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要找到一個住的地方,他身上帶著一些銀幣和食物,或許可以找個相對舒適的落腳點。 蟲巢旁低聲交談的兩隻雌蟲忽然止住了話語,其中一隻雌蟲動了動鼻子,一臉訝然的驚呼:“我怎麽聞到了一股雄蟲味?” 另一隻雌蟲仔仔細細嗅著,空氣中突然多出了一縷若有若無的甜香,但過了一小會,那種甜香的氣味就不見了。 “哪隻雌蟲搞來的雄蟲香水吧。” “雄蟲香水的味道沒這樣甜美啊...” 哪隻蟲鄙視的看了同伴一眼:“幾百年沒見過雄蟲,聞啥都甜美。” 藍澤的脖子越來越癢,他一路抓撓著,慢慢悠悠的走到那處龐大的蟲巢前,這種龐大的蟲巢一般都會有旅店,在這個物質匱乏的地方,一塊壓縮的營養粉餅幹就可以換來兩個晚上的居住權。 藍澤走進那個旅店旅店裏黑漆漆的,牆壁都是黑色的石頭砌成的,牆上掛著一塊塊寫著號碼的鐵牌,屋子中央的櫃台處坐著一隻高大的雌蟲,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麻布衣服,嘴裏叼著一根煙,領口大開著,露出一大片古銅色的胸膛。 這隻叼著煙的雌蟲抬起頭,黑色的頭發微微遮住那雙深邃銳利的眼睛,他對著藍澤打量了一會,慢慢噴出一口煙霧,嗓音醇厚而性感:“喲,一隻不大的蟲崽子,挺少見的啊,藍金色的眼睛也不多見,眼睫毛還挺長。” 藍澤撓著發癢的脖子,也沒多廢話,悶著聲音說道:“要個好點的房間。” 叼著煙的雌蟲笑笑:“前十號的牌子都是好房間,七個銀幣一晚,自己拿牌子去吧。” 藍澤的手背也傳來一陣陣的癢意,他摘下手上的防寒手套,抖了抖發癢的手指,慢慢從背包裏掏出十個銀幣放在桌上。 相對雌蟲而言纖細很多的手指,白生生的手指頭指尖還泛著一點紅,指甲也是溫潤中透著淡淡薄粉的顏色,修剪的十分整齊。 雌蟲的眼珠子盯著那隻手,吸煙的動作頓住了。 低著頭的小崽子正垂著眼睛拿著號碼牌,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白皙的額頭上還帶著一層細汗。 若有如無的甜香飄蕩在空氣中,雌蟲細細一嗅,是小雄蟲的味道。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第93章 九十三隻小蟲蟲 這裏的一切都是黑漆漆的, 長長的走廊昏暗無光, 幹冷沉悶的空氣被吸入熾熱的鼻腔,藍澤拿著號碼牌慢慢的走著, 脖子上傳來的陣陣癢意讓他的注意力有些分散,頭腦也跟著昏昏沉沉的。 直播球扇動著金色的小翅膀在他的身後慢慢的飛著, 一條條彈幕出現在前方漂浮的光屏中。 【肥美的我——藍澤小可愛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對,怎麽有些蔫蔫的。】 【森森森——阿崽可能是累了, 他隻是一隻剛長大的小雄蟲, 本來就骨幼身纖的,哪裏受得了這種艱苦跋涉。】 【肥宅今夜很想你——阿崽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要換做我這個死肥宅,我可能剛到鉤沉就掛了。】 【兵蟲之王——能量補給也差,基本沒吃過什麽好東西,他可是才剛剛長大,每天要吃好多東西補充營養長身體的!】 【今天你吸崽了嗎——嗚嗚嗚嗚嗚我可憐的阿崽, 老父親留下了心疼的淚水, 一想到我貌美如花的阿崽如今在鉤沉這種鬼地方本呆地的心真的好痛啊!!】 脖子上傳來的癢意逐漸蔓延到泛紅的指尖上, 藍澤揉搓著手指,兩隻勾肩搭背的雌蟲嬉笑著從藍澤身邊走過,經過藍澤身邊的一瞬間, 兩隻雌蟲的腳步忽然頓住。 他們靜止在原地,鼻翼翁張著,貪婪又瘋狂的嗅著空氣中殘留的淡淡甜香。 那是一股很奇特的香氣,很難說出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味道, 最初的香氣恍惚是有誰將嬌豔欲滴的花瓣揉碎出糜豔的汁水滴入陽光下正在融化的棉花糖裏,香香的,甜甜的,膩膩的。 再細細一嗅,那甜膩的香氣中又多了一股辛辣寒涼的味道,仿佛是馥鬱的花香與夜間冰涼的露水混在一起,再摻上一點點薄荷的香氣。 那隻雌蟲在這股奇妙的香氣中忘乎所以,銳利的眼眸都愜意的半眯起來,臉上是沉迷又陶醉的表情。 “這是...小雄蟲的味道!” 藍澤穿過長廊走到7號房間前,拿著號碼牌插入門前的卡槽,環形的黑色金屬大門緩緩洞開,露出裏麵簡陋寒酸的房間。 房間裏中隻有幾件簡單的家具,靠在牆角處的石床光禿禿的,連被褥都沒有,牆壁開著一個圓形的小窗戶,暗淡的光線從窗子鑽過來,灑在那張寒磣的黑色石床上。 藍澤有點想念自己房間裏那張軟軟的大床,不久前燃初還買了一個大號的藍鯨抱枕放在了床頭。 “有點懷念冰藍雙尾蛛的蛛網,躺在蛛網上的感覺非常舒服,就像躺在水波上一樣,不像石床硬邦邦的”,藍澤對著鏡頭做了個鬼臉,振作了一點後拿出包裏的毯子鋪在了石床上。 “我想喝熱手,然而水壺裏沒水了”,藍澤有氣無力的對著鏡頭歎了一聲,拿出包裏的小水壺晃了晃。 屋裏的石桌上擺放著一張豎立的金屬片,那上麵寫著各項服務的價格。 藍澤看了一眼,驚呼起來:“一杯水20個銀幣,熱水多加5個銀幣,一袋營養粉壓縮餅幹要150個銀幣,我的天,他們怎麽不去搶,要知道我住一晚房間才10個銀幣!” 一袋營養粉壓縮餅幹在其他星球上隻需要1.5個星幣,鉤沉上的物價幾乎是異星上的100倍了。 藍澤掏出背包,背包裏麵隻剩下可憐兮兮的23枚銀幣,隻夠買一杯涼水。 藍澤現在就想喝水,他的喉嚨又幹又癢,急需一杯涼水救命。 拎起背包,藍澤走到櫃台處,那隻叼著煙的老板蟲正在坐在椅子上發呆,連煙燃盡了都沒發現。 藍澤走上前咳了一聲,把20個銀幣放在櫃台上,對著發呆的雌蟲說道:“我要一杯水。” 那隻雌蟲被驚了一下,陡然回過神來,形狀銳利的黑色眼睛牢牢的看著藍澤的眼睛,嘴裏叼著的煙掉在了大敞的衣襟上,他急忙收攏衣襟,把扣子係到最上麵的一顆,方才露出的大塊胸肌被牢牢的遮蓋在黑色的襯衫下。 至於這麽吃驚的嗎? 明明第一次見麵還是一隻痞裏痞氣的蟲,舉止之間都是漫不經心又充滿慵懶的,怎麽才過這麽一會就突然拘謹起來。 藍澤看著這隻舉止怪異的雌蟲,再一次說道:“我要一杯水。” 眼前這隻蟲手忙腳亂的站起來,低沉厚重的聲音隱隱有些溫柔,“好的,你先回房間,水一會就會送到。” 要一杯水而已,至於要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等上一會嗎?鉤沉暗星的水資源已經缺乏到這種程度了嗎? 藍澤看了眼前這隻雌蟲一眼,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剛走兩步他的衣袖就被輕輕的拽住,兩根粗糙的手指捏著一點點他的袖子邊,櫃台後麵的雌蟲站起身,低眉垂眼的湊到他身前,小聲的叮囑著:“記得鎖好門。這裏的壞蟲很多的。” 藍澤:“???” 突然的關心讓藍澤有點摸不著頭腦,但他還是禮貌的點點頭:“好的,謝謝關心。” 他回到房間發呆,不一會外麵的房門被敲響,傳來雌蟲暗含著一絲討好的聲音:“你的水到了。” 藍澤打開門,然後他就驚呆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很大的托盤,托盤上擺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奶茶,精致的心形盤子裝著一個熱氣騰騰的小麵包,另一個小點的碟子上裝著淡奶油,除此之外,一個透明的碗裏竟然還裝著幾顆紅豔豔的小番茄和一串水靈靈的綠葡萄! 鉤沉暗星這個地方居然還能見到綠色的蔬菜? 藍澤徹底驚呆,連脖子上的癢意都忘了。 他看著眼前雌蟲手裏端著的那個大托盤,遲疑著說道:“我隻是要一杯水而已啊,我沒有那麽多錢的。” “你沒有錢嗎?” “沒有錢。” 舉著托盤的高大雌蟲從兜裏掏出一張黑色的卡片遞給藍澤,聲線壓的很低:“那你現在有錢了,這裏麵有500萬銀幣。” 藍澤:“......” 他嘴裏那句‘你有病吧’差點脫口而出,他用看著智障的眼神看著眼前這隻黑發微卷輪廓深邃的高大雌蟲,一臉懵逼的問:“你為什要給我錢?” 小雄蟲的眼睛微微睜大,藍金色的雙眸每一次眨動間對好像海潮湧起,碎金傾落。 一向奸猾狡詐言辭犀利的老板蟲對上眼前小雄蟲藍金色的眼睛,大腦一時間短路,結結巴巴的說道:“不...不行嗎?” 藍澤:“......” “這位蟲兄,你是哪裏來的憨批物種?” 憨批物種下意識的回答:“我是刺蛇。” 刺蛇這個物種一向以詭計多端、狡詐陰險著稱,尤其是鉤沉暗星上刺蛇,絕對不可能是什麽善類,如果遇見,一定要打起精神小小應對。 藍澤立刻警覺起來,他伸手拿走了托盤上的那杯奶茶,“我隻要一杯奶茶就好了,不夠的錢我再補上。” 刺蛇把手中的黑卡往前遞了遞,抬眸看向藍澤的那一瞬間,眼中充滿了滿滿的心疼。 藍澤:你心疼個什麽勁啊...... 這隻蟲簡直可以參選迷惑行為大賞,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智障的氣息。 藍澤拿走了那杯奶茶,當著刺蛇的麵毫不留情的關上了門。 刺蛇怔怔的看著關上的大門,低頭瞅了一眼盛滿豐盛食物的托盤,心中一時間充滿了失落。 到底是哪裏惹小雄蟲不開心了呢? 小雄蟲的眼睛那麽漂亮,應該是一隻很高等的小雄蟲吧。 如此珍貴的小雄蟲居然孤身一蟲跑到鉤沉暗星上來,他的身世一定充滿了淒苦吧。 身世這麽淒苦的小雄蟲來到鉤沉暗星這個鬼地方沒有雌蟲保駕護航也就算了,身上帶著錢居然隻能買一杯白水連飯都吃不飽,這也實在是太過分了吧。 房間中,藍澤對著那杯奶茶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問題後才喝了一小口。 甜甜的奶香味在口腔裏彌漫開來,好喝的讓藍澤想要流淚,他喝完了一杯奶茶,抱著毯子一臉幸福的躺在床上。 這時,他的門又被敲響,藍澤打開門,刺蛇正抱著一床被褥站在門外,手裏還拿著一袋包裝的花裏胡哨的東西。 刺蛇把那袋花裏胡哨的東西往前遞了遞,醇厚而性感的男低音帶著濃濃的關愛:“給你,草莓味的小餅幹。” 藍澤懵逼了一會很快想通了,他的個子隻要182裏麵,在鉤沉暗星裏蟲均身高210厘米的大環境下矮的十分突出,八成眼前的刺蛇也是崽心泛濫,才做出如此令蟲迷惑的倒貼行為。 他拒絕了刺蛇的小餅幹,也拒絕了刺蛇的被褥,當著刺蛇的麵毫不留情的關上了房門。 抱著自帶的毯子在床上躺了十分鍾後,那扇門再次被敲響,藍澤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走下床打開了門。 刺蛇正在門外徘徊,手裏麵捧著一大摞東西,除了被褥和小餅幹,還有一個褪了色的藍色刺蛇玩偶,看見藍澤開門頓時眼前一亮,一股腦的把東西放在藍澤腳下,還沒等藍澤拒絕,他就立即如風一般的消失在原地。 藍澤搖搖頭,隻好把被褥鋪在了床上。 剛躺在床上沒一會,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 “刺蛇著家夥有完沒完啊......” 藍澤頭大無比的跑去開門,一開門卻發現門外站著兩隻陌生的雌蟲,一隻蟲手裏拿著一塊烤肉,另一隻蟲手裏拿著一串葡萄。 看見藍澤開門,立即齊刷刷的將手裏的食物遞了過來。 藍澤:“......” 他拒絕了兩隻陌生蟲的食物,再次躺回了床上,心想這下總能安靜了吧。 結果沒過一會,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這時候藍澤已經有點懷疑蟲生了,他吹了一下頭上的頭發,再次打開了門,門外站著一隻金發燦燦的陌生雌蟲,這隻雌蟲將一大塊粘糊糊的東西放在藍澤腳邊轉頭就跑。 藍澤定睛一看,那居然是一塊血淋淋的動物內髒。 他終於開始懷疑蟲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