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哈兒姑娘,應承我們的金雕呢?”孫燚見著魯哈勃克身邊一側的英颯女子,先聲奪人道。


    魯哈兒身胚更成熟了些,個子又竄起半頭,一頭長發在陽光下烏黑油亮,兩條腿又直又長,滿滿的草原女子豐滿矯健的既視感。


    見孫燚這樣問,魯哈兒落落大方:“大帥,炎峰山被你占了去,那可是金雕老巢,想要金雕,我帶幾個好手和你們一起去炎峰山抓幾隻就是了。”


    :“咦?你是為了幫我抓金雕,還是另有所圖啊?”孫燚哈哈笑。


    草地上鋪了厚厚一層皮子,魯哈勃克自己坐著埋頭煮茶,黑濃的茶湯在一個陳舊烏黑的鍋子裏沸騰,散發出陣陣清香。


    :“魯哈族長,你這茶葉可不一般啊,哪搞來的?”孫燚順勢坐下,留下魯哈兒和李硯還站在當場,未免有些尷尬。


    :“你們先走開,我和族長有話談。”孫燚揮揮手,又壞笑道:“別走太遠,要在魯哈族長的視線裏,要看得見你們。”


    李硯緊繃著臉,眼神都有些飄,魯哈兒倒是爽直,走上前一步,拖著李硯的手臂:“走,我們不礙他們的事。”李硯表情略微有些扭捏,身子卻很誠實,輕輕一拽就動了幾步。


    魯哈勃克從鐵鍋裏舀了一勺茶湯放在孫燚麵前的碗裏,又給自己舀了一碗:“茶是我女兒孝敬我的,聽說就是在大夏都很貴。”


    孫燚笑笑道:“廢話,當然貴,我在大夏也不敢保證一年到頭都有這等檔次的茶喝,你那個未來的女婿總是想著法從我這裏騙。原來是孝敬你了。”


    魯哈勃克低下頭,吹了吹熱茶,輕輕啜了一口。濃眉大眼的藏著幾點喜意。


    :“大帥這次為誰和親?我們的王還沒有子嗣呢。和哪門子親?你們大夏又有什麽企圖?”魯哈勃克抬起頭問。


    孫燚也像他一樣拿起茶碗,吹了吹,淺淺喝了一口:“北邙這兩年局勢怎麽樣?王庭和耶律棠之間,還算和平?”


    魯哈勃克左右搖晃了一下脖子:“還好,表麵上至少誰也奈何不了誰,大家都在積蓄力量,準備來一次徹底解決的機會吧。”


    :“嗬嗬,那我大夏幫誰,誰就是勝者。”孫燚大大咧咧的毫不掩飾大夏的實力和威脅。


    :“嗯!”魯哈勃克想要反駁,偏偏又覺得孫燚所言非虛,大夏火炮逐漸列裝在山海關城頭,鎮北口,還有炎峰山城,北邙人可是用了十餘萬青壯漢子的性命見識過火炮的威力和破壞力


    除了笨重一些,移動不便之外,現階段,火炮幾乎就是無敵的存在。


    :“魯哈族長,這我大夏陛下為了大夏北邙之間的真正做到情同一家,特地命令我來做這個和親特使,我不是為某一個人提親,我是為炎峰山城五萬青壯男子提親,迎娶你們北邙適齡婚配女子。”


    :“誰?吳萬親是誰?我沒聽過這號人物,什麽人物值得你們陛下下旨,你大帥親自來做這個特使?”魯哈勃克有些茫然。


    孫燚微斜著頭,伸出五個手指,在魯哈勃克麵前晃了晃:“不是吳萬親,是~~~五萬!青~~~壯~~~男子。”


    :“伍萬!青壯男子?”魯哈勃克默默念了兩遍,猛然抬頭,眼中精光閃爍,不可思議急道:“大帥,你的意思是?伍萬大夏男子,迎娶伍萬北邙女子?”


    :“你要北邙出五萬適婚女子?”魯哈勃克最後的語調高挑,極度的不可領會,更是不可理喻。他一下蹦了起來,巨大的身軀帶起一陣風,語氣極度暴戾:“開什麽玩笑?你們這是挑釁,別說王庭不會同意,整個北邙族都會與你們血戰到底!”


    孫燚慢條斯理的啜了口茶,含在嘴裏回味片刻,咽喉一動,吞了下去。


    :“魯哈族長,你激動什麽?一個男人娶一個女人,有什麽問題?明媒正娶,有律法保證的,不是拿來做奴婢的!”


    :“北邙的女人要延續北邙血脈,豈可隨意嫁給外人?”魯哈勃克咆哮著,充滿了對這種提議的不屑與憤怒。


    孫燚向後仰了仰身子,抬頭看著魯哈勃克:“外人?你說誰是外人?是你們自己的王給我大夏交了國書,世代友好,情如兄弟。怎麽,隻是嘴上說說而已?”


    :“按你這麽說,魯哈兒也不用嫁給李將軍了?”


    魯哈勃克更怒:“你別拿哈兒來威脅我?老子不吃你這一套!”


    孫燚眼神逐漸有些淩厲:“魯哈兒嫁給李將軍,生了孩子,就不是你的外孫?血脈就不純淨了?怎麽,在你眼裏,是李將軍配不上你家魯哈兒嗎?魯哈族長,你在開什麽玩笑?你家姑娘可以嫁給大夏人,其他草原女子不能嫁給大夏人?”


    魯哈勃克急了,說話都結巴起來:“那是哈兒願意,他們兩人是,是。。是你們說的那個什麽。。情投意合!對,他們情投意合!”


    :“對對對,情投意合就無所謂血統了,奉旨行事就要關心血統了?百來年來,你們北邙劫掠了多少大夏女子?生了多少孩子?你敢說你們北邙人的血統就純正了?”孫燚笑了起來:“魯哈族長,坐下來,坐下來慢慢說,你先想一想,想想再說話。”


    魯哈勃克氣惱的原地轉了幾個圈子,狠狠一屁股坐下來,孫燚眼皮子跳了跳,替他尾椎骨痛。他沒坐在厚厚的皮草上。


    :“魯哈勃克族長,這件事乍一聽,確實有些欺負人了,當時朝廷上那位羅大人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我和你反應是一樣的,我當即反對:“這不是要挑動戰爭嗎?才和平幾年,又要打仗?”


    魯哈勃克哪裏信:“別人我不知道,你孫大帥不是最好戰?”


    孫燚歎口氣:“我這麽年輕,已經是位極人臣,大夏有句老話,月滿則虧,水滿則溢。你魯哈族長,明白嗎?”


    魯哈勃克略一思索,點點頭:“嗯,你說的也有道理。”


    :“這兩年的和平,大家都是受益者,不管是士兵還是百姓,大家難得過上安穩的日子,誰想再起幹戈?”


    :“可是魯哈族長應該也知道,雙方對彼此還是有些顧慮和戒備,這種防患情緒,會一直一直堆積,最後又會小事變大,大事變惡事。”


    :“我們邊軍會裁軍數萬。初步計劃是五萬,若是邊關安穩,或許後期還會繼續裁軍。”孫燚淡淡的說,眼睛盯著魯哈勃克的表情:“怎麽樣,大夏的誠意夠不夠?”


    :“邊軍裁軍五萬?”魯哈勃克眼珠子一下亮了起來。


    孫燚微笑道:“是,裁軍五萬,可這就延伸出新的問題,這麽多舔過血的青壯漢子突然從軍隊裏裁撤,若是不能及時給他們妥善的安排,他們會變成什麽樣,誰敢保證?


    我炎峰山城有大片土地可以開墾,種糧,我能安排他們去炎峰山城,可是你應該知道,這些男人必須成了家,有了媳婦和孩子,他們才會有所羈絆,不惹是生非。”


    :“這些年,你們北邙殺來殺去,少了那麽多青壯漢子,多餘的女人,難道不也是不穩定的因素?有什麽比你們北邙的女子嫁給我們的這些青壯男子,從此過上安穩的生活,來的更好?


    我們陛下的勞苦用心,你們體會不到嗎?”


    :“對了,我們陛下說了,明媒正娶,聘金我們大夏出了,每人白銀一百兩。我孫阿蠻是邊軍的大帥,我個人,每對夫妻再補貼五十兩,炎峰山城屋子三間,上好土地二十畝,牛一隻。”


    魯哈勃克眼珠子越瞪越大:“這麽大手筆?”


    孫燚湊過去一點:“咱們這麽熟,你們部落我一定多多關照。而且,這樣,你家魯哈兒嫁給李將軍,不是名正言順了嗎?”


    孫燚不等魯哈勃克說話,從懷裏掏出一個大紅冊子遞給魯哈勃克:“李硯是我兄弟,魯哈兒是你閨女,這是我準備的聘禮禮單,您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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