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先生冷著臉冷笑的說道:“你以為你們對付的了張理成?你們太小看他了 !”


    這句話一出,周三和張老的臉色變得難看:“什麽意思,你還真以為我們對他沒有準備?”


    :“周三,你還記得上次我途徑金陵和你說的話嗎?北辰發生的事?你還記得那個裴慶是怎麽死的?是被安插在張陸離身邊親衛裏的臥底殺死的!你們就不能好好想想,張陸離親衛裏安插臥底,那是容易的事嗎?你稽秘司這麽多年,在張陸離身邊能安插進人嗎?這件事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曲先生越說越有些生氣:“不要輕視你的敵人,他暴露出來的,也許隻是想給你看見的!藏在水底的是什麽實力,你真的知道?”


    周三和張老對了對眼神,似乎被曲先生的說話震撼到了。


    :“就說現在,陳衛虹失蹤,內武近衛軍指揮使一職空缺,你看張理成有點慌亂嗎?如果沒有,那就說明他在軍中一定不僅僅隻有張衛虹一個依靠。你們有想過還會是誰嗎?”曲先生又問道。


    周三低著頭一言不發,張老坐回屋內的椅子上笑眯眯的問:“你懷疑誰?”


    周三低著頭,肩膀一動一動的,控製不住的偷笑起來。


    曲先生看著兩人的表情,臉上不自覺的抽動了幾下:“娘的,你們兩個老東西又在激我。”


    房間裏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煙消雲散,三個老頭子笑了起來,得意的像三隻老狐狸。


    :“老七,我們和軍方的關係有些微妙,雖然有些交情,先皇在的時候不也是經常拿我們做刀子,割過軍方的肉嘛,所以很多事情我們沒有辦法去找他們問明白。你這閑雲野鶴的,要不,幫我們去跑跑腿?”周三笑笑的問曲先生,眼神真誠。


    :“想問誰?老王頭?”


    :“你看你看,老七就是老七,腦子一直就是比我們靈光,我們還沒有說,他都知道。”張老裝出一副欽佩的樣子對著周三誇獎曲先生。


    :“二哥,三哥,你們很有長進啊。就懂得拿著兄弟一通欺負。”曲先生無奈的笑著說,可是眼神裏滿滿的情誼。


    張老又坐回炕上,三個白發老人貼在一起,竊竊私語。


    如果說王打鐵是三十年來軍中第一人,整個大夏朝所有人都不會有人反對,無論政敵或者仇人當麵背後怎麽說他壞話,心底下還是要承認作為軍人,王打鐵已經是做到極致,沒有任何可以詬病的理由。


    十四歲從一個最底層小兵做起,廝殺三十多年,北邙生死之戰中,五十歲的他身為大夏軍隊副帥,麵對如狼似虎的北邙鐵騎,更是不聽夏皇號令,親自帶著三百親兵營,身先士卒,衝撞敵陣,以狂暴狠戾之勢,數次衝殺北邙主帥陣營,最終殺的北邙皇帝拔旗後撤,大軍潰逃。戰後,王打鐵坐在馬上遲遲不動,眾人才發現他已經昏迷不醒,這老家夥居然戰前就把自己緊緊縛於馬上,縱使昏迷,也不墜馬。


    先皇當時親自割開繩索,將其抱下馬來,卸去盔甲,身上割斷的箭頭三個,刀砍槍刺傷口十餘處,夏皇抱著幾近死去的王打鐵大哭:“你幾十歲的老家夥了,幹什麽頭還這麽鐵,傻乎乎的向前衝啊。”


    這一仗後,王打鐵再也沒有恢複當年那種赳赳武夫的樣子,變成一個幹巴瘦弱的小老頭子。


    即使那個時期天下名將濟濟,誰敢不服王鐵頭?


    先皇駕崩前幾年,把王打鐵提拔為兵部尚書,有心人說是皇帝覺得王打鐵軍權太盛,皇帝有所忌憚,也有人說,皇帝是感知身體不適,為新皇鋪墊道路。隻有皇帝自己知道,自己從來沒有懷疑過王打鐵的忠誠,他隻是心疼這個和自己一起征戰的老夥計,北邙一戰後,王打鐵的身體一直就病懨懨的。


    先皇駕崩後,皇帝夏蟬在文臣的影響下一再裁撤軍隊,王打鐵被迫辭去兵部尚書一職,為避嫌疑,自此他一直在自家府中深居簡出,極少見客。連親生兒子王晉勇,都被安排在極北的落致城。


    近半年來朝中暗流湧動,不斷有人私下拜訪王府,求見王打鐵,王打鐵從不曾露麵,他家那個白發蒼蒼的老門房總是一句:“我家老爺身子欠安,不便見客”而拒之門外。


    王打鐵穿著長褲,光著膀子,坐在菜園子邊上的小紮凳上,手裏抓著一個大茶壺稀溜溜的喝著茶,殘陽落在他上半身上的各種舊傷上,那結了死痂的傷口泛著亮光。


    王打鐵喝了幾口水,萬般無奈的問道:“光天化日你不走正門,翻牆入室,就這樣看著老子的身子一句話不說嗎?”


    :“我在回憶當年我們光著膀子去逛樓子,當時你身上的傷最少,還被我們笑話過,沒想到現在你脫了衣服,居然這麽爺們啊。三年前來看你,你還病怏怏的要死一樣,老子回去還傷心很久,今日要不是翻牆進來,老子還要被你這個老東西瞞多久?”曲先生坐在原本擺放茶壺的小茶幾上,義憤填膺的說。


    王打鐵被曲先生無賴的話語惹笑了,:“都一把年紀了,你還記得逛樓子?莫非你還這麽悍勇?那我王鐵頭就真的要佩服幾分了。”


    王晉勇和王打鐵的眉眼幾乎一樣,不過王晉勇給人的感受是玩世不恭,王打鐵給人的感覺卻是硬實可靠。


    :“還是你好啊,兩耳不聞事,撒手做閑人。”曲先生感慨的看著一院子的青綠。


    :“嗬嗬。”王打鐵附和著笑了幾聲,也不接話。


    :“誒,回頭收拾收拾你家小薑,我來了都不讓我進來,這麽多年交情都喂狗了嗎,你問問他,當年是誰總是偷偷帶他去喝花酒開葷的?”曲先生話題一轉,又埋怨起來。


    一個腳步聲響起:“你曲大爺啥性子,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我攔住你不也是給外人看的?這金陵城偷香竊玉的事你幹的少了?哪個牆子能擋住你?”白發門房端著一個茶盤走了進來:“泡了你最愛喝的正岩茶,現在沒有多少人給老爺送東西咯,這都是老爺每年買的新茶備著,備著給哪個貪嘴的人。”


    曲先生眉眼笑成了一條線:“我就說嘛,我們老薑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嘛。來來來,我自己來。”起身奪過老薑手上的茶壺。


    :“小曲,有啥事,說吧。”王打鐵抓起一個黑乎乎的手巾擦拭身上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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