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弛本身出生不過是旁支末係,這會兒便冷冷一笑,看也不看那君嫣一眼,徑直坐下之後,才說道:“今日貿貿然打擾,還請前輩不要見怪。”說起來,君弛是築基初期,君天瑜如今也不過是築基中期,兩人可以平輩相稱,更何況真要算起血脈來,君天瑜可算是這位的後輩,如今他這般的客氣,可見不是上門來找茬的,或者說,已經打消了找茬的意思,君天瑜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便笑著說道:“喝茶。”君援朝從這幾人進門之後便有些緊張,生怕他們對兒子不利,但這會兒見其中明顯的領頭人似乎對兒子十分客氣,心中倒是暗暗鬆了口氣,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麽當初許朝說過,十幾年後就不用擔心君家的威脅,是呀,如今兒子的修為高了,難道君家真的會豁出去跟他們鬧掰了不成。要是擺在以前的君家倒是也不在乎,如今君家沒落,君弛自然不會如此的囂張形式,看了看桌上的茶水,拿起來慢慢喝了一口,倒是讚道:“好茶。”君天瑜向來不耐煩打太極,便直截了當的問道:“不知幾位今天上門,是為何何事?”君弛這會兒自然不會提起倒黴大小姐的事情,反倒是笑著說道:“說到底,我們之間也是血親,雖然前輩自小依托周家,但若是想要回君家看看,想必即使是老祖,也是歡迎的。”君家最大的依仗就是那位硬生生提高到了金丹期的老祖,雖說修為不穩,但到底是金丹期,遠不是普通修士可比的。君天瑜眼神微微一閃,金丹期的修士,要是他沒有傲風在身邊的話,誘惑或許很大,但如今他有傲風在,別說金丹期,就是元嬰期也抵不過的,再說了,誰都知道君家的那位,是用了祖傳的丹藥硬生生催熟的,一步子也就隻能止步金丹,君天瑜的目標可不止於此。回去君家看似容易,都是好處,但實際上,君家這樣的大家族,從小生活在那兒的都玩不開,更別說君天瑜自己了,再說自家父親當年在君家並不愉快,僅僅隻是如此的話,君天瑜也是不會回去:“雖說有幾分親緣,但早已經斷了,如今倒是欠了周家香火情分。”君弛微微一怔,倒是沒料到他直截了當就拒絕了,不過就是如此,他對君天瑜倒是多了幾分佩服,這個少年並不是走了狗屎運,被那個煉丹師許朝看中了就有了修為,本身的心性勝過族中一些孩子千萬倍,即使這麽年輕就進入了築基期,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驕傲,反倒是讓他無從遊說。君弛在心中歎了口氣,暗怪君德果然比自己會看人,知道君天瑜肯定不會回君家,連提都沒有提起,如今自己修為比人家低,再上門來招攬已經有些不像話,這次不成的話,再想要走進君家恐怕都不容易,也怪君嫣行事衝動,讓君家又丟了一個人才。百千心思從心中轉過,君弛隻是略坐了坐,喝了杯茶便帶著人離開了,從頭至尾後頭的兩個男人再沒有開口說話,反倒是君嫣屢次想要開口,卻硬生生沒君弛喝止了。君天瑜也算是明白了君家的態度,他倒是覺得君家傳承至今,果然行事作風自有自己的一套,若真都是君嫣這樣的人,就是幾個金丹期的老祖都是護不住的。等君家幾人離開,君援朝才恍然回過神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家兒子,君家的人就這樣簡簡單單的走了嗎,這跟他記憶之中,囂張跋扈的君家人壓根就不同呀,什麽時候君家也改成吃素的了。君天瑜倒是很樂意看見自家老爸難得出糗的樣子,笑著說道:“今天來的人中,兩個是凡人,一個築基初期,一個才練氣三層,完全不是我的對手,他們自然不會不客氣,再說了,君家早就不如當年,要對其他勢力動手也得掂量掂量。”君援朝也是人精,自然是明白過來這個道理,原本一直擔心著的君家的事情輕易解決,倒是讓他不知如何說話了,最後隻是摸了摸自家兒子的頭發,笑著說道:“兒子出息了,以後爸爸也不用擔心你被欺負了。”君天瑜聽了便笑起來,從小到大,他跟父親的關係顯然比跟母親更加親密,比起丁曉燕來,君援朝在為人處世,甚至是世界觀上都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影響,這會兒解決了一個父親一直困擾的問題,君天瑜也覺得十分高興。倒是傲風在心中嘀嘀咕咕起來,暗道從小到大,保護著君天瑜的人可是自己,就君援朝這麽一個凡人,能幫得了君天瑜什麽。但不知為何,這次傲風倒是沒有直接說出口,大概在他的心中也明白,自家小孩有多麽在乎這個父親,至少現在不能說這個男人的壞話,省的小孩跟他生氣,幾天都不肯跟他說話。可見傲風總算是學乖了一些,知道避開君天瑜的雷區了,反正小孩從裏到外都是自己的,君爸爸能活多少年,不過是他以前睡一覺的時間罷了,哼哼,等他醒來之後,君天瑜就完完整整就是自己的了。想到這裏,傲風收緊了手臂,這可苦了被他當做抱枕的君天瑜,半夜睡得都踹不過氣來。等第二天起來,君天瑜臉色黑黑的,瞪了一眼作怪的人,沒好氣的說道:“你不是可以藏在我身體裏頭嗎,幹嘛出來搶床睡,睡也倒是罷了,差點沒把我壓死,知不知道自己力氣有多大。”傲風壓根不把他的炸毛放在心上,淡淡的說道:“明天我會小點力的。”君天瑜跳腳了半天也拿他沒辦法,最後隻好冷哼了一聲,冷豔高貴的去洗漱了,等他出來的時候傲風再一次消失不見了,他倒是也不在意,施施然的下去吃早飯,雖然傲風作為他朋友已經出現過,但忽然從他房間裏頭走出來的話,也會嚇到家裏人的。君天瑜早早的去學校請了假,雖然拍賣會隻是持續三天,但這三天正好是工作日,他自然還是要請假的,雖說有特權在,但君天瑜向來喜歡給自己方便,也給別人方便。舉手之勞的事情,卻能讓學校的老師有了交代,不然他三天兩頭的消失,別的同學總是有意見的。等他回來的時候,倒是看見劉誌偉一家都在,沒等君天瑜高興,便看見自家父親露出幾分為難的神色,再一看,嗬,那位劉家的小修士可不也在,他眼神一閃,笑著走進門說道:“老師,師母怎麽有空過來了?”劉誌偉臉上露出幾分尷尬的神色,但看了一眼身邊的兒子,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小魚,這次老師也不騙你,我們是有求而來。”君天瑜在看見劉湘駿的時候就猜到了,雙方到底是有幾分感情在,他自然不會跟君家那時候似的一口拒絕了,便開口問道:“不知道老師說的是什麽事情。”劉誌偉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腦袋,歎了口氣說道:“想必你也已經知道,我這個小兒子也是個修真者,但劉家發現這件事的時候,將小兒當成了珍寶藏著,不讓他拜師,自以為憑著以前的傳承可以培養出一個修士來,但那尤其是容易的事情,劉家一個修士都沒有,湘俊也是命大,這才沒有出事。”君天瑜看了看乖乖坐在劉誌偉身邊,一臉乖寶寶模樣,看不出一星半點兒那時候淘氣樣子的小孩,倒是在心中歎了口氣,修真者一路凶險,當初他要不是幸運的遇上了傲風,恐怕也是如此求告無門。其實,以劉湘駿冰靈根的資質,要是放出消息的話,恐怕願意收他為徒的也不少,正如孫家的孫廷偉。可惜的是,劉家沒有孫家那麽深遠的心思,隻想著將人留在家中,如今孩子年紀大了,要找師傅卻是不容易了,畢竟他已經修煉了劉家的功法,不知道能不能換,再有一個,這麽大的孩子,誰知道會不會養不熟。君天瑜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給一些教導倒並不是什麽問題,便說道:“若是築基期之前大家經驗,我與小弟弟倒是可以探討一二。”誰知道聽了這話,劉湘駿倒是對他做了一個鬼臉,弄得劉誌偉更加尷尬,狠狠的捏了一下孩子。劉誌偉這才說道:“不止如此,小魚,老師這次就厚著臉皮,想問你要一個進拍賣會的名額。”原來那修真者的拍賣會也不是好進的,能拿到邀請函的隻有幾個世家或者有名的修真者,其餘的人,築基期的修士自然可以進去,還能隨身帶著一個練氣期的,而練氣期的,除非有其他的門路,不然很難進門。劉家的功法殘缺不全,剛開始的時候還耐用,但漸漸的便顯露出不好來,隻可惜劉家早已沒落,那是真正的沒落,現在影響力比起周家孫家之類的遠遠不如,當初他們家敝帚自珍,如今倒是好,硬生生將珍珠藏著變成了魚目。劉家硬是不可放人,劉誌偉又礙於老母親的壓力不敢直接帶著兒子走人,又不想拖累了兒子,才想出這麽一個法子,劉家拿出他們能夠出的東西,他找門路送兒子進拍賣會,尋找合適的功法,若是再不行,就隻能讓兒子尋找師傅了,雖然難了一些,但總歸不能一直停在這兒。帶人進場對君天瑜來說並不是困難的事情,隻是帶了人進去,就代表著他要負責這個人的安全,君天瑜還是將拍賣會可能會有的危險說了一遍,劉誌偉連忙說道:“小魚,你隻要帶著這個兔崽子進去就成,雖然他年級小,但機靈著呢。”君天瑜自然不能真的隻是帶人進去什麽都不管,看了看劉誌偉的模樣,還是答應了下來,劉家幾人自然是千恩萬謝的離開了,等他們走出門,君援朝便皺眉問道:“小魚,這樣對你會不會有影響?”君天瑜倒是搖頭說道:“沒事,隻是帶人進去罷了,反正我原本也不需要帶其他人進去。”至於傲風,這位壓根不需要他來帶好不好,隻是可惜了,原本與老師家還有幾分情誼,如今這件事之後,恐怕老師會覺得尷尬,反倒是生疏了。☆、67 空中樓閣劉湘駿跟在君天瑜的身後,兩隻眼睛都睜得大大的,一副好奇的樣子,但卻不左看右看那,生怕自己露出土包子的形象被人看扁了,可憐他雖然是冰靈根的修真人才,但如今異靈根倒還不如普通的靈根,因為對應的功法因為修煉的人少,這些年下來損失了不知道多少,劉家拿出來的功法也是不適合他。君天瑜暗暗一笑,想到自己也是第一次參加修真者實質意義上的聚會,上次秘境之行修士們並沒有相互交流的時間,在裏頭遇見了,不拚一個你死我活才怪了。若他沒有傲風和許朝先生,或許也是這般謹小慎微吧,想到這裏,君天瑜倒是有些感慨,伸手握住劉湘駿。劉湘駿微微一愣,他自然也是知道,君天瑜會帶著自己過來,不過是礙於父輩的交情,如今孩子也知道了,這位對自己的姐姐一點兒心思都沒有,壓根就不是他未來的姐夫,當初的無理取鬧頓時毫無理由了,劉湘駿臉頰微微泛紅,但卻沒有掙脫他的手。因為拍賣會或許會有有用的東西,傲風索性沒有窩在君天瑜的身體之中,反倒是用實體大喇喇的走在他們身邊,以他的修為,根本不操心不能進門。這會兒瞧見君天瑜的小動作,頓時冷哼了一聲,伸手就握住他另一隻手緊緊握著。君天瑜覺得有些尷尬,但甩了兩下也沒能甩掉,又怕傲風真的生氣起來不管不顧,索性就隨著他去了。許朝自然注意到後頭三人的情況,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君天瑜什麽都好,就是心腸太軟和了一些,他要是尋常人倒是無大礙,但在修真界這可能成為致命傷。而傲風呢,又是個冷心冷肺,視法理道德如無物的家夥,這兩人在一起倒是能互補一些。許朝沒有另外要帶的人,索性沒讓傲風顯示自己的實力,畢竟這可能成為他們的殺手鐧。等走到了城市中心,君天瑜倒是驚訝了一下,笑著說道:“我還以為拍賣會這樣的事情,會放在偏僻一些的地方呢。”許朝便知道他的疑慮,解釋道:“這地方卻是早就存在的,一年年沿用了下來,放在城中央也好,畢竟若是在無人的地方,修士們動起手來毫無顧忌,但在這兒,他們多多少少都要顧及凡人的性命,輕易不敢輕舉妄動。”君天瑜點了點頭,走進那個傳說中的地方就驚訝起來,他並沒有這麽近距離的來過這個地方,如今才知道,在普通人眼中的宮廷樓閣之上,居然還有一座空中之城,在他修真開始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在中州見到這般大的專屬於修真界的建築。劉湘駿更是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許朝笑著說道:“這是九天閣,是如今唯一還傳承者的門派,九天派的鎮山之寶,據說在上古時期,這座閣樓不過是九天派的九牛一毛罷了,隻是如今,維持這座閣樓的靈石也成了大問題,也隻有每隔十年,九天派舉行拍賣會的時候,才舍得拿出來招待大家。”原來這座空中樓閣居然是一個法器,而法器的運作需要消耗靈石,這座閣樓不僅有漂浮在空中裝逼的範兒,還有各種限製的陣法,自然是舉行拍賣會最為安全不過的地方。而每一個進入拍賣會的人,至少要拿出一顆下品靈石,這也是交給九天派的養樓費用。知道還要交上靈石,劉湘駿倒是微微吃驚,要知道劉家耗盡力氣,給他找來的也不過是幾塊靈石,加上一些奇異的小東西罷了,現在就要拿出一塊來,可不讓劉湘駿十分心疼。君天瑜這會兒卻是不缺靈石,不說其他,當年在溶洞裏頭得到的靈石,就足夠讓他揮霍的了,隻是如今修真界,靈石都已經不是通用貨幣而是交易品了,他這些年來並沒有用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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