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柱子帶著聽風旗像狗皮膏藥一般在戰場外圍一點點的侵襲著黑甲騎,上百支小股騎兵在紛亂的戰場上跳蚤一樣進進出出,讓黑甲騎防不勝防。


    這邊三幾個,那邊五六個,聽風旗的作戰方式迅速給黑甲騎造成了不小的傷亡,同時也解救出百來個被黑甲騎分割的血旗軍騎士,此消彼長,外圍戰場的黑甲騎士兵很快陷入尷尬的局麵,追,追不上,不追,他們又東一點西一點的收割戰場,也不用作戰,靠近一點,連弩勁射,黑甲騎的盔甲哪裏抵擋的住。


    黑甲騎開始放棄外圍,收縮陣型,幾十個人聚集成百來人,百來人又聚集成數百人,這樣的情況下,聽風旗的行動就變得可有可無,十幾人的小股騎兵去挑釁,不夠人家一陣箭雨。


    小柱子看著被黑甲騎團團圍住的血旗軍大旗,略顯無奈。這一波襲擾,雖然對黑甲騎造成傷害,但是對幾乎沒有防護的聽風旗來說,也損失不小,隊伍重新聚攏起來,小柱子略微瞧了幾眼,又失去了許多熟悉的麵孔。


    戰鬥前後持續了兩個多時辰,戰場上血旗軍也隻剩下三股人馬,合計不過千人,而黑甲騎至少還有三千人馬,經過初期的慌亂後,黑甲騎壓住了陣腳,雙方人馬糾纏在一起,失去了戰馬的衝鋒力,這時候,黑甲騎兵的防護力,開始彰顯出來,而血旗軍半甲或者皮甲的劣勢,也在這種亂軍纏鬥中,暴露無疑。


    :“草,現在要怎麽辦?再這樣下去,不需要多少時間,血旗軍就要全軍覆滅了。”小柱子心急如焚,臉上也露出焦躁之色。


    不能不救,不能不救!


    :“草,全員整理裝備,咱們闖陣救人!”小柱子咬著牙關,艱難的下了這個命令,心如絞痛,他自己很清楚知道,這一去,聽風旗的兄弟們,能活下來的,必然不多。


    所有人都沉默的整理裝備,將所剩無幾的弩箭裝入連弩,調整身上皮甲鬆緊,馬鞍的穩定,抽出戰刀,抹去刀上的血跡。


    沒有一個人反對或者提出異議,聽風旗,要做天下第一遊騎兵,沒有戰場退縮的道理。


    :“旗手,跟在老子身後,親兵隊,護旗隊,給老子護住咱的聽風旗。”


    :“”旗手,看清楚了,從這裏衝進去,殺透敵陣,掩護血旗軍,從西側穿出來,無論發生任何事,旗手的方向不能改變,所有人,跟著旗走,明白嗎?”小柱子惡狠狠的問道。


    :“明白!”


    小柱子回頭,眼神凶狠中含著一絲不舍:“聽風旗!”


    :“在!”身後雷鳴般應答。


    小柱子轉過頭,臉色冷峻,戰刀向前奮力一揮:“衝陣!”


    黃驃馬勁射而出。


    小柱子俯身,黃驃馬的鬃毛飄飄揚揚,撩到小柱子的臉上,小柱子目視前方:“兄弟啊,我要是掉下去了,你可千萬別回頭,給老子往前一直一直衝,衝出去,你就自由了。”


    黃驃馬的馬蹄堅定有力,像是不甘的回應。


    :“去人,擋住他們,不要讓他們衝進來搗亂!”陳煌見著那一支輕騎兵飛蛾撲火一般撞向戰場,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冷冷的下令。


    身邊一名將領撥馬離開,大聲的吆喝了幾聲,一眾人馬跟著他出陣。


    小柱子專注的盯著前方,前方黑色甲騎又慌而不亂的調整陣型,驅動戰馬,向他發起了反衝鋒,速度卻不是很快,他們吃過聽風旗的虧,怕跟不上聽風旗急速的變向。


    :“好蠢,戰場亂糟糟的,哪有輕易變向的可能。”小柱子瞬間明白黑甲騎的意圖,忍不住吐出兩個字:“蠢貨。”


    耳邊有風,風裏有死亡的氣息。


    黃驃馬鼻翼急促的翕動,馬背上隱約有了細密的汗珠,風吹過,又消失無蹤。


    黑色甲騎的輪廓更加清晰,那騎士手中的長槍閃著寒光,像是死神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


    :“媽的,自己真蠢,居然要為盧大狗而死嗎?”這一刻,小柱子腦海一片清明,夏日炎炎,陽光下白晃晃的地麵,像極了老家的冬天的雪地,媽媽的嘮叨,突然在耳邊細細密密的響了起來。


    :“哢噠,哢噠。。。。”不是老媽的嘮叨,是密集的馬蹄聲,馬蹄聲就響在耳邊,又急又快,這速度,這節奏,比黃驃馬不分伯仲。


    小柱子猛地扭頭,一個棗紅馬頭正奮力突進,迅速超越了自己,棗紅馬上,那熟悉狹長的眼睛,露出寬慰的笑容,:“我給你開路。”棗紅馬從身邊一閃而過,白色的披風迎風舞動,獵獵作響。


    “媽的,還是這麽騷包。”小柱子默默的念了一句,眼淚卻奪眶而出。


    馬蹄聲雷動,一支騎兵從小柱子身邊呼嘯而過,氣勢洶洶的直撲黑甲騎兵,雖然不過數百人馬,卻帶著千軍萬馬的氣勢,猛虎下山一般,銳不可當。


    :“弟兄們,跟上,跟上李將軍!跟上陷陣軍!”


    小柱子情緒高漲,仰頭狂呼。這一刻,如獲新生。


    李硯攜五百騎士闖入敵陣


    戰馬的碰撞,刀槍相交,骨頭斷裂,槍頭入體,戰刀割裂,慘痛哀嚎,各種聲音組成了一個血花飛濺,斷肢亂飛的殺戮戰場,人人如野獸一般,紅著眼,惡著臉,猙獰凶殘。


    這是李硯陷陣營中最精銳,最悍勇,最無畏的戰士,借著戰馬狂奔突進的勢頭,瞬間將準備防禦的黑甲騎兵陣型撞的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盧大狗仰麵朝天躺在地上,一條腿被死去的戰馬壓在身下,動彈不得,頭皮被撕裂,鮮血覆蓋著他一頭一臉,他的大腿被刺了一槍,背上被砍了兩刀,右臂也被拉出長長一道刀口,血糊糊的像個死人一樣,眼睛卻沒有閉上,無神的望著耀眼的太陽,好冷,陽光怎麽曬不暖自己的身子。


    盧俏俏身邊已經沒有任何人了,她臉色蒼白,臉頰上被劃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鮮血緩緩的溢出來,散亂的頭發黏在血上,像被圍困的小獸,露著獠牙,卻沒有多少反擊的力量,絕望又不甘。


    :“降不降?”一個戲謔的聲音問起,似乎是因為看她是個女子,想抓活的。


    盧俏俏緊緊握著手裏隻剩下一根的分水刺,惡狠狠的盯著那個騎士,身子微微弓了起來,仿佛還想發出最後一擊。


    盧俏俏胯下的戰馬長長的哀鳴一聲,轟然倒下,盧俏俏措不及防,滾落在地,立刻翻身站起。


    一個黑甲騎士緩緩地從馬脖裏抽出長槍,槍頭滴著血,在盧俏俏麵前晃動著,頭盔裏 露出的眼神殘暴又淫邪:“廢什麽話,抓回去,老子大槍伺候她,還有什麽降不降的?”


    一個巨大的影子“”砰“”地一聲撞了進來,一點寒芒炸開,點在那個黑甲騎士咽喉,尖利細長的槍頭從騎士的咽喉處抽出,吞縮間,又狠狠地刺入他的小腹。


    一聲大喝如雷般炸響:“去死!”長槍一挑,竟然將那名黑甲騎士的身體挑至半空,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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