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澤大驚失色,“腐蝶先生,桑古先生,你們還好嗎?怎麽臉色這麽差,那股力量又侵蝕你們了嗎?”  他那雙流光溢彩的眸子看過去,腐蝶對上他的瞳仁,忽然看到一輪金色的太陽在蔚藍的海麵上冉冉升起,萬千金光的傾灑中,靈魂深處的陰冷和驚懼被驅散,消失在光輝萬丈的世界。  腐蝶終於恢複了理智,他顫抖著身體,嘶啞的聲音也隨著身體顫抖的不成樣子:“他在看我...他在看我...”  一旁的桑古蟲也痛苦的蜷縮著身體,語調怪異的聲音裏帶著極度的瘋癲:“他在看我...他在看我....”  這詭異怪誕的景象讓藍澤的身體也跟著顫抖起來。  兩隻如此強大的準王蟲突然如此,必然遭受到了難以想象的折磨。  藍澤驚惶的環顧著四周,後頸處的寒毛跟跟豎起,整片頭皮又僵又麻,四肢一片冰涼,攥緊的手掌一片冷汗。  驚恐無比時,一隻隱在黑袍下的手臂虛虛的環住他,將他攏入懷抱裏,充滿沙礫感的低音在耳邊輕輕響起:“不要怕。”  一隻手輕柔的捏了捏他的後頸,雖然沒有什麽溫度,這樣的舉動卻奇異的安撫住了緊繃的藍澤。  他回過頭,受了驚嚇的藍金色眼珠在眼眶裏驚慌的轉著,一雙手抓緊了袖子,藥劑消褪後褪去偽裝的小奶音顫顫巍巍的,聽起來好像帶著一絲軟軟的哭腔:“你聽見了他們說的了嗎...你你你聽見了嗎?”  蛻變了這麽多次,幼崽聲音裏那股濃濃的奶味還是沒有去掉,反倒還多了蜜糖那樣的甜蜜,即使總是下意識壓低自己的嗓音,驚慌之下還是會露出本色。  褚燃心裏又愛又憐,心中止不住的懊悔起來,為什麽不控製一下自己呢,何必為了兩隻不想幹的蟲嚇壞自己養大的幼崽,他是一隻那麽脆弱的小雄蟲,比花瓣上的露珠還要易碎,受不了一點傷害的。  他必須要盡快製造一個合適的容器來容納本源,以正常的形態出現在自己的幼崽麵前。  作者有話要說:  別忘了按爪【聲嘶力竭】!!!!!!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棲川=^?w?^=、椰蓉青豆、bay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bay10瓶;心之所向、麟幽、jessica5瓶;玉色卿然2瓶;大大求更_(:3∠)_、白瓶子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第100章 一百隻小蟲蟲  驚嚇過後, 藍澤很快就鎮定下來, 他下意識瞄了一眼直播球,一路走來, 直播球記錄了太多有損他形象的畫麵,他認真的思考著要不要關掉。  此時此刻, 直播間已經變成了大型阿偉火葬一撥又一撥的“啊我死了”密密麻麻的擠占了整麵光屏。  小雄蟲那小奶音的殺傷力太強,哪怕隻聽上這麽一兩句也讓蟲熏然欲醉父愛泛濫, 心中那顆蠢蠢欲動的養崽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藍澤瞅了一眼光屏, 繼阿偉火葬場之後又開始了大波的彩虹屁,藍澤看的暈頭轉向, 立馬移開了目光。  比起這些,他更關心腐蝶和桑古蟲為什麽突然間會變成這樣。  在地球上,藍澤是徹頭徹尾的唯物主義者,但是在蟲族這些日子裏他遇見了太多無法解釋的事情,每一件事情背後都有非自然力量的影子。  燃燒的火堆慢慢熄滅, 幾點火星在燃燒過後的餘燼中明滅不定, 腐蝶和桑古蟲神色懨懨的倚在牆壁上, 一隻蟲懷裏抱著一隻鳥,一隻蟲懷裏抱著一隻小章魚。  藍澤看看腐蝶又看看桑古蟲,心裏十分擔憂:“你們還好嗎, 現在感覺怎麽樣?剛才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腐蝶艱難的撐著身體,聲音裏還帶著一絲顫抖,幽藍色的瞳仁裏瞳孔放大,神色仍然帶著一絲驚恐:“我不知道, 我說不出來,不可名狀,無法形容。”  他是擁有精神類天賦的蟲族,由於感知力太敏銳,精神太敏感,受到的傷害也非常大,一旁的桑古蟲倒是恢複了一些精神,勉強能保持鎮定。  但那雙氤氳綠色的眼珠以一種詭異方式在眼眶裏轉動著,時不時就要震顫一下。  他沙啞的說道:“就是一瞬間,我感覺自己被一種可怕的東西盯上了,我沒有辦法逃脫,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走向毀滅。”  藍澤蹲在地上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後他抬起頭,手指在下巴那處來回摩挲著,突然說道:“如果我用回溯能力回溯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你們說我會遇見什麽?”  在場的蟲立即大驚失色。  “藍澤,這樣不行,你千萬不能這樣做,探索未知是一種很危險的行為,無異於自掘墳墓”,腐蝶看著藍澤,臉色十分蒼白。  桑古蟲擺擺手:“千萬不要這樣做,精神天賦越是出眾的蟲族受到的負麵影響就越強烈,腐蝶就是這樣。”  褚燃默不作聲,靜靜的看著身旁養大的幼崽,方才著小崽子還被嚇的夠嗆,這才過了多大功夫就滿血複活,神色間哪裏有害怕的樣子,竟然還想用回溯天賦探索蟲族口中未知的存在。  真是一隻讓蟲不省心的小蟲崽。  心中湧起無奈又好笑的感覺,褚燃的黑袍動了動,忽然很想輕輕摸一下小蟲崽的鼻尖,可惜本體的力量實在強大,哪怕不小心溢出一絲一毫也會對他造成傷害。  鉤沉暗星的生活非常無聊,唯一能聯上星網的東西隻有繞著棚頂來回飛行的直播球,兩隻金色的小翅膀滑行出漂亮的軌跡,半透明的粉藍色球身閃閃發亮,空中那麵光屏投射在牆壁上,不斷有炫酷拉風的特效從上麵炸開,那是觀看直播的觀眾送出的打賞。  藍澤枕著雙手躺在石床上,他剛吃完黑袍蟲做的油燜大蝦,此刻身心都很滿足。  路上遇見的那隻黑袍蟲端端正正的坐在石床前,藍澤一側頭就能看見他挺拔如鬆的背影,黑袍將他遮得嚴嚴實實,讓他一動不動的背影看上去像一尊冰冷的石像。  藍澤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好長時間,一些回憶漸漸被勾了出來。  他剛來蟲族的時候個頭很小,雖然靈魂相對成熟,但是那張肥嘟嘟的小肉臉和那雙圓溜溜的琥珀色眼睛使他做什麽都很幼稚的樣子。  那時候他變成了十幾歲的模樣,按照蟲族的年齡做對比的話相當於地球人眼裏三四歲的孩童。  褚燃剛把他帶回家的時候擔心他一隻小蟲睡在房間裏會害怕,總是在他入睡之前坐在他的床前陪著,有時候用他那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聲音給他講著蟲話故事,有時候會指揮機器蟲soro放一首幼蟲歌曲。  藍澤每次翻白眼就能看見褚燃挺拔如鬆紋絲不動的後背,心裏就會暗暗想著“這真是一隻自律又嚴謹的蟲,在他身上找不出一絲鬆散和破綻”  隔壁的腐蝶和桑古蟲已經抱著自己的情蟲熟睡,屋裏裏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線,這讓天性喜光的藍澤感到非常憋悶,他在石床上打了好幾個滾,最後按捺不住伸手拽了拽黑袍蟲的袍子。  褚燃回頭,聲音是溫和又耐心的:“怎麽了?”  藍澤枕著手臂側過身,看著他說道:“你讓我想起了我的監護蟲。”  不等黑袍蟲說話,藍澤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是他撿回去的蟲,在你們眼裏那時候我的年齡非常小,每天晚上我睡覺的時候他就不放心,非要坐在我床前給我講什麽無聊透頂的故事。”  燦燦生輝的眼眸中帶上了一絲懷念:“我就很煩,真的很煩,特別不難煩的時候就伸腳踢他的後腰,他後背就跟長了眼睛似的,每次我還沒踢到他就已經抓住我的腳,然後就一長串囉嗦,什麽他的身體非常堅硬,我這種比雲朵還要軟的小蟲崽碰到他的身體會疼哭的。”  藍澤比劃了一下,“想我這樣性格的蟲能乖乖聽話麽,我就拚命踢他,然後你猜怎麽著?”  褚燃當然知道,倘若此時他有一張麵孔,那他必定是沉默又溫柔的看著自己的幼崽,縱容他的一切胡鬧。  “怎麽?”  藍澤拍床而起,十分憤慨:“那家夥硬是抓著我的腳給我講了一小時的力學,他總是把我想的特別弱,在他眼裏,我走個路就像走亡命繩索,踢他一腳就能骨折,摔個跟頭就能讓內髒移位,稍微吃點堅硬的東西就能被噎死,我是那麽脆弱的蟲麽我!”  褚燃:“......”  他想了想,對著眼前總是以為自己很強壯的小蟲崽說道:“可你就是很弱小啊。”  哪怕是代表蟲族巔峰力量的藍使也是弱小的,翅膀比剛抽出的新葉還要薄,很多東西都能傷害他,每一時每一刻都是需要精心嗬護的。  褚燃又看了看眼前剛長開那麽一點的小幼崽,他的時間接近永恒,藍澤這點變化在他看來十分微末,就像是鍾擺的秒針在表盤上微微移動了小小的一下。  藍澤拉長了臉,“你們是王蟲,看誰都弱小,我早晚都會成為王蟲的,倒是候一個打你們兩個,哼!”  氣呼呼的小蟲崽又開始不理蟲了,褚燃最怕他這樣,於是立刻低下聲音開始哄:“你會慢慢長大,會長成蟲族最厲害的王蟲。”  黑袍蹭了蹭藍澤蓬鬆的發頂,帶著討好安撫的意味。  藍澤一向很好哄,生氣也不是真的生氣,就是意思那麽一下,他從小性格嬌縱,家裏人把他寵的無法無天,除了做荒野直播讓家裏鬧得天翻地覆之外,他想幹什麽家人基本上都順著他,不敢讓這個作精有一點不順心。  藍澤小時候占有欲強烈,格外喜歡渣爹圍著他轉的感覺,要是不開心就拿渣爹出氣,三歲的時候就知道脫下小皮鞋朝著渣爹臉上扔。  哪怕是重欲寡情的渣爹也不敢惹他生氣,他兒子女兒一籮筐,卻對最小的兒子千依百順,城府極深的老狐狸遇上作天作地的小兒子瞬間化身抖m,這更讓藍澤的氣焰格外囂張。  除了喜歡上極限運動讓自己遭了很多罪,藍澤這個投胎係掛逼基本沒吃過苦,特別擅長恃寵而驕。  他拍開黑袍蟲的袖子一臉不爽,滿臉都寫著“老子生氣了你要是識相點就踏馬趕緊過來哄我”  褚燃看見他這樣就想笑,他微微低下頭,聲音像夜晚拂過窗欞的微風:“你還這麽幼小,未來的路還很長,前途不可限量。”  藍澤快要被他認真的語氣逗笑了,那股突然湧上來的作勁也甩著尾巴慢慢走遠,拄著下巴懶洋洋的說道:“我知道你在敷衍我,你們王蟲都愛搞這一套。”  他在腦中將遇到的三隻王蟲做對比,渾然不知這三隻蟲是披著不同馬甲的同一隻蟲。  褚燃的聲音格外認真:“我從來不會敷衍任何事情。”  藍澤看著他,他的眼神有些複雜,很多情緒和感情都融化在裏麵,“我的監護蟲也是,他對待每一件事情都很認真,像一台設定了固定程序的機器,但他有時候也很突然浪漫一下,送我一個顏色漂亮的小玩意什麽的......”  閑聊總會讓精神放鬆,藍澤拽著黑袍蟲的袖子,講了一堆關於褚燃的事情,話匣子一打開就不太收的住,藍澤滔滔不絕的講著,一直講到眼皮打架。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說道最後眼睛已經半閉,困倦的小奶音哼哼唧唧的。  褚燃一聲一聲答應著,膩膩歪歪的小奶音發出最後一聲小小的哼唧後就安靜下來。  簡陋的石床上,那隻扯著他袖子的幼崽已經睡著了,濃密卷翹的扇麵睫毛鋪在眼瞼下方,稚嫩的皮膚在黑暗的光線中散發著淡淡的光輝,恍若高懸夜空的冷月灑下的溶溶月色。  這一刻,褚燃忽然清晰的意識到了藍澤的成長。  這個總是把雌蟲們萌到吐血的小家夥長大了,正在逐漸從那隻奶萌奶萌的幼崽成長為一隻光彩照蟲的漂小雄蟲。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別忘了按爪【破音】!!!!!!!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銀河麒麟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男神,求給你生猴子 20瓶;慧傷 15瓶;蟻穴、非言、漫步雨巷 10瓶;冒泡了 6瓶;言深情淺 5瓶;莫虛 3瓶;說愛折花 2瓶;澄清葉、白卷英雄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第101章 一百零一隻小蟲蟲  瘟疫城每天都有蟲族死去, 藍澤經常能聞到腐爛的臭味。  桑古蟲已經恢複了精神, 腐蝶仍然臉色蒼白,黑袍蟲總是那樣沉默寡言, 藍澤則一直拿著那個十二麵魔方尋找深淵囚牢的位置。  回溯天賦有時候用來探路非常不錯,輕而易舉就可以找到兩個事物之間的聯係。  “再穿過兩個地下城就能找到深淵囚牢, 那裏很奇怪,我動用天賦回溯的東西都是大片大片的黑霧, 要不就是黑洞一樣的物質”, 藍澤小心的拿著魔方,支棱著大長腿倚在牆上。  腐蝶懨懨的:“最好不要這樣做, 太危險了,我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桑古蟲拍拍他的肩膀,“藍澤是光明神蝶,擁有我們無法理解的天賦。”  藍澤謙虛的擺擺手,繼續拿著魔方規劃前進的路線。  四隻蟲出發那一天, 瘟疫城的灰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濃鬱起來。  每穿過一片蟲巢, 就能看見無數流淌著黑色膿血的屍體堆在路旁, 這一路上,藍澤他們沒少看見被焚燒的屍體。  前行中,三隻雌蟲將他圍在中心, 盡量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這些殘酷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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