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急忙辯解道:“嶽大人說的是,你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道理,我是知道的。隻是現在這樣漫無目的地搜索,並無成效。或者,嶽大人有更好的辦法?“


    嶽山川歎了口氣,身子後仰:“張將軍,我是有一些疑點,這就需要張將軍的配合了。”


    張清頓悟般:“嶽大人,你的意思,是不是那天晚上,原本應當在稽密司外警備的那一營守備軍為何離開稽密司?”


    :“瞧,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這麽說,張大人也覺得可疑?”嶽山川露出狡黠的表情。


    張清一拍椅子扶手:“哎呀,嶽大人,這件事啊,說起來我就生氣,當天稽密司被劫獄,回頭我就查問此事,問過之後,我才知道詳細的原因。”


    :“嶽大人,你也可以回稽密司去問一下,當日,稽密司裏是那幾個人,故意挑釁守備軍的官兵,說咱們值夜的官兵,是看門狗來著,聽說當時雙方大吵了一架,甚至差一點動起手來,那晚上,最後是嶽霖嶽大人把官兵趕了回來。”


    :“哎,這件事,我也有責任,官兵回來後,直接就歸營了,也沒有人和我說這件事,誰曾想,就是那個晚上出事了呢。這事讓我很被動啊,我問了營裏許多人,事實確實如此。”


    張清一副被冤枉又說不清的鬱悶表情。


    :“哦,還有此事?我怎麽不曾聽說?”嶽山川看著張清的表演,極力控製著心頭的不快,張清就想憑著這麽一說,想推脫責任,哪有這麽容易的事。


    :“事實如此,我當日查明真相後,特別還向杜城令做了匯報。要不,嶽大人回去仔細查問一下,看看當時的情況?”張清信誓旦旦的。


    嶽山川眉頭的川字紋扭曲,看起來像是壓抑不住想要爆發,許久,才緩緩的鬆弛:“張將軍,這件事情,不是這麽簡單說說就能過去的,嶽霖的死,在這整件事情裏,根本算不上什麽。但是,金陵城內有人與叛軍勾結,這是通天大案,你覺得,我們這樣回去交差,張太傅會輕易放過你和杜城令?沒點實質上的進展,這件事,過不去的。”


    :“老子真他媽倒黴,這些家夥為什麽選擇我安慶城會麵呢。這下可好,老子兢兢業業恪守職務,最後要落個不忠不義的下場。”張清突然暴怒道。


    嶽山川冷眼看著張清指桑罵槐,不動聲色,等張清發作完,又淡淡的說:“張將軍,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我今天在稽密司等你,等你把那個營參與吵鬧的人給我送過來,畢竟,這些人裏,是有嫌疑的。”


    :“你派人來我這裏查吧,我給你提供場地。把我的人送到你稽密司去,還能不能囫圇回來,你自己也不敢保證吧?畢竟我手下這一萬多人馬也在看著我呢,你說是吧?”張清突然又冷靜的很。


    嶽山川起身,態度強硬:“我不是和你商量,稽密司辦案,你守備軍配合就好。否則,我會給太傅大人上書,如實稟報張將軍的態度。”


    嶽山川說完話,也不看張清的反應,轉身就向外走:“下午,我要在稽密司裏見到人。我希望你張將軍看清楚形勢,牽連到叛亂這種事情裏,滅九族都是有可能的。”


    張清眯著眼,看著嶽山川離去的背影孤傲挺直,臉上露出一絲憂慮,隱隱殺機,一閃即逝。


    王鐵頭一路無驚無險的回到金陵,並未著急回家,住進一個普通小院,小院子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就是兩處臨街,交通十分便利。


    刑兵離去多時,沒有動靜。


    王鐵頭坐在書房裏,陽光從書房的窗戶漸漸拉長了影子,從光亮到一片金黃。


    書櫃後傳來幾聲敲擊聲,王鐵頭起身,在書櫃一角撥弄了幾下,拉開了書櫃,一身華服的黃如輝從書櫃後的一個通道裏鑽了出來。


    :王大人。”黃如輝微微彎了彎腰,抱拳道。


    王鐵頭坐回位置:“坐吧。辛苦了。”


    黃如輝坐在:“大人,安慶這次事情鬧的挺大,嶽山川親自去了。你沒事吧?”


    :“沒事,朝廷這幾天有事嗎?”王鐵頭的白發在夕陽暈染下,似乎是鏽跡斑斑。


    黃如輝點點頭:“張理成對安慶的事情隻是發了一通脾氣,全權交給嶽山川去處理。”


    :“不過我聽說,他最近對北邊的消息很是關注,這段時間,稽密司負責北邊情報的稽密司四處監察長黃黎明經常去他府上。”


    :“北邊?他怎麽突然關注北邊了?北邊最近沒有什麽特殊的情報傳遞回來啊,也就是北邙和東瀛和談未成。”王鐵頭也有些想不明白:“是不是和前段時間來的那個叫做何文秀的人有關?”


    黃如輝拿起桌上的扇子扇了幾下:“很有可能,反正我聽說,何文秀走了之後,張理成才開始很關注北邙的情報,比任何時候都重視,幾乎每天都在查問。而且,戶部的人說,單列了一筆開支給了稽密司,好像就是專門給負責對外情報收集的四處。


    王鐵頭喊了一聲:“刑兵,去查一下有沒有北邊的消息。”


    :“好,大人。”


    黃如輝扇著扇子:“王大人,這次和曲七會麵,有什麽收獲?”


    王鐵頭糾結一會兒問:“老黃,我問你,你是怎麽看我們現在做的事?”


    黃如輝不太明白的看著王鐵頭:“啊?”


    :“曲七說我們現在的做東風險太大,他叫我收手,暫時什麽事情都不要管,隻要保護好那個孩子,就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由他們在外解決。”


    :”那我們在朝中經營的力量?”


    :“曲七說,必須等他們拿下整個南方,才有和張理成徹底叫板的資格,那時候,朝中其他人的判斷就會和現在不一樣。而我們現在的所作所為,是在刀尖上行走,稍有不慎,全盤皆輸。這次安慶發生的事情,就是一個教訓。”王鐵頭揉著額頭,又有些不情願,又有些覺得是理所當然。


    黃如輝出了口長氣:“王大人,其實我覺得,曲七說的也沒有錯,這幾年,張理成一家獨大,權柄滔天,人和錢都掌握在他手裏,眼線更是布滿了整個朝堂,我們做事,真是步步為營,如履薄冰。”


    :“怎麽,怕了?”


    黃如輝慢悠悠的搖著扇子:“說不怕也是假的,我一家十幾口人呢,不過你這船我都上來這麽久了,走的太遠,下不去了不是?”


    王鐵頭仔細想了想:“那就這樣辦,我們的事暫時停下來,注意力放在湘水和舞陽兩城,我們讓陳家兄弟,先鬧起來吧,這種機會,曲七是不會放棄的。”


    :“現在最重要是搞清楚,張理成為什麽突然對北邙這麽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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