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秋水心剛剛來到客廳,便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念著這首詩,定晴一看,原來是歐鈞辰正背著雙手規規矩矩的站在正中央背誦著。


    歐竟辰端坐在白色的真皮沙發裏,身著一套昂貴的純白色休閑裝,雙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手中端著一杯正在冒熱氣的咖啡輕啜。


    “用英文說一遍。”當歐鈞天背完詩後,他接著吩咐道。


    歐鈞天不敢怠慢,很快說出了一串流利的英文。


    “法文。”命令聲再次下達。


    歐鈞天的臉色變得有些為難,不過他還是吞吞吐吐的將詩翻成了法文說出來。


    “日文。”歐竟辰的表情就像一個正在考核下屬表現的嚴厲上司。


    歐鈞天緊張的咬住下唇,慢吞吞的說了幾個日文的單詞後,白嫩的小臉上漸漸漲紅。


    歐竟辰朝兒子挑了挑眉,“繼續。”


    歐鈞天垂下頭,“對不起,爸爸,我…我不會了。”他瑟縮的回答。


    氣氛有片刻凝滯,歐鈞天大氣不敢喘一個,隻見歐竟辰姿態優雅地喝完杯中的咖啡後說:“你的日文老師沒教過你嗎?”


    他氣虛的回道:“教過。”


    “那為什麽不會了?”問話的聲音雖然輕柔,語氣卻潛藏著幾分嚇人的嚴厲。


    “我…”他不安的絞著自己的手指,“對不起…”


    “一百遍。”歐竟辰將咖啡杯放到桌上,“晚上的時候將罰寫的功課送到我的書房。”


    歐鈞天小臉沮喪,但不是因為處罰,而是自己讓父親失望了。


    秋水心看到這裏有點看不下去了,一個才年僅六歲的孩子竟然被他爸爸逼到這種地步,一首詩幹麽莫名其妙的要會那麽多國語言,他是想把兒子訓練成翻譯機喔!


    她拄著拐杖走到父子兩人麵前,路見不平仗義執言的道:“歐先生,你不覺得這樣管教一個小孩子有點過份嗎?”


    歐竟辰掀了掀眼皮,很冷的看著她,“你在跟我講話?”


    “我當然是在跟你講話。”這男人很機車耶,她忍住氣的說:“你讓一個這麽大點的孩子學習那麽多國語言,如果背不出來還要罰寫一百遍,這麽做是在拔苗助長吧!”


    “噢?”他似笑非笑的輕瞟著她,“angel,你的行為我可以解讀為你在發揮母性的光輝嗎?”


    聽到母性光輝這幾個字,她臉蛋不禁紅了起來,“我…我隻是有點看不過去,還有,請你稱呼我為秋小姐或是秋水心,我不叫angel。”


    他更覺好笑了,“angel,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而且我也沒有時間和你玩一些無聊的失憶遊戲,如果你想用這種幼稚的把戲來引起我注意,那麽我可以告訴你,最好不要。”


    他冷不防的起身,近距離的和她麵對麵站著,秋水心這才發現這個男人的身材真是傲人的高人一等與挺拔。


    “你以前就不是個好母親,現在也不必在這邊惺惺作態。”


    再冷冷的凝視了她一眼後,他對兒子丟下話--“別忘了,一百遍。”說完,逕自轉身向樓梯走去。


    被冷嘲熱諷一番的秋水心真是氣怒極了,活到這麽大,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性格欠扁的男人。


    “你真想被罰寫一百遍?”她看向歐鈞天。


    對方哀怨的瞪了她一眼,“用不著你多管閑事。”跟他老子一個樣,冷冷的說完,也轉身離開。


    “喂!”秋水心真是覺得自己好心被雷親,“怎麽會有像你們這樣這麽沒感情的父子啊?喂…”


    發現周圍的傭人紛紛用一種嘲弄的眼神看著自己,她真是覺得夠了!幹麽要留在這裏受這種窩囊氣啊?


    帶著一股不滿,她拄著拐杖吃力的走向樓梯,打算找歐竟辰談一談。


    來到他書房門口,房門並沒有關緊,她從門縫中看過去,見到他坐在辦公桌前,雙手忙碌的在鍵盤上移動。


    “對不起打擾一下。”她象徵性的敲了敲房門,“請問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不可以。”他蹙起眉頭,頭連抬都沒抬。


    “可是我覺得我們應該溝通一下。”她不理他的冷漠拒絕,逕自走進書房內,“我不會耽誤你太久。”


    他抬眼睨著她一瘸一拐的向自己走來,眼中的厭惡也越來越強烈。


    “五分鍾。”他將檔案存檔,“現在你可以開始了。”


    敢情他還要開始計時咧,有沒有這麽囂張啊!


    秋水心的怒火又被他勾了起來,她走到他的辦公桌前,深呼吸好幾口氣才開口道:“歐先生,既然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那麽我就長話短說,有關於你說我就是你的妻子angel這件事其實是一個誤會,我的名字叫秋水心,經營網路寵物服裝店。”


    “前段時間由於我跟客戶約見麵的餐廳發生爆炸,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醒來後就變成你太太,剛好我自己一個人在台北,發生這種事也需要人照顧,所以才…反正,我很謝謝這段時間裏你和忠伯他們對我的關照…”


    她一口氣說到這裏,看到他的俊臉始終都是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忍不住皺起眉頭,“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啊?”


    歐竟辰表情莫測高深,好像是在看她想玩什麽把戲似的,嘴角噙著似笑非笑的笑容,“繼續,你還有兩分鍾。”


    “你…”這男人真讓人火大,“你都是用這種態度和別人講話的嗎?”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將時間浪費在毫無意義的爭吵上。”


    “好吧,既然這樣我就直說了,我要離開這裏,從此以後大家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幹,我欠你的醫藥費你列個清單給我,我會想辦法慢慢還給你,不打擾歐先生你工作了。”


    她惱火的拿起他辦公桌上的小時鍾,砰一聲擺到他的麵前,“不多不少正好五分鍾。”她挑釁的瞪了他一眼,“後會無期!”


    抓起拐杖,她轉身就要向門外走去,歐竟辰優雅地將後背靠向真皮椅內,修長的雙臂疊在一起,看著她步履蹣跚的背影,勾起嘲弄的諷笑,“angel,看來你似乎越來越熱中失憶遊戲了。”


    “我不是angel!”她轉過臉,凶巴巴的瞪著他,“最後重申一次,我叫秋水心!”


    歐竟辰深思的問:“你該不會是想用離家出走這招來引起我對你的注意力吧?”


    “我幹麽要引起你對我的注意力?你覺得我像是那麽無聊的女人嗎?”


    這男人怎麽可以自大到這種可惡的地步?


    “angel,別再耍花樣了,心機用了七年,難道你從來沒感覺到厭煩過?”他冷笑一聲,“要不然你也玩一些更高明的把戲出來,這樣我至少還會褒獎一下你的智商終於升級了。”


    被他冷諷的秋水心氣急敗壞的又衝回他的辦公桌前,“我沒有!”


    “噢?”他挑了挑眉頭,“沒有什麽?”


    “沒有想要引起你對我的注意力!”他也太自戀了吧,雖然是長得很帥啦,但又不是沒見過帥哥,電視機裏一堆啊!“既然你認定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引起你的注意,那麽大家離婚!這樣子總可以了吧?”


    他想將她當成妻子就隨便他,反正她又不是他正牌妻子,離一百遍也無所謂啦!


    聽到離婚兩個字,歐竟辰露出一記冷笑,“你確定你拿得出兩億現金賠償給我?”


    “兩億現金?”她被這龐大的數字嚇到了。


    “你的記性該不會這麽差吧,當初這個條件可是你親口提出來的--誰先提出結束這段婚姻,誰就要付給對方兩億現金,另外還要讓出兒子的撫養權。”


    “這不可能…”她傻眼,“你老婆怎麽可能提出這種變態條件,這根本是在坑人…”天哪!她到底被卷進怎樣一個奇怪的家庭中來?


    “我也很佩服你奇怪的邏輯思維。”他不無嘲弄的冷哼一聲。


    難道從今以後我要留在這個鬼地方,和你們這些性格有問題的人過完一輩子嗎?


    別傻了,腿長在她身上--雖然現在是不太方便啦,但等她傷好了,她想上哪就上哪,誰攔得了她?


    懶得跟這男人再多說,她轉身想走,卻不意碰到什麽,重心不穩的向後倒退幾步,失去了平衡。


    “咚--”


    她狼狽的一屁股坐到地板上,眼內在瞬間聚滿了淚水,“吼,一天到晚跌倒,欺負我現在腳殘就對了!”


    歐竟辰聞言奇怪的看著她,這女人又在搞什麽鬼?誰欺負她?明明是她自己跌倒的好不好。


    自從爆炸事件之後,她的性格的確變了很多,可過往的記錄,讓他又不得不懷疑這一切都是她的演技。


    但她也演得太像了吧,這一下似乎摔得不輕,angel這個自私又怕死的女人,有可能忍受皮肉痛使出苦肉計嗎?


    最奇怪的是自己,怎麽看到她摔倒的瞬間,心底感到一股心疼…見鬼!他竟然會對一個自己十分憎恨的女人產生這種該死的感覺,他以前受過的教訓還不夠嗎?別被她騙了,這個女人可是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


    他冷下臉,“如果沒什麽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


    故意忽略掉她此刻可憐的樣子,這個女人不值得他為她心軟,會有今天的局麵,全是她自找來的苦果。


    秋水心邊拿著拐杖邊吃力地扶著桌角慢慢站起身,雖然腿痛得讓她直想流淚,可是天性裏的倔強讓她不想在這個男人麵前表現出脆弱。


    她如拖牛步般走出書房,歐竟辰看著她狼狽又堅強的背影,心底浮起懷疑--這個女人,真的是他的妻子angel嗎?


    他不否認,接到警局打來的電話,得知妻子人在爆炸案現場,他其實是有些幸災樂禍的,這個和自己一起生活了七年的女人,刁鑽任性、虛榮自私,徒有一張漂亮麵孔,可內心卻猶如蛇蠍一般。


    如果她死了,這個家或許會平靜一點…可是現在,她性情大變,甚至連兩人之間多年的恩怨都不記得了,一時間,他也陷入了困惑之中…經過一段時間的了解,秋水心總算對歐家有了一個粗略的認識。


    她萬萬沒想到那個整天上財經版頭條的歐氏集團現任總裁,便是歐竟辰。


    據說歐竟辰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身為獨生子的他是被他爺爺撫養長大的,幾年前,歐老爺子因病與世長辭後,當時年僅二十二歲的歐竟辰就得擔負起整個集團的重責大任。


    自從那天在書房兩人鬧得不歡而散之後,她有一段時間都沒看到歐竟辰出現在家裏了,聽傭人說,他好像去了國外出差。


    她本來想就這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腿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然而轉念一想,這樣沒交代清楚就走人好嗎?會不會等歐竟辰回來就刊登報紙廣告“警告逃妻”之類,她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把話說清楚比較好。


    現在她不必靠拐杖就能行動自如,把整個歐家大宅也摸得熟透,隻是大宅裏雖然人丁興旺,可從上到下卻沒有一個人肯用和善的麵孔來對待自己。


    像往常一樣,她在閑閑無事之際走出臥室,來到客廳,看到艾美正在刷洗樓梯扶手,她示好的湊過去,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艾美,要不要幫忙,我幫你擰抹布好嗎?”


    艾美怪異的看了她一眼,表情中帶著幾絲畏怯,她不懂從前專橫跋扈得令人討厭的少奶奶最近犯了什麽瘋,走起親民路線,不過不管她在想什麽,還是少惹她為妙。“不必了少奶奶,這是我份內的職責。”


    秋水心失望的聳聳肩,“那…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她無所事事的走向廚房,看到福嫂正忙著,不知要做什麽好料的。


    她探頭探腦的問:“福嫂,你在做麵點嗎?”看著一顆顆白嫩嫩的麵團,她覺得那些形狀真是好可愛。


    她的突然出現讓福嫂嚇了一跳,臉色惶恐。“啊!少奶奶,你怎麽來這裏?”


    “我好無聊,想說有沒有忙可以幫…”她露出討好的笑臉,“福嫂,你是要做包子還是饅頭啊?”


    福嫂很為難,“少奶奶,這裏太髒了,會弄髒你的衣服的,如果你想吃什麽,我可以立刻為你準備,你要不要先去客廳等一下呢?”


    “可是,我隻是想幫你的忙。”


    “不必了,我一個人也忙得過來。”


    “那…那好吧!”秋水心也不好強人所難,她百無聊賴的選擇往外走,來到後花園。


    不知道歐竟辰的老婆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女人,怎麽會不得人心到這種地步?


    走累了,她坐在後花園的長椅上把玩著旁邊的花花草草,想到正牌的歐夫人到現在都還沒回來,該不會已經在那起爆炸中喪生了吧?


    想到死亡,她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若是她臆測成真,歐竟辰豈不是會遭遇喪妻之痛?還有小天…他才六歲而已,難道從此以後就要失去媽媽了?


    雖然說從那父子對待她的態度上來看,他們不像是會痛苦的樣子就是了…就在她想得出神之際,耳邊傳來一陣低低的狗吠聲,咦?這裏有養狗嗎?


    她看到一隻深棕色的哈巴狗來到她的腳邊,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她,小腦袋扭來扭去,兩隻耳朵軟綿綿的垂在兩過,樣子可愛極了。


    她彎下腰摸著它可愛的小腦袋,“哈囉,狗狗…哇!你的毛好軟哦,讓我來猜猜你叫什麽名字好嗎?樂樂?皮皮?妞妞?東東?毛毛?”


    “不要碰我的小波!”


    一道細尖的怒吼傳來,她抬頭一看,隻見歐鈞天擺著臭臉跑過來。


    他今天穿了一套筆挺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黑色的軟發垂在額際,一張可以去做童星的小臉依舊是沒有半點笑容。


    “小波,過來…”


    歐鈞天死死盯著秋水心腳邊的哈巴狗,可是它卻仍在她身邊轉來轉去,一副很喜歡她的樣子,時不時的還用它毛茸茸的腦袋磨蹭她的褲管。


    “小波!”她見狀更不高興了,有種吃醋的成份在。“快點過來!”


    可惜他的命令小波並沒有乖乖服從,反而還氣人的趴到秋水心身邊,小腦袋搭在她腿邊。


    歐鈞天氣得嘴巴都嘟起來了,沒好氣的瞪著她,“把我的小波還給我!”


    秋水心忍住偷笑,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我又沒有綁架你的小波,你不是也看到了嗎?是它自己靠過來的。”


    她是幹麽的?可是個寵物服裝設計師啊,自然是很喜歡小動物的。動物天性知道誰可以親近,遇到她這個“衣”食父母,當然想討好一番。


    她疼寵的摸著小波的頭,“原來你叫小波啊,這個名字很可愛唷,是不是你的主人幫你取的名字?不過小波中了,看得出來你主人的脾氣似乎不太好呢…”


    歐鈞天不滿的衝過來,一把抱起小狗,“小波是我的,我不準你碰它!”


    她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個孩子,問了一句,“小天,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他防備的見她抬起手,不知她隻是想摸摸他的頭發,還以為她要打自己,連忙倒退好幾步。


    秋水心從他的眼底看到了畏懼,這不是一個才年僅六歲的孩子該表現出來的,她是他媽媽耶,他這麽怕她對嗎?原來那個當媽的人到底是怎麽對待孩子的?


    “我不會傷害你…”忍不住為他心疼,她放下手,柔了聲音道。


    麵對她溫柔的表情,歐鈞天有點愣住了。有一個困惑他放在心底已經好一陣子了,就是自從母親出事之後,感覺就像變了一個人,再也不會動不動對他又打又罵,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好有媽媽的樣子喔…他原本冰冷的目光開始閃爍不定,悶不吭聲的盯著她,見她再度但出手,他也隻是瑟縮了一下,忍住想閃躲的衝動。


    秋水心蹲跪到他的麵前,輕輕握住他的肩膀,“小天,你知道嗎?一個人的肚子裏要是有不開心的事情,如果不說出來,那麽那些不開心的事就會越積越多,最後會變成一個超級無敵大的皮球,然後將你的肚皮砰地一聲…”


    她做了一個誇張的動作。“給炸破!”


    他被她後麵三個字給嚇得微微一愣,她失笑的繼續說道:“所以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讓自己的肚子變得越來越大,免得將來有一天肚子真的被炸破了…”


    小家夥想了想,畢竟是打小受精英教育長大的,這種哄小孩的話騙不到他。“騙人!”


    “如果我騙你我就是小波!”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小波聽到自己的名字,還汪地叫了一聲。“不如這樣吧小天,我們做個朋友好嗎?”


    “你是母親。”她很困惑。


    “當人家母親的難道就不可以做朋友了嗎?”


    “母親就是母親,當然不可以做朋友。”他一板一眼的說道。


    “那麽你告訴我,母親的定義是什麽?”


    他冷冷的看著她,“去美容沙龍做臉、做spa、去高級俱樂部和那些阿姨打麻將,拿著金卡去百貨公司shopping。”


    她不著痕跡的掙脫她的手,又退離了她兩步,“還有,母親是會經常打我耳光,罰我跪地板,不給我飯吃的人。”


    聽到這裏,秋水心感到自己的胸口一下子縮緊了起來,這孩子在說什麽?


    挨耳光?跪地板?不給他飯吃?


    老天!天底下怎麽會有這種變態的媽媽?


    “小天…”她不知該如何跟他解釋,正常人的媽媽不會這樣的。


    歐鈞天考慮了下才繼續說:“他們都說你失憶了,我問過爸爸,他說失憶的人會忘掉從前發生過的事情,所以你不記得我了。”


    她眼中包含憐惜的看著他,“那麽你想過有一天,媽媽可以變得可愛一些,溫柔一些、對你疼愛一些、關心你一些,甚至會將你當成至寶的抱在懷中嗎?”


    他直覺的點了點頭,隨即馬上意識到什麽不該做的事般迅速搖頭。“不要,我才不希罕!”


    他抱著小波,轉身就跑,跑了兩步後驀地停下腳步,回過頭來語氣不善的說:“我警告你,不許將看到小波的事情告訴爸爸,否則--”他抿抿嘴,撂下一句很孩子氣的威脅,“我會更加討厭你。”


    秋水心看著孩子越跑越遠的背影,滿臉苦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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