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海戰,並沒有給孫燚留下多少深刻印象。


    戰船保持著長時間的衝擊速度,一點點逐漸拉近於海盜船的距離,海盜船幾次調整方向試圖躲避,都沒有成功逃脫。


    在盧小青冷靜的眼眸裏,“鎮海號”的影子終於籠罩住逃亡的海盜船,在海盜們驚恐的眼神中,巨大的鎮海號幾乎與他們並行,然後就是一個輕微的轉向,巨大的船身攜帶著強大的動能,摧枯拉朽般將整艘海盜船撞得支離破碎。


    :“玄武號”似乎是為了訓練,采取了另一種戰鬥方式,靠近海盜船,搭鉤牽連,接舷戰一觸即發。老兵身先士卒,領著新兵們翻過船舷,殺上海盜船,玄武號船上士兵更多,武器也更犀利,為了減少自身的傷亡,老兵們也是連弩開路,先將最先反應過來並撲殺上來的凶悍海盜解決了一圈,才讓開位置,讓新兵們上去見識殺戮和鮮血。


    最好的訓練,就是真刀實槍的廝殺一場。


    沒有見過血的士兵,不是合格的士兵。


    即便是這樣,海盜們那歇斯底裏、不死不休的反擊,依然給大夏水兵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他們如同一群饑餓而狂暴的野獸,完全失去了理智。海盜們的眼神中燃燒著瘋狂的火焰,那是一種不顧一切的決絕。在絕境中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他們不管不顧地衝向大夏水兵,手中的武器瘋狂地揮舞著,口中發出嘶啞的咆哮。他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如同垂死的野獸做著最後的掙紮。


    鋒利的武士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瘋狂地朝著大夏水兵砍去,每一刀都帶著無盡的恨意和瘋狂,有的則舉起破舊的弓弩,胡亂地發射著箭矢,甚至都來不及看清楚眼前是敵人還是夥伴。


    海盜們的瘋狂與頑強,卻如一點火種,點燃了大夏水兵心中的仇恨。


    一個年輕的水兵被海盜一槍刺中大腿,鮮血染紅了他的眼睛,那一瞬間,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憤怒,那個年輕的士兵突然也像發了狂的野獸,揮動著手裏的戰刀,對著海盜不管不顧的亂刀劈下。


    在一眾人目瞪口呆中,短短幾息時間,砍下了無數刀,血肉飛濺,濺到他的頭上臉上,又順著他的頭發,下巴滴落,他卻毫無覺察,硬生生的把自己累的刀子都舉不起來,腿一軟,坐在他親手砍出來的一團血肉中。大口的喘著粗氣。


    老兵們在邊上看著,都暗暗咋舌,嘴上卻吆喝起來:“好爺們!大夏爺們就該這樣!”


    :“弟兄們,看見了嗎?海盜也是血肉之軀,也他媽的會死!”


    :“還看什麽?砍死他們!”


    。。。。。。


    紅色的血在海風中彌漫開來,那觸目驚心的殷紅如同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瞬間激發了每一個人心裏的獸性。


    血腥的氣息四處彌漫。那紅色的血液,有的灑落在破舊的甲板上,匯聚成一灘灘令人心悸的血泊;有的隨著海浪的湧動,漸漸擴散開來,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場殘酷戰鬥的慘烈。


    每一個人都能聞到那刺鼻的血腥味,它如同一種強烈的催化劑,喚醒了人們內心深處最原始的本能。


    這是一個你死我活的戰場,沒有絲毫的退路可言。在這裏,生命變得如此脆弱,死亡如影隨形。每一個人都清楚地知道,殺不死敵人,自己就得死。


    這種殘酷的現實如同一把沉重的枷鎖,緊緊地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孫燚個盧小青站在高高的舵樓上,看著血腥又混亂的海盜船上,海盜們孤注一擲的瘋狂逐漸被水兵們壓製下去,不斷有身負重傷被逼無路的海盜跳下船去,殷紅散開,染的金色浪花更加絢麗。


    :“要不要把我們船上的士兵丟過去見識見識?”孫燚摸著雜亂的胡須,目光冷靜,戰場上的血肉橫飛在他眼裏激不起一點波瀾。


    盧小青雙手扶住窗口:“這船上大半是你的親兵大爺們,他們還需要見識什麽?再說了,你瞧瞧那小破船上還能上人?”


    孫燚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解道:“你不說我還忘記問了,海盜船都這麽小嗎?這看起來沒有多大威脅。”


    :“這船小,速度就快的多,也靈活,而且這種船上的海盜,都是不要命的家夥,搶劫一次商船,就夠他們過半年快活日子。”


    :“你剛才看見了,圍攻驍龍號那兩艘船,才算是海盜的主力船,而且海盜就像鯊魚一樣,至少也是三五成群,見到落單的船,一擁而上,搶了就走,這茫茫大海,再想找到他們,那與大海撈針沒啥兩樣。”


    盧小青向船後方看了幾眼,金晃晃的有些刺眼,轉過頭來,眉頭緊成一塊,表情有些壓抑:“平時這海麵上海盜團夥是不少,但都是零零星星幾艘船的,而且各自誰也不服誰,平日裏還會自相殘殺。這一次突然冒出一個三十幾艘船的海盜團,委實有些不可思議。”


    :“人多的地方,自然會有強者出現。或許是出現一個厲害的家夥,打壓收服了其他團夥,組成一個大的團夥。”


    孫燚長歎一聲:“他媽的,你以為我為什麽會這麽重視海盜的問題?我就擔心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結果還真就一語成讖。”


    :“你就真的這麽擔心東瀛人大舉進攻我們大夏?”盧小青非常納悶,孫燚已經多次表達他的顧慮,但是盧小青始終認為這種顧慮是杞人憂天,:“大夏如此廣袤的疆土,若是船隊來犯,充其量也就是撈一把就走,總不能讓水兵上岸攻城掠地吧。”


    海盜船上的廝殺聲漸漸消失,看得出大夏水兵已經完全占領了主動,偶爾有躲在暗處的海盜臨死前突施冷箭,沒有經驗的水兵吃了不少苦頭。


    孫燚冷冷的看著海盜船上的戰鬥,似乎對戰場後期士兵們的表現略有不滿:“你對東瀛有多少了解?即便是你說的那樣,撈一把就走,那也足夠讓沿海百姓吃盡苦頭。”


    :“舞陽慘案之後沒多久,他們又對濟水碼頭下手,可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再加上我們大夏那些吃裏扒外的家夥裏應外合,野心這種東西,是會膨脹的,這些家夥有多凶殘,你這不是看的清清楚楚?”


    :“老子不會讓他們得逞!”孫燚這句話說的斬釘截鐵,像是說給自己聽的誓言。


    盧小青突然笑咪咪道:“誒,給你說個好玩的事,我聽說啊,東瀛人很怕被砍腦袋,說是被砍了腦袋,死後都不得安寧。所以他們有兩把武士刀,長的作戰,短的自盡。”


    盧小青笑笑道,以掌做刀,在肚子上假假的一刺,又橫著虛拉一下,兩眼一翻,做垂死狀:“啊。。。我死了。”


    :“真的假的?”


    :“聽說的,不知道真假。”


    :“走,去問問。砍人頭,築京觀,我可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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