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威遠侯空有一副灼灼其華的樣貌,長到如今,卻當真未親身接觸過這些醃臢,更不會想到,這個在他心裏凶殘暴虐、喜怒無常的帝王,會對自己存著這樣的心思。原本以為最多忌憚他功高震主,想要他的命也就頂天了。那酒裏也不知道摻了什麽藥,陸闔隻覺得全身上下半點使不上力氣,肌肉全變成了棉花,皮膚觸感卻反而愈發敏銳起來,夏摯將他放在床榻上,布料摩擦的感覺清晰地傳到腦海,燃起一串澀澀的電流,陌生的燥熱感無端升起來,給白皙的膚色染上了一層薄紅。他張了張嘴,眼中甚至蒙上了一層水光。太美了,仿佛優曇綻放,沾了朝露,又像月華柔燦,降了人間。夏摯有些癡迷地望著他,牽起他的一隻手,迷醉地在修長的指尖上啄吻,另一隻手就探向了墜著墨玉的腰帶。陸闔終於感覺到有些不對頭,他先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隨即白皙的麵孔驟然漲紅,驚怒地看向夏摯:“陛下!您……住手!”“憑什麽?”夏摯歪頭看著他,示威似的低下頭,毫不留情地在略微有些鬆動的領口露出的頸子上咬了一口,陸闔顫了顫,受不住地仰起頭。這種毫無反抗之力、被迫暴露自己最脆弱的部位任人魚肉的感覺,他從未嚐到過。“臣……並非女子。”夏摯愉快地笑了起來:“我想也不是,你是我的貓兒,是也不是?”陸闔氣得臉都漲紅了:“陛下何必如此羞辱於臣,那酒、那酒……”“那酒就是先帝時候專用來整治不聽話的宮妃的呀,”夏摯一副理所當然的神色,輕而易舉地抓住陸闔抗拒的兩隻腕子,按在頭頂,去折騰他的衣服,“據說滋味兒得很,你可喜歡?”“……”“你乖乖的,”帝王溫柔的嗓音裏是不容抗拒的命令和威脅,“傅家牽連出的剩下那些人,我就不追究了。”“陛下……”陸闔的聲音無法抑製地顫抖起來,他不怕死,甚至不怕痛苦刑囚,但……這樣的羞辱超出了他的認知,他這輩子都想不到,會有如此命運落到自己的身上。夏摯不動神色地等著他做出選擇,眸色漸漸加深。即使是他,這樣子的陸闔,也是從未見過的。年輕將軍平時穿著打扮總是一絲不苟,常服官袍雖多是灼灼豔色,卻總嚴謹地將能遮的地方都遮起來,領子恨不能高到下巴。更莫說他年少得誌,為顯威嚴總是高高在上不苟言笑,像遠山上的積雪,又冷又遠,觸都觸不到。就是這樣一個人,如今衣衫散亂,無力地躺在龍床上,麵色蒼白任人施為,翻覆間可攪動大半個天下風雲的手掌用力到指節泛白,卻仍是對他的鉗製無從推拒。眼周通紅,似是要落下淚來。夏摯咽了口唾沫,感覺自己快要忍到爆炸了。那雙淺灰色的眸子裏漾著清澈的泉,粼粼地顫了顫,終究還是無力地閉上了。“陛下……切莫食言。”夏摯的手驀然一緊,在那對白皙的腕子上留下了發紫的抓痕。是他意料之中的回答……可是,洶湧而至的怒火,卻半分都不見減少。就為了那些腐儒,那些愚蠢到隻知祈求不知奮鬥的賤民,你什麽都願意做,什麽都能獻出來,是不是?那我呢,我在你心中又算得了什麽?一個壓迫者,剝削者,卑劣地覬覦你的可憐蟲,你是在可憐我嗎,嗯?既然如此,倒卻之不恭。夏摯的眼睛發紅,他居高臨下,惡狠狠地從牙縫中逼出四個字,像野獸那樣撕咬下去。“你——自——找——的!”……傅辰桓一天裏第二次從暈暈沉沉的昏迷中醒過來,他後腦勺像被劈碎了似的疼,身周浮動著濃鬱醉人的檀香味兒,還夾雜著些其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身下是軟和又毛絨絨的觸感,傅辰桓撐著地麵,艱難地晃晃腦袋裏的一汪水,終於有了些清醒的意識。他好像是在……皇宮?皇宮!意識霎那間猛然回籠,之前發生的一幕幕走馬燈似的在腦中閃過,最後定格在自己閉上眼睛之前,似乎眼看見陸闔將那盞不知是什麽的酒從狗皇帝手裏接了過來!傅辰桓還未發現在不知不覺之中,自己似乎已經自動將陸闔劃進了己方的陣營,甚至升起了一番同仇敵愾的心思,可想到那杯綠瑩瑩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的酒水……他竟然開始為那個幾個時辰前的生死仇敵而心急如焚。可……傅辰桓惶急地環顧四周,他很快確定自己仍在暈倒之前的那處宮殿裏,整個殿中昏昏暗暗,到處是鬼影似的紗帳和煙氣,陸闔和皇帝都不知去了哪兒,他費力地站起來,一時都不知道要往哪邊去尋。——上一次擅自跑出去給陸闔添的麻煩已經夠大的了,更別說現在是在宮裏,傅辰桓不能確定,自己這次若再亂跑亂逛,會不會再闖出更大的禍事來。但陸闔現在分明生死未卜,他……就在這時候,有些奇怪的模模糊糊的聲響鑽進了他的耳朵。有人在小聲說話,摻雜著痛快的笑意,卻聽不到另一人的回應,隻間或有抑製不住的隻言片語漏出來,似是極盡忍耐,低沉又悅耳,隻一忽便又被按下去,銜接上更長久的沉默。傅辰桓猛的一個激靈。他牙齒在打顫,雙眼瞪得大大的,指甲都扣進了掌心,盡管在心底拚命告訴自己不可能,卻還是仿佛受到了魔鬼的蠱惑,輕而無聲地朝那聲音發出的方向摸過去。不……不會的……一定是我想錯了,我、我怎麽這麽齷齪……不可能的……!陸、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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