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子身著黑色重甲,如戰神降世,舞動著粗大的狼牙棒,猛獸一般狂野,狼牙棒發出呼嘯的破空聲,龍卷風般卷過戰場,風聲狂暴淩厲,凶猛無比,沉甸甸的狼牙棒在他手中風卷殘雲一般在匪軍中肆虐開來。


    隻是那麽短短瞬間,場上血肉橫飛,刮起了一場血雨。


    大柱子將眼前一眾匪軍一掃而空,冰冷的眼神死死盯著黃如台,黃如台呆若木雞的站在場地中間,驚恐萬狀,想要拔腿而逃,腿肚子卻顫抖的無法動彈。


    幾名親兵悍不畏死的向大柱子撲了上去,親兵隊長則拖著黃朝台就往後跑,黃朝台還未來得及轉身,透過親兵的背影,眼見著那一隻熊羆般的戰將單手舉著狼牙棒,大步衝了過來。


    那幾個親兵硬著頭皮向大柱子身上撲去,他們隻是寄希望拖住片刻,讓自己的將軍能跑遠一些。


    大柱子左臂橫掃,右手的狼牙棒由內向外一撥,向前猛衝。


    鐵臂橫掃,勁風撲麵,迎麵的士兵嚇得雙腿一軟,撲倒在地,頭頂和那鐵壁稍微蹭了一下,頭盔不翼而飛,頭上一片火辣辣的疼,士兵跪伏在地,顫巍巍的伸手去摸,一把血,光禿禿的頭頂,活生生的被掀去一層頭皮。


    擋在他正麵的兩個士兵眼前一黑,胸口劇痛,像是被狂奔的戰馬迎頭撞上,瞬間飛了起來,軀體還未落地,大柱子狂風般從他們的身邊掠過。


    黃朝台抬起頭,看著追上來的巨漢,一雙冷漠無情的眼,粗大的狼牙棒齒間夾著血跡碎肉,呼嘯的朝著他的肩膀處落下。


    大柱子一身血呼啦啦的返身走回軍陣之中,周飛靠在一個強壯士兵身上,吐著舌頭,狗一樣的喘息,遠遠的高抱雙拳於頭頂,一副心服口服的模樣。


    大柱子覆著麵甲,隻露出一雙眼睛,將手裏一顆腦袋丟在周飛麵前:“給你,拿去領賞。”


    那腦袋的脖頸斷處參差不齊,半截氣管和骨頭晃晃蕩蕩,像是硬生生從身上拔出來的。


    周飛麵露不忍:“你這也太凶殘了吧,好惡心。”


    :“一棒子下去,身體碎了,不是我故意搞成這個樣子。”大柱子的聲音還有些慚愧。


    黃朝台的死,隻引起小規模的恐慌,沒有蔓延開來,戰場依舊陷入瘋狂的殺戮。不過這殺戮,很快又潰散。


    曹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隊伍像是惹怒了一支狂野巨獸,那巨獸隻是露出幾根獠牙,一路踐踏而來,自己的士兵就死傷無數,四散逃竄。


    大柱子的第一旅,像一座移動的鋼鐵巨獸,從混亂的殺戮戰場中冒出頭來。陽光在他們黑色的盔甲上遊走,提在手裏的狼牙棒黑黝黝,死沉沉的,更是讓人心驚膽寒。


    大柱子轉過身,盯著兩百步外不疾不徐壓迫上來的親衛旅,眼裏露出凶光,鐵甲震震,悍然而動。


    身後的第一旅六千雄壯軍士,從容的跟上他的腳步。


    孫燚放眼戰場,心潮澎湃,陳偉星的軍陣幾乎全亂,戰場被分割成幾個散亂的大圈子,圈子中間,是保持著完整陣型的平武軍。


    仗打到這個份上,勝利就在眼前。


    他轉頭看著趙標和黃衛忠的右翼,形勢有些窘迫和危險,麵對著數倍於自己的匪軍,仗著血勇之氣支持到現在,已是極為不易。但是堅持到現在,匪軍全員壓上,攻勢如潮,這被層層包圍的隊伍,已然岌岌可危。


    孫燚回頭看看身邊的五百人的親兵營,有一大半還是當年那些老夥計,張巨樹,竇驍子等一眾壯漢看著孫燚臉上那曖昧的笑容,心中也是咯噔一聲響。


    :“將軍大人,老營正說過了,我們在蠱惑著你去闖陣,他對我們可就不客氣了。”竇驍子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吞吞吐吐的說。


    :“這麽放肆?他一個營正能管我了?”孫燚咧著嘴,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可是在竇驍子和張巨樹這些人眼裏,這笑容陰森森的,說不出的恐怖。


    孫燚又招呼一聲:“銅錘,你敢不敢跟我走?”


    一條頂天立地的大漢,手臂粗壯有力,肌肉虯結,懷裏抱著粗壯的旗杆,“燚”字大旗迎風飄揚,獵獵作響。


    :“將在旗在!”那漢子大聲應道,聲若驚雷。


    :“那就行了。”孫燚沉下臉:“全員上馬,方向右翼,隨老子闖陣,不得有誤!”


    眾親兵神色一肅:“遵令!”


    銅錘翻身上馬,那配備給他的戰馬有三匹,都是極為雄峻的高頭大馬。巨大的將旗加上他的體重,一匹馬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


    孫燚放下麵甲,抽出“燚”刀,指向右翼,凶猛大吼:“跟在老子身後,衝鋒!”


    :“噅~~噅噅!紫狼騰空而起,一聲長嘶,猛地衝了出去,陽光在他黑油油的毛發上滾動,隱隱有些紫色的華麗光澤。


    戰馬有力的四蹄翻飛,長長的鬃毛迎風飛揚,孫燚微微俯身,身體與紫狼奔跑的律動而微微起伏,身後大旗獵獵,奮勇向前。


    趙標一頭汗,一頭血,手裏戰刀已經成了鋸齒一般,這已經是他換過的第三把刀,握刀的手酸軟無力,不停的顫抖。


    他的親兵營剩下不到四五十人,也是人人帶傷,組成小小的一個防衛陣型,護衛著趙標和將旗。


    護旗兵也不過剩下五六個人,旗手幾乎死絕了,現在扛旗的,還是趙標臨時從親兵裏挑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去頂替。


    匪軍一波波的向大旗衝殺過來,親兵們竭力抵擋,肉眼可見的一個個倒下。


    趙標一抬腿,一隻腳深深陷入泥濘的血地裏,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下去,他用斷刀撐住了自己的身體,喘著粗氣,親兵在邊上用力攙扶了他一把,才讓他站直了身體,趙標知道,這時候,無論如何不能倒下去,倒下去,就萬事皆休,一敗塗地。


    :“將軍,我們退回陣中吧,一直頂在陣前,太危險了。兄弟們剩下的也不多,不能保證護衛大人周全啊。”親兵小旗馬彪攙扶著趙標,苦苦相勸。營正營副皆死戰,現在親兵營裏最大的官職就是他這個小旗。


    趙標搖搖頭,臉上的血汗甩了出來,濺在馬彪的臉上,神情疲倦,眼神堅毅:“退不得,將旗不能退,將旗一退,弟兄們這口氣就泄了,我必須釘死在這裏,將旗在,弟兄們就不會輕易放棄。”


    :“可是大人,若你有個三長兩短,這弟兄們不是更沒了主心骨?”


    :“這是我們在平武軍中打的第一場仗,可以死,不能輸,否則,兄弟們在隊伍裏還能抬頭見人嗎?”趙標嘶啞著聲音,語氣極為堅定。:“匪軍也就是這一波了,幾萬人打我們,咱們還站在這裏,這足以說明,匪軍也不過如此,再堅持堅持,他們瘋狂不了多久。”


    黃衛忠率先帶著整個親兵營的人穿過戰場,奔向趙標的將旗處,趙標的將旗始終處在軍陣的最前方,數次將將傾倒,又挺立起來,這趙標的處境,一定是極其凶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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