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宇的話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冷酷與理所當然。


    對於這個早在預料之中的答案,廖若嫣僅以一聲冷笑作為回應。


    蕭靖宇,你的心,可真是夠狠的!


    蕭祁月的憤怒幾乎要衝破胸膛,平日裏的溫婉與沉著被怒火焚燒殆盡。


    "什麽事天經地義?你可知道若嫣承受了多少苦?"


    "嘴裏說著在廖家長大,可又有誰知道,她從小到大,有哪一頓是真正吃飽過的?甚至連坐在餐桌上用餐的資格都不曾有過。穿的,全是撿以沫淘汰的舊衣,對廖家而言,她不過是個維持以沫生命延續的工具罷了。好不容易逃脫那個如同煉獄般的地方,你現在又要將她送回那個深淵嗎?"


    蕭祁月的每一句話都夾雜著悲憤。


    而對麵的蕭靖宇自始至終保持著冷漠。


    "蕭大小姐的話未免太過難聽。"


    張金嬌麵露不悅,"哪裏有什麽沒吃飽飯的說法?分明是她自己挑食不肯吃,怎可怪我們未曾提供?"


    緊接著,廖父接口道:"至於衣物,我們廖家家底豐厚,怎可能在穿戴虧待她?分明是她嫉妒以沫穿戴光鮮,私下裏偷走以沫的衣物,如今反倒是倒打一耙!"


    他接踵而至的話語仿佛在為之前的聲明增添了幾分底氣。


    二人一唱一和,扮演著黑白分明的角色。


    對此,廖若嫣選擇了沉默。


    這麽多年來,她並非沒有嚐試過抗爭,然而,每一次的反抗最終都被無盡的責罵與非議所吞沒。


    那被眾人指責為忘恩負義的場景,至今回想起來仍讓她心有餘悸。


    相比之下,蕭祁月則是那個始終站在廖若嫣身旁,為其挺身而出的人。


    平日裏柔弱的她,在麵對有關廖若嫣的一切時,卻展現出了異乎尋常的堅定。


    "摸摸你們自己的良心再說這樣的話吧!如此欺淩一個孤立無助的女孩,難道不怕遭報應嗎?"


    張金嬌的氣勢雖有減弱,但仍試圖辯解:"我們所說皆是事實,姐妹間本就該互相扶持嘛。"


    "扶持你們……"


    "能為以沫獻血,應是她的榮幸。"


    蕭靖宇突然介入,話語簡潔。


    他知道,此刻的她,已無力抵抗。


    廖若嫣深陷在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之中,頻繁的抽血讓她的身體變得無比虛弱,剛剛蘇醒便再次陷入了昏迷的深淵。


    在夢境的迷霧中,她仿佛穿越回了十年前,那個一切尚未開始扭曲的時間點。


    "蕭靖宇,要不要嚐嚐這炒栗子?這是我攢了很久的零用錢才換來的呢!"


    "蕭靖宇,別總是板著臉嘛,你能做個鬼臉給我看嗎?舌頭伸出來,眼睛瞪得圓圓的,就像這樣……"


    "蕭靖宇,笑一個吧,你長得這麽英俊,不笑真的太可惜了!"


    "蕭靖宇,我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被拔光了刺的刺蝟,全身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孔,好恐怖……"


    年幼的廖若嫣輕輕地挽起了細嫩的袖管,露出手臂,上麵的新舊針孔密布。


    蕭靖宇立在她的身旁,麵容凝重,眼神深邃如潭,看不出絲毫波瀾,卻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暗湧。


    他緩緩地拉過廖若嫣纖細的手腕,動作溫柔至極。


    他的手指輕輕掠過那些傷痕。


    坐在輪椅上的蕭靖宇,身披一件潔白如雪的襯衫,溫暖而不張揚,他蒼白卻俊逸的麵龐,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廖若嫣仰著頭,雙眸閃爍如星。


    她最是享受這一刻,享受他心疼自己的模樣。


    那一刻,所有的疼痛仿佛都被這份溫柔化解,不再有半分感覺。


    “將來,我一定帶你離開那個地方。”


    然而,當現實的寒風吹散了美夢,淚珠不由自主地從廖若嫣的眼角滑落,她緊緊閉上了眼睛,仿佛這樣就能逃離那個令人心碎的夢境。


    此刻的她,麵色蒼白得讓人心疼。


    蕭靖宇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輕柔地抹去了那滴淚痕。


    他猛然抽回了手,仿佛觸電一般,眼中警惕之色一閃而過,緊緊盯住床上熟睡的身影。


    最終,蕭靖宇留下了一記複雜而深沉的目光,轉身大步離去。


    另一邊,一個布置溫馨的房間內。


    門一開,便有一隻粉嫩的毛絨兔子劃過一道弧線飛來,幸虧蕭靖宇眼疾手快,穩穩接住。


    歲歲頭上綁著歪歪斜斜的紗布,一雙大眼睛閃爍著淚花,充滿了不滿與憤怒,顯然對於自己被迫待在這裏感到極度的不快。


    周圍的混亂,桌麵上散落一地的玩具,以及四處飛濺的飯菜,昭示著她內心的抗拒與。


    蕭靖宇望著這一切,眉頭緊鎖,眼中的不悅難以掩飾。


    歲歲在他那不容抗拒的威嚴下本能地畏縮了一下,但很快便振作精神,握緊拳頭,用盡全身的勇氣喊道:“壞人,放開我媽咪,有本事衝我來!”


    她心中的悔恨湧上心頭,後悔當初為何會輕易接近這個表麵溫文爾雅實則心狠手辣的男人,如果可以重來,她定會選擇帶著媽媽遠遠離開。


    蕭靖宇被她的挑釁所激,突兀地問了一句:“你是什麽血型的?”


    歲歲心中明了,縱然對抽血有著本能的恐懼,但為了母親,她願意嚐試。


    “o型的。”


    她答得幹脆,卻未料到對方輕描淡寫的一句“不行哦”,徹底擊碎了她最後的希望。


    淚珠瞬間盈滿了眼眶,她抽泣著,言語間滿是對蕭靖宇的控訴與憎恨,“嗚嗚嗚,你真是個大壞蛋,我媽咪什麽壞事也沒做,為什麽要這樣對她?我討厭你,非常非常討厭……”


    麵對歲歲的哭泣,蕭靖宇心中升起一絲煩躁,眉頭緊鎖,正欲發作,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某個念頭,迫使他強壓下了即將爆發的情緒。


    他愣愣地望著歲歲,手不自覺地伸出又收回,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顯然不知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麵。


    此時,何毅匆匆進門,匯報著調查結果,“查清楚了。”


    蕭靖宇冷冷命令,“說。”


    何毅的聲音略帶遲疑,看了一眼歲歲,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憂慮,“她的親生父親是顧子文,生日是xx年8月24日。”


    這一消息澆滅了所有溫情的幻想,蕭靖宇的眼神立刻變得淩厲起來,原來歲歲與年年之間僅相差一歲,這意味著之前廖若嫣所謂的關心全都是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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