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蘇澤寧還沒有放下心來。 真知知就仰頭大叫一聲,從蘇澤寧身上,跳到聶長遠的頭上,一邊委屈的喵喵叫,一邊用爪子踩聶長陌的臉。 蘇澤寧連忙上去要把知知拉下來。 反倒是聶長陌臉色蒼白無奈的抱住知知道:“知知乖,你是哥哥唯一的寶貝,是哥哥不好,別生氣,回去就給你開一個罐頭,你最喜歡的味道。” 狂踩一頓,總算出了氣的知知氣呼呼的瞪大眼睛道:“喵喵?” 什麽一個罐頭就想打發我? 蘇澤寧也覺得這樣很不合適。 如果是傅驍把自己給認錯了,蘇澤寧湛藍的眼睛中寒光一閃而過—— 哼! 誰知知知氣憤的提出自己要求道:“喵!” 蘇澤寧定耳一聽,知知說的是—— 最起碼要兩個罐頭才行!牛肉味的! 蘇澤寧:…… 果然是不太聰明。 蘇澤寧簡直痛心疾首,這種情況最起碼要吃一個月罐頭再加小魚幹才可以! 聶長陌心疼的摸了摸知知道:“小寧,你怎麽知道家裏的那隻貓不是我的知知,而知知在門口啊?” 蘇澤寧心裏忍不住吐槽,知知和那隻黑貓完全不一樣啊,一眼就看出來了,區別大的就像是人類當中小正太和東北暴躁老哥,而且他也不能說是因為自己聽的懂貓語啊,蘇澤寧支支吾吾搪塞道:“我進來的時候看見別人在趕知知走,當時就注意道它了,後麵又看了知知的照片就認出來了。” 知知身上髒兮兮的,聶長陌卻全不在乎,將知知抱在懷裏,任由灰撲撲的知知在他身上亂蹭,他朝蘇澤寧感激的道謝:“謝謝啦。”說完他又歎口氣,一邊咳嗽,一邊斷斷續續道:“咳咳,知知不知道在外麵受了多少苦。咳咳,它一定很生我的氣。” 蘇澤寧哀其不辛,怒其不爭的歎口氣道:“你給它開兩個牛肉味的罐頭吧。它一定不會再生氣的。” 聶長陌:??? 看了看時間,蘇澤寧輕咳一聲道:“我要會宴會廳了。”算算時間差不多了,他跑出來這麽久,萬一傅驍扣他工資怎麽辦。 聶長陌點點頭道:“我先去送找人送知知去看醫生,等會兒去宴會廳找你。” 蘇澤寧有些奇怪問:“你也去嗎?”畢竟聶長陌身體看起來不是很好,不適合去人多的地方,這一路兩人沒走多少路,聶長陌臉色就已經慘白,呼吸聲重的就像胸膛裏有個風箱一般,以蘇澤寧的經驗,聶長陌雖然已經出院,但是身體絕對不算好,這個時候靜養才對。 “就去一會兒,沒事啦。”聶長陌嘴唇毫無血色,他看著宴會廳露出一個淺淺微笑道:“而且今天是哥哥生日,我給哥哥寫了一首歌,特地今天找了人來唱。” “我希望親眼看到哥哥聽到那首歌的樣子,畢竟——”少年一本正經道:“說不一定就是我送哥哥的最後一個禮物了。” 哪有人這樣動不動就拿自己可能要死來開玩笑的啊。 不過少年這樣光明正大的豁達的把生死這種大事說出來,蘇澤寧反倒不好說什麽勸慰的話了。 他隻驚訝道:“你會寫歌?”寫歌可不容易,作詞配曲到樂理,和聲,配器缺一不可。 聶長陌羞澀的笑笑道:“就會一點點啦。” 兩人分開之後,蘇澤寧獨自來到了宴會廳。 宴會廳並沒有傅驍的身影。 蘇澤寧躲在一個偏僻的角落,抓了一塊巧克力蛋糕,認真虔誠的大口吃著。 當人的好處之一,就是再也沒有人天天管著他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能吃了。 蘇澤寧待著的角落裏放著一架古典鋼琴,鋼琴周身漆黑閃爍著低調而昂貴的光澤,黑白分明的琴鍵做工考究,一看價格就不菲。 而此時鋼琴旁邊,一個穿著馬甲,帶著領結的年輕男人,神情倨傲,十指在鋼琴上彈奏,一連串複雜的旋律在男人的指間流淌而出,昂貴的鋼琴優美的音色配上華麗的旋律,吸引了不少人驚歎的目光。 蘇澤寧大口吃著巧克力蛋糕聽著,忍不住挑挑眉,彈得不錯啊。 不過和爸爸的學生比起來還是要差一點的。 怎麽說呢,用爸爸曾經的評價就是成也炫技,但敗也炫技。 蘇澤寧始終的記得爸爸曾經說過,音樂是感情的載體,技巧是用來表達感情的,本末不能倒置,而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就犯了這個錯誤。 不過這架鋼琴音色十分出色而靈敏,就連爸爸那台當做心肝寶貝的鋼琴都比不上。 蘇澤寧猜測可能是價格在百萬甚至千萬級別的頂級鋼琴。能拿出這樣的鋼琴,聶家果然財大氣粗。 長相倨傲有些刻薄的男子一曲彈罷之後,眼中呈現出狂喜之色,顯然對鋼琴出色的音色而滿意。周圍一名工作人員卻焦急道:“方先生,小少爺請你彈唱的曲目你要不要看下。” 被稱作方先生的男人眼中不屑流露,看了眼看著眼前這架頂級鋼琴就像看著蒙塵的珍寶,他忍不住道:“這種級別的鋼琴,你們竟然用來彈這種曲子,暴殄天物,嗬。”聲音中的諷刺在明顯不過。 工作人員嘴角忍不住抽動。他本來是想找個樂隊的,可是小少爺偏偏想要用大少爺送他的有特殊意義的鋼琴來演奏,他才去音樂學院找人。 他是知道這位方先生很厲害,很有名氣不錯,但是他和音樂學院的人聯係,說的明明白白的想找一個唱功不錯,一個鋼琴不錯的學生幫小少爺把作品彈唱出來就可以,誰知這位一聽小少爺的鋼琴是大少爺斥巨資從國外拍賣回來的傳奇級別鋼琴,帶著自己的同伴跑過來一副屈尊降貴,便為其難的樣子把這件事應承下來。 可是他尋思,這件事也沒有誰逼著這位方先生來啊?他千不該萬不該被這位方先生之前獲得的那一串大獎給蒙了心眼,請來這麽一座大佛。 這位方先生一來,連送去的譜子也沒帶,隻讓他們現場拿一份曲子來,看了幾遍就沒有在管。在這裏自顧自的彈著自己的曲子。 這位工作人員心裏也沒有底,這位方先生究竟有沒有提前練習過,不會到時候出了大簍子吧。 工作人員想到這裏耐下心道:“方先生,要不在看看曲子吧?” 方先生蔑視的看了看那曲子,帶著點不耐煩道:“這種流行音樂的曲子,我隨便看看就能夠彈得出來,你是在懷疑我嗎?”要不是被這架全國都找不出第二架的鋼琴所吸引,他才不會來呢。 蘇澤寧聽了皺了皺眉。 這位方先生就是聶長陌請來的人嗎? 感覺不是很好啊。 那工作人員賠笑道:“哪裏的話。”要不是時間來不及他立刻就要去換一個人。這位大爺倒好,不知天高地厚,他心裏可清楚,要是誰讓小少爺不高興,大少爺毫不猶豫的會讓那人全家不高興。 他可不想觸黴頭,隻能咬著牙,把這位方大爺伺候的開開心心,把今天給交代過去。 方先生隨便說了幾句話將那工作人員打發走。 蘇澤寧皺著眉,拿著蛋糕走近了幾步。 那方先生一邊彈著鋼琴,為這架鋼琴出色的音色和表現力驚歎,一邊忍不住小聲倨傲的朝身邊一個同伴說著什麽。 他的同伴忍不住感慨道:“聶家真是有錢,這種好琴買來竟然就這樣放在這裏,這種傾遇不到一個配得上它的主人。真是造孽。”他們都知道,聶家小公子這種有錢人,對鋼琴,對音樂都隻不過是玩玩而已。而他們這種真心喜歡的人卻買不起。 方先生最討厭,這種將好鋼琴買來卻束之高閣,隻為了彰顯高貴品味的有錢人,他有多愛這架琴,就有多討厭聶家,他刻薄的諷刺說:“有錢買,也沒命用。” 這話有些過分了。 他同伴連忙看向周圍,看著沒有人發現,才鬆了口氣責怪道:“你真是的,怎麽能說這種話。” 方先生向來傲慢慣了,挑眉道:“我說錯什麽,事實而已。”聶家小少爺本來就是個短命鬼。 他同伴知道他的刻薄且恃才傲物的性格,無奈道:“算了,我們開始練一練那首曲子吧,我們一直都沒有配合過。”他們最近一直忙著一個比賽,也沒有正正經經練習過。 方先生漫不經心道:“這種流行音樂的即興伴奏,不就是看幾遍的事情嗎?怎麽你沒有信心?” 他同伴也笑道:“我才不會呢。” 兩人開始合作,一曲過後,同伴鬆了口氣,老方雖然性格差了點,業務能力還是可以的,看了幾遍之後,兩人合作起來也沒有什麽問題,兩人就將譜子丟向一邊。 正當他鬆了口氣的時候。 旁邊一個吃個巧克力蛋糕,年紀不大的少年卻出聲道:“你們要不要在練習幾遍呢?” 方先生皺眉看過去,看到是一個嘴角還有巧克力蛋糕殘渣的少年,沒好氣的嘲諷道:“你懂什麽?” 蘇澤寧將剩下的巧克力蛋糕一口包下去,冷笑。 他本來不想說什麽的,可是他們說的是什麽話? 有錢買,沒命用?他的耳朵好的很,他們以為沒有人聽見,他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有什麽資格說這句話,他們又不是這架鋼琴,誰給了臉,讓他們替這架鋼琴委屈。何況蘇澤寧知道,越貴的鋼琴,保養維護起來越需要細心。 這架鋼琴音色這麽好,明顯被精心維護過得的。 而且他們兩人根本沒有用心去唱。 鋼琴演奏的不錯,唱也唱的不錯,可是兩人的配合基本為零,隻能說是勉強湊合,可是這是陌陌給他哥哥準備的禮物啊。 想到聶長陌無所謂的那句“說不一定就是最後一個禮物。” 蘇澤寧又心酸又難過。 他們拿錢辦事。 最起碼不說水平怎麽樣,態度總要端正吧。 蘇澤寧拍拍手上的殘渣,看著兩人道:“我哪怕什麽都不懂,也知道你們彈得就像垃圾。” 方先生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氣憤的站起來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的同伴連忙拉住他。 蘇澤寧不閃躲,湛藍的而眼睛看著方先生道:“就是你以為的意思。” 這時這邊的動靜已經吸引了工作人員的注意。 工作人員頭大的過來道:“怎麽了?” 方先生好像看到了做主的人,氣呼呼走了過來,看了看蘇澤寧道:“你來的正好,把這個搗亂的人趕走,不要讓他在演奏區域耽誤我表演。” 工作人員遲疑的看著蘇澤寧,蘇澤寧既然能來這個宴會,身份也不差,他怎麽好把人趕走。 方先生看出他的遲疑,冷笑道:“他不走是吧,好,我走,我看誰來彈這個曲子。” 工作人員頭大道:“別別,方先生肯定是有誤會,你別生氣。” 他又轉頭看向蘇澤寧有些遲疑,蘇澤寧雖然是來的賓客,但是應該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重要的人他都眼熟,現在關鍵的是不要搞砸小少爺的事。 他心下打定主意,好好和這位先生說下,請他去宴會廳另一邊坐一坐。 畢竟這臨時臨刻讓他去哪再找一個人來彈曲子。 誰知,那少年卻抬起頭,朝方先生冷笑一聲道:“誰說沒有人,大不了我來彈唱就是了。”第55章 小糖糕的高光時刻2 眾人一愣。 方先生先反應過來,倨傲的上下打量蘇澤寧一眼, 嗤笑道:“你會彈嗎?看過譜子嗎?”這個少年他從來沒有見過, 想必在音樂圈子的沒有什麽名氣, 方先生也沒有將他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