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你,問這個幹嘛?”李時昂的懵不是裝出來的,他是真被顧小天這接二連三的問題打亂了陣腳。顧少爺到底在想什麽,他get不到。“隨便問問,聽你口音不像本地人。”“口音……”李時昂忽然坐直了身體,用低沉的播音腔說道,“你確定我有口音嗎?我是我們學校廣播站站長。”顧小天被他堪比新聞主播的聲音震撼道,下意識的問,“你不是籃球社的嗎?”“籃球社社長兼廣播站站長。”臥槽。該說不說,弟弟還挺優秀。所以這麽優秀為什麽非要和女主角過不去?嗯……顧小天想起來了,這叫臉譜化反派,純粹為了惡毒而惡毒,不管你是家財萬貫還是學富五車,是貌美如花還是才華橫溢,就是要嫉妒主角,坑害主角,最後被主角碾壓反殺。李時昂發現,顧少爺看他的眼神裏竟產生了一些憐憫。為什麽?這一路上李時昂絞盡腦汁的想,卻怎麽也不能給顧小天的行為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到了吃飯的地,他剛下車就被林佰川拉到了一旁,“天哥讓你上他車是不是和你說了什麽?”李時昂苦笑著點頭,“說了。”“說什麽了?”“問我叫什麽名字,家是哪裏的,還讓我做個好人。”看到林佰川也是滿腦袋問號,李時昂心裏舒服不少,他剛剛在車上一度懷疑自己智商是否出現了問題。“沒說別的了?”“沒了,我現在也迷糊著。”“真奇怪……”林佰川得到了自己惦記一路的答案,不由犯起嘀咕,他猜測會不會是李時昂沒有和他說實話,轉念一想又不太可能,李時昂不是那種會撒謊的人,“算了,不管顧少到底是什麽意思,他肯定是對你另眼相看了,否則以他那種性格,是不會多和別人說半句話的,你可一定要和他搞好關係,懂嗎?”李時昂抿唇笑,“他的意思暫時不懂,你的意思我懂。”“那我就放心了,走吧,去吃東西。”王宇成家裏是做海運的,別的沒有就是船多,這兩年生意不太景氣,閑置了好多船,都停靠在碼頭,不盈利也就罷了,每年還要向國家交好大一筆稅,為了避免虧損,王家便將閑置的輪船租給了其他商人,改成了海上燒烤和酒店。黃昏將至,海麵波光粼粼,海下深不可測。顧小天坐在沙發上,目光始終跟隨著在甲板邊緣看風景的李時昂。他想,這弟弟會不會掉下去淹死?應該淹不死,頂多昏迷……而他的注目落在別人眼裏就是另一種含義了。耿傑硬著頭皮走到顧小天的視野裏,捅咕了一下李時昂,“欸,天哥幹嘛一直盯著你看啊,剛才還讓你坐他的車?”李時昂依舊眺望著遠方,仿佛耿傑在和他說什麽無關緊要的話,“我怎麽知道。”“你怎麽會不知道!”耿傑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畢竟李時昂在他們這圈子裏扮演的一直都是軍師的角色,有什麽難題找他一準能解決的明明白白,耿傑受過幾次他的恩,可服氣了。李時昂對這個沒有一點心眼的耿爾摩斯感到萬分無奈,他歎了口氣,“你知道,你來說說吧。”耿傑的腦子裏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想法的確很單純,“我覺得,會不會是今天你打球的時候搶了他的風頭,他記恨上你了,想找個機會給你推到海裏去?”“大哥……都是成年人了,除了你誰還會那麽在乎輸贏?”耿傑一想也是,“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天哥他,他看上你了!”李時昂怔住,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憋著樂問耿傑,“耿爾摩斯,是什麽讓你產生這麽gay的想法?”“你,你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諷刺我,我的推論是有據可循的,你記不記得上次我們和對麵學校打球賽,結束之後有個男的跑過來和你表白。”“嗯,所以呢?”“他當時就說是看了你打球才會喜歡你的,之後還追了你好久,就這麽,天天直勾勾的盯著你。”耿傑一邊說,一邊學那個眼神,學完了自己還打了個冷顫,“肉麻。”李時昂扒拉兩下自己被海風吹亂的頭發,轉過身靠在欄杆上,直視不遠處的顧小天,“你覺得天哥看我的眼神也肉麻?”“那倒沒有。”耿傑想了想形容詞,正兒八經的道,“天哥那叫喜怒不行於色,我爸說了,牛逼的人一般都這樣,讓你看不透他在想什麽。”“你以後還是少看點偵探小說吧,得了,該幹嘛幹嘛去。”李時昂雖三言兩語的把耿傑打發了,但耿傑的話卻多少聽進了心裏。一整個晚上,李時昂都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顧少爺,而他和顧少爺對視的幾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快十一點鍾的時候,這場局終於要散了,正好明天周六,大家決定今晚在輪船上住,明天搞個遊艇去海上玩,顧小天也沒有反對。他估計最遲明天中午,李時昂一定會出意外。輪船上的環境不比酒店,哪怕房間奢華又寬敞,可躺在床上總能聽見嗡嗡嗡的機器運作聲,顧小天翻來覆去好久才入睡,睡的也不踏實,做了一個很沉重的夢。他夢見自己回到了原本的世界,想要回家,卻想不起來回家的路,他在煙霧迷蒙中一直跑,一直跑,好不容易找到了媽媽,他一下子撲進媽媽的懷抱裏,哭著說自己好想她。媽媽揉了揉他的頭發,笑他像個小孩子一樣,永遠也長不大。“我已經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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