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樣啊,行了,一會事了了,去找你們營正取十兩銀子,洗個澡,喝點酒,去去晦氣。”


    那雄壯士兵粗曠的大臉露出哈巴的笑容:“得嘞,謝謝將軍。”


    :“出去吧,把外麵候著的人喊進來,你們外麵等著,一會兒還要抬走。”


    :“好嘞。”兩壯漢跑了出去,身上盔甲咣當咣當的響。


    孫燚傷心的望著桌子上蓋著的屍首:“王大人,你我一見如故,可惜隻是一轉眼工夫,就是陰陽相隔,可歎,可恨!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會讓你死不瞑目的。殺害你的奸人賊子,一定會被滿門抄斬,拿去喂狗!”


    孫燚抬起眼,那眼中淚光閃閃,表情哀痛,仿佛兩人真是一見如故,惺惺相惜。


    不一刻,幾個人走了進來,走在前邊的是高管家,另一人背著藥箱,鶴發童顏,一副得道高人的神仙模樣。


    李平平和大柱子並肩跟在後麵。


    江白拍拍手,很體貼的:“各位大人,回去坐好,要不,一會兒血糊糊的,看了可是會做噩夢。”


    眾人一哄而散,坐回自己的位置。


    毛平之拖著沉重的腳步,退後兩步,卻沒有離開,這是他管轄的範圍,他不能害怕做噩夢。


    :“人齊了,誰先說?高管家,要不,你先來?”孫燚抱著手,懶洋洋地靠在大柱子身上,像是真的靠在一根柱子上。


    李平平走上前,一把揭開蓋在屍首上的布:“還是我先說吧,一點小事情搞來搞去的,真不嫌麻煩。”


    王博文唇麵發紫,表情僵硬恐懼,他可能怎麽也不相信,自己隻是一個風寒而已,居然就丟了性命。。


    :“王大人死於藥殺。不是毒藥,是大劑量的人參湯。”李平平指著王博文一句話拋出來,石破天驚。


    眾官嘩然,目光集中在在場的幾位官員身上,滿是疑惑和不解。


    毛平之炸了毛似得,身上的冷汗直冒,深深呼吸幾次,才開口問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人參湯殺人的,簡直是荒謬。高管家,王大人的藥方是誰開的?”


    高管家腿哆哆嗦嗦的幾乎站立不住:“毛大人,我冤枉啊,這藥方是鄧郎中開的,藥是我熬的。我,我沒有下毒啊。王大人的死,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毛平之精神一振,:“鄧郎中,你來說說,你是怎麽開的方子?”


    鄧郎中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昨日我給王大人把脈,王大人風寒入體,老夫給王大人開的方子,驅寒祛邪的普通方子而已,不可能吃死人。”


    :“那方子裏的人參是誰加的?”李平平問。


    :“嗯,王大人自己述說症狀,感覺近來身體頗為虛弱,精神低靡,提氣不起,讓老夫給他開些滋補藥,老夫給他開了兩片五十年人參,讓他病愈後熬湯水喝。其他的,老夫就不知道了。”鄧郎中出奇的鎮定。


    孫燚打量著鄧郎中,關係到一個城令大人,二品大員的死,這老東西居然一點不慌張,這本身就是最大的可疑。


    :“高管家,那就是你給王大人的藥裏加了人參?”江白追問。


    高管家驚恐的像個鵪鶉,瑟瑟發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就是按照鄧郎中的藥方抓藥煎藥。


    毛平之像是得了理,轉身問李平平:“你是何人,你怎麽就能確定王大人是死於藥殺?你就看著屍體,這麽肯定是藥殺?”


    李平平瞥了毛平之一眼:“你算個啥玩意兒,敢這樣和我說話?”


    說完轉頭看向鄧郎中:“鄧郎中,鄧時方?你可知道我是誰?”


    :“我是李平平。”


    鄧郎中的臉色頓時大變:“李平平?李如儒的兒子,師爺的關門弟子?”


    李平平揚起下巴:“是我。”


    :“鄧時方叩見小師伯。”鄧郎中一頭紮下去,三個響頭過後,額頭一片淤青。起身手,站在李平平身邊,低眉順眼的:“小師伯,你怎麽在這裏?”那副仙風道骨早變成阿諛奉承之態。


    :“先不說別的,這是怎麽回事?”李平平指了指王博文的屍體:“你幹的?藥方殺人,你知道後果?”


    :“小師伯,不是我幹的。”鄧郎中急慌慌的解釋道:“藥方是我開的,人參是他讓我賣給高管家的,那人參可是兩百年份。我哪裏知道他們拿去殺人。”鄧郎中的手指頭,指向人群中一名綠袍官員,正是周禮堃。


    場上所有人的視線瞬間集中在周禮堃身上,周禮堃身邊的三兩人不動聲色的挪動腳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下一刻,周禮堃周圍變的空蕩蕩的,露出他那張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的臉。周禮堃很瘦,眉骨突兀,顴骨高聳,一雙黑少白多的眼睛,冷冰冰的幾乎沒有活人的溫度。


    :“妖言惑眾,胡說八道。我是讓你賣了一根上好人參給王大人,那是一番好意,給王大人滋補身子,怎麽就成了謀殺王大人的罪證?”周禮堃方寸不亂,信口反駁道。


    孫燚眼睛注視著周禮堃,周禮堃回望著他,兩道目光撞在一起,無聲無息,仿佛陷入泥潭之中。


    :“周大人說的沒錯,不能確定周大人就是謀殺王博文大人的真凶,不過依照現有證據,周大人和王大人的死,是有牽連的,來人,把周大人先看管起來,等待後續查明真相。”孫燚撇撇嘴,輕描淡寫的招招手,幾個士兵闖了進來,直奔周禮堃而去。


    :“我是朝廷命官,無憑無據,你不能拿我!”周禮堃大叫,試圖掙紮,兩個壯漢抓住他的手臂向後一扳,周禮堃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彎曲下去。


    孫燚靠著大柱子的身子,關切道:“周大人,稍安勿躁,我這是為了你安全著想,要知道,凶手竟然連城令大人都敢算計,你一個小小縣令,性命更是不堪。”


    :“孫將軍,無憑無據,隻憑這個郎中一言之詞,就把朝廷官員關押看守,這不合規矩,下官有異議!”毛平之看著被摁倒在地無力掙紮的周禮堃,心裏冰涼,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做最後的掙紮。


    :“就是就是,無憑無據扣押朝廷官員,我等不服。”又有七八名官員跪倒在地,紛紛爭議起來。


    孫燚嘿嘿笑著,走入官員之中,從跪倒在地的官員麵前走過,表情充滿輕蔑和不屑:“你瞧你們,敢做不敢當,輸了又不服,我是來和你們講道理的嗎?你們想一想,你們配嗎?”


    :“私自強征土地,晾曬湖鹽,販賣私鹽,獲利後又用盡手段強搶百姓良田,百姓不願,你們幾人私自派人偽裝鬧匪,屠殺不聽話的百姓,滅人滿門,怎麽,是冤枉你們了?”


    :“對百姓,你們有權,有錢,有暴力,為所欲為。現在我手裏有權,有錢,也有暴力,我也為所欲為,不行嗎?”


    周禮堃用力掙紮,大喊大叫:“姓孫的,我就不信,你敢把山北城的百官全關起來,造成民亂,你也難辭其咎!你就等著朝裏文武百官彈劾你吧!”


    孫燚啞然失笑:“周大人,三江行大掌櫃是吧?你不就是養了千百個私鹽販子嗎?就能引發民亂?你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來,你們放了周大人,我看他還能玩出什麽花樣。”孫燚走到周禮堃麵前,兩士兵放開周禮堃的手臂,周禮堃站起來,滿頭大汗,麵目扭曲,眼神凶殘狠毒,怒視著孫燚,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你瞧,你也隻能瞪著眼耍狠而已。。。。”孫燚輕飄飄的在周禮堃臉上拍了兩下,啪啪作響:“我讓你看看我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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