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蒙麵人突然猛地發起一波攻擊,刀勢逼人,稽密司的成員連連後退,試圖穩住陣腳,結果一頓猛攻之後,蒙麵人轉身就跑。眨眼間消失在囚牢通道之中。


    稽密司的人驚慌未定,蘇大米躬著身子,雙手按在膝蓋上,呼呼呼急促的喘息著,幾息之後,直起身子,顧不上身上的血湧的傷口“草!看什麽啊看,衝上去,攔住他們!”


    說著話,他強打精神向前追去,腳步虛浮,像是沒了力氣。


    這一耽擱,等追過去,再不見人影,隻有牆上一個黑乎乎的洞口,不知道通往何處。


    有一人湊近洞口向裏麵張望,洞裏傳來“咄咄”幾聲,那人仰頭翻倒,臉上紮著兩根弩箭,穿透頭顱。


    蘇大米喘的上氣不接下氣:“盾牌,盾牌,拿著盾牌進去。再分一組人,到後街去,到後街找,找找出口。”


    張漁帶著一夥守備軍衝了進來,張漁還是一個年輕人,不曾見過血,見到一路上的死人,臉色蒼白極其難看,守備軍的士兵全副武裝,盔甲鮮明,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裏。


    :“守備軍二旅一營奉命前來支援,我是營正楊國琦,請問哪位是嶽霖嶽大人?”一名營正站出來問道。


    蘇大米喘息未定,神情悲傷:“我是稽密司副監察蘇大米,嶽霖嶽大人不幸戰死,以身殉國。”


    楊國琦一下愣住了:“死了?”


    又覺得自己這樣說話不合適,立刻板起臉來:“凶手呢?有多少人?”


    蘇大米指了指洞口:“凶手從這裏逃出去了。交戰的有二三十人,接應的不知道有幾人。”


    楊國琦下意識想探頭去看,蘇大米眼急眼快攔住他的身子,指了指地上,楊國琦才注意到見地上躺著的屍體臉上插著兩根弩箭,弩箭隻留下短短的一截,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地洞通往哪裏?”楊國琦問道。


    蘇大米搖頭:“不知道,應該是在後街。”


    楊國琦招呼一聲:“所有人,後街展開搜索,務必不能放過任何可疑之人。”


    眾士兵一聲應答:“是!”


    士兵們轉身向外跑去,盔甲聲擦擦作響,楊國琦又對蘇大米說道:“我們守備軍去後街搜索,這裏交給你們了。”說罷也不等蘇大米回答,轉身追著隊伍去了。


    蘇大米盯著離去的楊國琦,開口問:“張漁,怎麽來的這麽遲?”


    張漁扭頭不敢看地上的屍首:“蘇大人,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去守備軍將軍府,守備軍也派人去兵營下達了命令,但是,但是他們穿衣披甲,來的就是這麽慢啊。”


    有人在問:“他們的,他們早不換班晚不換班,就是今晚有人劫獄,他們今晚回去換班,是不是勾結在一起的?”


    蘇大米一巴掌抽了過去:“你要死?這裏這麽多人,這種混賬話話也敢亂說,你以為稽密司的皮允許你胡說八道啊?特麽的被他們聽見了,下次你出門,指不定死在哪個陰溝裏!這些兵痞子有那麽好相與的嗎?有話沒人的時候才能說!懂不懂?”


    那人捂著臉,知道自己剛才說話沒看場合地點,犯了大忌,連連點頭,不敢反駁。


    :“來幾個人,帶上盾牌,從地道進去,小心點,不過這時候地道裏應該沒有人了,守備軍動作太大,肯定已經驚了他們,早就跑了。”嶽霖死了,蘇大米是場上官職最大的人,他說話,自然沒人敢不聽。


    幾個身材比較瘦小的稽密司成員架著盾牌,提著刀,往洞裏丟了一根火把照明,才緩緩向地洞裏鑽了進去。


    蘇大米身子一軟,靠牆坐下,像是支撐不住,肩上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汩汩向外冒血。


    手腳伶俐的手下湧上來,幫他撕開披甲,露出半個身子,往傷口上塗撒藥粉,一把把藥粉撒上去,按住,數次之後,才看見血流慢了,不會再將藥粉衝開,才開始被他包紮。


    隻一會兒,洞裏傳來聲音:“洞外沒有人,都跑不見了。這房間是後街的一間店麵。店外也沒有人,守備軍的人跑過來了。”


    :“來,扶我起來。”蘇大米喊了一聲,有人小心把他扶起來。


    :“你們留幾個人給我,剩下的人,從這洞口出去,配合守備軍搜查周邊,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


    :“是!”知道洞裏沒了危險,大家排著隊鑽了進去。


    蘇大米無力的揮揮手:“張漁,來,扶我。”


    你們幾個,跟我來,把嶽大人的屍首搬出去,不能丟在這裏。”


    :“好的,蘇大人。”


    顏青扶著李牛牛上了一輛馬車,街上沒人,馬車跑的飛快,一轉眼就消失在黑暗中去。


    蘇大米坐在院子裏,眼見著天邊有些泛白。


    嶽霖的身體躺在並排的兩張桌子上,一身的血汙,一雙眼瞪的巨大,死不瞑目的的模樣。


    有稽密司的人打來水,想給嶽霖洗幹淨身子,蘇大米製止了:“不要洗,就這樣,讓金陵來的大人們看看,嶽大人是真正戰死的英雄。”


    :“遊菜頭,去,帶幾個人去大戶人家多找些冰來,這天氣太熱了。”


    一個孔武有力一臉橫肉的家夥走過來:“是,大人,屬下速去速回。”


    蘇大米一個人坐在嶽霖的屍體邊上,神色悲傷,一聲不吭,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嶽霖的屍體,神情悲慟,平日裏挺拔的腰杆也深深駝了下去,赤裸著上身,一身的血,左肩左臂裹著厚厚的白色巾布,大團的血沁出來。任誰看見這一幕,都能深深感受到此刻蘇大米心中的悲痛。


    蘇大米低著頭,嶽霖之死,實在意外的很,嶽山川一定會勃然大怒,算算時間,今日金陵的人中午左右就能趕到,自己必須作出足夠的姿態,才有可能從嶽山川的憤怒中脫身。


    這人生啊,就是演戲,誰演的好,才是主角。


    蘇大米一邊盤算著,一邊心裏暗暗咒罵,這來劫獄的是什麽人,一點腦子都沒有,當時抓住嶽霖做人質多好啊,嶽霖不死,一切後果都是嶽霖自己承擔,這樣即使把人犯劫走了,嶽山川也必須打打掩護,輕拿輕放,而搞成現在這局麵,,嶽山川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下最大的力氣,去查這件事。


    時間就這樣緩緩流逝,蘇大米自己的精神都萎靡起來,坐在凳子上搖搖晃晃,幾乎要暈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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