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林願趕緊接了過來，也說了一句：“我也祝爸新年快樂，萬事如意，心想事成。”　　莫梁笑著說：“行了，上去休息吧。”　　林願點頭，正要走的時候，莫雨欣在旁邊小聲說：“姐姐，等會兒把二哥送上去後，你就下來，咱們要放煙花，一起來看煙花。”　　林願聽了，笑了起來，一口答應下來，“好，等把他收拾好了，我就下來。”　　說完，就抬起莫寧宸另一邊手臂，要和莫尊維一塊兒將莫寧宸送去臥室。　　“不會喝你還瞎喝。”林願看著莫寧宸緊皺的眉頭，低聲埋怨道。　　他聲音不小，旁邊的莫尊維自然都聽在耳裏，他嘴唇微微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林願抬起臉來看他，不好意思地說：“也不知道他抽什麽瘋，要和你比喝酒，你別放在心上，他就是一個鐵憨憨。”　　莫尊維說：“不會。”　　林願隨便給他擦了擦，又給他脫掉了衣服，蓋上了被子，才拍了拍手，起身，對還沒離開的莫尊維說：“走吧，咱們下去看放煙花。”　　莫尊維低聲應了一聲，跟著林願一塊兒下去了。　　到了院子外邊，莫梁正好搬出來好幾個煙花筒，然後手裏點燃了一隻香，將煙花點燃了，“砰”的一聲，煙花從箱子裏竄了出來，打著旋飛到了半空，在黑色的夜幕裏炸開了一朵五彩斑斕的絢爛花束。　　還不止一個，緊接著，又有煙花種子竄上了天空，接連炸開，照亮了大半片天空。　　“好漂亮啊。”這種光色美景無疑是十分美麗的，莫雨欣捧著臉蛋，目不轉睛地看著，褐色的瞳孔裏落滿了五彩的光點，這些煙花在空中綻放，又很快就消散，隻有接連不斷的煙花才能補足這美景。　　林願也不可否認，放煙花讓這個除夕充滿了年味，也幸好莫家是在這郊外地帶，要是在城裏，因為禁煙火的規定，他們還不一定能看到這美麗的煙花。　　他正看著這幅美景，忽然感覺身後有些異樣，他扭頭一看，是莫尊維在他後麵，他對他笑了一下，用大概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了一句：“新年快樂。”　　莫尊維低頭看著他的臉，在五色光影下，他的臉龐白皙、柔和，像是初冬的雪，他心裏已經明白了什麽，隻是還是有些悵然若失，微微歎了一口氣，他也扯了一下唇角，回應了他，“新年快樂。”　　就像這煙花，美麗過一瞬，心裏有過痕跡，就足夠了，不需要太多，也沒必要強行留住，他有更重要的事情，也有更適合他的位置。　　看完了煙花，林願回到了臥室，卻看見莫寧宸已經坐了起來，頭發亂糟糟的，眼睛微微閉著，似乎在發呆。　　林願一邊脫掉外套，一邊開口說：“你酒醒了？不會想吐吧？”　　莫寧宸扭頭看他，沒有說話。　　林願歎了一口氣，又埋怨道：“讓你喝，現在難受了又要這麽可憐巴巴的看著我。”　　他伸手要拖他起來，“走，去廁所吐一吐，吐了胃裏就舒服了。”　　莫寧宸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不肯放。　　林願感覺他的力道還蠻大的，也就沒說話，伸手去摸他的頭發，莫寧宸的頭發也是烏黑的，但和林願相比，就稍微顯得粗硬一些，手感是全然不同的，但是都很好摸。　　林願自從剪掉他那一頭半長的烏黑頭發，莫寧宸就像是後悔了一樣，總是去摸他的頭發，林願也學著去摸回來，卻發現手感很好，漸漸地，有那麽一點上癮的架勢。　　“怎麽啦？還在我懷裏撒嬌？”林願聲音都輕柔了起來，他說話總是不緊不慢的，若是再輕柔一點，整個聲音裏就都蓄滿了溫柔的味道，動人心弦。　　“嗯……”莫寧宸含糊地應了一聲，然後林願就聽到了一聲“嘔”，他臉色大變，猛地推開他一看，這家夥果然吐在他身上。　　林願臉色都變了，“你這個混蛋，想吐你就說啊，偏偏要抱我吐在我身上，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莫寧宸含糊地說了什麽，林願也聽不清楚，幹脆就把他整個人從被窩裏扯了出來，往廁所推去。　　大概吐完了的原因，莫寧宸也有了幾分清醒，不用林願廢太多的力氣，就到了浴室。　　林願放好了熱水，給莫寧宸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脫了個幹淨，然後扶他進了浴缸。　　“這水還好麽？”因為開了暖燈，所以浴室也不冷，很暖和。　　莫寧宸輕輕地“嗯”了一聲，眼睛都還閉著。　　林願脫掉了身上被莫寧宸吐髒了的毛衣，又脫掉了其他衣服，跟著莫寧宸一塊兒下到了水裏。　　“我來幫你洗澡。”林願說著，開始拿著毛巾給莫寧宸擦身子，擦著擦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莫寧宸的身材可真的百看不厭，漂亮的腹肌，細膩光滑的肌理，線條流暢幹淨仿佛書法大家一筆劃成一般，也透著一股讓人垂涎的美好。　　林願忍不住上下其手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繼續給他擦洗身體。　　又擠了一點沐浴乳，在手心裏塗抹開來，擦出了豐富的泡沫之後，才給莫寧宸身上塗抹，橙花的香氣一下子就飄散開來，林願很喜歡這股香氣，連帶著莫寧宸也開始喜歡這新沐浴露的香味。　　好不容易給莫寧宸洗完，林願又開始給自己洗，最後用新鮮的熱水將兩人的泡沫都衝洗幹淨了，才擦幹身體，給莫寧宸圍上了一層厚厚的浴巾。　　“走吧，回屋裏去。”林願對莫寧宸說。　　喝醉酒的莫寧宸就像一個乖寶寶，對林願的話無條件聽從，乖巧的惹人憐愛。　　林願將他塞到被窩裏，看著他俊美的眉眼，笑著，輕聲說：“守歲就算了，咱們都早點睡吧。”　　莫寧宸輕輕地“嗯”了一聲，伸手摟住了林願，閉上眼睛慢慢地睡了過去。　　這是他們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新年，林願關掉燈，也伸手回摟住了莫寧宸的肩膀，他心裏想著，要是以後都能一起過年就好了。　　*　　這個新年平安無事地度過，再之後，家裏就開始彌漫著不同尋常的氣味了。　　莫梁終於還是發現了莫寧宸將所屬股份全都賣給莫尊維的事情。　　他到這會兒，還都沒有懷疑莫寧宸，而是將矛頭對準了莫尊維。　　莫尊維的確想奪權，而且想了許久許久了，他從很早就開始操作，隱秘地購入莫氏集團的散股，但始終都無法和莫梁手裏的股份抵抗，到這會兒，有了莫寧宸的支持，他的股份已經超過了莫梁。　　這是莫梁從沒有考慮過的屬於意料之外的事情，他震驚之餘，又怒不可遏，但好歹還能保持冷靜，將莫尊維叫到了辦公室。　　莫尊維到了莫梁的辦公室，似乎還不知道莫梁已經知道了他的所作所為一般，表情淡然，又十分若無其事，他也沒先開口問，而是沉默著，等待莫梁先開口。　　莫梁晾了他幾分鍾，見他巍然不動如泰山，終於還是繃不住，冷笑了起來，“你沒有什麽想解釋的嗎？”　　莫尊維看著他，“沒有。”　　莫梁說：“哄騙寧宸轉讓股份，你敢做不敢認？”　　莫尊維沉默了一會兒，說：“沒有什麽不敢認的，就算我不做，你也會做，不是麽？”　　莫梁看著他，冷笑了起來。　　莫寧宸還不知道莫尊維那邊的風雨，他和林願仿佛陷入了蜜月期，一天到晚幾乎都黏在一起，接吻、撫摸、為愛鼓掌等，好像有做不完的事情。　　正接著吻呢，林願的手機響了起來，林願想推開莫寧宸，卻反被莫寧宸按著，又伸手拿過了他手裏的手機，看也不看，就直接掛斷了。　　找林願的人也就隻有幾個人而已，沒必要在意。　　接完吻，林願勻好了氣息，低頭去看手機，發現是季澤秀給他打的電話。　　莫寧宸也看見了他的手機，笑了起來，說：“你打過去問問是什麽事情？”　　林願點了點頭，撥通了季澤秀的電話。　　自從那次酒會之後，林願就沒怎麽和季澤秀聯係了，現在看到季澤秀來電，其實還有點驚訝，不知道找他是有什麽事情。　　很快，電話接通了，那邊傳來了季澤秀清朗的聲音：“新年快樂，最近過得怎麽樣？”　　莫寧宸揉捏他的手指，林願看了他一眼，聲音裏都帶上了笑，“挺好的。”　　季澤秀聽出了他聲音裏的笑意，愣了一下，笑了起來，“聽起來你的確過得不錯。”　　林願問：“有事麽？”　　季澤秀停頓了一下，才說：“莫寧宸現在在你身邊麽？”　　林願剛想回答，看見莫寧宸對著他搖了搖頭，又臨時改了口，說：“不在，怎麽了？你要找他麽？那我叫他接電話？”　　季澤秀笑著說：“不用，我隻是隨口問問。”　　“哦……所以你找我有事？”林願問。　　季澤秀輕輕地“嗯”了一聲，“有興趣出來喝一杯嗎？”　　林願有些驚訝，“你找我喝酒？”　　季澤秀低笑道：“吃飯也行。”　　林願沉思了一會兒，才說：“不太方便吧，你不用走親戚麽？”　　季澤秀頓了一下，說：“不用，也沒有這個必要，難道你要回家？”　　林願愣了一下，他都沒有想過回家，林爸林媽也沒有給他打電話，“……我估計要回家一趟。”　　季澤秀聽了，笑了起來，“你倒是很有孝心，我聽說你姐姐暫時休學了。”　　林願震驚道：“休學？她又幹什麽了？”　　季澤秀意味不明地說：“估計是想靜靜吧。”　　林願想了一會兒，說：“我要回家一趟，你想請我吃飯的話，就下次吧。”　　季澤秀當然應了下來，又說了幾句閑話，兩個人才掛掉了電話。　　“你怎麽和他也有那麽多話說？”莫寧宸下巴抵在他肩膀上，不太愉悅地說。　　“你不是知道麽？”林願小聲嘟囔道。　　莫寧宸沉默了一下，沒有說話。　　林願能這麽順利地進來莫家，作為家庭醫生的季澤秀自然是脫不了幹係的，所以莫寧宸也很快琢磨過來季澤秀是知道林願是男生的。　　但是季澤秀為什麽那麽做，莫寧宸不知道。　　他小時候和季澤秀關係是不錯的，他想不明白他為什麽和莫梁一樣會在這種時候欺騙他。　　因為不願意想，所以他很少去想這方麵的事情，現在季澤秀當著他的麵和林願表現出這麽熟絡的樣子，還要約他喝酒吃飯，不免不悅。　　林願這一反問，也讓他沒了脾氣，“那你真的要回家啊？”　　林願點點頭，“回家看看唄。”　　莫寧宸對他這個決定沒有表露出讚同或者反對，過了一會兒，慢吞吞地說：“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想到就做，林願和莫寧宸兩個人馬上就準備收拾了東西，要出門。　　程秋雪聽說林願要回家，還有些吃驚，她隱約猜到些林願家的情況，對他回娘家的決定不太讚同，不過也沒說什麽，隻讓他們早點回來。　　林願和莫寧宸兩個人都沒有坐家裏的車，而是坐高鐵過去。　　莫寧宸還沒有坐過高鐵，都不知道怎麽買票，還是林願一手操辦，拉著他往候車廳坐下。　　“這裏人真多。”莫寧宸不是很習慣這種場麵，臉都皺巴了起來。　　“因為春節嘛，過完年大家都要回去了。”林願說。　　莫寧宸有些口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見林願看他，伸手將礦泉水遞過去，“你喝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