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哥,這會兒的確是嫂子沒錯了吧?”卷毛一臉興奮,他還是第一次來這種高檔的娛樂會所,全是稀奇的東西,他拿了一瓶紅酒走過來,笑眯眯的看著衛星河,“嫂子好。”衛星河輕哼了一聲,拿起桌上的香檳回了一杯,算是默認了這個稱號。眼鏡和阿勝也一起走過來坐下,他們三個人都不打算念大學,家裏各自找了關係準備走大專,學個手藝將來反正餓不死。“我那時就知道,飛哥不是簡單的人。”阿勝感歎的說,他還是胖胖的樣子,一臉的憨厚老實,“我就說飛哥將來會有大出息,果然是真的。”項飛輕笑一聲,抬手本想摸一下阿勝的腦袋,考慮到衛星河這個小醋壇子,轉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差。”“我可不行。”阿勝有些惆悵,“我媽給我找了個廚師學校,說送我去學廚藝,將來能去表叔家的飯館當大廚,再過幾年就給我也開個小飯館。”“那多好。”項飛真心的說,“等你開飯店,我多帶幾個人去給你捧場,酒水給我優惠點就成。”項飛一直都是個挺善良熱心的人,阿勝聽了以後心裏高興,“那就說定了啊,飛哥到時候一定給我麵子啊!”幾個人有說有笑,雖然這頓酒後他們也許要很多年才能再見麵,但今時今刻,他們都是涉世未深的少年友人,彼此之間還不曾有半點隔閡,那些成年人之間的階級層次還沒有在他們身上打下烙印。衛星河喜歡看項飛跟別人說話時候的表情,看著冷淡漠然,其實仔細看他的眼睛裏分明就有星星在閃,隻有接觸過他的人才會知道這麽冷漠的一個人其實有一顆世界上最柔軟善良的心。當然,這顆星星現在是他的了。衛星河低頭看著手裏的酒杯微微一笑,自顧自的品酒,並不打擾項飛跟朋友的敘舊。“飛哥,你要不要也唱一首?”霍麒一屁股也跟著坐過來,“那群家夥喝上頭了,尚尚鬧著要吃東西,不如你來暖暖場?”阿勝三人麵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也行。”項飛毫無所覺,非常自信的接過霍麒手裏的話筒,自己給自己點了一首歌。衛星河趴在桌邊支著下巴等項飛開口,投影牆上閃現出來的歌曲讓在座的所有學生有些發笑,因為項飛竟然點了首《小白楊》,這麽老土的歌絕不是一個少年人的品味。所有人發出一陣陣意味不明的笑聲,其中寓意不言而明。衛星河怎麽能允許那些人笑話他的小飛,把酒瓶重重的往桌上一放,發出的聲響不亞於正在播放前奏的音響。坐著的這些人誰不知道衛家,眼見著小少爺不高興了,趕緊一個個的閉上嘴巴,假裝安靜的聽項飛唱歌。前奏播完,項飛終於開腔了。有時候人類這個物種特別奇怪,他們經常會有很多種反差,比如有的人長得漂亮但性格陰險,比如衛星河;有些人平時溫溫軟軟但喝了酒就是脾氣火爆的小流氓,比如蕭夏;還有人正常時候就是個賤兮兮的小王八蛋,但到了賽場上就是叱吒風雲的王者,比如李尚。也許每個人都有那麽一個反差的點,隻是有些人平時不會展現出來罷了。項飛也有。衛星河從來不知道有人唱歌能這麽難聽,他一臉複雜的看著項飛的背影,怎麽也沒想明白平時說話那麽好聽有磁性,班裏女生常私底下偷偷地議論說聽他說話好像會懷孕,唱起歌來竟然會是公鴨嗓。小白楊那麽柔情婉轉的一首歌,被他唱的仿佛在聽非洲大草原上的鼬鼠在喊叫,並且一個調子也不在原點上。霍麒聽了一會兒後大概有些坐不住,起身想要奪項飛的話筒,衛星河眼疾手快一巴掌把他呼到沙發上,陰森森的低聲說:“你敢動試試?”霍麒齜牙咧嘴的揉揉自己的肩膀,惡狠狠的說道:“你特娘的是不是有病?你飛哥都唱成這樣了,你還要護著?”“我願意。”衛星河冷笑,“你去告訴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待會誰敢說一句不好的話,我就讓他們今晚後悔過來。”霍麒不可置信的看著威脅人的衛星河罵道:“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唱的難聽還不讓人說了?再說那都是我朋友!”“信不信我明天就能讓霍伯伯關你三天禁閉?”衛星河不屑的說,“我手裏有你不少的把柄,你自己想清楚。”小賤|人。霍麒在心裏痛罵,他從小就玩不過衛星河,不知道吃了他多少虧,他說能讓老頭子關他幾天就能關幾天,從不瞎說。項飛唱的撕心裂肺真情實感,仿佛又回到了在家的時候聽老爸的cd機播放的老歌,以前也覺得這種歌又土又難聽,可時過境遷再回頭才明白,這世上的很多歌曲承載的其實是人的記憶,而不單單是一首曲子。在座的所有人都沒有明白項飛,唯有衛星河聽明白了。所以他不允許有人出來壞項飛的心情,不允許有人在他悼念父親的時候出來破壞。一首曲子終於唱完了,項飛眼角有些濕潤,他放下話筒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聽見偌大的包廂裏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所有人都在激烈鼓掌,還有的人忍不住爆哭。“我唱的這麽感人嗎?”項飛撓撓頭小聲問衛星河,“咋的都哭了?”霍麒擠出一個笑臉:“飛哥唱的真好,我都快給唱哭了,就好像我自己馬上就要變成一個白楊樹。”項飛一臉莫名,不曉得自己為啥有這麽大的魅力。另一邊正在深情痛哭的年輕男女們不住地點頭稱讚:“太動人了,這簡直就是天籟之音!”娘的,唱這麽難聽還不準人吐槽,還得配合表演,他們不哭誰哭?這日子太特麽的難了。第一百零四章 酒過三巡, 就算是項飛也有點醉了, 他單手支著下巴側臉看衛星河,目光中有些癡迷,書裏說什麽情人眼裏出西施真的一點也不假, 他現在看衛星河真是怎麽看怎麽美貌, 比油畫裏的人都還要好看。他忍不住伸出一隻手輕輕撫摸上衛星河的臉, 臉上露出有些蠢蠢的癡傻笑容,就仿佛是那地主家的傻兒子一樣。衛星河正在安靜的喝酒, 感受到項飛手指尖傳來的溫度, 小貓般依戀的蹭蹭他的手指,軟綿綿的說:“小飛~~~”“唉, 我爸媽要知道他們兒媳這麽漂亮,估計……”項飛喝多了跟平時那個冷漠強悍的樣子有些不大一樣,他遲鈍的說了一會兒後想起他父母來, 歎氣說道:“他們可能要打斷我的腿。”“為什麽啊?”衛星河困惑的問:“難道我不能讓他們滿意嗎?”項飛打了個酒嗝, 緩緩地搖了搖頭:“不是, 他們要知道我竟然帶個男孩子回家, 可能會氣得從祖墳裏刨出來揍死我。”衛星河不懂項飛所待的世界並不是個對同性包容的地方, 仍然有些納悶, 但是周圍實在是太吵了, 那群瘋狂的男女們又開始喝酒劃拳唱歌, 這麽大的地方竟然沒有一處是安靜的,就連阿勝三個人也跟著霍麒一起去跟人打麻將,就留下他們兩人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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