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老王一邊歎氣,一邊默默地數了數大概人數,沒辦法,若是一個軍陣,稍微一打眼就能沽出個大概數量,可是這麽一條長蛇陣,前有頭,後無尾,老王也著實沒有什麽經驗。


    孤零零的老王站在山包上,黑甲騎裏有眼力好的看了個正著,不多時,長蛇陣中稀稀拉拉的跑出一小隊人馬,跑著跑著又變成一條小蛇,直奔老王而去,老王緩緩的撥轉馬頭,踢踢踏踏的往回慢慢跑了。


    :“大人,前方發現敵人,咱家斥候被射殺了幾人。”追出來的斥候追了一陣子沒有追到人,卻發現死在地裏的斥候,戰馬早不見蹤影。地上有馬蹄痕跡。斥候也不敢追的太遠,一旗斥候就這樣死在方圓一裏的範圍內,對手肯定不是什麽善茬。急急回大隊報信。


    範飛本來就因為隊伍的散亂煩躁不已,聽到這個消息,頓時火不打一處來:“對手什麽來路?多少人?”


    :“稟告將軍,暫時沒有發現敵人主力,我部戰馬疲倦,不敢追的過於深入。”斥候小旗支支吾吾的。


    :“媽的,一群廢物,老子要你們有什麽用,繼續去探,多安排幾隊人去,務必找到敵軍蹤跡。”範飛破口大罵,口幹舌燥的,咽了下口水,咽喉隱隱生痛。


    又是幾隊斥候從隊伍裏離開。


    :“停下,整軍,稀稀拉拉的成何體統。”範飛嘴裏罵著,心裏卻緊張起來,這時候人困馬乏的,若是真的開打,自己此時不堪一擊。


    :“是,大人。”


    小柱子等聽風旗的將士已經做好戰鬥或者逃亡準備,他知道,自己的戰鬥力此刻不足三成,若真是如俘虜所說,對麵是五千黑甲騎,那自己隻有逃亡的份。


    遠處一騎不急不緩的跑了過來,近了近了,那匹馬像大驢子一樣,馬上那個黑廋老頭頂著把斑駁的花胡子,散著步的溜達回來。


    :“老王,瞧清楚了?”小柱子一眼就認出騎士老王。


    老王點點頭:“黑甲騎,如假包換,大概五千來人吧,看的不甚清楚,八九不離十。遠道而來,情況比我們還差。”


    小柱子暗自吐了口氣:“這麽說,沒什麽可怕的,還有多久能到?”


    老王的大驢子靠近小柱子身前:“早著呢,剛才又驚了他們,他們現在估計比我們還緊張,一時半會不敢過來吧。我們還能休息一會兒。”


    小柱子眼珠子轉了轉:“老王,有沒有機會搞一下?嚇唬嚇唬他們也行。”


    老王張了張嘴:“他們人多,我們人少,我們休息了一個時辰,他們還在趕路,硬要搞,勉強也能搞一下。如果是嚇唬嚇唬,那就簡單多了。誒,抓回來的俘虜呢?後麵還有沒有敵人?”


    :“有,但是應該還離得遠,俘虜說了,這一支黑甲騎一共一萬五千人馬,現在這一支算是前鋒,大概五千吧。後麵還有一萬,兩日前從固始縣前來。”


    身邊一個聽風旗的營正大大咧咧的:“老大,猶豫啥啊,要搞就出發了,別等著他們跑了再追就追不上了。”


    :“出發出發。。。慢點走,別傷了馬力。我們就去攔一攔他們,總不能讓他們就這樣長驅直入吧。”小柱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惹事風格又暴露無疑。


    兩千聽風旗的兄弟聽到有仗要打,對手還是赫赫大名的黑甲騎,瞬間來了幹勁,黑甲騎遠在金陵,突然出現在這裏,這不是赤裸裸來搶地盤來著?這還能慣著他們?


    再範飛的怒斥和無奈的等待下,黑甲騎終於是重新排好了陣列,幾十麵戰旗也歪歪扭扭的豎了起來,匆忙穿戴起來的黑色盔甲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亮光,看起來是威風之極,隻是不多一會兒,盔甲下的身體就像在火爐裏炙烤一般煎熬。


    斥候紛紛策馬從遠處狂奔回來:“敵人,敵人,南邊,西南邊。”


    :“備戰!備戰!”戰鬥將要開始,範飛身上的熱血在沸騰,全身的感官特別的敏銳,他似乎能聞到自己身上體毛被烤焦的味道,在這一刻,特別的清晰。


    斥候風一般的掠了回來,神情倒是不見多少恐慌:“稟告大人,輕騎兵,兩千餘。五裏外,緩慢逼近。”


    :“來得好,歸隊!”範飛板著臉,故作鎮定,心髒砰砰的跳動聲響徹他的耳邊:“送上門的大好軍功,吾必取之。”


    遠處塵土飛揚,塵土飛的不高,也聽不見馬蹄聲,說明對方騎兵並沒有選擇衝鋒,而是在緩緩迫近,範飛覺得遇見了門外漢,兩千輕騎,就這樣直不楞登的迎麵走來,自己可是甲騎,從來不曾聽說輕騎敢正麵撼動甲騎的。


    塵土緩緩落下,遠遠望去,一支騎兵就這樣施施然的擋在前方不足兩裏的地方,停下腳步,紋絲不動。


    範飛愣了愣,見敵方騎兵不動,跑又不跑,戰又不戰,不知何意。


    兩邊騎兵就這樣僵持了一刻鍾,範武從隊伍裏跑了出來,:“將軍大人,打不打?就這樣站著什麽意思,咱都沒有休息,太陽曬的不行,這一身盔甲,熱死人了。再站下去,不用打,咱們就倒下去了。”


    範飛哼了一聲:“兩裏距離,我一追,他就跑,我們追得上?我還是小瞧對麵這家夥,他就不是來對仗的,他就是故意來騷擾我們,阻礙我們速度的。”


    範武是純純的武夫,就是那種完全不動腦子,全靠武力拚殺的那種:“那怎麽辦?我們不能就這樣陪著他們罰站啊。”


    :“你去,帶你的營,給我慢慢繞半個大圈,從右邊兜過去,看他們什麽反應,他再不動,你靠近後直接衝他陣營。”


    :“明白!瞧好吧!”


    範武吆喝一聲:“我的人,跟我走,”範武帶著他的一個營一千五百人馬,緩緩從右邊繞了一個大圈,向聽風旗方向逼近。


    很快,聽風旗也做出回應,隊列裏也走出一支騎兵,緩緩攔在範武的隊伍前方。


    範武這個彪子,瞬間就暴躁起來,一聲令下,全營就撲了上去,而聽風旗的出列的五百騎士突然也變得暴躁,見黑甲騎開始衝鋒,居然絲毫不躲避,直接一頭撞了上去。


    範飛看的目瞪口呆,五百輕騎正麵衝撞甲騎,再蠢的人,也應該明白這裏麵肯定不對勁,可偏偏範武瘋了一樣,不惜馬力的衝刺起來。


    :“二營跟我上,直接衝陣!三營向前逼近一裏,視情況出擊。”範飛的頭腦瞬間被燃起的戰火燒的失去理智。


    按理說,兩邊的騎兵此刻各有勝負手,黑甲騎人多勢眾,聽風旗畢竟隻有區區兩千人,但是聽風旗的將士作戰經驗老道,不是黑甲騎這些才鳥所能比擬的,這真是要纏鬥起來,最終鹿死誰手,也還是未定。


    換做一般人,估計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是兩廂收兵,再找時機,可是驕傲的小柱子遇上傲氣的範飛,兩人都不是相讓的主,一下就撞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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