微一頓,隨即嘲笑自己想太多了,笑著摸了摸小孩的頭發問道:“小魚,你今天畫的是什麽?”君天瑜抿了抿小嘴,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拿出畫筆來的時候,他就想要畫一畫大鬼,雖然他從未真正的見過大鬼,但在腦海中,大鬼就應該是這樣可怕的東西,眼前的畫紙上濃鬱的色彩,讓人恐懼的同時卻不會絕望,那就是君天瑜的心情。君天瑜好歹知道大鬼的存在是秘密,隻是說道:“在畫我做的噩夢。”劉誌偉一聽樂嗬起來,揉了揉他的頭發說道:“畫的不錯,看來我們小魚做噩夢了。”君天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來,大鬼可不就是噩夢嗎,整天嚷嚷著要把他爸爸媽媽吃掉。劉誌偉看著那畫倒是感歎了一番,這孩子以後要是真有心走這條路的話,說不準還真的能成為大畫家,他畫畫的時候並不是很注重技巧,好吧,你也不能要求一個五歲出頭,不滿六歲的孩子有技巧,但畫中要表達的情感十分清晰,不像有些所謂的畫家,畫了一輩子,出來的照舊是沒有任何感情的作品。等顏料幹了,君天瑜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畫收起來,然後跑到旁邊洗自己的畫筆色板,劉誌偉又開始感歎這孩子的乖巧,正想著呢,他老婆帶著女兒走了進來,一進門就嚷嚷著叫道:“小魚兒,瞧瞧阿姨給你帶什麽來啦。”君天瑜顯然挺喜歡這個喜歡咋咋呼呼的阿姨,帶著笑容跑了過來,但又背著手低著頭不好意思,李香一瞧他的小模樣就樂了,伸手塞了一把糖到他手中,笑著說道:“給你吃的,帶著妹妹出去玩一會兒,你爸爸估計馬上就到了。”劉誌偉看她又給孩子塞糖果,忍不住說道:“李香,你夠了啊,待會兒小魚兒又長蛀牙的話你負責啊。”李香壓根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急什麽,他還沒換牙呢,反正這牙齒都是要掉光的,再說了,咱小時候不吃糖是沒條件,難道還要下一輩跟咱們似的。”李香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劉誌偉也不跟她叨嘮,走到一邊收拾東西去了,這年頭來少年宮學門藝術的孩子其實不多,這也是為什麽他一個人都能忙得過來。李香見他這般也不得理不饒人,低頭幫他一起收拾起來。君天瑜饞糖果已經饞了很久了,他媽媽一直都不準他吃,這會兒拿著糖果帶著妹妹走到門口,忍不住就扒開一顆塞進嘴巴,甜滋滋的味道讓小孩眯起了眼睛。君天瑜不是吃獨食的小孩,又拿出一顆剝開糖紙,塞進了劉誌偉女兒劉湘雲的嘴巴裏頭,劉湘雲長得確實不好看,專挑著父母的壞處張了,小眼睛塌鼻子,皮膚還黑,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概還有一張小嘴巴,在藝術上確實也有幾分天賦。劉湘雲很喜歡君天瑜,大概小孩子都喜歡長得比較好看的人,含著糖果含含糊糊的說道:“小魚哥哥,我們去玩什麽?”君天瑜看了看周圍,一副大人的模樣說道:“就玩蹺蹺板吧。”男孩女孩一邊坐了一個,單調的遊戲倒是玩得挺開心,尤其是劉湘雲,他媽媽平時給她的課業十分多,也看不上周圍的野孩子,常常不準她出門,不是在家讀書寫字,就是在教室跳舞彈琴,現在有了一個君天瑜,每個禮拜都能有點童年,小孩子那是整天期盼著小魚哥哥過來玩。兩個孩子含著糖果,嘻嘻哈哈的玩著蹺蹺板,這場麵別說多和諧了,君天瑜正想著要蹬高一點,旁邊忽然衝出來一個孩子,一把將劉湘雲推了下去,君天瑜一下子降到了地上,幸好這邊的蹺蹺板是給孩子設計的,最高也不至於傷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