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林願說：“這兒有些店刷卡不方便，還是直接用現金比較好……嗨，總之你聽我的，我有經驗。”　　莫寧宸隻能乖乖地點頭，他跟在林願身後，看著他拿著自己的卡去銀、行取了一疊厚厚的鈔票，然後帶著他直奔各種小商場。　　隻是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幾個人便掃蕩了不少玩具衣物還有文具等等的東西。　　莫寧宸雖然不解為什麽要買那麽多，多到帶不走，但還是緊緊地黏在林願身後，任他差遣使喚。　　一個多小時後，林願終於停止了掃蕩，讓導購將東西全都放到了暫時租借過來的卡車裏。　　“現在去哪兒啊？”莫寧宸渾身都是汗了，衣服更是濕噠噠地貼在背後，連胸前都印出了一片濕痕。　　“去東城兒童福利院。”林願對卡車司機說了這個地址，對著莫寧宸笑了起來。　　莫寧宸臉上尚有迷茫的神色，但身後的吳叔已經懂了。　　沒多久，幾個便到了東城兒童福利院門口。　　福利院院長王晶晶女士一早得到消息，帶著一排排穿著整齊的孩童過來迎接他們。　　林願讓卡車司機將卡車裏的東西一一搬下來，由義工阿姨組織著，讓每個小孩都領了一套吃的、穿的、玩的。　　每個小孩領到東西後，臉上都露出了比陽光還絢爛溫暖的笑容，這種笑容裏帶著純真、幸福和希望，讓人動容。　　莫寧宸雖然一副大人的身軀和樣貌，但此時他的心靈，卻和這一群小孩子比較接近，他呐呐地看著他們，小聲對林願說：“他們看起來好開心啊。”　　林願說：“當然開心，都虧了我們有錢，才能讓他們這麽開心。”　　莫寧宸抓住了重點，“給他們買這些東西，他們就開心了嗎？”　　林願說：“對啊，先不說這個，走，跟他們打個招呼。”　　院長王晶晶女士立即給他們介紹這兒的孩子，“這個是疏童，今年十歲了，疏童，來，叫哥哥，還有姐姐。”　　疏童是一個長相可愛的小姑娘，穿著一條還算精致的格子連衣裙，見了林願就喊：“姐姐好。”又對莫寧宸喊：“哥哥好。”　　還奉上一抹甜甜的笑，“謝謝哥哥姐姐送的小兔子，我很喜歡！”　　很禮貌，也不怕生，可見這個福利院在教育孩子上投入了不少的時間和精力。　　林願也彎下腰，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腦袋，“你好啊。”　　莫寧宸也有樣學樣，在林願之後摸了摸小孩的腦袋，“你好哦。”　　王晶晶女士一一給他們介紹，將院子裏所有的小孩都介紹了一個遍，然後就進入了自由遊戲的環節。　　林願在現實世界也不止一次去養老院福利院做義工，做這些事情倒是輕車熟路，一看就沒少做，隻是以前家境也不大好吧，除了體力上的付出，其實也沒有為那些孩子或者老人帶去什麽實質性的改變，但這次不一樣。　　有錢真好，能夠做他以前不能做的事情。　　林願帶著莫寧宸，兩個人都有心，所以很快就和這裏的孩子打成了一片。　　這裏的孩子王，是一個叫超恒的男孩子，他是這裏小孩最年長的，已經有十四歲了，長得虎頭虎腦的，怪有精神，說話聲音也洪亮，看得出來這群孩子之間的氣氛不錯，也沒有小孩會怕他，甚至有調皮的，會去扒他的酷字鬧他。超恒也隻會假裝生氣地追著對方跑，這樣追逐打鬧之間，就醞釀出一片的歡聲笑語。　　林願見莫寧宸和那些小孩玩的不錯，便悄悄地撤了，和院長聊天。　　福利院的小孩也是念書的，由福利院出資，總共31個孩子，全都和院長姓王，大部分小孩都在念小學，少數才剛跑利索，也沒急著念書，由義工阿姨先教些字，免了再去上學前班的開銷。　　林願的意思是由莫寧宸的名義給福利院捐個款，資助一下，至少讓每個孩子都能吃好穿好，能念書出人頭地。　　院長對此自然是接納的，畢竟福利院本身運轉就需要很多錢，除了政府補貼，便隻能靠社會熱心人士資助運轉，送到手裏的錢，也沒有推出去的道理吧？所以自然是千謝萬謝了。　　林願抽時間將莫寧宸拎了過來，和他說了這件事，問他資助多少錢。　　莫寧宸幾乎沒有猶豫，就開口說：“捐個……一百萬吧！我這個月的零花錢，都給你。”　　一百萬不算多，但也絕對不少，院長驚喜地道謝，莫寧宸卻覺得還不夠，他撓撓頭，說：“我再去跟我爸爸要。”　　院長欲言又止，資助是好事，但在自己能力範圍資助就足夠了，舉家來做這種事情，未免有些過頭了。　　林願沒阻攔，看這個天色也不晚了，便要帶莫寧宸回去。　　莫寧宸還有些戀戀不舍，不肯走，甚至還語出驚人道：“我在這裏睡覺吧？”　　林願不等院長婉拒，便先開了口，“又說胡話了，這裏哪有你能睡的床啊，趕緊的，我們回家去。”　　莫寧宸沒吭聲，滿臉都寫著不情願。　　林願黑著臉，扯著他的手臂，拉他往門口的方向走，“快，別磨蹭，現在回去還能趕得上吃晚飯。”　　莫寧宸依然沒吭聲。　　林願想了想，“這樣吧，我們明天請朝恒他們過來玩？”　　莫寧宸眼神微動，意動了。　　林願察覺到了他眼神的變化，唇角一翹，笑了起來，“你去問問朝恒他們，他們要是願意，就請他們來家裏做客。”　　莫寧宸立即跑了出去，拉著不遠處的幾個小孩問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莫寧宸回來了，喜悅地說：“他們都答應了。”　　男孩子的友情來得挺容易的，朝恒爬個樹，掏一個鳥窩，就能得到所有男孩的崇拜，就連莫寧宸也不意外。　　莫寧宸真心覺得朝恒厲害，他都不會爬樹呢。　　林願和莫寧宸坐上車，林願心情其實已經平和了下來，但是莫寧宸卻出現了明顯的亢奮情緒，“朝恒好厲害，他還養了剛出殼的鳥，好像叫什麽黃翠，他給我看了，羽毛長出來了，特別好看！”　　他喋喋不休地說著和朝恒那些男孩子一塊兒玩的有趣的事情，都停不下嘴。　　林願也就安靜地聽著，他這性子怪喜歡安逸，所以很容易感到精神懈怠疲憊，但聽莫寧宸說這些事情，他還聽得挺認真。　　就這樣聽莫寧宸絮叨了一路，到家的時候，林願已是餓極，他覺得自己都能吃下一頭牛。　　也是時間掐的好，他們剛到家，莫家就開飯了，人都沒到齊，莫寧宸就已經先拉著林願坐上了餐桌，開動了。　　莫梁從外麵進來，渾身帶著一股煙味，走到莫寧宸身邊的時候，被他敏銳地察覺到了，立即揭發他道：“你抽煙了？”　　莫梁幹笑了幾聲，“好兒子，就抽了一根，別念你爸爸我。”　　莫寧宸看了他一眼，十分坦然自若地伸出手掌，跟他要錢，“爸爸，我沒錢了，給我錢。”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程秋雪幾人都走到了餐廳門口，聽見莫寧宸跟莫梁要錢，程秋雪臉上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莫寧宸不買車，不買奢侈品，所以開銷極小，每個月莫梁也給他一筆數額不小的零花錢，從沒有出現過再給莫梁要錢的情況，這其中的緣由，便十分叫人好奇了。　　莫梁也有些意外，也不問他用處，直接開口：“五十萬，夠不夠？”　　莫寧宸撓了撓臉，看向林願，“圓圓，夠不夠啊？”　　林願：“……”　　他感覺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臉上，頓時有些尷尬，他穩住了表情，說：“夠的。”　　莫寧宸便對莫梁說：“夠了夠了，就這麽多吧。”　　莫雨欣安耐不住，問：“你拿這麽多錢幹什麽啊？”　　也是莫寧宸有那麽好的待遇，莫雨欣倆姐妹每個月的零花錢隻有五千塊錢而已，而莫寧宸足足有三十萬，這是什麽概念啊，每個月想買什麽就能買什麽了。　　莫雨欣看看莫寧宸，又羨慕又嫉妒，不過就算她手裏和莫寧宸一樣有那麽多錢，也不知道往哪兒用，怎麽個花法也是一個煩惱了。　　莫寧宸聽莫雨欣問，便回答說：“資助給朝恒他們念書。”　　莫雨欣一愣，“朝恒是誰啊？”　　林願主動地說：“今天我帶寧宸去了福利院，見那些孩子怪可愛的，所以讓寧宸資助了一筆錢給他們念書學習。”　　這倒是好事，莫梁聽了，眉頭鬆緩了，笑著問莫寧宸：“你還去資助孤兒了？”　　莫寧宸點了點頭，又想起了要讓朝恒他們過來做客的事情，便在飯桌上提了提。　　莫梁聽了，略覺得有些不妥，不過也沒同意，隻說：“別讓他們亂跑就行。”　　程秋雪就不大樂意了，“寧宸啊，他們年紀還小，又在那種環境長大，到我們家會不自在的吧？你好好思考一下，請他們過來做客可以，但萬一人家心裏有想法，那就得不償失了。”　　莫寧宸一擺手，說：“我就帶他們去娛樂室那邊玩，不來家裏玩。”　　程秋雪又說：“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莫寧宸嘟囔道：“我都和他們說好了，不能反悔，你不要再說了，就這麽定了。”　　程秋雪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好吧。”　　林願注意到程秋雪幽怨的目光朝他投過來，也不敢說話，默默地低下了頭。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兩章，熬夜寫完叭第17章 做客　　莫寧宸決定了的事情，鮮少有不能成的，莫梁一向縱容他，程秋雪的話也不管用，左右不了莫寧宸的想法，所以第二天早上，莫寧宸就催了吳叔，去將那幾個孩子都接了過來了。　　都是福利院裏十歲以上，包括十歲的孩子，總共11個人，三女孩，八個男孩。　　這次出來，他們幾個還穿上了新衣服，剪了頭發，甚至還給莫寧宸準備了禮物。　　朝恒的禮物是一隻關在玻璃瓶內的鍬甲，有他半個手掌大，黑黝黝的身體，巨大的上顎，看起來有些嚇人，朝恒這個小孩送出這種禮物，自己都有些舍不得，不過還是忍痛往莫寧宸手裏送，“這是我最好的寶貝！我在樹林裏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你給他吃糖水就能養活的，不過要小心，他會咬人的，咬人特別疼，能咬出血來。”　　莫寧宸沒有察覺到他言語裏的不舍，捧起那玻璃瓶興致勃勃地觀察，輕聲說：“我還沒見過這種蟲子呢！”　　男孩子似乎對這種甲蟲類的，天生就有一種興趣和探究的好奇心，或者說，對未知的任何動物，都有濃厚的興趣，男孩們的友誼也建立得很快，不倫年紀多大，隻要興趣一致，便能很輕鬆地玩在一塊兒。　　莫寧宸沒有盯著那甲蟲看太久，繼朝恒之後，其他孩子也陸續送上了禮物，有的是一小盒自己疊的小星星，有的是一個用紙折疊成的筆筒，有的是一塊兒形狀漂亮色彩奇特的石頭……都是用心準備過的禮物。　　莫寧宸都收下了，他看著這些小孩，心裏湧動著一種奇特的、從來都沒有過的情緒，這種情緒叫他胸膛有些酸漲，叫他那張俊臉上露出了活潑的笑容，他對朝恒他們揮了揮手，大聲喊道：“走，我帶你們去玩兒！”　　朝恒幾個半大的孩子，從進了莫家墅區大鐵門開始，就有些不安的情緒在醞釀彌漫，他們是孤兒，是無父無母，隻能住福利院的孤兒，他們第一次走進這樣華麗的住宅區，心裏難免不安忐忑，甚至自卑畏懼。　　比朝恒小半歲的阿浩滿是羨慕地說：“莫寧宸家好有錢哦，他家是不是別墅啊？我第一次見別墅呢。”　　朝恒這樣的孩子王，也感覺到一些說不出來的畏怯，甚至覺得手裏自己視若珍寶的鍬甲都變得肮髒廉價了，不過這種沮喪的心情，在看見莫寧宸驚喜的呼喊聲中立即消失殆盡。　　孩子的世界到底還是單純些，雖然會忐忑不安，會畏懼沮喪，但到底夥伴的分量要多些，也沒有那麽在意身份的鴻溝有多大。　　莫寧宸非常自然地擁著朝恒的肩膀，哥倆好似的，和他說悄悄話，“你喜歡吃什麽？我請你吃啊。”　　朝恒毫不猶豫地開口：“肯德基！”　　莫寧宸說：“那就吃這個。”　　幾個人被莫寧宸領著，往娛樂設施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莫家的新成員小哈便飛奔過來，快到莫寧宸跟前的時候縱身一躍，莫寧宸也掐準了時間鬆開了摟著朝恒肩膀的手，在幾個孩子的尖叫驚呼聲中將小哈接了個正著。　　這是狗子和莫寧宸這幾天練出來的拿手絕活，一個跳得好，一個接得好，簡直默契得跟親兄弟一般。　　“嗷嗚”狗子扯著俏嘴婉轉地叫了一聲，將腦袋擱在莫寧宸肩膀上，格外甜蜜地蹭了蹭莫寧宸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