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一個陰冷的季節,灰色的天空飄著細細的雨絲,偌大的靈堂裏,隻有少數幾個人在燒著紙錢。


    靈堂正中,一幅黑白照片裏,是一個六十幾歲的老婆婆,素麵白衣,慈祥的笑著。


    家屬跪在靈堂前低泣,屋子裏充滿悲傷氣息。


    身著黑色風衣的高大男子對著照片行了三個禮,俊美的臉上難掩悲傷。


    “聶少爺,謝謝你來看我媽,我媽臨死前說她在聶家服務了整整三十年,走後最不放心的就是聶少爺……”


    跪在靈堂前的中年男子掩不住難過,語調哀傷。


    高大男子微微點頭,拿出一張支票遞到對方麵前。“一點小小心意,給福婆買塊風水好地葬了吧。”


    “不,聶少爺,這錢我不能收……”


    高大男子沒給對方拒絕的機會,轉身,他走出靈堂,將自己投身於陰冷的細雨之中。


    始終未出聲的朱貞貞依舊安靜的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步入雨中,細碎的雨絲打濕了他的頭發,幾縷輕垂在額前,樣子有些狼狽,即使無損他絕美的俊容,卻教她有些心疼。


    跟在聶洛雷身邊近十年,她似乎仍不夠了解他。


    三個小時前,他們本來在去參加遠東集團投標大會的路上。


    聶洛雷很重視這個投標案,才會親力親為。在此之前,大大小小的會議開了無數次,隻等今天的到來。


    她可以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他有多勢在必得。不料,中途一通電話,改變了車子的行進路線——自小帶他到大的奶媽去世了,他想來上香。


    她承認,她是訝異、不可置信的,她認識的聶洛雷沒有這麽在乎過誰,她以為他該是……冷情的,至少對她而言。


    “總裁?”看著他走過車子卻還沒有停下腳步,朱貞貞輕喚。


    對方像是沒聽到她的呼喚,冒著雨繼續散步。


    身為特助的朱貞貞不再多言,迅速要司機遞上雨傘,連忙小跑步跟上他的背影,打開傘,小心翼翼的不讓雨滴落在他身上。


    他微微轉身,俊美的臉仍舊沒有表情,但眼神有些哀戚,“今年冬天有些冷。”


    “是啊,今天的氣溫還沒超過十度。”其實她不覺得今年比往常冷,但看著他,她是冷了點。


    片刻,他又開口,“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你先回去。”


    她為他撐傘,因為個子較小,為了迎合他的身高,手臂得伸直,看起來有些勉強。


    當雨不再往他身上落時,撐著傘的她卻幾乎濕透了,冰冷的雨在她的臉和發上流淌,教他看了刺眼。


    “不要緊。”依舊為他撐傘,好像這就是她的使命般。


    她知道這樣很傻,卻無法阻止自己做傻事,多年前的一次意外,她的心就在他身上遺落了。


    好聽點是固執,難聽點是笨,自從把他當作人生追逐的目標,她就沒想過放棄,一步步想往他身邊靠近。


    他念澤天高中,她就熬夜念書考上同一所學校;他是學生會會長,她也想辦法進學生會,當副會長。


    高中畢業,他選擇出國留學,考進美國史丹福大學,即使辛苦,她也緊隨其後,報考了同間學校。


    學成後,他進聶氏學習,她考進聶氏:他正式進董事會時,她則努力往上爬;他終於掌控大權當上總裁時,沒有意外的,她也成為他身邊形影不離的特助。


    隻有一件事,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以為靠得越近,相處的時間越長,會越了解彼此,但她錯了!即使麵對相識多年的她,他的笑,依舊可以沒有溫度。


    她甚至沒有看過他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他的活著,就隻是呼吸,就像現在他站著,卻像沒有生命的雕像。


    雨依舊下著,背對她站著的他,身影好不真實,教她舉著傘的手更不敢亂動,怕一個不留神,他就會在越來越大的雨中消失。


    “怎麽還沒回去?”回身,聶洛雷看到她還在,表情微微一愣,很小,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變化。


    尤其是看她冷得渾身顫抖,臉色越顯蒼白時,眼神似乎轉黯了些。


    “我是你的特助,這種天氣怎麽能放上司一個人淋雨?再說,如果你病了,全公司的人都會心疼,會怪我的。”已經凍僵的臉,勉強笑出聲,像往常一樣,用輕鬆的語調,化解內心的受傷。


    顯然,在這一刻前,他的思緒裏沒有她,才會不知道她走了沒。


    “回去了。”看了她抖得厲害的手一眼,他抬手接下雨傘,往她靠近一點,讓她也能在傘下。


    她的身子僵了,卻不知道是因為冷,還是因為他們近到能感覺彼此的氣息,“我不撐也沒關係的,我……”


    “我說過我想一個人靜靜,下次不要等我。”


    他逕自走向車子,傘始終為她撐著,不讓她有機會閃躲,步伐不刻意放慢,但總能讓她剛好跟上。


    看著他的舉止,她很感動,這是不是代表他們之間還有點可能?她還有機會?如果是,即使還得花更長的時間追逐他,她也不會放棄。


    “上車。”傘撐著,先讓她上車,他才收傘坐進車。


    上了車,她瞄一眼腕表,擔心的問:“遠東集團的標……”因為在這裏耽擱太久了。


    “沒關係。”他聲音清冷,“至少我參加了奶媽的告別式。”


    朱貞貞側過臉看他,為他感到心疼。


    他不該是無情的,失了幾千萬的合作案沒關係,也要來跟他奶媽拈個香,這樣的人怎該是無情?


    望著他漠然的側臉,她總覺得他少了什麽,隻是不知道,他缺少的,是否是她能給予的?


    聶氏集團大樓位於台北黃金地段,一共二十八層,去年大肆翻修後,比上一任負責人領導時更加壯觀豪華。


    聶氏經營的項目很多,但主要以電子業為主,從以前的家電發展到現在的各類電腦零件器材,如主機板、硬碟、cpu等都有,幾乎占了整個電子市場大半。


    近些年來,在聶洛雷精明的領導下,聶氏又將副業發展到房地產和各種娛樂場所,聶洛雷是個賺錢高手,他目光犀利而準確,總能在第一時間抓住商機。


    公司裏,高高在上的聶洛雷給人的印象永遠都是一副冷傲孤高的感覺,他很少笑,但也很少發脾氣,他理智果斷,做事有條不紊,即使才二十八歲,卻讓人不敢小覷他的領導能力。


    三年前,上一任總裁聶行遠因為車禍突然去世,沒多久,聶洛雷掌權,橫霸整個聶氏,據聞,他上麵還有一個哥哥,卻從來都沒見對方出現在聶氏集團過。


    很多人都在猜測聶洛雷的大哥為什麽連一分股份都沒有,甚至不露麵。


    不過這些猜測永遠都隻是猜測,具體內幕無人得知,畢竟聶家本來就很神秘,除了公事,幾乎沒有其他八卦新聞可爆料,但後來也因為其他事,吸引了媒體的目光——聶洛雷遭槍襲事件。


    商場如戰場,聶家財勢權勢樣樣具備,自然引起同界的眼紅和嫉妒,在商場上表現優秀的聶洛雷自然成了那些不法分子的首要目標。


    為了避免突襲事件再次發生,聶洛雷幾乎拒絕一切公開活動,隻在必要的時候偶爾露麵,出席一些重要的商務洽談而已。


    而且出席這些場合的洽談,隻交給他最信任的特助——朱貞貞。


    聶氏集團的頂層辦公室內,聶洛雷身著一件質地高檔的純白色襯衫,領口敞開,微露出結實的胸膛。


    今天早上的他,情緒有些浮動,因為整整一個上午,朱貞貞都沒有出現過。


    這是反常的,雖然他有專門處理公事的秘書,但他更習慣看到的是掛著笑臉、專屬他的特助。


    也許是奶媽突然去世的關係,總讓他覺得有些不安,他不喜歡不受控製的變化,他需要看到朱貞貞。


    按下內線,彼端傳來她略顯沙啞的聲音,“有什麽吩咐嗎?聶先生。”


    即使兩人已經結識十年,但在公司她仍尊稱他聶先生,隻有私下會叫他名字,不過機會很少。


    “把上個月的財務報表拿進來。”心底一怔,這個沙啞的聲音不該是她的,她怎麽了?


    無所謂,他不知道原因也沒關係,等一下就能看到她的人,等看到她,他就能安心的工作。


    埋首於公事中,沒多久傳來敲門的聲音,腳步聲由遠到近,他仍舊沒有抬頭,繼續看著手中的文件。


    “聶先生,您要的財務報表。”說話的人不是他所熟悉的朱貞貞,而是他的秘書鍾愛琳。


    下意識的,他微微攏起眉,抬頭,看著對方恭敬的將報表呈到他的辦公桌上,臉上還掛著公式化的微笑,隻是這笑……不熟悉。


    鍾愛琳沒有察覺他表情的不對勁,習慣性的問:“還有什麽吩咐嗎?聶先生。”


    他手中拿著鋼筆,雙眼越過她,直接望向門口,“朱特助呢?”


    “呃,她在整理下午開會要用的文件。”她小心回答。


    聶洛雷淡淡點頭,“沒什麽事,你出去吧。”


    “好的,聶先生。”對方轉身離去。


    他繼續看文件,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再次按下內線。


    “有什麽吩咐嗎?聶先生。”說的話不變。


    也許是太專心聽她說話,這次他聽出,她的聲音更多了點疲憊。


    疲憊?平穩的聲音揚起,“黑咖啡,現在。”


    數分鍾後,敲門聲再次響起,令他意外的是,這次走進來的還是鍾愛琳。


    “聶先生,您的咖啡。”


    他終於斂起眉頭,表情有些陰黯,“放那裏吧,一會兒叫朱特助進來。”


    鍾愛琳似乎麵有難色,但在聶氏,眼前的男人就是皇帝,他的旨意沒人敢忤逆,她隻得點頭,轉身去執行他的命令。


    當朱貞貞敲門進來的時候,他看到她原本就白淨的小臉更顯蒼白,唇瓣有些幹裂,瞳孔微泛紅絲,顯然是生病了。


    “有什麽吩咐嗎?聶先生。”她隻站在辦公室門口,沒有進來的意思。


    隔著辦公桌,聶洛雷微挑眉頭,“你生病了。”


    她輕笑,不太在乎的聳肩,“有點著涼,感冒了。”


    “進來。”他低沉命令。


    “聶先生有什麽吩咐這樣說就好了,我聽得到。”她沒有走上前,依舊站在門口。


    “進來。”語氣更重。


    朱貞貞猶豫了,今天的他,有點奇怪,平常他隻管交代要她做的事,為什麽今天這麽堅持她非得進辦公室不可?


    “我病了,不想將病菌帶到聶先生的辦公室,感冒很容易傳染。”自己沒關係,她不希望他也生病,這很難受的。


    “是昨天那場雨嗎?”她不走進來,他自己走近她。


    他猜想現在心頭悶悶的,應該是因為不習慣兩人隔著距離說話,近一點就沒事了。


    朱貞貞露出善解人意的笑,“沒多大關係,我本來就體質弱,很容易感冒。”


    “知道自己體質弱,以後就要小心點。”他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口氣卻偏冷。


    他在生氣,卻不知道為什麽,猜想是因為她感冒了,就不能像往常一樣專心幫他做事吧。


    “我也不願意,我外婆說我這體質是遺傳我媽的,不管大雨小雨,隻要淋到雨就容易感冒……但其實跟雨也沒多大關係,真的。”她這個白癡,才跟他說和淋雨沒關係,自己就爆料了。


    她不希望他自責,不過,她也很可笑,他怎麽可能會?


    “出去做事了。”命令淡淡的,帶著一股清冷。


    朱貞貞點點頭,轉身離開他的視線,如她所料,他的反常隻存在一下下,現在恢複以往了。


    聶洛雷也背對她走回辦公桌後,坐上皮椅,繼續批改文件。


    隻是手上的動作越來越緩,思緒越來越亂。這是怎麽回事?


    他還有什麽沒做的?


    撥打內線時,聽到的仍是熟悉的嗓音,不過是沙啞了點、疲憊了點。


    桌上的黑咖啡,仍是她親手煮出來的味道,隻不過不是她端進來的。


    但他也叫她來了,他已經看到她了,到底還有哪裏錯了?


    我外婆說我這體質是遺傳我媽的,不管大雨小雨,隻要淋到雨就容易感冒……


    記得有一次,學生會要辦活動,他吩咐她去買活動用的東西,那天下午下了場急雨,她沒帶傘,買東西回來時已經被雨澆透。


    接下來,整整三天沒來上學,後來聽其他人說,她病了三天……會嗎?這次也會病個三天,不來上班嗎?


    一個上午,他的工作效率不佳,午休時間一到,他立即起身,打算快速解決午餐,回來睡一下,就能把這些擾人的情緒丟開。


    走出辦公室,正好看到坐在特助辦公桌前的朱貞貞右手撐著下巴,闔上雙眼,閉目養神。


    沒有了平時神采奕奕的樣子,眼下有淡淡的黑影,卷長的睫毛微微抖著,像是睡不安穩,而她的唇色,蒼白得教他想不起她燦爛的笑臉。


    認識多年,他很少盯著她這麽久,但今天,他的視線就是移不開。


    朱貞貞隱隱約約感覺得到身前灼熱的視線,猛地睜開眼,一見到他,似乎有點被嚇到,急忙站起身,動作幅度太大,害她還有點頭暈。


    “呃……”她是不是看錯時間?是不是午休前就累得睡著了,被他抓包,他才會這樣蹙著眉看她?“有……有什麽吩咐嗎?”


    希望他不會因為她忍不住偷睡了幾分鍾,就否定她的工作效率。


    有時候,她真氣自己這樣的體質,幾乎每次淋雨都會小病一場,外婆說,她是小姐身子丫鬟命,沒事還學林黛玉那套。


    跟著他的這幾年,她也小感冒了無數次,但總是勉強自己撐著點,不想讓他發現,但這次好像嚴重多了,她的病態想藏都藏不住。


    聶洛雷是個公私分明的人,若是發現她不適任,就算是因為生病,他也會毫不猶豫撤換她。


    她隱隱覺得不安,身子微微顫抖。


    “很冷嗎?”他直勾勾看著她問。


    幾乎是立即的,她否決,“不、不會。”她不想離開他。


    他伸出大手在她的額前輕輕貼了一下,很燙,她在發高燒。


    當即,他臉一冷,露出不豫的表情,“去看醫生。”


    “不用了。”看完醫生呢?她是不是就不用再來了?


    “看完醫生回家休息,下午不用來上班了。”


    不用來上班了?是說她嗎?


    “我沒事,真的,開會的文件我一定趕得及。”說著,她連忙坐下,手已經放上鍵盤,打算不吃飯也要先趕文件。


    “不需要。”他的大手遮住螢幕的一角,“回家。”


    不需要?是不需要她了嗎?朱貞貞的臉隨即垮了下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回家休息,周末不要出去玩,這樣應該夠你養好病,星期一來上班了吧?”


    “嗄?”他不是不要她了嗎?


    “告訴我夠不夠?”


    回過神,她使勁點頭,“夠了,我星期一會很有精神上班的。”


    看了她鬆口氣的表情一眼,聶洛雷轉身離開。


    他告訴自己,他不是因為在乎她、關心她,才讓她回家休息的,是因為不想讓她的反常,影響他工作的情緒和效率。


    他希望,她的感冒好了之後,一切可以恢複正常。


    “真是讓人嫉妒啊,不知道我的助理什麽時候能像聶先生的特助那麽盡責,這麽為公司利益著想,雖然上次的投標會聶氏沒能來參加,但我私底下還是很希望能和聶氏合作的,我希望新的合作方案……”


    “陳總,既然雙方都有誠意想合作,關於遠東新的建案,我們會擬定新的企劃書,細節可以再商討,希望我們可以合作愉快。”


    電話彼端,遠東的負責人打著官腔,電話這一端,聶洛雷公式化的致謝,隻是表情完全沒有話裏的輕鬆。


    電話掛斷,他麵容微冷,眼色一厲,撥內線叫來了朱貞貞。


    兩天不見,她的病似乎好多了,至少嘴唇沒有那麽青,臉也沒那麽蒼白。


    “聶先生,有事嗎?”


    “嗯。”他表情很冷,卻隻字不說。


    她很清楚,這是他發怒的前兆,但她不懂的是,最近有什麽事能讓他生氣?


    她小心提問:“如果是我哪裏做錯了,請聶先生直言。”


    “你昨天去找過遠東的負責人了?”麵無表情,聲音冷冽。


    “嗯,我隻是想知道我們還有沒有機會跟遠東合作,之前遠東的經理就積極表達想跟我們合作的意願,雖說這次沒有參加招標是我們的疏忽,但我不想讓他們留下壞印象,所以才去找陳總。”她的解釋沒有讓他的表情放鬆,她疑惑的問:“怎麽了嗎?”


    “陳總來過電話,他們的合作意願還是很高。”


    她笑了,“聶先生是要吩咐我,找人跟遠東接觸是嗎?”好險,她應該沒有做錯事。


    “你還沒發現你哪裏做錯了嗎?”


    “對不起。”低下頭,雖然她還是不知道做錯了什麽,但習慣性的她會先道歉,“我以後會注意,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她就是這樣,在他麵前,即使是自己受了委屈也沒關係,畢竟多年的習慣,如今已根深柢固。


    喜歡一個人,是幸福也是辛苦的,選擇這條路,她已預想到這樣的結果。


    聽她道了歉,他的表情終於柔和一點,“還在發燒嗎?”


    “沒有,已經好多了。”怎麽突然提到這個?


    “那就好,你答應過我周末不會出去,會在家休息,卻沒做到。”難得的,他的語氣透露關心,“下次不要違逆我的命令。”


    當接到陳總電話時,他很生氣,但絕對不是因為關心她,而是不喜歡她沒聽話,因為她如果繼續感冒,會影響到他的生活。


    “聶先生是為了這件事生氣?”她很錯愕,認識這麽久,他什麽時候關心過她私下的生活。


    “出去工作,把門帶上。”


    這就是他不想回答的意思,她聽話的轉身,但才踏兩步,背後就傳來他又不太開心的聲音。


    “你跟遠東的陳總有私交嗎?”他突然想到她不是跟對方的企劃人員洽談的。


    “一般朋友,不太常聯絡。”是陪聶洛雷去參加某個酒會時認識的,為了方便工作,也為了能將特助的工作做得更好,她需要人脈,所以不管對方個性如何,她都會跟其建立基本的朋友關係。


    “嗯,要記得,你就代表聶氏,不要做出不合身分的事。”希望這樣的提示她懂,“出去吧。”


    她懂,他是關心她的名譽,怕她為了公事讓別人欺負。


    頓時,她好感動,過去的這些年,他都沒有像這幾天一樣,這麽的關心她。


    “其實陳總他為人……”


    他揮手,“我了解。”


    她點頭,沒再多說什麽,轉身輕輕掩門而去。


    她手握上門把時傳來輕輕的叮當聲,那是她腕上戴著的一串紫水晶手鏈,這聲音跟了她很久,他一樣很熟悉。


    他唇角淡淡的往上揚,那是當年他參加慈善義賣會時買下的一條手鏈,因為家裏沒人可以戴,很順手的就給她了。


    不料,她這麽寶貝它,四年了,一直被她戴在手上,從未見她摘下過。


    他的心情平靜了些,以後就繼續像現在這樣就好,繼續有她的笑臉、她的聲音、她煮的咖啡、她手鏈輕碰門把的清脆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巴上金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明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明星並收藏巴上金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