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鍾先生和魏書生打開門,門外赫然站著一人正抬手準備敲門,門一開,嚇了一跳。


    :“找誰?”


    :“哦,我是通明票莊的,有幾封信,給曲先生的。”那小廝遞上左手邊的一個小箱子:“票莊從北邊帶來的。哪位是曲先生?我需要一個回單。”


    魏書生拿過箱子,打開翻了翻:“票莊還幹這送信的行當?嘿,這信,這麽厚。”


    小廝笑笑的解釋道:“不是的,票行的大客戶有時候有重要的信件,會讓票莊的人帶一程,畢竟票號在路上,比較安全一些。”


    :“等著。回單怎麽寫?”魏書生轉身往院子裏走,又停下問了一句。


    小廝點頭哈腰:“曲先生知道,您給他就成。小的在這裏候著。”


    曲先生拆開給自己的信看了幾眼,跟大鍾先生說了一聲:“得嘞,你也不用去買樹了,大柱子喊你帶著花花一家三口回娘家。你等著啊,我去寫個回單,然後去內院說一聲。”


    看了大柱子的來信,花花居然臉紅了,這一次要去見公婆,饒是她這麽一個爽快的女人,都有些緊張。


    笑顏則捧著孫燚的來信,孫燚的來信厚厚一疊,像一本書,字一如既往的張牙舞爪,以至於一張紙容不下幾句話,所以,很厚很厚,似乎不夠厚,就不能表達自己深深的的牽掛和思念之情。


    曲先生解釋道:“按阿蠻的意思,是盡快走,大柱子剛打完這一仗,偷偷找到一點時間,他畢竟是邊軍,沒有上官批準,他是不能自作主張擅離駐地。他們才去戍邊,要假期,不可能批準的。”


    :“好,那我立刻回家收拾,什麽時候走?”


    :“你回去收拾收拾,我安排一下,盡量後天就上路吧,信上說是下個月十二號左右匯合,這路上也要花些時間。”


    笑顏羨慕的看著慌慌張張的花花,覺得有些好笑:“花花姐,你這是緊張什麽?你帶著兒女雙全去見公婆,你才是張家最重要的人物好嘛?”


    :“嗯,我哪裏緊張了,有什麽好緊張,我才不緊張呢,我這是聽說又要坐車,累的慌。”花花強作鎮定,語無倫次:“誒,笑笑,要不,你和我一起去玩一趟唄。”


    微微歎氣,笑顏可憐兮兮的:“算了吧,那是你們一家團聚,我去湊什麽熱鬧。”話是這麽說,那一雙杏眼可憐巴巴的看向曲先生,不知道有多委屈。


    笑笑心裏清楚,父親柳大人也說過,身為戍邊大將的家眷,其實自己也是一個質子。行蹤始終都在朝廷的監視之中,若要遠行,必然瞞不過陛下的眼睛。


    曲先生看著笑顏的眼神,隻能當做看不見。


    數日後,花花帶著兩個孩子,在大鍾先生的護衛下,踏上北去的路,曲先生特別讓高自在又安排了一隊人馬前後照應,確保萬無一失。


    花花才離開金陵,關於她的密報就送到了稽密司司管古晝川的手裏,古晝川不加遲疑,把密報歸納為無用情報。


    這時候的平武軍如日中天,那個傻子會拿著一個將領家眷的行蹤去亂了陛下的好心情。何況聽說那個將領官不大,功勞可不小,當時在皇宮內還有救駕之功。


    古晝川對花花的行蹤沒有追查的興趣,但是他對護送花花的那一隊人馬產生了疑問,這一隊人很老道,江湖上的規矩門清,一時半會查不出屬於哪一方勢力。


    坐上司管這一年來,古晝川隱約覺察到金陵城內還有一股遊離在朝廷之外的勢力,這股勢力神龍見首不見尾,若隱若現,稽密司費了不少功夫,都沒有摸到真相。


    對於古晝川來說,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事。


    皇帝夏熾這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神清氣爽,走路帶風,小寶子公公三步並作兩步兩步的跟著,腰間的刀晃晃蕩蕩挺礙事,小寶子公公從來舍不得解下來。


    這把刀掛在身上,整個後宮,誰不要對他畢恭畢敬。


    連日春雨終得停歇,難得看見晴空萬裏,夏熾一路走,一路做一些舒展筋骨的動作,做皇帝,真是累的慌,可是這種執掌天下的快感,又令人迷醉。


    :“小寶子,我聽說民間都把孫將軍的鎮北口大捷說成書,排成戲了?什麽時候咱偷偷溜出去瞧一瞧如何?”


    小寶子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陛下,私自出宮,朝堂上的大人們不要鬧翻天啊?使不得,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就咱倆悄悄出去瞧一眼就回來,神不知鬼不覺,那些大人們如何知曉。”


    :“陛下,這麽多道宮門,處處都是金吾衛巡邏守衛,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去?奴才做不到。”


    夏熾年輕人的興致來了,哪裏容得小寶子公公反對:“朕不管,你負責解決金吾衛。明天,明天下午,你帶朕出宮。朕執掌天下,卻從來沒有真正見識過民間,朕要出宮,瞧一瞧朕的子民。”


    小寶子哭喪著臉,這可如何是好,皇帝出宮,哪裏是那麽簡單的事,就算不出事,磕了碰了,那也是了不得的大事啊。


    禦花園裏打了一趟拳,出了一點汗,禦花園裏青草,泥土,花香和潮濕的空氣混在一起,有一種令人心情舒展放鬆的愜意。


    :“走,回去。”夏熾想起書案上的那厚厚一疊折子,很自覺的結束休息時間。


    小寶子公公在後麵跟著:“陛下,若是真想出宮,還是要告訴金吾衛的楊指揮使,陛下親自跟他說,想來,他也不敢不從。。”


    夏熾沒有回頭,回去的路走的不急不慢,頗有皇帝風範:“成,你喊他來見我。”


    :“陛下,今日不易喊他來,明日,明日喊他來,他沒有反悔的機會。”小寶子絞盡腦汁的出謀劃策。


    :“小寶子,長腦子了嘛。”夏熾淡淡的誇了一句。


    小寶子誠惶誠恐:“奴才隻為陛下長腦子。”


    :“哈~”夏熾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小寶子背上的汗瞬間浸濕了衣裳,陛下年歲愈長,越是不可捉摸。


    :“去催一下黃太傅,給孫將軍,給平武軍的封賞怎麽還沒有拿出一個章程來?這都多少天了,拖拖拉拉,讓邊軍將士們心寒!”夏熾突然換了一個話題,語氣略有不快。


    :“奴才明白,奴才一會就去。”


    回到禦書房,伺候皇帝擦拭了手臉,小寶子才匆匆離去。


    才出門沒多久,就見黃太傅捧著有一個折子從太極殿方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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