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床頭的鬧鍾滴答作響,紀文靜本能的想要起身梳洗上班,卻及時想起自己已經失業。


    她重新躺回床上,瞪著眼盯看潔白的天花板。


    所以說遇到惡魔的下場一定會黴運連連!


    在她過了整整六年悠閑的日子之後,司聖男那家夥像雷一樣被老天再次劈了下來。


    不但害得她原本來抱一線希望的工作泡湯,就連錢包裏的錢也被他給無情的走,惡劣的行徑一如當年。


    幸好當時她夠聰明,沒將自己真實的情況告訴給他,還記得三天前—


    像鬼一樣突然從她身後冒出來的司聖男揮起拳頭,狠狠賞賜了她頂頭上司一頓,揍得齊天桓差點沒跪地求饒,幸好飯店的保安及時將他拉開,才避免悲劇上演。


    臨走時,他扯著她的手臂,傲慢的看著被揍得滿口是血的齊天桓,“我倒想看看你的影響力有多大,從明天開始,這女人會正式被聖雷集團錄用,大家可以走著瞧!”


    當他說出聖雷集團這四個字的時候,齊天桓明顯被嚇到了,臉色由鐵青轉為蒼白,不過司聖男那霸道的家夥才不管他反應如何,扯著她一路衝出餐廳。


    “紀文靜,你到底是不是白癡,被那個色狼都欺負到這種田地了,你是不會反擊啊?”


    剛踏出餐廳門口,劈頭便遭到一頓喝斥,手腕被揪得生疼的紀文靜真是又氣又委屈,“你以為我願意發生這種事嗎?我都說要離職了,誰知道那家夥還不肯放過我。”


    她扯回手腕輕輕揉了揉,眼角不自在的瞥向他,“你不是去美國讀書了嗎?怎麽會突然回香港?”


    事實上她想說的是,為什麽你不直接在美國生老病死,最好這輩子再也不要出現在她的世界中,隻可惜她沒那個膽。


    “我隻是去美國讀書,當學業完成之後,當然要回國繼承家業了。”假裝看不到她眼底真實的盼望,他故意道:“文靜,老朋友多年不見,我猜這些年你一定非常想念我,而且剛剛在餐廳裏我還幫你教訓了那個老色狼,於情於理,你是不是該請我去吃點什麽?”


    “我請你?”她不滿的低叫,感覺頭頂瞬間浮現出一團團的烏雲。


    這個香港赫赫有名的聖雷集團第三代小開,居然次次都將他最惡劣的一麵在她麵前呈現出來。


    “對不起司少爺,我想大家並不算很熟,而且我剛好想起來等會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所以……喂,你野蠻人啊,幹麽那麽用力的扯我手腕,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


    她維持多年的淑女形象,就因為司聖男的出現而在瞬間消失殆盡。


    二十分鍾後,司家大少駕著他那輛超拉風的保時捷跑車,帶她到一家裝潢豪華的餐廳,這男人久久沒回香港,不過顯然對國內的消費場合還是有研究的。


    剛剛坐定沒多久,他便點了整整一桌子的食物,咖啡要最貴的,餐點要最好的,害她亂心疼一把,生怕他再點下去,會令她破產。


    今年才二十五歲的司聖男,可是商界的傳奇人物,他不僅擁有顯赫的家世和俊美的絕世容貌,就連頭腦都是超級水準的稀有人種。


    隻不過這號閃亮人物卻是她生命中的頭號惡魔。


    看他一副狼吞虎咽的樣子,紀文靜忍不住皺眉,“你到底幾天沒吃東西了?居然被人虐待成這副德行?”


    司聖男埋首拿叉努力吃著眼前的黑胡椒牛肉炒飯,不忘喝口水順順喉,“我剛從美國回來就接到一個大case,上周去了日本簽約,今天回香港,人剛到機場,就被朋友約出來吃飯,隻可惜屁股在椅子上還沒坐熱,就聽到某色狼要包養某白癡女做情婦,我好奇打量一下這位即將晉升為大老板情婦的女人長得什麽樣子,結果發現居然是你。”


    “那還真是不幸。”


    “你說什麽?”


    “呃……”紀文靜急忙幹笑,“我是說,你餓了的話就多吃點,加上這樣的奔波你一定累壞了,吃完後趕緊回家睡覺,養足精神好認真工作。”最好一覺睡到忘掉她是誰,從此不要再來招惹無辜的她。


    已經吃得七分飽的司聖男很有個性的挑挑眉,眼睛饒富興味的盯著她的小臉,“人家都說女大十八變,我們六年沒見了,你怎麽還跟當年我走的時候一樣,不成熟不嫵媚,二十八歲的女人了,卻還像一碟清粥小菜?”


    聽到這種形容,紀文靜真想一拳爆他的頭。這家夥永遠都學不會什麽叫恭維奉承,她也是有自尊的好嗎?


    “清粥小菜總比人老珠黃要好聽得多,再說我哪像你這麽閃亮,連出場都那麽別具一格,剛剛那場合可是五星級大飯店耶,你在那裏打架,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說到這裏,她心底便有些鬱悶,頂頭上司被,就算她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可明天她去遞辭呈將會受到何種刁難?


    司聖男冷哼一聲,“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那色男人將你納為情婦嗎?我可沒有那麽好的脾氣修養,而且打都打了,那是他應得的報應……”


    他滿臉的不以為然,“話又說回來,文靜,我一直很奇怪,六年前我出國之後為什麽再也聯係不到你?你家電話號碼突然換掉,發e-mail從來不回,就連你的msn似乎也很久沒上了,能不能告訴我六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被一連串問題問住,她不知所措的端起咖啡喝了口,“呃,電話不通是因為線路故障所以換了號碼,發郵件不回是因為我忘了信箱號碼,你寄來的信,我連看都沒看到,至於msn,我已經好多年不玩了。”


    她隨口扯謊,死也不會告訴他真相是她故意在躲著他。


    兩人十幾歲時便結下孽緣,從她惹上他的那天開始,她的生活便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好不容易盼到他去了美國讀書,她第一件事就是放串鞭炮慶祝,第二件事就是割斷與他之間的一切聯係。


    “是嗎?”司聖男有些懷疑她話中的真實性,“怎麽可能會一連發生這麽多巧合,再說,你也真是沒良心,電話換號碼居然不及時通知我,害我剛去美國那段時間超鬱悶的,身邊連個可以聊心事的朋友都沒有,想打電話給你訴苦,可卻都找不到人。”


    他抱怨,紀文靜則在心底偷笑,並畫了個十字架。找不到才好咧,我哪可能那麽傻的被你輕易找到。


    說起兩人的淵源,那還要追溯到她十五歲那年。


    她是命不好的人,爸媽在她五歲時就離異了,老爸嗜賭成性,離婚後,去了澳門很少回來。


    老媽則仗著有張還算過得去的俏臉急忙改嫁,把她丟給爺爺養育。


    她爺爺是在一戶有錢人家做花匠,爺孫相依為命的日子雖然困苦,不過還算平靜。


    直到有一天,她按照慣例為爺爺送便當,卻跑得太快不幸的撞到人……


    “咚!”


    一個矮上她一顆頭的小男孩被她撞倒在地,而剛剛還還勾在他指上晃來晃去的一塊祖母綠色的玉佩,“咻——”


    略過他的頭頂,直直的飛向另一端,然後壯烈犧牲斷成兩截。


    “對、對不起!司少爺,我不是故意的。”


    懷中抱著便當的紀文靜被這樣的場麵嚇得連聲道歉。


    跌倒在大理石地麵上的司聖男慢慢地站起身,雖然年僅十二歲,可他犀利的目光中卻綻放出駭人的光芒。


    “你打碎了我的玉。”他很不客氣的瞪著她。


    “對不起!”她彎腰道歉。


    “賠!”他雙手環胸,一副高高在上的跩樣。


    “多……多少錢?”紀文靜死摟著便當,很小心的詢問道。


    “一輛跑車外加兩幢別墅的價錢,折合美金,就算你八百萬吧,三天後把這筆錢匯進我的私人賬戶,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說著,他熟練的掏出身上的記事本,刷刷刷,龍飛鳳舞的寫下幾個大字,他很酷的將一張寫著銀行賬號的紙張遞到她麵前。


    “記得喔,三天後。”


    老天!


    紀文靜被嚇得兩眼發呆,嘴巴也張成沒出息的型。


    八百萬美金?


    看她一副被嚇呆的樣子,他挑了挑眉頭,“怎麽,你賠不起?”


    縮著肩膀,她很哀怨的點點頭,即使他矮上她足足一顆頭,而且還小了她整整三歲,可是他的樣子看起來卻充滿地獄色彩—恐怖!


    司聖男不屑地勾唇冷笑,“窮人果然是窮人,連兩幢別墅和一輛跑車的價錢都可以被你們誤以為是天文數字。”


    這個死小孩!


    紀文靜真想暴扁他漂亮的下巴,可是她沒膽,因為人家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而她,隻是他家花匠的孫女。


    “對不起,可不可以讓我選擇別的賠償方式……”她囁嚅道。


    “別的賠償方式?”他很傲慢的撫著自己好看的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狀,大眼睛來回轉了四五圈,還閃耀出幾抹很明顯的惡魔般的光芒。


    刷刷刷—


    他又在記事本上揮灑著,然後,飄到紀文靜眼前的居然是張很可笑的賣身契!


    噢,天哪!那的確是張該死的賣身契。


    她詫異地張開嘴想抗議,可是他卻懶洋洋的投給她一記冷笑。


    “我建議你還是乖乖在這張契約上簽下名字,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你爺爺不會成為這世上眾多失業人口中的一個。”


    紀文靜傻眼了。這小鬼前世肯定是個絕世魔頭!


    接下來的日子—


    她成了他的專屬玩具,每天放學都要幫他寫那些令人頭疼的作業。


    他會三不五時的霸占她僅有的零用錢,威脅她請他去吃各種小吃。


    每當他被學校裏的女生纏得快要崩潰之際,他就會把她打扮成非常難看的樣子,揪著她到那些美眉麵前說他喜歡醜女而非美女。


    他半夜睡不著覺的時候,會打電話到她家,命令她陪他出去看星星,根本不管她第二天要不要去學校上課。


    他迷上網絡遊戲,會抓著她陪他一起打怪、賺經驗值,他困了可以呼呼大睡,她卻很倒黴的得一個人守在計算機前等大頭目出來好打寶。


    她交了男朋友,他會像鬼一樣跳出來攪局,並且還很不客氣地宣稱,一旦她有了男友,那豈不是沒有時間被他整?厚!


    在她被這個混蛋家夥折磨了整整七年之後,他終於被家人送到美國去讀書。


    他前腳剛走,她後腳馬上把家裏的電話拆掉,還纏著她已經退休的爺爺打包搬家,斷絕一切可以讓他找到她的管道,就怕那小鬼哪天突然神經錯亂殺回香港再來折磨她。


    他是她的頭號克星,今生今世不想再碰頭的男人—司聖男!


    ☆☆☆


    “鈴—”


    擺在床頭的手機突然大響,打斷了紀文靜的思緒,她急忙回神,拿過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


    剛剛接通電話,彼端便傳來一道仿佛來自地獄的嗓音,“紀文靜你好大的膽,居然敢用假電話和假地址騙我”


    她被嚇得將電話挪至半公尺遠。天哪!他怎麽會知道她手機號碼的?而且,離她用假號碼、假地址蒙混過關才三天耶,他居然已經查到她手機號碼,這家夥也太神通廣大了吧?


    “你有沒有聽到我講話?不是要你禮拜一來聖雷應征嗎我等了你整整兩天,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連我都敢騙,害我像個白癡一樣瘋狂撥打那組假號碼……”


    “司、司少爺,能不能拜托你先冷靜點,事實上我現在雖然失業在家,可我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答應要去聖雷應征……”


    “我不想聽那麽多,如果今天上午十點前我還看不到你的人,你就給我好自為之!”


    “喀!”沒等她答話,他就粗暴的將電話掛斷。


    為什麽她這麽歹命,讓她遇到這個掃把星,以她對司聖男的了解,如果她不乖乖按他說的照做,他絕對有可能拿著炸藥跑到她家將大門炸飛。


    當她一口氣跑到位於市中心的聖雷辦公大樓的大廳時,已經是九點五十七分了。


    她心驚膽戰的看著眼前金碧輝煌的大廳,很小的時候,聖雷集團的大名就已經在她的腦海中留下抹不去的印象。


    這個以航海運輸為主的大集團,不僅經營各種進出口貿易,還在各國家開設大型的連鎖超市。


    近些年來,生意越做越大,觸角還涉及到電子產品和化妝品的開發研究。


    由於旗下產業過多,司氏夫婦忙於生意常年不在國內,身為聖雷集團的太子爺,司聖男在美國的分公司隱姓埋名做了兩年的實習小弟。


    最終憑借自己的能力,剛回國沒多久,就被他父親強行塞到總裁的位置。


    她從來沒否認過他的能力,不過這跟他喜歡惡整她的劣行是兩碼子事,她不可能因此就對他改觀。


    “喲!是我的視力出現問題了嗎?這不是我那個後媽的親生女兒紀文靜嗎?”


    就在紀文靜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道語帶嘲弄的嗓音從她的身後傳來,她奇怪的回過頭,就看到身材高的馬娜娜抱著一迭卷宗正向她走來。


    看到她,紀文靜本能的想躲,因為母親的關係,馬娜娜每次看到她都喜歡說些冷言諷語。


    自己不是個愛吵架的女人,惹不起她,她躲起來總可以了吧?


    禮貌性的朝馬娜娜微微點頭,她打算趕緊去司聖男的辦公室報到,天知道如果她遲到了,哪怕隻有一分鍾,司大少爺絕對會想出個餿主意來整她。


    可惜馬娜娜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她,她很故意的橫擋在紀文靜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來應征。”鬱悶!如果這個馬娜娜也在聖雷工作,那麽這地方對她而言,還真是個不祥之地。


    “應征?”仿佛聽到一個大笑話,馬娜娜嗤笑道:“是我的聽覺也出現問題了嗎?像你這種下等人也敢來這麽高級的地方應征?”


    “很抱歉,我這種下等人很快就要與馬小姐這種高檔次的人成為同事了。”紀文靜禮貌一笑,轉過身,想向電梯處走去。


    “看來有時間我該警告一下你那個隻知道伸手向男人要錢的媽媽一聲,讓她抽空管教一下她那個連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的女兒。”


    “對不起,我求學的時候,我的曆任老師忘記教我上等人與下等人之間的區別,找個時間我會請教一下專家,像我這種下等人真正該出現的地方到底是哪種場合,另外,謝謝馬小姐給我的忠告,再見。”


    紀文靜轉身剛要走,就看到司聖男佇立在前方的電梯口處,他玩世不恭的環抱著胸,一副看熱鬧的惡劣模樣。


    順便,他還很跩的向她伸了伸自己的手腕,一隻名貴的勞力士鑽表展現在她的眼前。


    她本能的再瞟一下自己的電子表。老天,已經是十點零七分了。


    可惡的馬娜娜,如果今天她被這個男人整,那麽她絕對會找個時間買最強而有效的瀉藥塞到她的嘴巴裏,讓她活活拉死。


    馬娜娜並沒有注意到司聖男的存在,她緊緊的跟在紀文靜的身後,惡毒的語言再次揚起—


    “姓紀的,別以為你表現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我就會對你另眼相看,你媽是個賤婦,所以體內流著她的血的你也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那麽我隻能說,我為我是我媽的女兒而感到難過了。”


    該死!這女人如果再不放過她,她真的會考慮用她的包包當武器砸人了。


    馬娜娜還想再開口講話,這時,她的眼前突然一亮,發現了司聖男的存在。“總裁早安……”


    始終環抱著胸的司聖男皮笑肉不笑的向她點了點頭,“我剛剛好像聽到你們的爭辯聲,怎麽回事?”


    “是這樣子的總裁,這個女的口口聲聲說她是來聖雷應征的,可是您知道嗎,她的學曆才隻到專科,怎麽配進聖雷的大門啊,不知道是哪個主考官瞎了眼,竟然把她選進來……”


    聽到這裏,紀文靜忍不住為馬娜娜掬一把同情的淚。瞎了眼的主考官?嗬!這個形容詞貼切得讓她偷偷興奮一下。


    反觀司聖男的俊臉則變得有些可怕,他麵帶邪佞的冷冷注視著講得滔滔不絕的馬娜娜。


    “抱歉打斷你慷慨激昂的言詞一下……”冷酷的聲音成功的令馬娜娜閉上嘴。


    “我覺得自己的視力到目前為止還算正常,不知道馬主任的哪隻眼睛出現了問題,為什麽會說我瞎了眼呢?”


    “我哪敢說您瞎了眼,我說的是征選了這女人的那位主考官……”


    像是意識到什麽,她突然張大了嘴,不敢相信的死瞪著臉很臭的司聖男,“難、難道總裁就是那位主考官?”


    “很不幸你到現在才意識到這一點。”


    他優雅地撫著自己俊俏的下巴,“讓我來想一想,對於那些出口成髒,而且還膽敢冒犯上司的員工,我應該給予怎麽樣的懲罰?”


    “總裁……”


    “卷鋪蓋滾出公司?”


    “不要啊……”馬娜娜被嚇得一臉蒼白。


    “是呀,這樣的懲罰的確有些過於殘忍,畢竟馬小姐隻不過罵了我是個瞎子而已。”


    司聖男的表情就像在逗弄一隻瀕臨死亡的害蟲,他繼續裝出一副沉吟的模樣,“連降十八級……”


    “啊?可是我現在的職位才隻是個部門的小主任……”連降十八級,那會是什麽身份?


    “對厚!”他以拳擊掌,認同的點頭,“如果連降十八級,可能你就要被降到娘胎裏了,這樣總是不太好,況且現在工作不太好找,一旦我解雇了馬主任,其它員工說不定會說我是個無情的上司呢,好吧,看在上帝的份上……”


    邪惡的光芒重現於他的瞳孔內,他性感的唇角再次浮現出一抹惡魔般的笑容,“我就將馬主任暫時降到清潔阿桑的行列中吧。”


    “什麽”


    耳膜險些被馬娜娜的尖叫聲刺穿,紀文靜不敢相信的看著司聖男。他這是在幫她出氣嗎?


    “執行之日就在今天,如果馬小姐想辭職不幹的話,可以,不過你會一毛資遣費都拿不到,不過,如果你做滿三個月的話,我會要人事部門斟酌給予一些慰勞金,你考慮一下吧!”


    “我不服!總裁,我不過就是針對一下這個姓紀的女人而已……”


    “難道沒有人通知過你,這個姓紀的女人是我罩的嗎?”


    “呃?”


    司聖男突然一把將紀文靜扯到懷中,很霸道的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既然她是屬於我管的,那麽可以整到她的人就隻能是我一個,馬小姐,現在可以去人事部門那辭呈來寫,也可以去管理部門報道,就是別繼續擋在這裏。”


    說完,他攬著紀文靜的肩轉身走進私人電梯,理都不理身後馬娜娜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紀文靜忍不住從他的臂彎中仰起下巴,“那個……你不覺得讓個部門主任去清洗廁所很殘忍嗎?”


    雖然知道他是在幫她,不過她還真有點同情馬娜娜。


    “你是在告訴我,你自願要代替她去掃廁所?”他垂著頭,沒好氣的警告道。


    “我有這麽說過嗎?”這男人變臉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至少一分鍾前,她還以為他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那就不要為那種討厭的女人求情。”


    他攬著她的力道中帶著一股強悍,展現他的不悅。她是他一個人的專屬品,哪容得了別人欺負,何況馬娜娜居然將下等人那種詞藻罵她,所以她該死!


    紀文靜仿佛從這男人身上看到一股保護欲,這讓她很迷惑。司少爺不喜歡別人欺負她,她可以理解,畢竟從小他就把她當成他的所有物,不過他這一身的怒氣是怎麽回事?像是比她這個當事人更不能接受她被人家重傷似的……


    “她為什麽要針對你?”當電梯縷縷上升的時候,他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認識文靜的時候,大家都還年少,他隻知道她沒有爸媽,跟她爺爺相依為命。


    後來他去美國,期間曾聽家人提及過她爺爺過世的消息,不過當時他早就跟她失去聯係,問家人,他們也說是輾轉聽說著消息的,連想打電話安慰她,也辦不到。


    現在回想起來,他對她的了解並不多,隻是喜歡賴著她、欺負她,甚至喜歡讓她隨時都能出現在自己的視線內。


    紀文靜有些難堪的垂下頭,“我有一個愛賭的老爸和一個愛慕虛榮的老媽,他們在我五歲的時候離婚了,老爸跑去澳門,幾年才回來一次,老媽嫁給了馬娜娜的爸爸,馬娜娜之所以討厭我,也是因為我媽的關係。”


    她聳了聳肩,表情就像在敘述別人的故事,“事實上我媽再嫁之後就沒有再管過我,隻有在爺爺的喪禮上,帶著再嫁的丈夫一起來撚香,那次馬娜娜也有來,不過是被她老爸押來的。”


    感覺到一雙有力的大手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加重了力道,她自嘲的笑了下,“我有個很糟糕的家庭是嗎?”


    “的確!”他微微聳肩,表情有片刻的凝重。


    “謝謝你剛剛幫我。”


    “你是指我讓馬娜娜去掃廁所?”司聖男挑了挑眉頭。


    “還有你幫我解圍。”


    小惡魔的邪笑又再次出現,“既然你要感謝我,那不如以行動來證明。”


    腦中警鈴大作,她緊張的問:“什麽意思?”拜托千萬別是她想的那樣。


    果然,“晚上請我吃飯吧,我要去富豪東方大酒店。”


    “富……富豪東方?”


    紀文靜很想直接暈倒給他看。老天!這男人為什麽專門喜歡挑選香港最有名的地方去填他的肚子?


    她是窮人,哪有本錢讓他這麽揮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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