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準備上戰場第二天邢戰再見到顧欽時，他看上去和以前沒什麽區別，也不知做出了什麽決定。邢戰叫住他：“無論你想做什麽，不要單槍匹馬，你還有我。”顧欽一愣，隨即笑道：“拜托，我不是衝動的毛頭小子，那麽多年都等過來了，什麽時候該出手我心裏有數。再說我父親現在又沒什麽危險。”顧欽對父親的感情是很複雜的，談不上愛，隻能說是血緣上的羈絆吧。他之所以對父親的犧牲如此上心，除了一開始不敢置信想要找到真相之外，到了後來這件事已經變成他的心結，不解決的話他永遠不得安生，這無關乎自己對父親是否會失望，又存在多深的感情，隻是一種執念罷了。“嗯。”邢戰望著他的目光格外認真，“你不需要一個人去做，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顧欽輕笑一聲：“那麽你想過嗎？將來如果我們都成為將軍，是不可能待在同一個部隊裏的，到時候我們怎麽在一起？”以邢戰的實力，不成為將軍簡直就是暴殄天物，顧欽不相信對方會為了自己放棄應該承擔的責任和義務。當然，如果邢戰真的選擇放棄，那頭一個反對的肯定會是顧欽，他會把對方拖起來揍一頓，揍到對方徹底明白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道理為止。至於顧欽自己，他當然也不可能為了對方去限製自己的發展。所以，擺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一旦他們的地位越高，能夠並肩作戰的可能性就越小。“現在還不到時候。”邢戰回避了這個問題，想提升到那種高度，功勳積累得再快也得有三四年的時間。“那好吧，這段期間我允許你待在我身邊。”顧欽勾起唇角，反正感覺不錯。隻是不知道將來他們兩人分開後，自己還能不能習慣——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了。今天是開學報道的日子，一見麵艾文就感覺到邢戰與顧欽之間的氣場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但他還沒細想，又發現兩人手上的專屬機甲控製器：“哇塞！你們都有自己的機甲啦！什麽時候讓我看看吧！一定很帥！”一說到機甲就想到合體，還有之前的尷尬，顧欽摸了摸鼻子，模棱兩可地應了一聲，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第一學期期末淘汰了將近三分之一的新生，a班自然也少了幾個人。但對於校際爭霸賽前兩個月就沒有再和班裏的同學一起上過課的顧欽來說，他早就不記得那些麵孔了。開學第一堂課，安格斯讓大家登陸戰網進行測試，想看看他們在這個假期裏有沒有偷懶，可想而知，大部分人都去玩了，幾乎是原地踏步，有的因為一個多月沒有活動筋骨整個人懶懶散散的，狀態特別糟糕，安格斯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好好教訓他們。不過還是有一些勤奮的人，比如艾文、方為雄的體質都提升到了c，之前校際爭霸賽時在邢戰的調教下，艾文的戰術水平也突飛猛進，假期登陸戰網戰術區練習的時候才發現這戰網上的對手怎麽都那麽弱？不知不覺中他就拿到了將軍軍銜。最讓安格斯意外的卻是顧欽和邢戰，一個從d級飛躍到b-，另一個也達到了b＋。尤其是顧欽，到底吃了什麽靈丹妙藥才能在短短時間內連跨數級啊！難不成之前體質弱都是裝出來的？！和安格斯一樣震驚的是艾文，當看清顧欽的等級時，艾文的眼睛都快脫眶了，他還記得假期前顧欽就說過要超越他們，他以為最多提升到c-就夠了不起的了，對方當時還是d呢！怎麽眨眼就到了b-！這不科學！“你到底是怎麽練的？分享一下秘訣唄！”艾文神經兮兮地湊到顧欽身邊，幾乎半班的人都豎起了耳朵。“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賦。”顧欽正兒八經地回答。在艾文表示他們一樣很努力還是達不到這樣的效果時，他又聳了聳肩補充一句：“天賦很重要。”邢戰可是說過改造後的虛擬艙對身體素質提高多少要看那個人本身的天賦的。聽到這句話大家卻覺得顧欽是在敷衍自己，他的天賦要真有那麽好怎麽可能在進入第一軍校前體質還沒達到d級呢？最後大家默默得出結論，一定是他隱藏實力了！這開學的頭一個月依舊是體能課，玩了一個假期的學員們被安格斯操練得死去活來，終於把那股子懶勁兒給磨沒了。顧欽自然不會因為體質有所提高而鬆懈，他給自己定下的目標是邢戰，他可不想落後太多。隻是之前都是用虛擬艙做超負荷訓練，如今乍一回歸現實，他總覺得每次訓練都不到位，盡管身體已經很疲憊了，精神上還是覺得強度可以再大點，繼續大點。連安格斯都發現不對，非常嚴肅地問他體質提升那麽快是不是做了超負荷訓練，警告他一定不能為了追求速度就損害身體的根基。幸好還有邢戰在一旁看著，隻要看到顧欽不自覺地想要做出超越身體極限的訓練量，邢戰就會立刻製止他。每一個第一次使用改造虛擬艙的人都會出現這樣一段分不清現實和虛擬的混亂時間，除了本身需要加強自控力，還要有人看著他不斷提醒他，否則很容易就會忘記現實，因過多的訓練量而傷害自己的身體。好在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顧欽幾天後就調整了過來。一個月後軍部的正式通知也下來了，再過幾天這屆校際爭霸賽的冠軍們就要正式進入前線部隊接受戰火的洗禮。為方便管理，二十名軍校精英被分配到了同一支隊伍裏，一支代號為瘋狗的部隊，負責人是許少峰少校。在得知這個名字時顧欽眉梢一挑，這是一支有名的流氓部隊，成立之初是為了給一些犯錯的士兵戴罪立功的機會，將他們集中起來組建的，不想坐牢或者被遣送，他們就必須拚命賺取功勳，久而久之形成了彪悍的作戰風格，無論是長官還是下屬士兵，都喜歡往前衝，像一群瘋狗一樣逮誰咬誰，隻要被他們盯上，再難啃的骨頭都能啃掉，但是這支部隊在戰場上的存活率反而是最高的。相對的，因為實力強，戰功多，加上本身都是一群刺頭，瘋狗部隊裏的士兵個個眼高於頂，看誰不順眼就格鬥場上見，還特別喜歡欺負比自己弱的人，永遠挑軟柿子捏，動起手來異常凶狠。由於戰網不會傷及現實的身體，他們最經常做的就是虐殺對手，不知道給多少士兵造成了心理陰影。他們的實力普遍就比同等級的士兵高，都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他們打起來就屬於不要命的那一種，即使對上比自己等級高一籌的人也能不落下風。當然他們從不會招惹那些實力能夠完全壓製他們的人，如此那些人自然也不願意自降身段出手教訓他們，因為贏了也會被說以大欺小，地位越高的人越愛惜自己的羽毛，不像這群臉皮厚的流氓，完全不在乎麵子，隻要怎麽爽就怎麽來。因為沒有人管，也沒有得到教訓，久而久之這支流氓部隊越來越橫行霸道，氣焰囂張，遊走於規矩邊緣，喜歡鑽軍隊那些條條框框的空子。就算有人覺得他們的一些言行很不道德，可是偏偏沒有哪項法規明確規定這是必須接受懲罰的，打又打不過，那就隻好躲著走了。雖然有種敗壞軍隊風氣的嫌疑，但軍隊卻需要這樣一群人，所以對他們的做法隻要不違反明文規定，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軍部竟然會選擇讓軍校精英們進入這支部隊學習？究竟是出於什麽考慮？下馬威？就不擔心教壞這群孩子嗎？“越是混亂的地方，越能創造機會。我們需要的正是這樣的機會。”邢戰回答，“而且前線部隊的存活率這支隊伍的確是最高的。那位少校即便再怎麽目中無人，也不會直接要求軍校生出去送死，這可是觸犯了軍隊的紀律，想要鑽規則的空子，就必須熟知規則，既然能坐到這個位置上，對方很清楚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看來這肯定是元帥特別安排的了。顧欽感歎一句：“隻是苦了羅傑他們跟著我們遭罪。”“你會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欺負？”遭罪倒是談不上，不過是提早讓他們接觸到軍隊的灰暗地帶。顧欽思考了片刻，發現自己做不到無動於衷。怎麽說相處了那麽長一段時間，還是自己親手調教過的人，平常的切磋也就算了，但絕不可能白白叫人糟蹋了去。顧欽眯起眼：“嘖，那就隻有到時候好好收拾幾個不安分的家夥，讓這支部隊老實一點了。”通知一下來，集合的日子也就轉瞬即至。二十個軍校精英裏有七名是團隊賽的冠軍（替補不算），七名單項賽冠軍（單項賽一共九個，但羅傑和年祾煦各拿到了一個冠軍），六名屬於技術工種（機甲製造、維修領域），其中第一軍校的學員就占了一半，這還是因為第一軍校沒有技術專業的緣故。這一次參加校際爭霸賽團隊賽的主力成員們終於再次齊聚一堂。一群人對顧欽體質增長的速度表示了驚歎，嘰嘰喳喳聊了一會兒，老校長來給他們送行：“我隻要你們記住三點，第一，團結；第二，服從命令；第三，活著回來。”第51章 不允許膽怯校長肖恩目送著這群軍校精英離開，身旁是副官克裏斯。克裏斯有些擔憂，畢竟他的兒子也是其中一員：“他們這次要進入的部隊風評很差……之前的幾屆從來沒有選擇過這種部隊，也不知元帥是怎麽考慮的。”肖恩並不認為有什麽不妥：“對他們而言是快速成長的好機會。你不必太過擔心，有邢戰和顧欽在，他們不會被欺負了去的。”“嗯。”盡管這兩位天才的實力很強，但畢竟都還隻是軍校生，怎麽比得上前線那些老油條？在軍校裏被捧得越高，進入這支部隊就會摔得越慘，自尊心強的人更容易吃虧。這兩位天才的日子說不定會比羅傑還難過，可是克裏斯也隻能指望他們了，畢竟所有人中他們的實力最強，而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們還從未令人失望過。臨別前克裏斯特別囑咐羅傑，對於那些士兵的挑釁能躲則躲，躲不過也要立刻認輸，別太在乎麵子問題。羅傑並不是一個心性非常堅定的人，容易受到周圍人的影響、左右，所以當初一看到蒼狼的對戰錄像就完全被牽著鼻子走，好在顧欽反而把他調教了出來。克裏斯是擔心這支流氓部隊的言行、甚至侮辱，會給羅傑落下心理障礙，那就得不償失了。此時，第一軍校的學員們已經與其他成員匯合，乘坐裝滿後勤物資的運輸艦飛往前線。能夠拿到校際爭霸賽冠軍的精英們一個個傲氣十足，不過對邢戰和顧欽那是真心佩服，雖不至於畢恭畢敬，倒也隱隱以他們為首。隻是非第一軍校的人除了米娜，顧欽都不認識。他們上了運輸艦後，艦上從軍官到士兵沒有誰願意搭理他們，仿佛把他們當成了透明人，就連他們主動上前攀談都愛理不理，甚至直接警告他們安分一點不要四處亂跑，眼中滿滿的不屑，讓這些在軍校裏總是被其他人崇拜的目光縈繞、被讚美聲包圍、從而變得越來越驕傲的精英們一時難以習慣。最後隻好萬分憋屈地縮進角落裏默默呆著，互相交流。同病相憐的感覺使得大家無意中團結了很多。負責帶他們與瘋狗部隊交接的雷諾少校已經到快退役的年齡，他接觸過好幾屆校際爭霸賽的冠軍隊伍，幾乎每一年都會有被榮譽衝昏頭腦的軍校生因為遭到冷落而不自量力地挑釁士兵，以至於被教訓了一頓。這也難怪他們心裏不平衡，上士軍銜在軍隊中大小也算是個官，下麵還管著五六個級別的士兵呢，所以很多普通士兵的軍銜都比他們低，卻完全沒有麵對長官時應有的態度。於是他們會認為自己被怠慢了，性子衝一點的就直接出現言語上的衝突。而士兵們對這群沒上過戰場的軍校生心裏不服氣，自然不會去尊重他們，憑什麽對方連個敵人都沒殺過就能當軍官？有沒什麽不起的！看到這次來實習的軍校生們一個個安分守己，雷諾少校對他們倒是有些好感了，不過該警告的還是要警告：“我醜話先說在前頭，你們這次進入的部隊很特殊，別端著個架子，皮都給我繃緊一點，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越囂張死得越慘！心理脆弱的人最好選擇放棄這次的機會，否則到時候哭爹喊娘也沒人會送你們回家！”眾學員忍不住麵麵相覷，雖然他們或多或少都打聽過這支部隊的情況，不過大多數人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畢竟隻是實習，真正上戰場的機會不多，軍部也會為了保護這些好苗子而特別照顧他們。然而雷諾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們真正忐忑起來：“我剛才聽說這次的負責人向軍部申請了死亡名額。”雷諾憐憫的目光掃過這群毛頭小子，“意思就是你們中如果有人死在戰場上，就會被當作正常的犧牲看待，這支部隊不需要為你們的死亡承擔任何負責，可以完全不在乎你們的死活。具體會有多少個名額我並不清楚，不過我相信你們誰都不願意把名額用在自己身上不是嗎？”一時間氣氛凝重起來，恐懼的情緒悄悄萌芽。有人倒吸了一口氣，這是大家出發前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意外情況，就連邢戰和顧欽也一樣，他們還以為目前麵臨的最大問題不過是來自那些軍痞的挑釁，但比起真正的死亡，再多的挑釁根本不算什麽，怪不得剛才校長特別強調了“活著回來”。雷諾良心發現，覺得似乎把他們嚇過頭了，又反過來安慰道：“當然，你們的長官也不會讓你們出去送死，弄個死亡名額不過是有備無患，畢竟這支部隊的任務通常都屬於最危險的那一些，以進攻為主，不喜歡防守，所以上了戰場難免顧及不到你們……”呃，好像起了相反的效果……雷諾急忙打住，幹咳一聲：“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支部隊的戰場存活率最高，嗬嗬。”雖然致傷致殘率同樣也是最高的，一場戰役下來幾乎沒有一個不帶傷……這樣想想，這屆的軍校生們真的很倒黴。待雷諾上校走後，艾文神色凝重：“他沒有撒謊。”這個人的氣場告訴他，對方是帶著三分幸災樂禍七分同情憐憫在警告他們，“我們怎麽辦？”一時間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大好的前途就這麽終止於軍校時期。“要不然我們還是……算了吧……”一個如蚊子般細小的聲音說。而一旦有人開了這個口，大家的心裏也不由得萌生退意。“虧你們都是精英，被這麽一嚇連戰場都不敢上了嗎？”顧欽冷笑一聲，“就你們這種貪生怕死的樣子還想做軍官？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聯盟提拔你們不是為了讓你們躲在軍銜比你們低的士兵身後耍耍嘴皮子，用他們的性命換取你們的生存，而是為了用更少的犧牲收獲更多侵略者的頭顱！”“你們難道已經忘記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會有將近三分之一的人無法活著回來？哦，你們一定以為軍銜高了，不用衝在最前麵，三分之一的幾率絕不會落到自己頭上是嗎？如果這就是你們打的如意算盤，那你們離死也不遠了！”顧欽輕蔑的視線讓大家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無比難堪，張嘴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因為捫心自問，他們的確下意識產生了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