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羨看著這個金色的寶符,目光微微閃爍。


    即便他得到了張亮的一切記憶,自然懂的了其運轉之法。


    但以他看來,張亮感悟的這六字真言,不過爾爾。


    料想一個可比真君的阿羅漢留下的傳承,可張亮運轉起來居然平平無奇,連一個七階上等的妖獸都鎮壓不了,而且這妖獸還在渡雷劫身受重傷。


    難不成是這傳承很弱?顯然不可能!


    所以隻能是張亮感悟的極差!


    故而餘羨根本不用理會他的感悟,直接全部蔽掉,自己重新去感悟即可!


    餘羨目光微微一閃,已然把那得知張亮對於這寶符的所有記憶念頭全部熄滅。


    隨後餘羨抬手一招,天星六元大陣布置而出,將整個山頭包圍,待安靜下來,他便取出了這刻有六字真言的寶符,探手一握念頭已然探入。


    恢弘光華一閃,餘羨的精神已然出現在了一處天地之中。


    此片天地皆是金碧輝煌,如光明寶殿,似日月真居。


    卻是前方所在,有一蓮花寶座,寶座之上,赫然坐著那胖大的禿子人影。


    這個禿頭的胖子人影,便是張亮施展神通時,身後浮現的虛影觀像。


    而這個胖子,也正是那名為破月的,阿羅漢!


    餘羨看向破月的虛影,眉頭微微一皺,便邁步上前。


    可不管他如何前進,那破月的虛影卻一直就在前方,與餘羨保持著永恒的距離,永遠也走不到他的麵前,或者座下。


    因此餘羨隻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便發現了這個情況,隨之他便停下了腳步,不再向前。


    餘羨看著前麵胖大的身影,稍稍思索一番,便也席地而坐,學著這胖大身影的模樣雙腿盤膝,一手單立於胸前,一手放在膝上,捏蘭花印。


    以身印法,以法印身。


    隨著餘羨做出這等姿勢,心中頓時隱隱有所觸動。


    隻聞整個大殿,緩緩響起了唵嘛呢叭咪吽這六個字的聲響,如同洪鍾大呂,如同無數生靈的輕唱。


    這等聲音,直擊靈魂,隱隱有洗煉,誘惑,度化等等的效果。


    餘羨眉頭微微一皺,內心便瞬間堅定如鐵,根本不為聲音所動,反而平靜開口道:“唵!嘛!呢!叭!咪!吽!”


    同樣是六字,餘羨的聲音卻如同炸雷,響徹整個大殿,壓下了一切響動,


    隻見餘羨身後驟然出現了大觀像,但卻不是那胖禿子,而是,他自己!


    不拜諸天神佛,隻拜真我自己!


    “善……”


    一聲話語忽然響起,於無數轟鳴之中無比清晰。


    餘羨神色平靜,聽到這聲後便緩緩閉口,隨著他聲音的消失,大殿內其他的聲音也隨之消弭,徹底安靜了下來。


    隻見前方那胖大禿子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目,看向了餘羨。


    “不知前輩是誰?”


    餘羨之前蔽掉了得自張亮的感悟的念頭,如今自然也就沒有了對這破月阿羅漢的記憶,此刻隻神色平靜的看著那胖大禿子,開口詢問。


    “貧僧破月,乃西羅仙域一名小小的阿羅漢,歸大普渡菩薩門下。”


    胖大禿子麵露笑容,聲音祥和,看著餘羨笑道:“小友悟性非凡,我教基礎的六字真言雖是普遍,但小友能如此快的感悟出來,當真少見,我這一顆念頭也被激醒,看來小友你,與我佛有緣啊。”


    餘羨神色依舊平靜,並無什麽被看中的激動喜色,而是看著破月平靜道:“那不知,前輩何以教我?”


    破月依舊笑著道:“教能教者,悟能悟者,皆看小友。”


    餘羨一聽,眉梢微微一抖。


    這胖大禿子的念頭,對比那黃風大仙,似乎有些……囉嗦?


    想了想,餘羨抬手,微微施了一禮道:“恕晚輩冒犯,不知前輩,何以教晚輩?”


    破月哈哈一笑道:“悟我者得我之玄機,不悟我者,不得之奧妙,皆看小友。”


    餘羨眉梢再次一抖,一時間有些沉默,片刻後餘羨點頭道:“晚輩明白了。”


    “哦?你明白什麽了?”


    破月笑著道:“說來與我聽聽。”


    “晚輩明白了晚輩該明白的。”


    餘羨神色平靜,淡然回答。


    破月的滿臉笑容,在這一刻,卻是明顯微微一滯。


    餘羨繼續道:“不知前輩明白了晚輩明白了什麽嗎?”


    “你……”


    破月的這顆念頭,神色滯了好一會,最終道:“小友悟性非凡,卻不知……小友從何處而來?”


    餘羨淡淡道:“晚輩從來處來。”


    ……


    破月的念頭怔了好一會,又道:“那不知往何處去?”


    餘羨依舊淡然道:“晚輩往去處去。”


    ……


    “小友如何得到的貧僧這寶籙?那名為張亮的修士,可是被小友殺了?”


    破月的神色微微一凝,露出了一副略帶怒色之意,整個大殿內的氣氛一時間仿佛都緊張了起來。


    餘羨卻是淡淡道:“晚輩從該得處得之此寶籙,至於那張亮,他自往他該去處去了。”


    ……


    整個大殿安靜了下來,破月的那胖大的身形一時間都有些恍惚,有些晃動,似乎要散去一般。


    足足過了好一會,破月終於穩定了身形,開口依舊笑道:“小友,你可在與貧僧開玩笑嗎?”


    餘羨此刻終於是看向了破月,平靜道:“是前輩先開玩笑的。”


    ……


    破月身形晃動,又過了好一會,那放在膝上的蘭花印也不捏了,隻雙手合十,看著餘羨點頭道:“善,小友有大慧根!大智慧,不知小友名諱?可告知貧僧嗎?”


    餘羨也不藏著掖著,當下也雙手一抬,還了一稽,平靜道:“貧道,餘羨。”


    此時此刻,餘羨已然看明白了,他與這禿子,根本就是道統的不同。


    這個胖大的禿子,他是屬於另一種道統,或者說,他不是走的道,而是走的另一種修行法門,可謂是獨樹一幟。


    而自己從得榆樹娘開辟靈脈,踏入修行,走的則是自然法道,是逍遙,是自由,是無拘,是無束,與這胖大禿子,完全不是一種道統。


    破月點了點頭笑道:“餘羨……好一個餘羨,好一個餘羨!你當真身具慧根!”


    餘羨微微躬身道:“前輩妙法無極,晚輩不過拾人牙慧,談何慧根?不知前輩,何以教我?”


    破月輕吐了一口氣,看著餘羨滿臉笑容道:“地靈界有你這等身居慧根之人,此界貧僧當記下,餘羨,你的名諱,貧僧也會記下,今日你與貧僧有緣,貧僧便傳你我佛六字真言,有諸天之力,有天龍之護法,有菩薩之金身,有羅漢之大力,有阿修羅之生機等等妙用。”


    見破月終於說上了正事,餘羨微微一眯眼,側耳靜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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