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冷的寒風吹過,在長滿雜草的小路上帶走了幾片幹黃的樹葉,葉子劃過地麵發出“沙沙”的聲音,用以言表它們心裏的不願。誰會願意將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別人的手中呢?答案是誰都不會!


    這是城市北邊一個廢棄的古墓,一些有錢人早就將自家的墓遷到了別處,留下一些搬不走的或幹脆廢棄不要的墓,有些墓碑東倒西歪,有些墓碑甚至斷裂橫躺在路邊或是雜草從中。半人高的雜草依然在瘋長著,如果換一個景色的話,應該可以用芳草淒淒這個成語來形容吧。


    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的足跡了,這樣的地方一般人是不願來也不敢來的,特別是在夜間。就是這樣一個沒有人願來,也沒有人敢來的地方,此時卻站著兩個人,確切地說是兩個男人,在這昏黃的燈光下。他們麵對麵地站著,左手邊是一個留著一頭短短睡發的年輕人,一張臉很是英俊,仿似刀削斧砍,有著幽邃迷人的眼睛,濃濃的劍眉,隻是現在他的臉色很是蒼白,本來一雙很有神的眼睛現在卻呆呆地、無神地盯著他麵前的黑衣人,好像他已經失魂落魄,這人正是陸星宇。


    他的對麵站著一個全身都罩在一件黑色鬥篷之中的人,距他隻有一步之遙,我們姑且稱他為男人吧。包括腦袋。腦袋上罩著一個黑色的帽子,而帽子裏麵什麽都沒有,空空蕩蕩,裏麵有的隻是無盡的黑暗。為什麽說他是男人呢?因為他對陸星宇說話了:“看著我~”這是男人的聲音,但仿佛是來自虛空,這是一種極其沙啞的聲音,沒有詞語可以描述。陸星宇呆呆地看著鼓脹著的黑帽子裏麵,好像那裏麵有有一雙眼睛似的。


    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你願意出賣自己的靈魂嗎?”


    “我願意。”陸星宇毫不猶豫地張口答道。


    “很好~”男人將右手向陸星宇麵前伸出,說是手,其實不是,因為他伸出的隻是空蕩蕩的衣袖,衣袖伸出,憑空地就在陸星宇麵前出現一張白紙,“這是契約,按上你的指紋,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男人的聲音帶著命令的語氣。擺在陸星宇麵前的是一張十六開的紙,紙的最上麵畫有一個用骷髏頭組成的奇怪的圖案,好像燃燒跳躍的火焰,隻不過是黑色的。下麵好像是些奇怪的符號,但不是符號,而是文字,一種奇怪的文字,這就是契約的內容。最底部用中文寫著陸星宇的名字。


    陸星宇緩慢地伸出右手,然後用大拇指在自己名字的旁邊按了一下,隨著他大拇指的離開,那名字的旁邊顯出陸星宇的指紋,紅色的指紋,血一樣的顏色。


    “很好~”男人再次說了一聲,依然是那沙啞難聽的聲音。隨後男人將右手放下,契約消失,就像從來都沒出現過一樣。


    契約消失後,一個與陸星宇年齡相似的男子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那男子也很帥氣,雖然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得到他身上的作為一個上位者的氣息,剛毅的麵容上透露著成熟、和善於穩重,奇怪的是還有一絲絲的狠厲,隻是他早已沒有了生命的氣息。


    “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們兩個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卡爾”男人低沉的聲音從他那黑色的帽子底下傳出來。陸星宇隻是木然的點點頭,接著那帥氣的早已沒了生命氣息的青年在陸星宇的麵前化為的灰燼,消失於黑夜之中。


    男人開始嘰哩咕嚕念些什麽,隨後他大喝一聲:“開!”隨著這一聲大喝,在他麵前奇跡般地出現一個一人多高的橢圓形光圈,光圈四周極其的明亮,就像是電流太強燒得發白的鎢絲燈,人眼不能逼視。然而這麽強的光卻依然照不進男人的帽子內,那黑色的帽子內仍然是一片黑暗,對著這極強的亮光,形成鮮明的對比,一旁的陸星宇對著一切仿似未覺,依然麵無表情呆呆地站著。


    光圈內是無盡的黑暗,但卻是在快速的轉動著,就像想要吸盡一切的黑洞。雖然光圈內部像黑洞一樣轉動著,但並沒有吸引力。男人點了點頭,並不看陸星宇,道:“進去吧。”依然是一副命令的口吻。陸星宇一言不發,轉身向光圈走去,陸星宇的身子漸漸地沒入光圈,最後,消失。


    陸星宇進去以後,光圈閉合隨後消失,古墓四周空空蕩蕩,哪裏還有男人的身影,放佛他就是這黑夜,融化了進去。


    “啊~”陸星宇不由自主地大叫,他感覺到他正在往下落,無盡的深淵,永無止盡。四周雷電交加,一不小心就能將人灰飛煙滅。一幕幕景象在他眼前一閃而逝:戰爭、殺戮、毒品、鮮血、橫飛的頭顱,充滿絕望的雙眼......


    隨之而來的是記憶,不屬於他的記憶,一股腦的,如潮水般湧進他的腦海,像是要將他的腦袋灌滿。新的記憶的湧入,慢慢的衝刷掉了他原有的記憶,他自己的記憶如一片枯葉,慢慢的向著幽暗的深淵沉去。


    這是一種遙遠而又清晰的感覺,自己離它如此的近,但又如此的遙遠,好像曆經千年,自己在往下掉,陸星宇將雙眼閉上,什麽都不想去想,那些殘酷的、慘絕人寰的、美好的、和平的......


    等待,除了等待還是等待.....


    自己,有時候正的是自己嗎,也許你隻是在重複著別人的故事,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欲望,在一種不受壓製的條件下,就如雨後的春筍,長得是如此的瘋狂。一旦打破這些枷鎖,人也會變得瘋狂,就像那有線的風箏,總是討厭線的羈絆。


    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們,總是向往光明。


    然而當光明到來時,他們卻害怕的將眼睛閉上。


    ......


    陸星宇最後出現在了德國,此時他的身份是德國科隆一名叫卡爾的青年,應該說他現在就是卡爾,而且還是一名黑幫老大,在黑道上是家喻戶曉。


    城市可能往往會給人很時尚很陽光的感覺,可是光明是需要黑暗來襯托才會讓人知道它的可貴,就像紅花離不開綠葉一樣。德國的首都柏林,擁有者悠久的曆史,當然,這便注定了它成為黑道昌盛的命運,柏林黑道社團大大小小有五十多個,能擺得上台的就隻有“機械組織”,它強大的勢力足可以統領整個柏林的黑道,更甚其已經浸透到政府部門。但隻要是在柏林,黑白兩道上的人沒有不知道卡爾的,他正是“機械組織”的老大。


    關於卡爾的傳說很多,凶殘無情做任何事都是不擇手段,當有小孩不聽話時家長往往用他的名字的嚇唬,小孩一聽就不哭了;也有人說他做人厚道總是友善待人,路邊上的乞丐不少受他好處……百家人吃百家飯,各人的說法不一,這就是做名人的煩腦,如果你太在意了你鬱悶無比,所以最明智的辦法就置之不理,不然你會活得很累,卡爾當然也不是那種想活得很累的人。


    一輛福特新型加長轎車以極速向城東的快活樓使來,路上的行車紛紛閃讓,遇上不知趣的不相讓,車立即就被撞到公路旁邊的草地裏,那是因為你不懂道上的規矩,誰你也怨不得。福特在進入快活樓前門時有所減速,可是車還沒停下來子彈就從車裏鑽出來了。子彈是機械組織的二當家,在整個柏林來說也是個響當當的人物。


    快活樓門前打扮性感陽光的小妹一見是子彈,忙鞠躬同時叫道:“子彈哥好!”


    子彈匆忙的腳步並沒有擋住他吃豆腐的欲望,兩手一張,四個漂亮的豆腐都被吃了個光,小妹妹們條件反射地向後退去,子彈也沒有理會,他有更重要的事向老大匯報。徑直上到二樓的快活包廂裏。一見老大正坐在裏邊,一個人喝著悶酒。老大並沒有看子彈,自顧喝他的酒。子彈歇了口氣,拿過老大桌麵上的啤酒就往嘴裏灌。


    包廂正在響著經典老歌——加州旅館……


    “老大,手下的兄弟剛傳來消息。黑狼正在城南的多福閣裏快活著呢,要不要叫上兄弟們一起去呀?”


    老大沒有發話,還是慢慢地喝著手中還有大半杯的啤酒。子彈開始有點急了,老大什麽都好,就是喝酒時特文雅,一小口一小口的跟品什麽神仙美釀似的讓人受不了,一個男人喝啤酒都喝到這個程度,那簡單就不是出來混的爺們做的事,可是子彈不敢說什麽,誰叫他是老大呀,老大要沒點性格還能當老大嗎?


    卡爾,算了,我們還是暫且叫他陸星宇吧。陸星宇還是緩慢地喝著他的酒,原來的卡爾並沒什麽不良愛好,就是好上這口酒,可是喝什麽都有他自己的風格,就是一口一口慢慢地消滅,這和他做人的原則是一樣的,什麽事情不是一下就能搞掂的,畢竟世上許多東西還有它存在世上的價值,當然沒有價值的東西他是一刻也不會讓它在世上多留的,現在身為卡爾的陸星宇,自然有了這種性格。


    酒杯裏的啤酒在一點一點的少著,陸星宇並沒有加酒,子彈見老大沒發話,也靜靜地坐在一旁喝著啤酒,他喝啤酒是一杯一口灌,雖然老大說了他很多次,可是他沒有改過,因為大口喝酒就像殺人一樣,可以帶給他一種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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