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確實沒有說謊。關押秦恒的屋子極為寬敞。屋子正中間穩穩地擺放著一張碩大無比的桌子,桌子之上,一排大大小小、造型各異的刑具依次陳列著。


    有的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有的帶著尖銳的棱角,讓人不寒而栗。


    而在桌子的另一邊,正如江白所言,好酒好菜滿滿當當地擺放在那裏,散發著誘人的香味。那香味絲絲縷縷地飄散在空中,仿佛在極力誘惑著人的味蕾。


    這誘人的香味與充斥在屋子裏那股燒焦的臭味相互交織、碰撞,奇妙地混合在了一起,散發出來一種邪惡氣息,形成一種詭異而奇特的氛圍。


    秦恒赤裸著身子,被綁在桌子邊上一具巨大的十字木架上,暫時毫發無傷,隻是赤裸裸的身體無遮無掩,讓他充滿了羞恥感。


    他的眼神既有不屈的倔強,又有對未知命運的恐懼。


    此時,屋子的門緩緩地、一個身影逆光而立,那身影被門外投射進來的光線勾勒出模糊的輪廓,散發著一種難以捉摸的氣息。


    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逐漸靠近,那身影也一點一點地變得清晰起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形,寬闊的肩膀仿佛能扛起千斤重擔。接著,那神秘的麵容也漸漸顯露出來,輪廓分明的臉龐,劍眉微揚,眼眸深邃,帶著若即若離的笑意。


    孫燚走到桌子前,隨手拿起一件刑具,在手中把玩著,金屬的摩擦聲在寂靜的屋子裏格外刺耳。他上下打量著秦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


    “方恒?又見麵了。”孫燚揚揚下巴,:“這可真是坦誠相見啊。這是哪位人才,給你整了這麽個羞恥的造型啊。實在是,實在是。。。哈哈哈,你自己看不到吧?可惜了。。。。”


    秦恒表情略有窘迫,在熟人麵前,這種羞恥感特別強烈,他咬著後槽牙:“我叫秦恒。”


    孫燚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嘲諷。他放下刑具,走到擺放著好酒好菜的桌子旁,端起一杯酒,輕輕地嗅了一下,一口喝了,順手撿起一塊鴨肉吃了。


    “秦恒?好,秦恒,怎麽樣,這兩樣,你選哪個?”指了指那些刑具,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秦恒複雜的眼神一閃而過。扭過頭去。


    :“小白哥,你在等什麽?等他自己良心發現嗎?”孫燚側過頭來,問抱著一根雞腿放肆大啃的江白。


    :“餓了,先吃點東西墊墊底,一會兒才有力氣看秦公子自找苦吃。”江白吃的一嘴油,:“這雞不錯,你不吃點?”


    孫燚坐下來:“老齊呢?”


    :“老齊吃飯去了,說是吃飽了才有力氣,那些刑具全部試一遍,估計要大半天時間,誒,賭一下,賭秦恒能堅持到第幾件?”江白哧溜一聲抿了一口酒,興致勃勃的。


    :“嘿嘿,我賭秦先生是識時務的。”孫燚一偏頭,瞟了秦恒一眼:“秦恒,你說是不是?以你的經驗,應該明白,這種刑訊,是沒人能扛過去的。”


    秦恒沒有回答,他的眼睛盯著那一排刑具,以他的經驗,都判斷不出來是怎麽用,用在哪裏,無知帶來的更深的恐懼。


    孫燚和江白喝了杯酒,轉身又離開,像是並沒有那麽在意秦恒,這反而讓有心討價還價的秦恒心裏涼了半截,眼巴巴的看著孫燚的背影即將走出門去,突然叫了起來,:“侯爺,我們聊聊?”


    孫燚沒聽見似的,徑直走了出去。


    秦恒頓時產生了深深的失落感,當他的價值被忽視後,心裏產生的那種強烈的不服氣和挫敗感變得極其強烈。他嘶聲大吼:“你想知道什麽,我們都能聊,我都能給你答案。”


    江白坐在邊上,有點憂愁,憂愁一會兒老齊回來,自己怎麽和他交代。老齊帶著家夥什兒跑了這麽遠,又沒有上手的機會,這種事已經發生過好幾回,委實替老齊感到委屈。


    :“誒,秦恒,你就不能有點骨氣嗎?好歹也扛過幾輪刑具再招啊,你這樣就招供,一點忠誠都沒有,我都瞧不起你。”江白扭頭看著秦恒,一臉不悅。


    秦恒紅著眼,一直保持著鎮定的的麵孔變得扭曲猙獰:“他們都要殺我滅口,我還要對他們忠誠嗎?啊~~~?需要嗎?”


    江白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啊,不需要嗎?”


    不過你這麽說,好像也有道理,最恨那種動不動就殺自己人滅口的行為了,真有本事,應該把自己人救出來,而不是殺他滅口!”


    江白這一番解釋,讓秦昊找到了知己般的感受。


    親兵憨憨陸前方跑進來:“白爺,侯爺說,給秦恒穿上衣服,吃飽飯,帶去見他。”


    江白揮揮手:“知道了。”


    :“來人,給他解綁,穿上衣服。”


    兩名探子走上前來,把秦恒從木架上放下來,穿上衣裳,江白抬眼招手:“秦恒,來,吃飽了去見侯爺~~~~~住手!你幹什麽!”江白神色一變,風一般從寬大的桌子上掠過,來不及抽劍,隻順手從桌上的刑具抓了一把像風水刺一樣的家夥,當做劍一般,刺向前方。


    走在秦恒身後的一名探子手腕裏滑出一柄利器,身子一動,利器從後背肋下深深刺入秦恒的體內,然後用力的攪動兩下,將秦恒奮力向前一推,轉身向門口撲去,一瞬間消失在明晃晃的陽光裏。


    江白一把抱住撲向自己的秦恒,不及去追趕逃走的探子,對另一個探子喊道:“去叫人,去追,去追!”


    那個探子才反應過來,身形一轉,追出門口。


    江白扶著秦恒,手上沾染了鮮紅的血液,隻一眼,他就知道秦恒沒救了,這麽鮮亮的血色,是心髒流出來的血。


    秦恒抓著江白的手臂,力氣越來越小,臉上掛著意外和驚恐,嘴巴卻在喃喃自語,幾不可聞。


    :“你要說什麽?說什麽?”


    :“趙。。。趙。。。趙溫。。。。”秦恒氣息越來越淡,手也鬆開,從江白的手臂上掉落下去,直至咽了氣,臉上卻露出一絲解脫的詭笑。


    下一刻,孫燚闖入囚牢,看了一眼斷氣的秦恒,:“你手下人不幹淨?”


    江白丟開秦恒的屍首,赫然起身:“那人往哪裏跑了?”


    孫燚指了指西邊。


    :“他死之前,說了兩個字,趙溫,我猜他可能要說的是,趙溫良,等我回來再說。”江白話音落地,人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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