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看著他們,也聽著他們的對話,有些困惑地皺起了眉。他怎麽感覺……韓樺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裏聽說過……說話的人被他們這渾不在意的態度激得更加發怒了:“你們幾個意思啊?想找茬?”傅雲章被他們這賊喊捉賊的模樣逗樂了:“這先找茬的好像不是我們吧?”雖然韓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可他總覺得放著李萱莉在前麵衝鋒陷陣不太好,便繼續說道:“如果我沒記錯,是你們開的頭,而且辛大哥說的不錯,你們的態度確實不適合學箭。“現代複合弓雖然比以前的弓更加省力也更容易上手,但這是為了方便初學者,也為了讓更多人能夠使用,並不是為了讓人射箭的時候分神聊天存在的。而且,從另一方麵說,你們分神聊天,也很容易傷人傷己……”傅雲章話音未落,他們當中那個一邊聽他們說話一邊射箭的人就“嗷”了一聲。眾人把視線望過去,隻見他捂住手臂,顯然是被拉傷了。傅雲章沒想到應驗得那麽快,話語不由得一頓。韓樺看著他一臉無辜的表情,實在沒忍住,趴在他肩上笑了起來。之前和他們說話的人本來就是他們當中火氣最大的,看他們這個樣子,上來就想動手。韓樺本來趴在傅雲章肩膀上,一看他的舉動,就往前一步,站在了傅雲章前麵,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做人要點臉吧。自己學藝不精怪別人,你怎麽不幹脆把馬場的所有人告上法庭呢?告他在設置這個項目的時候沒有考慮到一些蠢貨的承受能力。”這人被韓樺說得火更大了。不過他的同伴卻按住了他,然後陰測測地看著四人:“既然你們那麽有經驗,不如我們比一把?現在我們傷了一個人,你們也一共四人,很公平。”“這可不公平,”李萱莉補了一句,“我覺得四對四是在欺負人,不如二對二吧,就派他們兩個上。”李萱莉理所當然地指了指傅雲章和韓樺。辛訴在一旁小聲地問她“不好吧”,她卻笑了起來:“我們不是一起看過那個綜藝嗎?放心。”李萱莉說完,就抱臂站在一旁,挑眉示意韓樺上。李萱莉這話一出,那些人直接應了下來。傅雲章並不太想出風頭,可他看著對方走到工作人員那邊,對傳統弓箭挑挑揀揀的模樣,笑容雖然未變,但眼神還是一點點冷了下來。他幾步上前,看那邊選出來的兩人還要對放在一旁的一張顏色樸素的弓評頭論足的模樣,直接當著他們的麵,把那張牛角弓拿了起來:“不是要比嗎?別耽誤時間了。”傅雲章的動作太過幹脆,以致於工作人員都還沒來得及介紹牛角弓的優缺點。那幾人看傅雲章這模樣,直接哄笑了起來,還有人惺惺作態地擦了擦眼淚:“你知道這弓是幹什麽的嗎就拿這個?該不會根本沒來過這裏吧?我就說隻要裝作嫌棄這些弓的樣子就有傻瓜會上鉤,你們還不信。”他們說著,相當得意地看了傅雲章一眼,想看他氣急懊惱的模樣,偏偏傅雲章根本看都沒看他們,隻是低聲詢問著工作人員配套的箭在哪裏。這個工作人員本來有點擔心他,也想過要不要勸他換一張弓,可看著對方平靜的側臉,他突然覺得,也許對方並不需要自己多管閑事。所以他很快閉了嘴,把放在一旁的箭遞給了他。韓樺也很想挑牛角弓,不過他不會,隻能遺憾地換了一種比賽常用的弓。他看著傅雲章手上的弓,眼神有點好奇:“雲章,這種弓以前一般是幹什麽的啊?”傅雲章扭頭看他,看他眼裏滿滿都是對自己的信任和好奇,不由得心裏一軟,語氣也溫和下來:“這對應過來應該是明朝那會的弓箭,戰場上用的。”旁人可能聽不懂傅雲章“對應過來”的意思,韓樺卻瞬間了然。換句話說,這弓和傅雲章那個年代常用的弓差不多。想到這裏,韓樺瞬間有些躍躍欲試:“那我們先試試?”傅雲章不確定自己現在的手臂力量適不適合這張弓,不敢托大,自然點頭同意了。對方的兩人也在試弓,一邊試一邊分神留意傅雲章和韓樺這邊。韓樺的準頭不錯,不過他很多年沒玩了,離紅心還是有一段距離。而傅雲章……他前麵幾次接連脫靶,看得那兩人直接擠眉弄眼起來。他們贏定了。隻是他們卻沒有注意到,傅雲章雖然接連脫靶,但箭連靶的位置卻在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靠近。傅雲章感覺得到這一點,原本那一絲微妙的不安也很快消失。他溫柔地撫了下手上的弓,眼神不像是在看弓,倒像是在看情人,讓韓樺又有點泛酸。他情敵怎麽那麽多啊……感覺嫉妒不過來了……傅雲章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感覺韓樺在看自己,便抬起頭,對他笑了一下:“走吧,我找到感覺了。讓我們並肩作戰試試。”傅雲章這話一出,韓樺什麽別的心思都沒有了,眼裏心裏隻剩下傅雲章的笑容。他重重應了一聲,和傅雲章一起走到指定的位置。按照射箭順序,韓樺在第三,傅雲章在第四。前麵的兩人依然用的之前那種現代複合弓,準頭很高,直接一人上了九環,一人上了八環。韓樺上的是七環,看到這個結果,前麵兩人不由得鬆了口氣,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在他們看來,這兩個人當中,唯一值得擔心的就是動作相當標準的韓樺,現在韓樺都不如他們……那傅雲章就更不需要擔心了。雖然傅雲章拉弓的模樣氣場十足,雖然傅雲章看著前方的眼神銳利,雖然和他們同行的女性已然吸了口氣,可他們還是堅定不移地相信,傅雲章隻是一個花架子。他們看好戲一樣地看著傅雲章手中的箭,準備等脫靶結果一出,就馬上鼓掌,喝彩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