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先後有近百名敢死隊甲兵衝上城頭,揮刀亂砍,勢若瘋虎,一時間大夏守軍抵擋不住,城上一片混亂,危機四起。


    鬥勝鼓再次瘋狂敲響,響徹雲霄。


    聞鼓而動的大夏士兵從最初的慌亂中反應過來,掄刀挺槍,舍生忘死的向北邙甲兵衝了過去,雙方都沒有退路,狹路相逢,刀槍相向,無暇生死。


    北邙甲兵紛紛抓緊時間翻入城頭甬道,向兩側發起猛攻,意圖擴大地盤,鞏固陣地,大夏士兵死死堵住位置,寸步不讓,並且不斷反攻,向要將北邙甲兵擠壓回去,戰場由一個整體被分割成五六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目前來看,戰場還保持僵持狀態,但隨著北邙甲兵不斷湧上城頭,處在各節點中間的大夏士兵在短時間裏成了被包圍的目標,兩頭夾擊,中間又要防守北邙士兵順著竹梯爬上城頭,形勢變得極其不利。


    一番惡戰,中間被包圍的大夏士兵立足處越來越少,死傷慘重。


    城頭上出現將近兩百米的缺口,這麽大的突破口,幾乎和破城沒有什麽兩樣。


    周飛連滾帶爬的衝了出去,身邊十幾個親兵緊隨其後,才衝出去沒有幾步,就被前麵拚殺的士兵堵的嚴嚴實實,連喊帶罵的,也擠不過去,急的他聲音都成了嚎叫。


    孫燚麵如冰霜,眼冒凶光,操起“燚刀”風一般的卷了出去,留下一聲吼:“林全棟,立刻去喊張將軍支援。分兩隊人馬,一隊多帶連弩,從東邊上城。快去!另外一隊人去看好城門,別讓敵人進城!”


    其他人,跟老子拚命去。!”


    :“張巨樹,給老子開路!”


    幾道颶風從身邊掠過,張巨樹帶著五六個壯漢從他身邊竄了出去。


    羅毅誠已經上了城頭,但是他也被一群甲兵擠在中間不能動彈,隻能大聲喊道:“清空城頭,往外衝,往外衝。!”他的聲音被震天動地的喊殺聲掩埋的傳不出去。


    不過不用他喊,上了城頭的甲兵都知道要怎麽做,隻是被他們困在中間的大夏士兵雖然身處險境人數銳減,但並沒有驚慌到潰散逃脫,他們抱成團,殊死抵抗,一時半會要將他們徹底清除,並不容易。


    張光身上挨了一刀,所幸暫時並不致命,他身邊隻剩下四十多人,兩頭都被北邙甲兵堵了去路,被擠在不到十五步長的城頭上,十幾個士兵奮力舉著盾牌頂在前麵,後方士兵長槍瘋狂捅刺,勉強抵擋著北邙甲兵的攻擊,處境十分危險。


    “張哥,張哥,這樣頂不住多久,弟兄們都得死!想想辦法啊!咱們不能白白死在這!”士兵林衛家在張光身邊大喊,他一頭汗,一身血,臉上還沾著一些泥土和灰塵,張著嘴大口喘息,看起來十分狼狽。眼神急切且堅定,看不出絲毫退縮之意。


    :“靠我們衝不出去!隻能死守,多守一刻鍾,就多一分希望,大帥和將軍剛才都在城頭上,他們不會 不管弟兄們!”張光嘴裏幹的都要起沙了,舔了一下嘴唇,一口血腥。


    鬥勝鼓咚咚作響,大柱子披掛整齊衝出營房,即便今日不用上陣,始終甲胄不離身。他看不見城頭的情況,直覺告訴他,城頭上一定出了大事。


    :“集合!一營帶上連弩跟我走。二營三營披甲支援!”大柱子一聲吼,一營的士兵們紛紛從營房裏衝了出來,狼牙棒,步兵盾,短刀長槍,腰間掛著連弩,隻休息了一夜,狀態並沒有完全調整過來,眼睛還布滿血絲。隻是那殺氣騰騰的氣焰,更加狂暴,仿佛被驚擾了休息的老虎,暴躁無比。


    甲兵元飛熊人如其名,成年黑熊一般雄壯,掄著一根粗長鐵棍,鐵棍微微有些彎曲,不知道砸死砸傷了多少人。


    這張臉如同被千萬隻蟲子啃噬過一般,坑坑窪窪,猙獰可怖。他瞪大了眼睛,眼中閃爍著殘忍和瘋狂的光芒,不時地伸出猩紅的舌頭,在嘴唇上舔舐著,仿佛品嚐著鮮血的味道。


    手中的鐵棍上下揮舞,來去如飛,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帶著淩厲的風聲,狠狠地砸向大夏士兵,大夏士兵避無可避,退無可退,隻能竭力招架,短短時間,已經有三四個士兵死在滾下。


    一杆鐵槍突如其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元飛熊的大腿,元飛熊躲避不及,長槍直入大腿,元飛熊“嗷~~”地慘叫一聲,跪倒在地,還沒來得及起身,長槍一收,一刺,槍尖狠狠刺入他張開的大嘴,竟從腦後冒了出來。


    元飛熊身後的甲兵們瘋狂的揮動戰刀向前衝殺,大夏士兵也不後退,大家都沒有閃避的空間,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以命換命,同歸於盡。


    關鍵時候,孫燚緊隨著周飛衝入戰場,周飛形如瘋子,早已失去理智,一柄刀大開大闔,毫無保留,也毫不在意自己的安危。轉眼間砍翻了兩個甲兵,自己身上也被砍了一刀,若不是孫燚及時出手斬斷對手的手臂,這一刀就能讓周飛失去戰鬥力。


    孫燚帶著親兵們奮力向前衝殺,城牆的空間比較狹窄,一群人擠在上麵,有任何戰鬥技巧招式都施展不出來,這種時候,親兵們手裏的狼牙棒這種簡單粗暴傷害又足的武器占據了優勢,一力破十會,果然不假。


    甲兵們逐漸抵擋不住,拚命也拚不動,手裏的武器還沒有遞出去,對手的狼牙棒子就砸在頭上身上,血肉橫飛,無可抵擋。


    誰也沒有發現,內城的城牆上,也豎起了十幾架梯子,這些竹梯是工匠們使用的工具,這時候,被大柱子拿來派上了大用場。梯子並沒有貼上城頭,而是懸空豎直了,距離城頭還有兩三步的距離。


    十幾個丟下刀盾狼牙棒等重武器的士兵順著竹梯就往上爬,腰間掛著一串的連弩,晃晃蕩蕩。每架梯子下麵都有五六個壯漢牢牢穩著梯子,紋絲不動。


    像是孫燚說的那樣,大柱子看似憨厚老實,實際上腦子靈活的很,並不是一根筋的魯莽, 他在城下就看出了城頭上的擁堵,造成能參與正麵作戰的人手不足,所以才壓製不住北邙人的進攻。


    即使他現在帶兵上去,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他選擇一個更穩妥的方式,從內牆方向安排士兵爬梯子上去,一通連弩亂射,必定能對北邙士兵造成大量傷亡,大家都擠在一起,隻要不瞎,根本不用考慮連弩準不準,隻要考慮連弩夠不夠就好。


    這是極為理智有效的辦法。狹路相逢,智者也有機會勝。


    這一招,真正斷送了北邙甲兵辛苦廝殺半天闖出來的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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